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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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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辈们为什么要躲他们呢?”我奇怪地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估计与当时的种族争端有关吧!”
“您家刚才说天梯上面有很多巨石?”
“老班子是这样说的,上面放了很多巨石,一旦有外敌入侵,当地人就跑进安乐洞中躲藏起来,上面的巨石正是用来作武器用的。你们想想看,如果敌人攻到这里,上面的人把那些巨石砸下来,将会是何等惨烈的一个场面?据说,在天梯的尽头,左边的洞穴就是硝洞,右边的洞穴不知叫么子名字,里面用这样的木板围成一个巨大的粮仓,粮食多得几千人吃几个月都没问题。”
我心旌摇动,看着眼前的天梯,我的脑海里不断想像着我的祖先们在这奇险冠绝天下的地方生活的场景,不禁喟然长叹:我对土家族历史的了解,实在是少知得可怜。
“安哥,你说,这道天梯是怎么搭建起来的呢?”许久未说话的满鸟鸟问出一个我也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知道天梯原理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
好半天我才从悠远的历史追忆中醒过神来,马上想到一个现实问题,“寄爷,我们从天梯上过去?”寄爷沉默半晌,吩咐满鸟鸟:“你去试试那石笋卡着的木板,看还能不能走?”满鸟鸟答应一声,双臂用力,攀着石笋突出的部分,勉力抓住一块木板的边缘,却听“咔嚓”一声,木板断成两截,哗哗啦啦掉进石笋缝隙里去了。满鸟鸟收势不住,身子翻了两翻,直接从站的位置跳了下来。
我们悚然变色,这天梯腐朽成这样,岂是人能走的路?
“寄爷,我们还是先到外面再另做打算吧,这里冷得实在受不了。”我见覃瓶儿紧挨在我身边,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格格作响,赶紧提议说。
“好吧!”寄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先出去吃点干粮,喝点水再说。”
我们走到水井外边,找了一块稍微干燥的地方,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心情十分沉重。显然,我们是无法达到硝洞了,进洞的目的不能完成姑且不说,我们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难道,我们只能按原路返回?说实话,其它地方还好说,找不到卡门也不要紧,我最怕过那龙桥,万一回去时我们与它老人家狭路相逢……我不敢想了!
“安哥,你带的么子干粮?”说到吃,满鸟鸟比任何人都急,伸手就去寄爷的背篓里翻吃的,刚揭开背篓,他就惊喜地叫道:“哟嗬,苞谷粑?嘿嘿,好多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噫?安哥,你带块新鲜猪肉搞么事?野炊?”
寄爷一把用黑布盖好背篓,恼怒地说:“野炊?炊你个铲铲,我自有用处!你各人管好你那身臭肉就行了……”边说边从背篓里拿出几个苞谷粑递给我和覃瓶儿。满鸟鸟早拿着两个苞谷粑,几下剥掉桐树叶,三口两口,几个苞谷粑就消失在他那深深的“苕洞”中。
我听满鸟说寄爷的背篓里有块新鲜猪肉,十二分好奇,寄爷背篓里背着一块新鲜猪肉干嘛?刚想掀开黑布看看,见满鸟鸟碰了一老鼻子灰,寄爷又凶神恶煞,我没敢去翻他的背篓,更不敢问寄爷,主动往他枪口上撞。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是先镇压肚子闹革命再说吧。
覃瓶儿第一次见到苞谷粑,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打量了半天,小心翼翼剥开,“鹰鹰,这个……怎么是乌紫色的?这是用什么做的?”我本来正在想接下来该如何继续走,却被覃瓶儿打断思路,见她不敢吃,同时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便向她介绍起土家特产之一的苞谷粑来。“瞧你这话问得……苞谷粑当然是苞谷做的。现在是五黄六月,正是苞谷粒嫩得滴水的时候,将苞谷砣从地里掰回来并脱成苞谷粒后,用石磨推成浆,然后用山上的桐子叶或芭蕉叶包好,放在锅里煮熟,香喷喷甜滋滋的苞谷粑就出锅了。你看到的那种乌紫色是桐子叶的汁液,没事。”
覃瓶儿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苞谷粑,眼睛一亮,“真的,好香好甜啊!”
