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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鸡非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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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鸡非鸭 作者:ldq33
非鸡非鸭(1)
非鸡非鸭
冬青
我爱女人们。她们是我的生命之核。我见不得她们的眼泪。只要需要,我会把我身上的任何一部分献给她们,让她们快乐;我会用我的柔情,融化尽她们一丝的哀伤……
题记
1
自从老婆死后,女儿送到了父母身边,我便成了一条整天在大街上游荡的狗。我愿意在哪儿溜一会儿,就在哪儿溜一会儿;愿意在哪儿停一下儿,就在哪儿停一下儿;愿意在哪儿啃两块儿骨头,撒一泡尿儿,跟哪条母儿的交配一次,都随我的便儿。
老婆突然死了。这更让我深刻地了解到生命的脆弱。近几年来,虽然我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淡,但还不足以令我盼她早死。我清醒地看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障碍,但我把这种真实的感觉埋藏起来,跟她争吵的次数几乎少到了没有;懒得争吵。相反,我们对彼此的关怀却更加准确到位。就象犀牛鸟跟犀牛一样,不匹配,但和谐。
我在外面挣钱,跟各种各样的人斗力斗法,用脑子也曾经用拳头。老婆则把我的生殖器、胃,伺侯得舒服,用女人特有的武器和手,还有老婆的心。家是她的唯一。我跟女儿是她的唯一。老婆跟女儿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老婆已经死了十三个月。这十三个月的每一个夜晚,我基本都是这样度过的。今天也不例外。我骑着自行车,泡了三个洗头房,让三个不同的女孩儿在我头上、脸上、身上揉搓之后,我才觉得有些满足,决定收兵回家。我之所以不停地换洗头房的原因,是她们的服务质量太差。只要你不是放炮儿,她们就在你的头上身上草率对付,并不认真地跟你按摩冼头。即便你是放炮儿,她们自然也是以挣钱为目的;刚刚插入,她们就左扭右摆,恨不得一下子让你射掉。我厌恶这种性交的方式。所以,我拒绝跟她们性交。但我又愿意跟她们调情。
就是老婆活着的时候,我也已经好几年没有找过妓女了。我跟无数的女人干过,但只有老婆让我最满意。因为她是用心跟我做爱。她是想让我舒服,让我满意,是对我的一种爱。这种感觉,我早就明白过来。我更加觉得跟妓女性交的无聊了。
从洗头房出来,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尽管都是夜里十一点了,我还不想回家。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冬青,在哪儿呢?我是史诗。
我笑了。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哥们,上下铺,同桌,晨曦文学社社长。现任北方某杂志记者。前几年,他在杭州搞到了一个美女,急需几千块钱,一个电话,我便给他汇过去了。他的夫人跟他同村,是银行职员。很久以前闹离婚分居了好长时间,家具都拉回了娘家。三年前,她辞掉工作,跟史诗到了一块儿,找了一份零工,家庭才安定下来。
史诗出了两本书:《逃出围城》,《热爱女人》。最初,他发表一首小诗,不远千里都要给我寄来;我看的时候很少。为了支持我的小说创作,他还给我买了几本理论著作,比如: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的艺术》。他帮助我发表了两个中篇,几个短篇。后来,我发现写小说发不了财,就放弃了;倒卖图书。我到他工作的地方去过两次,十五层的大厦,气派。
我老婆死的时候,史诗没来,但寄来二百块钱,以示悼念。
我说:什么批示,大屎?
史诗说:老班长说“十一”搞一个同学聚会,庆祝我们毕业十周年,联系上了三十多个,在石家庄。AA制,每人一百块钱。你负责联系你那一块儿的。以后,你就是该区红白理事会会长,即日上任。金洁也联系上了,她也会去的,好好跟她聊一聊,把过去的损失补回来。
金洁?我的初恋情人金洁?我十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我问:她现在在哪儿?
史诗说:我也不太清楚,是小丹告诉我的,说金洁也要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不便再追问。金洁,那个戴着一副白边眼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的金洁!那个在操场上奋力奔跑,突然纵身一跃跳到沙坑里的金洁!那个在苍岩山上旅游,穿着烟色风衣走在同学最前头,我不停地在她前面抓拍镜头,她始终居于照片最中间的金洁!那个月光下、柳树影中与我惜惜告别的金洁!那个倒在我的怀里与我紧紧热吻的金洁!那个雨天里我永别了的金洁!我一去不回头。——回忆就是心痛。
我和金洁的相恋,完全出于一句玩笑。
那时候,金洁坐在前排,她有时扭过头来,冲着后面张望。这时,我的同桌史诗一捅我的胳膊肘:冬青!快看!她看你了!我也便开始注意她的目光,她在漫不目的地看……我不以为然了。终于有一次,在上午第四节课的课堂上,金洁又在朝后看。我的同桌说,她肯定是爱上你了,我去跟她讲,你也很爱她。好不好?我开玩笑说:去吧。没料到,他真的站了起来,径直朝她的桌旁走去,然后伏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金洁离开座位,起身跟他朝外面走去。我在心里大叫一声:千万别……但是晚了。史诗站在外面的走廊里,明明白白地告诉金洁说,冬青非常爱你。金洁低头笑了一会儿,一扬头,捋了一下儿乌亮的头发,说,我们还小,还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
但是,我从此就陷入了强烈的单相思中。或许是逆反心里的作用吧,我反倒非常渴望她的认可。我开始给她写情书了,并且越来越长,就象是所有追求女孩子的傻小子一样痴情而愚蠢。她开始有意躲避我。但这更激发了我的欲望。我甚至在一个晚自习的时候,看到她的座位空着,我猜想,她一定是在宿舍等我。我大着胆子,溜到了她的宿舍门口;而她也默默地为我开了门。她坐在窗户下面的小桌旁,我坐在离门最近的床铺上。记得当时我说了这样一句很经典也很愚蠢的话,我说:我……不会恋爱。她马上抬起头来,讥讽我说:难道我是恋爱高手吗?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是啊,虽然她比我大两岁,但是,在她生命的历程中,我也是闯入她的生活中的第一个男人啊。此后我们俩便一直无话。快下课了,我赶紧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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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鸡非鸭(2)
从此,金洁开始正面接触我了。然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们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我们在一起的次数顶多不会越过三次。我们更多的是沉缅在精神的纠缠之中。一直到毕业,她都与我保持着一种若既若离的关系。在学校那个最后的晚上,我给她买了一架凤凰琴,送到她宿舍,但她出去了。快熄灯时,我的同桌突然拉我到宿舍外面,说:快!你老婆在操场上等着你呢!
