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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之战-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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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洛的一位律师护送两位里奇先生从100号中心大街上的边门出去,通向伦纳德大街上更名为弗兰克·霍根的街区。“离开我们。”伊塔洛命令道。此时他们正站在门口。别克还没有到,先行的车也没到。

“但是,伊塔洛先生——”

“离开我们。”

律师几乎是礼节性地鞠躬,然后消失在身后的大楼里。此时,两辆面包车停了下来,一辆是美国广播公司的,另一辆是一家地方电视台的。肩扛迷你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挤满了对面的街道。伊塔洛把温切推进大门。

“杂种。寄生虫。看他们。当你需要保护时,警察在哪儿?”

工作人员推操着进入大楼,在他们后面,伊塔洛先看见那辆白色的用吉奥205,名义上归凯里所有。在它后面,那辆黑色七人座的老式别克停了下来。

“快。”伊塔洛傲慢的目光扫视着人群,摄影师,录音师和他们举着灯的助手。他召来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你知道我是谁?”他用一种不可侵犯的语调说。

老警察苍白的脸歪向一边,眼睛也转向一边,开始急匆匆地向一边走去,但是伊塔洛一把抓住他,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帮我顺利到我的车里去。现在!”

“但是——”

“这是你的责任。”伊塔洛告诉他。

警察皱皱眉,开始用摩西在红海的手势,开出一条离开的路。外面的街道上,一辆国家广播公司的面包车停在路边。

温切跟着叔叔走出来。珀吉奥和别克在街对面做好了准备,马达已经发动了。大楼里,摄影师们又互相推搡着出来。一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面包车也到了霍根。新的工作人员从这儿跑到那儿。新的灯又在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不是个好日子。低低的云层,光线昏暗,没有阴影。摄影师们不断催促拿灯的人快点。五六个穿制服的警察跑到街上,想要维持秩序。

人们后来看电视重播时,所有人都同意说,又矮又瘦、有点驼背的伊塔洛·里奇在过街走到别克前时,像个巨人般昂首挺胸。他脚步从容,甚至是庄重,好像已经为侄子温切葬礼上的举止进行过练习。

别克的边门打开了。一个戴着贝雷帽的粗壮男人举着一把未注册的英格拉姆手枪。他用武器小小的枪口在伊塔洛的胸口打出一排洞。

伊塔洛倒下时,露出后面温切的胸口。枪手在上面打出无数的洞。那些观看电视节目的人注意到他干得多么镇定,甚至是不紧不慢的。他们还注意到他注意避免伤害警察和摄影师。他立刻被认出来——似乎他希望这样——成为三个星期搜捕的目标,却没有任何有关他下落的消息。

“嘿,温切。”他说,关上别克的门,沉重的汽车开始移动。这么近的距离,所有的电视麦克风都捕捉到他的每个音节。他继续说,“不是个人恩怨,伙计,只是任务。”

但是温切·里奇没能活着听到这句话。

第84章

三人站在特别护理室外面,三个不同起源的里奇家族成员。斯蒂菲匆匆穿上衣服,从长岛乘私人豪华轿车进城,来到停放温切尸体的太平问。她在那儿遇到勒诺。两人一起去医院,看见温菲尔德坐在长椅上看最新一期的《时代周刊》。走廊里的钟显示此刻是清晨4点。

“他们告诉你什么?”斯蒂菲问她。

“情况危急。”

“几个小时前在电视上我就这么听说了。”

“危急是什么意思?”勒诺问道。

“意思是任何时候他都有可能死。”温菲尔德推断。

“或者恢复?”斯蒂菲问道。

温菲尔德仔细看着勒诺。今天早些时候她已经和勒奥娜·凯恩一起看过温切的尸体。甚至在使用防腐剂前,他看上去惊人地健康,充满生命的活力。他的鬈发充满活力地竖着,只有紧闭的双眼才泄露了秘密:他再也没法和任何人做爱了。此刻温菲尔德看着他的遗孀,想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你还好吗?”

