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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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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狗日的藤蔓不晓得是什么植物,本来早已干枯用力一扯就断,谁知此时在水中一泡,居然变得异常结实,任凭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把那藤蔓扯断,而我已经憋得眼睛发花,脑袋开始嗡嗡乱响。
我本来打算拼命扯断藤蔓,浮上水面吸口气,再下来救覃瓶儿和满鸟鸟,可现在的情形是,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能如愿以偿去救别人?幸好满鸟鸟和覃瓶儿都不是旱鸭子,多少会点水,在水底扑腾一阵,蹿上水面呼吸空气去了。
我此时再也憋不住了,本能地张开大嘴想吸点氧气,结果自然只能喝到冷水,咕嘟声中,一串串雪白的水泡从我嘴角向上蹿,就像我生命中最后的礼花绽放……水喝得越来越快,肚子越来越鼓,神智越来越迷糊。
我放弃挣扎,用仅剩的意识叹息着:这回,终于要鸟朝天了!
第三十七章 乾坤龟(2)
       就在我打算喝最后一口水的时候,我的嘴突然被一张冰冷的小嘴蒙住了,接着我的喉咙就灌进一口热气。这颗热气像电击一般刺激了我萎缩的神经,心底本能的求生欲望顽强地开花结果。我本能地反咬着那张小嘴,贪婪地吸着那越来越微弱的热气,直到一阵微弱的嗯嗯声才将我惊醒。我张开两眼,朦胧中看见一张苍白的俏脸——不是覃瓶儿是谁?
我赶紧松开嘴,覃瓶儿双腿一蹬,箭一般浮到水面上去了。
一声“侥幸”还在心底酝酿,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宽阔的黑色大嘴,那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触目惊心,勾起了我心底惨痛的回忆——只有满鸟鸟的嘴才能让我感到黑夜比白开好!
那张大嘴却不顾我的感受,在眼前左动右动,越来越壮观,似乎正在搜索我的嘴在那里。
我拼命后仰脑袋,想保持与那张大嘴最远的距离,同时灌水的鼻孔不间断地嗯嗯着。
那嘴似乎听见了嗯嗯声,径直朝声音的方向直扑过来。我吓得魂飞魄散,双手双脚胡乱扑腾,混乱中无意看见脚底插着一柄银光闪烁的剑。我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这柄剑怎么会插在这里,勉强弯腰握住剑把一扯,居然没拉动。我稍稍一愣,双腿伸出藤蔓,在满鸟鸟身上猛地一蹬,手臂用力,呛啷一声闷响,那柄剑居然被我拔了起来。我毫不迟疑,紧握着剑柄在水中一通猛砍。也许是我命不该绝,那柄剑异常锋利,几挥之下,围在我周围的藤蔓断成几截,我终于摆脱了藤蔓的束缚。
我哪还敢耽搁,双腿呈剪刀似猛蹬,好不容易冒出水面。
从我掉水里一直到我再次冒出水面,这个过程其实很短,也就大约两分钟的样子,所以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发生,比如,后掉进水里的覃瓶儿和满鸟鸟怎么就没想到扯着藤蔓把我拉上来呢?后来得知,当时他们也搞慌神了,火把被水浸熄,两眼一抹黑,根本看不见我是个什么情形。
我一冒出水面,赶紧把那柄救命的宝剑扔在坝上,双手撑着坝沿,借助水的浮力,肚子在坝沿一挺一挺,把灌进肚中的污水挤出来。这个过程让我吃足了苦头,肚中的污水从鼻腔和口腔喷涌而出,个中滋味折磨得我眼泪花花在眼眶中打转。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五脏六腑中的不舒服感觉得到较大程度缓解。
神智稍微清醒,我左右一扭头,看见覃瓶儿和满鸟鸟也采取和我一样的姿势,趴在坝沿上大口喘着气呢。
“鹰……是你吗?”覃瓶儿看不见,听见我弄出响声,哑着嗓子问。
“是我……多亏你那口气,不然我早就……鸟叔,你感觉如何?”我听见覃瓶儿发问,自忖她应该问题不大,因此扭头问挂在坝沿的满鸟鸟。
“嘿嘿!死不了!就是这水的滋味实在不敢恭维!肯定没到达国家标准。”这伙计,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痞相,折腾得筋疲力尽居然有心思说俏皮话。格老子的!
