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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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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什么有些人还把它当无上的美味呢?真搞不懂那几爷子是怎么想的!
覃瓶儿虽然是个混血儿,可无论我怎么劝说,打死她也不肯吃生鱼,无奈之下,我只好吩咐花儿再去整上一条生鱼来,放在火把之下烤得半生不熟递给她,覃瓶儿踌躇半天,皱着眉头撕哑起来。花儿比我还野蛮还残忍,早已在潭中啃起一条白鱼来,啃得那鱼血肉模糊,潭面很快就变得混浊不堪了。
这样子,水是没法喝了,我只好拉着覃瓶儿围着水潭走了一圈,打算找找这水潭的源头,给覃瓶儿找点干净水喝,谁知这一找之下却有了意外收获。
这水潭中的水确实是从岩壁上流下来的,当我吩咐覃瓶儿趴在岩壁上喝水的时候,无意间举着火把一扫,发现岩壁上居然有无数条明显是人工凿成的线条。我心生好奇,点燃另外几支杉树皮拢在一堆做成一支更大的火把,接着倒退几步,仔细打量岩壁上那些线条。
起初我以为那些线条不过是先来人闲来无事随意弄在岩壁上的,谁知在我仔细查看之下,我意外发现火把附近的线条居然构成了个很明显的图案,而这个图案,居然就是一段盘根错节的树根,按比例和气势来看,那树根还不是一般的大。
我看到的树根也仅仅是一部分,树根的下面,是无数条波浪线,显然看样子是一条河。
看见树根和河水图案,我大惊失色,难道我们苦苦寻找的梭椤神树就在这附近?我不敢相信这个猜测,举着火把向上蹦了几蹦,目光所及,果然看见树根之上是一根枝繁叶茂惟妙惟肖的大树。
我此时哪还顾得许多,把一支支杉树皮火把点燃,然后站得稍远一点,接着扔向岩壁。一支支火把在岩壁上一撞,又掉了下来,几声闷响就熄灭了。就在这火把光明灭之间,我除了确认岩壁上确实刻有一棵大树之后,我还隐约发现了一幅远古人的生活场景。
这场景,与帛书中绘就的梭椤神树的情形是何其相似!
覃瓶儿见到我这番疯狂的举动,早知有异,不消我招呼,蹦到岩壁之下把那些熄灭了但是还没燃完的杉树皮又捡回来递到我手里。我手不停顿,点燃一支支或长或短的杉树皮,一次又一次地扔向岩壁。此时我离岩壁隔得更远,所以扔得更高,几个来回下来,我总算彻底把这幅壁画牢牢地复制粘贴在心底了。
这幅壁画不知何人所为,但显然他想给后人留下点什么启示,因此才会把壁画雕刻得那么大(几乎有二十平米)那么细腻,而且看样子绘画功底相当不错,构图十分精巧传神,显然是大家的杰作。
当然,不要以为我和覃瓶儿此时大张着嘴是惊诧这幅壁画的画工,事实上我们此时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于此,我们心中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惊来源于……我们可能要解开一个千古之谜!一个被世人猜解了几千年却仍无法得到准确结论的千古之谜!!
第十九章 悬棺之
       岩上的壁画,除了河、大树,还有两座夹岸对峙的山,山的外侧绵延不绝,而山的内侧则是刀削斧砍般笔陡,其高其险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棵大树就生长在这两座相距不远的大山之间,其粗状的枝桠向两边延伸到山壁之上,形成一条条桥梁状的通道,桥梁之上除了如瀑般的藤蔓和冠盖状的树叶,还有一群群仅围着草裙的远古人类做出各种动物,表现出不同的神态……这确实与帛书上那幅图相当类似。但我们在这棵大树上的某几条巨大的枝桠居然看见了送葬队伍!