停顿,只有一小会儿,但是西西里人的停顿的时间不用长。勒诺直视两人的眼睛,短暂但坚决。“为什么?难道我应该吗?”她问道。

所有人都无话可说。温菲尔德把报纸放下。三个女人陷入沉思。一个实习医生和会诊医生从特别护理室里出来,互相小声说着话。“医生?”斯蒂菲喊道。

只有实习医生抬起头来。老会诊医生仍然向前走。“什么事?”

“我是斯蒂芬妮·里奇,他的侄女。他的情况怎么样?”

实习医生看上去比她的两个儿子都小。他扫了一眼走廊,似乎希望摆脱这种尴尬境地,这可是教授们没有教过的。“他的情况非常危——”

“我们知道,”温菲尔德厉声插嘴说,“他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大?”

“不太好。”他略微扭动一下身体。“我不该告诉任何人任何事。实行新闻封锁——”

“我们看见了外面的记者和电视工作人员,”斯蒂菲说,“那才是新闻封锁的对象。不过我们不是媒体。我们是他最近的血亲。”

年轻的实习医生看上去很害怕。他不是受雇来做保密工作的。他转来转去。“不——不……”他顿住了。“不太好,”最后他重复说。“只剩几小时了。”看到没有一个女人再说一个字,他溜了。

斯蒂菲坐在温菲尔德一边,勒诺在另一边。“是否知道,”斯蒂菲开始说,“是谁——?”

“我和父亲谈过这个问题,”温菲尔德说,“他认为老家的某个人和斯穆尔卡订了协议。”

斯蒂菲原来转过身来听她说。现在她又坐回去,盯着对面的墙壁。“科尔罗恩的枪战?但是……”

“爸爸只是猜测。”

“他在哪儿?”

温菲尔德没有立刻回答。“他会到这儿来。他有另一个麻烦。”

“麻烦的一天。”勒诺说,她的意识似乎模糊了。

“不是指你,”斯蒂菲厉声说,“你的麻烦在伦纳德大街已经结束了。”斯蒂菲坐在那儿沉思。“我想知道的是警察怎么能把温切和齐奥一起逮捕的。这是有人精心策划好的。”

“看上去像是,”温菲尔德同意说。

斯蒂菲转过头来盯着她。“别在你斯蒂菲姑姑前耍聪明。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小姐。”

“我肯定您是的。”

没有人说话,他们用沉默来掩饰无法说出的话。那些话像个守灵的女鬼般在走廊里荡来荡去。温菲尔德不得不驱逐它们。她开始低声平静地说话:“只要您还是我的斯蒂菲姑姑。”

年纪大一点的女人轻声哭起来,她用手帕捂住嘴,想抑制住啜泣。那双大大的。深橄榄色的眼睛——伊塔洛的眼睛——盈满泪水。“哦,”然后她说,试图平息她的气喘,“哦,温菲尔德。我怎么会不再是你的斯蒂菲姑姑呢?我的上帝,我也许会成为你的婆婆。”

温菲尔德用长长的胳膊搂住斯蒂菲。她们紧紧拥抱。“你得告诉我,”斯蒂菲啜泣着,“真相,温菲尔德。你知道有谁计划对付他们吗?”

“我不知道。一个也没有。”

“我相信你。”斯蒂菲用老家的姿势拍拍温菲尔德的脸颊。然后她流着眼泪笑了。“没有其他人会的。”

除了疲惫不堪打个小盹,更感到疲倦外,申劳几乎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他的高度紧张也同样影响了尼科尔,无眠的疲惫,紧张得无法轻松下来。

本妮每天的安排是照顾婴儿的起居饮食,似乎生活得好一点。别担心,她这么提醒自己,申劳说,尼基会在明天的什么时候回来与他们团聚。是今天,她纠正自己,看了一眼婴儿房勒奥童床上面的墙壁,挂钟上的数字闪闪发光。清晨四点三十分,他还在熟睡。尼基也许会回来……吃午餐?晚餐是肯定的。她能听见长辈们走来走去,低声交谈。她轻声走进厨房,发现尼基的双亲都在那儿。“我来煮点咖啡。”

“已经煮好了。”尼科尔给她倒了一杯。“我们在谈话。申认为,中午前肯定能回来。是不是?”