三人挂在坝沿上不敢多作停留,待到感觉稍微好点,赶紧爬上坝顶。我翻身坐起时,看见花儿这伙计又站在那只巨龟的背上东游西逛,完全一副贼心不死的神情。
“全靠这把剑啊!”我捡起地上那柄通体黝黑的剑,心有余悸地说。
“么子剑?”满鸟鸟奇怪地问道,“你龟儿子在哪里找到把剑?”
我一愣,随即意识到满鸟鸟看不见。我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截枯枝拢成一堆,伸手去向满鸟鸟要打火机。满鸟鸟在荷包中摸索一阵,掏出火机递给我。这厮的火机是个高级玩意儿,防风防水,因此尽管满鸟鸟已经全身湿透,那火机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一打即着,堤坝上渐渐冒出一团雪白的光晕,覃瓶儿和满鸟鸟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拿起那柄剑在空中挥舞了下,挟裹起一股森然的冷风,“就是这个!”
满鸟鸟扑上来抢过剑一看,嘴里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喷“渣渣”,“狗日的,这是把宝剑啊!你看,这口子好快啊,哟,这剑柄居然是一个老虎的样子,哈哈,捡到宝了捡到宝了!”其势若疯癫,握着虎形剑柄仿照电视剧中大侠的样子摆了几个象模象样的姿势。——你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韵味吔!
其实在我看来那柄剑也很普通,剑身大约三指宽,剑尖也很钝,有点类似越王剑那个样子。除了那个虎形剑柄样式别致之外,剑身上再无其它任何纹饰,也看不出是采用的什么材质锻造而成。这东西虽然在水下不知浸泡了多长时间,居然没有丁点的锈迹,摸上去冰冷浸骨。
“你在哪里找到的?”满鸟鸟把玩一阵,正色道。
“就在水下。我掉下去后就被藤蔓缠住了,瓶儿给我度了口气后,看见你的大嘴正在搜寻我的嘴巴,我惊慌之余,连番挣扎无意中就看见这把剑闪着白光插在水底,我连扯两下才把它拔出来砍断藤蔓,捡回一条小命。”
“白光?”满鸟鸟两只眼窟窿变大,“你日白吧?这把剑明明通体黢黑,啷格会发出白光?”
嗯?满鸟鸟的话提醒了我,水下本来就很黑,我的眼睛又只能看见黑白二色,正是因为这柄剑发出白光,我才在黑暗中发现了它,怎么一到岸上就变成黑色了呢?氧化了?
我抢过剑半插进水里,没入水中的一截在我眼中又变得白如雪,并且在剑身周围散开一团白光。这一变故惊得我瞠目结舌,心中暗自骇然,这剑,果然不是凡物!——后来得知,这柄从水下捡到的剑居然是土家族传说已久的巴王剑,据说正是当年廪君他老人家的所佩之物。可惜,这件价值连城的圣物在我身上并没呆多久,后来在一场变故中不小心遗落了。
当时,我看见那柄巴王剑在水下和水上是两个不同的颜色,引起了我的无限好奇,这柄看似普通实则绝非凡物的利剑怎么会插在这个水潭呢?好奇越来越浓,最后我控制不住,跟覃瓶儿和满鸟鸟打了声招呼,捞起水中的藤蔓捆在腰上,吩咐他们紧紧拉着一头,我下到水底去打探个究竟。
水下当然很黑,也当然不可能使用火把,不过我的特殊眼睛破解了这一难题,加之巴王剑散发出来的白光能够照亮一定范围,我在水下憋着气游了几圈总算把水底的情形基本摸清了——水底很平整,有零散的乱石,都不大,显然不是之前就有的,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杂物,连淤泥都没有,更谈不上水草腐叶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水生动物,仿佛水底随时有人来清洗过一般。
然而,让我震惊得差点呛了一肚子水的是,我当初猜测的那个平台根本不是什么平台,而是另一只巨龟仰天躺在水里,巴王剑雪白的光中,我清清楚楚看见那只巨龟半球形的外壳和壳上清晰的纹路……怪不得我们踩在所谓的“平台”上会发生剧烈晃动并且会倾翻,试想想,几个人两三百斤的重量站在一个巨大的、倒置的半球边缘不发生倾斜那才出“鸡屙尿”呢!
