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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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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经过如此猛然用力,已经好像力气用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我们借着电灯光,看见花儿头上怪蛤舔过的地方,已经渗出鲜红的血来,而那支被黑色污水浸泡过的后腿,也已经肿涨。
花儿稍作停留,嘴里“呼呼”喷着气,一摇三摆走到那怪蛤旁边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可是,花儿却忽然站着不动了。我们看见那怪蛤背部在地上一弹,猛地翻过身趴在地上,两眼崩射出妖异的红光,紧紧盯着花儿的眼睛。
我看见怪蛤眼里的红光,心里突然涌出一种非常悲伤的感觉。这个感觉,只在我爷爷奶奶去世时才有过。唰唰的雨声和花儿的呜呜声仿佛在渐渐离我远去。
正在这时,电灯突然熄灭,我眼前一暗,那种奇怪的悲伤感觉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视线模模糊糊之间,我看见花儿如闪电般冲向怪蛤,头一低,再次伸出大嘴咬住怪蛤颈部。
这时电灯又突然亮了,我们看见了更加惊心动魄的一幕。
怪蛤眼里的红光已经暗淡许多,气势上也弱了很多。它被花儿咬着,在场坝边的那块巨石上一下一下猛撞。每撞一下,黑疔里的黑水像箭一般飞出来,喷溅到巨石上,转眼间就被雨水冲走了。
花儿一条前腿撑在地上,另一条前腿用力在怪蛤肚皮划拉,划着划着,怪蛤的肚皮“嘣”的一声炸了开来,一团血雾夹着丝丝黑水,喷了花儿一身一脸。花儿不作任何理会,伸出前脚去怪蛤肚皮中一阵掏弄,转眼间,怪蛤肚中的内脏就被花儿拖了出来,弄得满地都是。那只怪蛤血肉模糊,“呱”地叫了一声,渐渐不动了!
花儿见那只怪蛤行将就木,摇摇晃晃向我们走来。
寄爷再次大喊一声:“不要让它跑了!”我们一看,原来那怪蛤使了个诈死计,见花儿已经走开,慢慢爬起来,拖着支离破碎的内脏,准备爬向芍药花丛。花儿扭头一看,正待跑向怪蛤斩草除根,却“嗵”地一声倒在雨水中,吓得我父亲大叫一声,赶紧跑向花儿,寄爷赶紧阻止,“不要动它,我会救它的!”
我和满鸟鸟见那只怪蛤眼看就要爬进芍药花丛,又发现场坝上的黑水已经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顾不得大雨磅礴,冒雨飞快冲向那只怪蛤。我俩看见场坝边有一堆花岗岩石头,就各自从石堆中抱起一块石头,朝那还在慢慢爬行的怪蛤狠狠砸去,砸得那怪蛤怪叫一声,满肚的血水、黑水和白浆喷溅而出。我俩仍不放心,再次抱起几块石头,将那怪蛤埋得结结实实。
“鹰鹰,你进来!嫂子,你快去刮些锅烟墨,挖些千脚泥来!”寄爷的脸仍贴在花窗上,见我和满鸟鸟制住怪蛤,大声吩咐道。
我妈急急忙忙按我寄爷的吩咐做去了。我跑进屋内,惊叫一声,看见覃瓶儿脸如金纸,已经坐在椅子上晕过去了,而寄爷的一只手紧紧贴在覃瓶儿额头上。见我进屋,寄爷忙伸出另一只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我只觉一股热气霎时冲入脑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寄爷对我说:“把你的手贴在这姑娘的额头上,千万不要松开!”我虽然大惑不解,此时也无暇去细想为什么,按寄爷说的做了。寄爷见我的手已按在覃瓶儿额头上,再次叮嘱千万不要松开,接着急匆匆跑向屋外。
我低头看覃瓶儿,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只是晕过去了,但脸色看上去很不正常。我心里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等寄爷救了花儿再说。
我把脸贴在花窗上,从格子中去看外面的情形。寄爷从我妈手中接过锅烟墨和千脚泥,就着地上的雨水和成稀糊状,仔仔细细涂抹在花儿身上。其他人也找到了雨具,围着寄爷,看他在花儿身上不停忙碌。
所谓的“锅烟墨”就是锅底的黑垢,而那“千脚泥”就是门槛下的泥巴。因为我老家屋内的地坪不是水泥地,所以门槛两边经过长年累月的踩踏,地上早就形成一个个鸡蛋般大小的泥疱,那泥疱就是千脚泥。
花儿身上涂满了锅烟墨和千脚泥,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我父亲大喜,伸出大拇指对寄爷说:“安人,确实高……”寄爷说:“花儿没事了,你们把它弄进屋去,把它身上擦干净吧,再看看有没有其它伤口,如果有的话,弄些药丸子面面洒在伤口上就行哒!”说完又去看那石头堆下的怪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见外面的形势已经稳定,放下心来,低头去看覃瓶儿,脑子里却轰的一响,大声叫道:“寄爷快来!”
