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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天使 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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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天的动作没有停顿,虽然慢,但却一直在动着。终于,他感受到了从匕首处传来的刺破肉帛的驽钝感。驽钝感?没错,这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此刻用来,似乎变得钝了,只刺入了二寸而已,就无法再继续深入了。
玄天闷哼了一声,被刺到要害果然不是盖的,全身似乎都乏力起来。不过,他想他是赢了,亦天的手不断地在发抖呢,而且他可以轻易地感受到他心里的狂乱。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无法再刺入半分了?亦天松开了手,茫然地望着仍插在玄天胸口上的匕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定住了心神,他尽量使自己保持之前的冷漠, “你输了,我割到了你的主动脉。”
血不断地自伤口流出,一丝丝一分分地带走玄天的生气,但他还是努力地开口说话,并尽量使之连贯,“我没输……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以前那个……老是围着我‘哥哥’前……‘哥哥’后的小亦天……回来一点了。”
“不要拿以前那个亦天来污辱我!!”亦天终于忍受不了内心的狂乱了,大声吼了起来。以前的亦天有什么好的?受了委屈,却还是拿着笑脸去面对那些使他受到伤害的人!恨恨地望了玄天一眼,他转过身往外走去。
步子好重!好重!好不容易走出仓门,他觉得身体似乎到达极限了,再挪动半步都非常艰难。但他还是努力地迈出步子,而那在迈步时用以支撑身体重量的另一脚却再也承受不了负荷,歪了一下,亦天整个人顿时扑倒在地。
玄天正在失血呢,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永远都不用再见到这个讨厌的人了。过不了多久了……想着想着,思绪在他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又飘回刚刚的场景。在他插入匕首时,他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玄天内心的痛苦,那痛苦巨大得像是一堵又高又厚的巨浪一样,重重地拍击在他的心口。那痛苦……不是因为他要杀他,而是……玄天在为他感到痛苦!这……会是他刚刚无法下手的原因吗?无妨,无妨,再过不久,他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这个讨厌的人了。永远?心里一惊,是永远呢!当他从莫名的心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摸出了手机,而且还按下了一个键,那是赤焰门里职司医务的部门的电话号码开头的第一个数字。像是甩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亦天立马将那手机扔到一旁。
不住地盯着那被扔到一边的手机,心思百回千转,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我并不是想救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他引来修斯而已!亦天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至于为什么不是拨早已调查好的修斯卧室里的座机号码,而是拨赤焰门里的,那也不过是因为拨那个号码拨习惯了而已。对,没错,是这样的。这样想着,亦天心里的狂乱才稍稍平息下来了。一定是这样的!
心底释然了,浑身的沉重感也随之消失掉。走了过去,将手机捡了回来,他是要引修斯来,玄天到底是死是活根本就不是他关心的!
打开机盖,亦天长长吐了一口气,没坏。调出早已储存好的修斯的号码,按下了拨打键。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看来,声音的主人还没有起床。
“是我。”心脏在狂跳着,得快一点!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的?”修斯的口气很是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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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港口码头49号仓库来,玄天快死了。”亦天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急。
“还想用这个来骗我吗?”
“你他妈的,快点给我过来!他要死了!”听着修斯还在一味地怀疑着他,浪费着时间,亦天急得一下子吼了起来。
“……”大约没有想到亦天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修斯久久没有言语。
“好好,你不信,那我发照片给你看好了,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灵光闪现,亦天的语气仍是那么激动,但调子已经缓和了许多。
修斯立马将自己的手机的号码告诉了亦天。
收了线,亦天快步跑到玄天的身边,举起手机“喀嚓”一声就拍下了照片。
看到亦天又折回来了,玄天虽然对他的举动感到迷惑,但还是不由欣喜万分,“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亦天打断了。
“别说话!!”亦天大声吼道,吼完还不忘将照片发送到修斯的手机上。
他是在为他担心吗?看着眼圈发红,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脸的亦天,玄天安静了下来。果然,兄弟之间的情分并不是一连串的事件就可以抹消了的。原本因为失血而慢慢感到发冷的身体,因着这层认知似乎有逐渐温暖起来的趋势。
发送完了照片,亦天头脑里崩紧的弦这才放松下来,忽然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用手一摸,是……眼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狠狠望向玄天,那个令他心情起伏不定的罪魁祸首现在正用充满暖意的目光盯着他。不舒服,这令他非常不舒服!把匕首插进去吧,只要把匕首插进去,这个人就不会再影响他的情绪了!手无意识地抚上匕首的刀把,并在那上面不断流连,再插入一分,只要再插入一分就可以了。
33
察觉到不对,玄天费用地将亦天抚在他胸前插着的匕首上的手拉住,往自己胸口按下,“听说双胞胎之间,连心跳……都是可以……相互响应的,我的心……跳动一下,你的心……也会在同一时刻跳动一下。多么奇妙啊……有一个人……可以分享另一个人所有的……喜怒哀乐,甚至……都心跳的频率……都是一样的。你说,这是不是……上帝所赐予……的最佳礼物呢?”
亦天没有说话,但是那再度流淌的眼泪却显露了主人此时此刻内心的巨大波动。
“回来吧……趁现在一切……都还没有改变……的时候。”玄天再次说道。
似乎被玄天的这句话给惊吓到,亦天突然挣开了玄天的手,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不要,绝对不要!”