申劳点点头。他的行动颤抖迟疑,目光游移。大脑袋对他瘦削的肩膀来说似乎太沉重了。突出的眼睛看上去呆滞蒙眬。“无线电寂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什么?”

“他们肯定……保持……无线电寂静。”

笼罩他们的夜色寂静,但是本妮觉得有种从未听过的寂静。她习惯了平时黑夜的嘈杂,蜥蝎、小鸟、中国保镖在周围的秘密活动。此时是另一种感觉。背景……一连串连续低沉的声音?冰箱?热水器?

“飞机!”申几乎大叫起来。

“什么?”

“听!”所有三个人像树桩一样定在那儿。声音更响了,不是喷气式飞机嘶嘶的轰鸣,而是种轻柔得多的东西。所有三个人离开厨房,来到起居室。

“是的,我肯定。”尼科尔同意说。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外面黑漆漆的大露台上。这儿飞机声更清楚了。微弱的光线照着东面的海平线,不是黎明的火红而是前面珍珠色的光芒。已经看得见浪花,在褪去的黑夜中白花花的一片。飞机差不多就在上面。

“那儿!”本妮大喊。

厄库普像鸟一样慢慢滑下来,下来,下来。三个起落架掠过潮湿的沙滩,像只飞落的鸟伸展的爪子。飞行速度减缓了,停下了。引擎停了。螺旋桨停了。一片沉寂。

座舱门嘎吱打开了。有人跳到沙滩上,开始帮助另外两个人离开飞机。他们离露台不到一百码,但是穿过围绕房子的棕榈树的缝隙反而看得更清楚。

一个人影落到沙滩上。“站住!”一个声音喊道。“过来接受检查!”第一个人影伸手到飞机里。“站住!”他拿出一个小旅行包。“口令!”一个声音喊道。

人影又到飞机里摸索。东方的光线越来越亮。人影拿出一把枪。一把长枪。毋庸置疑一种菱形的叫做阿玛莱特A…7的枪。自动手枪射击。夜晚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了。“停火!”申尖叫。

保镖从三个方向对厄库普和上面的人进行扫射。申跑到沙滩上。“停火,你们这些笨蛋!”

可怕的声音戛然而止。申向沙滩走去。一只拖鞋掉了。他脚步沉重地走到厄库普前。洒落的优质燃料的臭气弥漫在黎明清新的空气中。申跪下来。露台上,尼科尔盯着他的背影。然后,她突然转过身,看也不看本妮一眼,回到房里去了。

本妮向沙滩走去,脸上毫无表情。在她周围,中国人叫喊着。她慢慢走着。保镖们逃跑了。她看不见他们,只能听见他们逃跑的声音。一辆吉普车的马达发动了,然后消失在远处。开小差的小人。本妮来到申旁边。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她像他一样盯着尼基没有伤痕的脸。子弹穿过他的胸口,留下鲜红的一大片,另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腹股沟。

一动不动,他的生命结束了。还有她的。申杀死了他们两个。

周脸朝下躺在尼基旁边,手指还紧握着阿玛莱特。第三个人是个陌生人。他的手里拿着台“思考者”电脑。出于某种模糊的干净的想法,本妮拿起“思考者”电脑和阿玛莱特。一点也不重。她推了一下滑栓,脸上十分安宁。自动步枪的枪口压在申劳后脑的黑发上。她没有把枪抓得很紧,但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阿玛莱特射出子弹的同时,猛地一震,从她的手里滑落。枪的一半埋进沙滩。申的脑浆从巨大的脑袋中倾泻而出,淌在武器的塑料枪杆上。

本妮回到房子里,回到婴儿和尼科尔身边。她慢慢移动着,面无表情,像个最终达到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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