我略显自豪地说:“那当然,这个特产目前在很多大中型城市都有卖,除了香甜之外,其最大的好处是耐饿。”听得覃瓶儿连连点头,小口小口吃着嫩黄的苞谷粑。
“安哥,你带的酒呢?”满鸟鸟找寄爷要酒喝。寄爷笑骂一声:“背时小胆胆儿,喝酒能壮胆啊?”说完顺手把酒壶递给满鸟鸟。
提起酒,我又想起覃瓶儿说她自从进了安乐洞之后,背就从来没痛过,心里很纳闷,按说,根据覃瓶儿以往的情形,经过这一番劳累奔波,她应该早痛得死去活来了,可现在覃瓶儿看上去虽然神情萎靡不振,倒没有丝毫痛苦的迹象,这就不能不让我产生严重的好奇,难道那幅绿毛图真的消失了?果真如此,清和大师说的话倒不能不信了。
“瓶儿,你进了安乐洞之后,背真的从来没痛过?那幅图……是不是消失了?”我仍不敢相信这事儿是真的,再次向覃瓶儿求证。
“是真的。要不……”覃瓶儿欲言又止。
“嗯?我怎么?”覃瓶儿晕红的脸蛋让我看呆了,竟没领会她话中的意思。
覃瓶儿轻轻咬了下嘴,低声说:“要不……你伸手……摸摸……那些毛还在不在?”千辛万苦说完这句话,覃瓶儿羞得低下头,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我一呆,万没想到覃瓶儿会提出这个建议,踌躇了半天,最终悻悻地说:“算了,只要你的背不痛就行,还是留到下次再摸吧!”满鸟鸟耳尖,不知怎么竟听见了我和覃瓶儿的对话,听我说得一本正经却又别有含义,“噗”地一口喷出口中的苞谷粑,嘿嘿阴笑起来。
我闹了个大红脸,色历内荏地对满鸟鸟说:“笑个铲铲,看见白胡子老汉时你怎么不笑?”满鸟鸟脸一沉,东张西望一回,抻着脖子不再说话了。
“鹰鹰,你不是说你带着酒吗?你到底放在哪里的?”寄爷见三个年轻人神色各异,赶紧转移话题。我一听,正好下台,“这里。”我指着我的腰说。寄爷用手电一照,见我腰上缠着一圈中指粗细的塑料管子,明白过来,“你个鬼崽崽,脑壳里头硬是空旷,想出这么个点子,既不占地方,想喝时就着管子吸一口,嘿嘿,不错!”没错,那酒正是在我腰上的管子里。
一个“鬼”字,将满鸟鸟吓得半死,扑过来抱住我,双手顺势勒上我的脖子,勒得我喘不过气来,含着苞谷粑的嘴凑近我耳边,“鹰鹰,安哥没忌口,会不会……被上身哟?”我又气又急,半傀来了,勒我的脖子就能逢凶化吉吗?我推了他一把,使力将脑袋从他的手臂中扯出来,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下次你被吓得两颗卵子米米打架的时候,再敢勒我的脖子,我把你那东西谯下来,扔到屋背上去。”满鸟鸟赶紧呲牙咧嘴地点点头。
“行了!不要闹了,我们想想下一步该啷格办吧。”寄爷听满鸟鸟说他没忌口,老脸一沉,及时止住我和满鸟鸟继续胡闹,“前面已是绝路,虽有天梯在那里,我可不敢让你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看来,我们只有按原路返回了,恐怕……我们这次进来,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对寄爷此刻的态度郁闷至极,捉鬼是他,放鬼也是他。因为一个古怪的梦,就顾头不顾尾,到这个穷凶极恶之地来找什么令牌碑,本身就是一件荒诞至极让人笑掉大牙的事。这下好了,连出路都找不到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不定,还会把小命都搭在这里。
“您家不是说得板上钉钉,可以找到其它出路吗?”我心有不甘,又害怕回去撞着那条“巨龙”,埋怨寄你道。
寄爷一呆,“我说过这话吗?——我想起来了,十年前天脚山底不是修了一条隧道吗?这个水进能不能通向那里呢?”