就在我准备浮到水面去向覃瓶儿和满鸟鸟报告这一惊世骇俗的发现时,我的目光被一条黑而粗的东西勾住了,那东西依稀是一根粗大的铁链,铁链一端正是刚刚插着巴王剑的地方,而另一端连到了巨龟的另一端。我循着铁链一路摸过去,刚摸到巨龟头部时,骇然发现那条粗大的铁链牢牢锁着巨龟的龟头,同时有四只亮亮的、圆圆的、大大的眼睛盯着我。
我握着巴王剑挡在胸前,忍着心跳放眼一看,发现四只眼睛中其中两只正是这只倒翻着的巨龟的,而另外两只居然就是我最先看见的那像蛇一样的东西的——那东西,自然就是花儿此时正踩着的绿毛巨龟的脑袋。
此时,绿毛巨龟嘴中正衔着什么东西在喂那倒翻着的同伴!
这两只巨龟,一翻一覆,有点“阴”与“阳”的味道,或者,说它们是“乾”与“坤”的关系更为确切!
第三十八章 玄衣都邮珠(1)
       当然,我当时并没想到这个比较形象的比喻,因为我在水下已经实在憋不住了。
我赶紧浮出水面,喘了一阵,把在水下看到的情形原原本本对覃瓶儿和满鸟鸟描述了一遍。
覃瓶儿当时就痴了,喃喃地说:“怪不得那只绿毛巨龟不肯离开啊,它们可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方被锁住了,一方就痴痴守在它身边,不离不弃,这份情……”说到后来,覃瓶儿的声音竟有点哽咽了。
我不得不佩服覃瓶儿的想象力,但又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解释来反驳她的猜测。
满鸟鸟震天价地吼起来,“格老子的,牛有牛黄,狗有狗宝,这两只巨龟恁个大,不晓得存活了好多年,它们肚中肯定蕴育了不少好东西!鹰鹰,你手中有宝剑,要不……我们去捞它一把?”我狠狠瞪他一眼,暗骂这背时砍脑壳的东西财迷心窍,天生就是一个善于破坏气氛的种。
果然,覃瓶儿不乐意了,瘪着嘴恨恨地说:“满鸟鸟,你的心怎么那么硬?这两只乌龟本来就够可怜了,你还想把它们杀了?”
满鸟鸟不以为然地说:“女娃子的心肠就是软,千年王八万年龟,你看,它们这么大,不知存活了多少年,估计也快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何况它们还么辛苦,不如我们把它们早日超脱算了。”
我听满鸟鸟的口气不善,似乎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恼怒地瞪他一眼,“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它们长得这么大,恐怕早就成精了。”满鸟鸟不说话了,良久才悠悠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遇见你们俩个,是我背时,本来有发大财的机会,生生被你俩个胆胆儿破坏了!”我暗自纳闷,满鸟鸟的言行举止非常古怪,这伙计虽然爱财如命,不过对这两只巨龟的态度似乎并不是真的想去掏它们肚中的东西,似乎还怀有其它的目的。
我第一次觉得,满鸟鸟变得有点陌生了。
满鸟鸟沉默半晌,很快转移话题,“鹰鹰,你说,是谁把这只大乌龟倒翻过来,而且还把它锁住了?”
“这个……我怎么知道!”
“是不是……”满鸟鸟凑近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这对小夫妻办完事儿后,上面那个忘记把下面那个翻过来了?”我听得张口结舌,暗叹满鸟鸟的想像力真是冠绝古今。虽然我并不知道乌龟是如何交媾的,但我想这两只巨龟绝不是满鸟鸟猜测的那样。
“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踹了他一脚。
“我以前看过一则笑话,说两只乌龟在沙滩办完事后,约定来年再聚。第二年公乌龟来时,看见母乌龟翻躺在地上,公乌龟大惊,问,吔,你怎么早来了,而且摆好了姿势?母乌龟说,狗日的,你去年爽完了忘记把我翻过来了,害得我在这里躺了整整一年……我就是从这则笑话中,想到这两只大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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