她站在一棵低矮的野生槐旁边,孤零零地。月亮银盘样儿地挂在天上。金洁秀颀的身上,披着点点的白光儿。她说:冬青,可爱的小弟弟,我们还小,还不懂感情;但我会记你一辈子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是傻傻地站着。我的两年来的神不守舍,就是一个这样的结局。但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只是问:你看到凤凰琴了吗?
那年我二十岁,她二十二。
2
“十一”同学聚会如期举行。金洁没有来。史诗的初恋情人却来了,她叫小丹。那天金洁的消息,就是她告诉史诗的,然而她也不知道金洁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只知道她也在北京,还在一所学校教书;她只有她的一个手机号。小丹跟我不停地拔打这个号码,但一直关机。凭我对金洁的了解,我想,她一定在回避;大学毕业全班的合影,金洁就没有参加。我怀疑是金洁的自卑。我们两年的苦恋,影响了不少学习,我一直为此感到愧疚。
全班四十五名同学,已经死掉三个。一个难产,两个车祸。在聚会上,我隐瞒了老婆死去的消息,我不想在这种场合讲这种事儿,也不想在这里做征婚广告。
三分之一的同学是开着自已的车来的。没来的大多数是混得差。小丹的车最好,一辆银灰色的宝来。史诗是桑塔那2000。多数是二手车,超不过十万。我有一辆红色昌河面包,四万。我是坐火车到的。
史诗跟小丹说话,语气、神态都很淡,但他俩肯定很熟;一定有过非常接触。
晚上,我跟史诗躺在四星级宾馆里,说起我白天的感觉,史诗一如既往,毫不隐讳地说:今年春天她开车去找我,跟我一块儿呆了两天。啼啼哭哭的,烦人。后来我就把她打发走了。我说:什么事儿?史诗说:还不是她家里那点儿破事儿?遍地都是,有什么新意?木头脑子,一点儿都不开窍,我才懒得理她。
大学的时候,史诗跟小丹打得火热。两人一块读本科自考,一块吃饭。毕业不久,小丹主动找到史诗的宿舍,要求把自己献给最爱的人,哪怕以后结不了婚,也在所不惜。但是,史诗拒绝了。他的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姑娘,他就要结婚了。他要对小丹负责任。
史诗闹离婚,是因为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孩儿。当时,史诗在教育局招生办,两个人跳舞的时候认识了。史诗跟她跳完舞,骑着自行车,把她带到了城外的沙滩上,把女孩儿摁到了青草丛中。女孩儿说:史哥,咱们回宿舍吧,你会让你满足的。史诗又把女孩儿带到教育局他的宿舍。两个人在他的单人床上颠鸾倒凤,欲死欲活。几个月后,他的妻子发现了女孩儿写给史诗肉麻无比的信,离婚大战开始了。
史诗离开小城,到了北京,自费读完鲁院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然后到了他现在的工作单位。几年以后,他的工作关系才正式调入。他的妻子跟他和好如初,不过三四年时间。
史诗的风流韵事,在这几年中发展到极至。读一读他的两本诗集,你就可以知道他在这几年中究竟搞了多少女人。史诗也从不隐瞒我。前几年,我批评他说:你老婆跟着你,太冤枉了。人家可是一辈子。史诗马上跟我瞪眼:我也是一辈子。
史诗跟我讲得最多的,是那位杭州女子,黑衣,长发,白肤,又有才情,史诗跟她在杭州同居半年后,她出国了。史诗这才回来。
史诗又谈到小丹。毕业后,史诗第一次到北京去找她,小丹刚生完儿子三个月。史诗过于激动,根本无法勃起。小丹就蹲在地上,用嘴让史诗舒服。史诗放松下来,他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把她干了。她的儿子静静地睡在旁边的小床上。她的丈夫是个高中教师,还没有下班。由于声音过大,吵醒了她的儿子;他哭起来,尿了一床。当小丹起身给儿子换尿布的时候,史诗的欲望下去了。他厌恶地看着她和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相信,史诗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曾经告诉我:赶紧活着。
我的老婆死了,我也早已经理解了史诗当年的疯狂;甚至,这些年来,我比他做的更过。赶紧活着,这句话我一直清清晰晰地记着。那是史诗跟我在一次酒后,在教育局的厕所里,我们一边痛快地往便池里撒尿,史诗一边打着冷颤说的。
小丹在北京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工作。近几年相见,总是风姿绰约,面带微笑,凡事总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夏天,我到北京办事,打电话给小丹,她还开着车,带着老公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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