“要不,找个人下水井看看?”寄爷见我瞠目结舌,试探着问。
我苦笑一下,眼睛瞄着满鸟鸟,那意思是,伙计,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满鸟鸟见我不怀好意地望着他,急忙摇手,“不行。我那两招狗刨骚的本事,下去肯定是水打烂木材,还是想其它的办法吧。——对了,可以让花儿去试试嘛!”
“花儿会游泳吗?”覃瓶儿从羞怯中恢复过来,听满鸟鸟说让花儿下水井,急忙说道。
“你这话说到对门坡去了。猪凫三江,狗凫四海,它游泳的本事比我强多了。”满鸟鸟不以为然地说。
我一想,这确实是个办法。满鸟鸟打了退堂鼓,寄爷又是个旱鸭子,至于覃瓶儿,那是万万不能让她去冒险的,那么只剩我和花儿还可去一试。不过,我的体力可能很成问题,而花儿是天生的游泳健将,看来,这个重任只有拜托它了。
不过,有两个现实问题不得不考虑:花儿怎么能明白我们的意图?即使它找到通道,我们如何进去?
“猴子……鹰鹰……猴子!”满鸟鸟突然指着我喊道。
第二十二章 猴头鹰
       我气得直想跳下天坑死了算球!
如此举步维艰的境地,满鸟鸟竟然有心情开玩笑,喊我是猴子,而且声若裂帛,直透云宵。这报复也来得太快太不是时候了吧!
正准备对满鸟鸟破口大骂,瞧见他神色不对,花儿也开始朝我狂叫,覃瓶儿脸都白了,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寄爷也慌里慌张去背篓里乱翻。
嗯?该来的终于来了?猴子半傀?又在我脑后?
一连串的疑问将我的心扯得生疼。稳住!我脑子里快速转了几圈,打定主意,握紧手电,也不忌口了,大喝一声:“是鬼你就出来吧!让我瞻仰下,告诉你,爷爷我是吃饭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边吼边像传说中的僵尸直直一跳,转过身去。这一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张巨大的猴脸斜挂在我的头顶!!
我全身一抽,心里“咯噔”一声,手脚一软,手电差点掉在地上。这就是所谓的“鬼魂”?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握紧手电,盯着那张猴脸,慢慢后退了两步,揉揉眼睛,仔细打量着那张猴脸。
粗看之下,那确实是张猴脸,只不过看上去更像一只苍老得快要死去的猴子的脸,有一面铜锣那么大,脸形呈苹果形,满脸褶皱纵横,两只黑洞洞的眼孔极不协调地长在猴脸的上方,占了三分之一面积的鼻梁直直竖在脸中间,鼻梁下边末端,是一只和脸形极不匹配的、短小的、弯刀形的、尖利的喙,藏在满脸黄色的茸毛中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看到那只尖喙,我惊声叫道:“这不是……猴头鹰吗?”同时很诧异,怎么今天尽遇上大得出奇的东西?我在《硒都志》看到过猴头鹰照片,根本没有这么大张脸,难道真的如我猜测的那样对我们起“震慑”作用?更奇怪的是,这么大一只猴头鹰怎么会无声无息跑到我背后而我竟然一无所觉?
手电光和我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张“猴脸”上,寄爷又站得较远,手中的竹灯光晃晃悠悠、昏昏黄黄,所以,我并没有看清这只猴头鹰的身子有多大,直观的感觉是它周身漆黑,体形巨大。
满鸟鸟听我叫出猴头鹰的名字,长长喘了口气,那口气好像在他胸中憋了很久。
手电光直直照着猴头鹰的脸,我发现它的黑眼眶中竟有两只玻璃弹珠大小的眼珠,射出妖异而阴冷的红光。猴头鹰对手电强烈的光根本不避让,就那么直直地冷冷地看着我,不声不响,与花儿的狂叫声形成强烈的反差。
我搞不懂这只猴头鹰想干什么,正准备打着手电查看一下它到底有多大,突听一阵剧烈的风声响起,猴头鹰两扇门板宽的翅膀势如闪电一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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