震耳的引擎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被一下子拉到了那声音上面。
是修斯来了吗?
有其他人来了吗?
两个人同时想着。亦天不再理会玄天,用袖口往脸上胡乱一抹,就往外走去。
果然是修斯!那直升机还没完全降下来,他人已经忍不住将上半身露出机舱外,一脸焦急地往外望着。
亦天冲着那直升机用力挥了挥手,想要吸引机师的注意。其实,他完全不必这么做,因为修斯已经先一步注意到了从仓库里走出来的他,并缩回了身体,可想而知他一定是正在告诉机师正确的位置。但是,他还是挥了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直升机刚刚停下来,修斯就抱着一个白色药箱从机上跳了下来,冲到亦天的面前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往仓库里跑去。
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亦天轻轻地笑了笑,抚着被打肿的那半边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正出神的当儿,一双皮鞋映入了他的眼帘里,抬头一看,那是一张长得跟修斯相当神似的脸。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修斯的哥哥,他曾经从修斯的调查资料中看到过这个人的照片。
“你还好吧?”特雷斯将一方手帕递给了亦天。
没有去接那手帕,亦天冷冷地看了特雷斯一眼,转身往仓库里面走去。
“不要为难我弟弟,否则我是不会客气的。”
回过头,亦天不怒反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倒吗?好好看一下你的周围吧。”
“我知道你埋伏有不少的人手,但是,如果我用枪指着你的头,那些人还敢轻举妄动吗?”说着,特雷斯将手放入西装口袋里,一个硬物马上隔着布料显露出大致形态来。那是一个管状的东西,而且正好是对着亦天的。
一阵无可抑制的狂笑一下子从亦天的喉咙里逸了出来,这个人居然以为有了一把手枪就可以把他怎么样!直起笑弯了的腰,再次冷冷地盯了特雷斯一眼,亦天回过身朝里走去,这个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看着亦天走进去了,特雷斯反而长吐出一口气。他从来都没有杀过人,这次拿着这把早就配好了的办理了合法执照的手枪,也不过就是想吓唬对方一下。刚刚临走时,修斯为了求他动用直升机,已经把事情大致告诉他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也不顾修斯的不断反对,执意跟着来了。没关系,就算这个人不怕,到时候实在是危急了,往这人四肢上打上一枪就得了。想到这里,特雷斯头皮一麻,他讨厌血腥!
怎么他来了?!玄天不由心惊,脸色本来就已经发白了,这下更是显得有些惨白。刚想开口,修斯已经恶狠狠地将一大块纱布塞到了他的嘴里,“你现在不能多说话!”
玄天心里无限担忧,但他也明白,现在并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放软身体,既然他已经来了,就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是主动脉被划到了,还好来得及时!见玄天不再乱动了,修斯仔细查看了一番,放下心来,望向身后,“手伸出来!”
亦天莫名奇妙的盯着修斯看。
“叫你手伸出来啊!!”修斯再度说道,为了加快速度,他索性直接将亦天的手拉了起来,另一只手打开了一旁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圈抽血用的软管。将其中一端的针头一下子扎入亦天的手臂,待血从另一头的针头处流出几滴后,将那头扎到玄天的手背上,再把输液贴贴在上面。用摄子夹起一个棉球,从一个玻璃瓶里沾了些什么东西往玄天的伤口抹去。
原来是输血!眉头一皱,亦天就想把手臂上的针头拔下来,但在手刚碰到针头时,却无力的垂下了。他只是不想让修斯恨他而已,他如是安慰着自己。
手术在一片静谧中进行,没有人发出半点响动。很快的,修斯就完成了这个不算大的手术。确实不算大,他只要把血管接好就可以了。
接好血管,缝好伤口,再用手术专用剪将缝线的线头剪掉,这个手术算是顺利完成了。
小心翼翼地给玄天缠好绷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修斯将针头自亦天跟玄天身上拔了下来,这些血液应该够了。
由于没有用棉签按压,被针头刺破的地方,很快地就慢慢渗出一丝丝的血来。修斯不由低咒一声,平时他做手术时,都是有专门的护士在旁边处理这些问题的,这次他自己亲自来,居然把这种最基本的问题给忘了。立马又从药箱里找来两根棉签,一根塞给亦天,示意他自己按压,另一根自己动手压在玄天的手背上。
“差不多了吗?”亦天突然问道。
“啊?”修斯没反应过来,但眼球一转,立马明白了亦天的意思,“他才刚动完手术,我不放心。”想逮他走?没门!
“你哥哥不是来了吗?让他来接手照顾他就行了。”
“他一点都不懂医术,我能放心吗?”
“他不懂,但他会把他送到懂的人那里去。”亦天皱着眉,上前来拉住修斯的手臂,就想把他拽着离开。
修斯怒力想挣脱自己的手,未果,一记前踢就往亦天的要害而去。
原本心里就十分乱,看到修斯如此对他,亦天心里更是一下子火冒三丈,左手成拳,就欲给修斯一记重击。
但这记重击却落空了。躺在木箱上的玄天在关键的时候,一下子将修斯拉到了身边,使之躲过了亦天的攻击。
望着玄天,亦天怔怔地维持着一拳击出的姿势,他没有想到才动了手术的他会这么拼命。
玄天由于刚刚用力太猛,胸前白色的绷带开始有血色显现,明显是伤口破裂了。那苍白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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