严格来说,是一整套安葬的仪式,从最开始的制作棺材开始。在一个棵巨大的枝桠上,有数十个粗壮的男人正在斧砍刀削一截非常粗的树枝,这些人显然正在分工合作,有的在劈去树枝外面的细小枝蔓,有的正弯腰用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工具在树枝上挖坑……就在这根枝桠上面的一条枝桠上,一副已经成形的棺材被七八个精壮的男人抬着,看样子他们正是要向树冠外围的绝壁走去,在那根枝桠的尽头,正是一块突出的山石……
说实话,我无法用生动具体的言语来形容这棵巨树上的情形,这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人类社会,我无法尽善尽美表达那些安葬仪式的细节,但是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古代的悬棺葬或岩墓葬并不是现代人想像的那么复杂,他们完全是利用自己的生存环境因势利导来完成的,他们可能没有想到,正是他们这种既虔诚又无意的举动,却让后人困惑了很久很久!
我一向认为自己的脑子不笨,但是我现在不得不承认我忽略了一个本可以提早有所觉悟的事实——我们刚刚坐的那副棺材,也许正是按照壁画上描述的形式做成的,也就是说,是利用现在的树枝刨光挖空做成的。
如果这幅壁画所描述的是事实而不是神话传说,那么悬棺葬和岩墓葬的形成原因应该是这样的:很久以前,某个部族(因为这棵大树与帛书上的大树不同,所以我不能判断这个部族是否就是早期的土家人)因为某些原因生活在树上,这种生活包含了生老病死等各个方面,是一个典型的原始部落式社会。出于原始的祖先崇拜(或者仅仅是为了安葬方便?)利用生活在大树上的便利之机,砍下树枝挖成棺材,然后又利用树枝形成的通道把已逝之人抬到悬崖上的岩洞里(这种岩洞有可能是天然形成,也有可能是人工凿成)或者就搁置在绝壁上凸出的岩石上,如果既没有岩洞也没有凸出的岩石,就在绝壁上的岩隙插上木桩,然后把棺材放在上面形成悬棺。
这个猜测至少解决了两个问题:一是解决了为什么大多数悬棺都是用一整截树枝挖空做成的,二是解决了古代人在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怎样把沉重的棺材放在绝壁上去的,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他们能完成现代人认为比较浩繁的工程,完全是因为他们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生存环境带来的便利,用一棵巨树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大树之高,解决了放置悬棺的高度问题;树枝之多,解决了通道难度问题和棺材来源问题,这就是悬棺之谜的谜底。
那么,为什么悬棺大多都是在临河的绝壁上呢?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一来因为水是生命的源泉,居住在树上的人类在繁衍生息的过程中,肯定需要大量的水,而河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二来在远古时期,估计洪水才是他们最害怕的自然灾害,而且关于洪灾从人类伊始就流传开了,而且这种传说还不仅仅局限于华夏民族。所以,居住在临河靠山的大树上,是古代人想出来的一个绝妙生存之道,至少在硒都地区的早期土家人肯定是居住在这样的生存环境,因为土家族的吊脚楼其实还残存着这样的历史印迹!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问题,远古时期的参天古树现在哪里去了?远古时期真的存在这么大的树吗?其实这根本不算是问题,据我爷爷说他小的时候,我们硒都还基本是深山老林,各种参天古树多的是,后来全部被砍来烧炭或者用来炼钢铁了。远的不说,唐崖土司王城中的夫妻杉距今仅仅四百多年,都长得那般巨大,要是以前的古树没有遭到人类砍伐,在四季分明、雨水丰沛的硒都,各种树子长成参天大数并不是难事。
当然,古人在一代一代繁衍过程中,不可能永远居住在树上,以树为居、以穴为居仅仅是历史上的一段时期,人们最终还是回到了地面生活。按说,人类繁衍是不会停止的,但是,为什么从某个时期起,悬棺葬的方式却绝迹了呢?我想,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人们不再以大树为生息环境,既然回到了地面,再实行悬棺葬就这变得非常麻烦了,所以,对于硒都地区来说,目前最主要的丧葬方式是土葬,这其实反映了丧葬方式随生活环境的变迁而改变的过程。
我此时隐约记起,帛书所绘梭椤神树上似乎也有送葬的场景,只是当时全副身心都在血魂碑的解谜,而且那送葬的场景在图中并不明显,所以我根本没有注意这个细节,此时一对照跟前这幅壁画,梭椤神树上送葬的场景变得清晰突兀起来。
我习惯性地往背上一摸,却摸了空,我的背包不见了。我一惊,忙问覃瓶儿,“我的包呢?”