第十章 破脸
此时的覃瓶儿,脸色惨白,鼻息微弱,双眼紧闭,乌紫的嘴角沁出丝丝黑色的象血一样的东西。看见这个情形,我才突然惊觉,我的手捂在她的额头上,感觉是摸着一块冰!这个感觉让我心脏狂跳,冷汗唰地就下来了!难道覃瓶儿竟然香消玉殒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是这种冷感。我奶奶去世后,临上山那天开棺,我和父亲整理奶奶的棺材时,我摸到奶奶的脚就是这种冰冷浸骨的感觉。覃瓶儿的身子软软的,直往地上缩,我勉力抱着覃瓶儿,不让她的身子瘫倒在地上。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这么一个外来美女死在我家,如果传出去,我和满鸟鸟绝对脱不了爪爪,不死都得脱层皮!
寄爷听见我的叫声,不再理会那埋在石堆下的怪蛤,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内。其他人估计也知道出事了,慌里慌张扑爬连天蹿入屋内。他们一看见覃瓶儿的神情,齐齐惊叫一声,脸上瞬间就变得白卡卡的。
寄爷闪到我身边,摸了一下覃瓶儿的额头,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从荷包里掏出他从不离身的草烟口袋,胡乱到口袋里抓了一把,扯出一截象熏猪大肠的草烟皮来,三下五除二卷了一支硕大的喇叭状草烟。寄爷把草烟塞进嘴里,又急急忙忙到衣服裤子荷包里去摸打火机,哪晓得他衣服裤子的荷包里塞满了杂七杂八的各种物件,鼓鼓囊囊象挂在身上的几个牛衣包,所以他老人家急切之间竟然找不到打火机了,急得他在每个荷包外面左拍右打,活象在玩土家族特有的“肉连响”。
我又气又急又恨,都火石落脚背了,他还想过把烟瘾!可眼下情势危急,我又不敢发牢骚得罪他。因为,在四个大人里面,他是唯一有些手段的兼职农二哥,救人的重任还需要他来完成。我心里暗暗发狠,如果您老人家不把覃瓶儿救活,看我不一把大火把你满脸的胡子烧个精光!
我见寄爷半天摸不着打火机,腾出一只手,到裤子荷包里摸出打火机递到他手上。寄爷打燃火机,就着那支黑黢黢的草烟,两腮凹下两个深坑,猛力吸了一口,然后鼓起腮帮子,撅着嘴,“噗”的一口,一股呛得人泪花花打转的白色浓烟铺天盖向覃瓶儿脸上喷去。我在旁边吸了一口,辣得头昏脑涨,感觉胃囊神经质地抽动几下,差点酿成“滚滚长江东逝水”的局面!
那股浓烟冲入覃瓶儿的鼻孔,覃瓶儿居然皱了一下眉,嘴皮也动了动。我心里狂喜,哈哈,她还活着!我瞟了一眼寄爷,心说,没想到您家会用这个办法来救覃瓶儿,真是低估您家那草烟的威力了!寄爷丝毫没注意我的神情变化,两腮一鼓一收,再向覃瓶儿喷了几口浓烟。那浓烟弥漫开来,挟裹着一团强烈的辛辣味,熏得其他人后退了好几步。我抱着覃瓶儿,抽不开身,只好强忍着,暗自咒骂我的鼻子嘴巴为什么不变长点,这样,就可以逃离浓烟范围,呼吸新鲜空气了。我被草烟味熏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去看寄爷浓烟中全神贯注的脸,就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感觉了。
那草烟威力确实非比寻常!覃瓶儿被喷了几口浓烟,身子开始轻微颤抖。我心里一松,准备长出一口气,哪知刚张开嘴,一股余劲凶猛的草烟味势如破竹涌进我的喉咙,差点把我整晕死过去。我赶紧闭了嘴,脑袋左摇右摆欲寻到一丝新鲜空气。满鸟鸟在旁边见到我难受的样子,急忙过来帮忙。我松了手,一个箭步射到窗边,手按着胃部,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我对那草烟威力早有领教。小时候,我见爷爷成天抽着草烟吞云吐雾,心里非常好奇,某天趁爷爷不注意,偷偷卷了一支雪茄般粗细的草烟,衔在嘴里深深吸了几口。其它的感觉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最后的结果是,我吐了满地的浓痰,在那条宽大的杀猪板凳上昏睡了整整一天。
我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胸中的憋闷稍稍得到缓解,扭头去看覃瓶儿。
覃瓶儿虽然身子在轻微颤抖,但并没有醒过来。寄爷在她脸上扫视几眼,两根手指夹着半支草烟凑到嘴边,猛力一吸,却发现草烟早已熄灭,只好又摸出打火机点燃,深深一吸,那烟头的火光猛地明亮而硕大起来。寄爷捏着烟头,看了一眼,吹吹烟灰,手猛地一扬,烟头直奔覃瓶儿的额头而去。“吱”的一声,覃瓶儿额头上升腾起一缕白烟,一个糊满黑色烟灰的伤疤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就象一只丑陋而怪异的独眼,吓得我大叫一声,连连跺脚,心里哀叹一声,覃瓶儿这张俊俏的脸算是毁在寄爷的手里了。
寄爷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眼光,扭头对我妈说:“嫂子,快去找桐油和灯草!”
“桐油?灯草?”我妈没想到寄爷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时慌了手脚,“现在到哪里找桐油和灯草呢?鹰鹰的爷爷奶奶在世时,可能能找到,现在哪还有这些东西哟!”
“我晓得在哪里!”我父亲一把推开我妈,几步蹿入我爷爷奶奶的房间,稀里哗啦一阵乱翻,半分钟后就端着一土碗桐油,拿着一把灯草出来递到寄爷手里。寄爷见桐油和灯草来了,瞄了几眼,吩咐我父亲说:“哥,快把桐油烤化,急等着用!”我父亲端下桌上的火锅,端着土碗去那火上烘烤,转眼间,屋内就弥漫起那熏人欲呕的桐油味,混着那还没有完全消散的草烟味,刺激得众人差点背过气去。
寄爷见桐油烤化,把手中的灯草扔在地上,从中抽出一只乳白色的灯草,到桐油中蘸了蘸,用打火机点燃。灯草冒出一团幽蓝色的火苗。寄爷小心翼翼捏着灯草,将那团火苗凑近覃瓶儿的脸,稍作停留,又是“吱”的一声,快捷无比地点在覃瓶儿脸上,那团火苗随之熄灭。伴随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覃瓶儿脸上留下了一个象鸟屎般的疤痕。
“寄爷,您家在做啥子哟?”我见寄爷又要去点燃灯草,顾不得熏人的烟味和桐油味,几步蹿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不准他继续下一步行动。同时心里暗自着急,女人一贯把脸看得比命重要,即使覃瓶儿被救活,她发现脸上满是伤疤,犹如翻转石榴皮一般,不找寄爷打破脑壳架才怪哩!
寄爷一把甩开我的手,指着覃瓶儿的脸说:“莫闹!你看她脸上是啥子东西!”我定睛一看,我的个老伯伯,覃瓶儿惨白的脸皮下,爬行着一条条象蚯蚓般的东西,犹如青筋暴露。尤为骇人的是,那些象蚯蚓的东西蜿蜒曲折,正在逐渐向覃瓶儿的额头集中。寄爷捏着点燃的灯草,正是点在那些东西的头部,目的好像是要阻止那些东西向上爬行。先前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寄爷身上,加上惊慌失措,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此时看见覃瓶儿脸上这些触目惊心的东西,吓得大叫一声,“天!这不是‘转蛇疸’吗?”
之所以我能叫出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被这称为“转蛇疸”的东西害得很惨。当年我也象覃瓶儿一样,身上被点燃的灯草烧得如星星点灯一般,所以我对这个东西印象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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