“昨天吃饭的时候你放在额兰果家了!”
我吁了口气,拍拍胸口,只要没有遗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就行,对寄爷和满鸟鸟来说,尽管我和覃瓶儿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我的东西他们肯定会带走,这是不用怀疑的。
血魂碑、两枚陶印以及那本帛书都在我的那个背包里呢!
我把悬棺葬的猜想给覃瓶儿讲了一遍,覃瓶儿点点头,“对照这幅壁画,悬棺的秘密应该是你所说的那样才解释得通。”
“嗯,因为我是本地人,从小就从老班子那里听来许多本地的风土人情和神话传说,现在把这些听来的和这幅壁画一对照,我突然想明白了,有些看似神秘的现象其实都来源于生活或当时的生存环境,如果不从根源上了解,是没法解开古人留下的谜题的。”
“这样,我们出去后再找些人来看看,说不定你会留名青史哩!”覃瓶儿俏皮的声音在黑暗中很悦耳。
我苦笑了一下,“可惜,这壁画上的大树不是我们要找的梭椤树,我们就算解开了悬棺的千古之谜又有什么用?我现在想的只是赶紧找到那棵梭椤树,不管事情是怎样的结果,我是再也不想钻天入地到这些鬼都绕着走的地方了。”
“鹰鹰,”覃瓶儿在黑暗中沉吟了一会,“你看啊,据你所说悬棺葬只在山区存在,硒都也是崇山竣岭之地,这幅壁画上的大概虽然不是我们要找的梭椤树,但是你想想,按照帛书上的记载,除了树子不同,但是人们生活的场景是不是很类似?”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笨!”覃瓶儿居然在黑暗中准确地点中了我的额头,“帛书中没有这幅壁画上的两座山,那是因为绘图者的侧重点不同,现在把这幅壁画一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预测一下,那棵梭椤神树附近是不是也应该有悬棺葬?”
“对啊!”我如醍醐灌顶,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这么简单而且明显的一条线索,我居然忽略了。我脸有些发热,却犟着脖子说:“我刚才一直在思考悬棺,一时间竟没想到这一层!”
黑暗还是那沉沉的黑暗,但我此时心头一片雪亮,虽然我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我脑海中很清晰地冒出这样一幅画面:巨树、河流、绝壁、古人、悬棺……除了悬棺光彩夺目之外,其它一切都在瞬间变成黑白色并且逐渐模糊渐渐隐去。
“走,我们现在就回到悬棺那里!”我点燃火把,拉起覃瓶儿往回走。
“你干什么?”覃瓶儿一把摔脱我的手,“我们掉下来那里虽然也有悬棺,但是根本没什么大树。而且你想想,这幅壁画上明明描述的是人类生活的场景,怎么可能躲在阴森黑暗的地下洞穴中呢?”
“那你的意思?”
“我们继续往前走,找到出口之后,再想法打听打听,看看硒都还有哪些地方有悬棺,再顺藤摸瓜不比你信天估日乱撞强得多?”覃瓶儿居然学会了“信天估日”这个方言词汇,而且道理说得如此透彻,我也觉得再去来时的悬棺那里,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样样没有,去了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再说,覃瓶儿说得确实有道理,古代土家人虽然有过穴居时代,但总不至于一直生存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一棵树也不可能生长在没有太阳照耀的地方。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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