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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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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寂静,院子里也阒然无声,只有阳光静静地洒下来,熠熠生辉。刘春怡知道,巫师做法事是要摆香案,设香堂,有长短飞扬的符条,写在黄色的纸上,高高地挂起来,阴阳怪样,森然阴阴,好吓人。
乘孩子熟睡的时候,刘春怡走了出去,发现丁妈妈屋子里空荡荡的,一切平静,根本没有什么香案和符条,只有丁妈妈在忙着煮饭,不见了那两个巫师,仔细看去,发现在床里卷曲着双双呼呼睡大觉,刘春怡诧异,是在哪里下了雨降了甘露,来这里卧云了,实在可恶,然而这是丁妈妈请来的神神,说不得。
果然,晚间来了动静,灯光幽暗,香火缭绕,鬼语呢喃,还摇着一个铃铛,声音隐隐传过来,刘春怡静静地聆听,好熟悉的经文,仔细揣摩,差一点打破了多日没有笑靥的记录,那巫师呢喃的经文,竟然是北宋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也难为这一对巫师了,还得下功夫记诵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刘春怡叹息一声,可怜丁妈妈没有念过书,不能识破巫师的鬼语,还在那儿毕恭毕敬聆听,如同中学生第一次听语文老师读之乎者也的古文。刘春怡气不打一处,起身去紧闭房门,主要是担心惊醒了孩子。
在紧闭房门的时候,一种奇怪的声音传过来,阴阳怪气,抑扬顿挫,不是呢喃的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也不是其它经文,是神的声音在问话:“劝世之初谈有功,引人求吉不求凶,好将报应真消息,记在心头益无穷。”是那巫师的声音,刘春怡像一根柱子立在门边,静静倾听巫师代神的鬼话。
“丁妈妈,神在问你,有什么吉凶,要祈求神灵保佑?”是那巫婆在解释。
“家中出了事,想问个明白,祈求今后的日子平安。”
“是血光之灾,本天不绝,是人不逼之。”那巫师阴阳怪气地说道。
“家中的事,是血光之灾吧,本来是可以避免的,阳寿长的很,只是没有及时识破,动了土气,受了妨犯。”是那巫婆在解释。
“喔,啊——呀——”那巫师发出奇怪的声音。
“丁妈妈,可以直接跟神灵对话了。”是那巫婆说道。
“我儿死的不明不白,是什么原由?”
“选宅地,下庄窝,要看山向,选风水。你们动土修了房子,正好在西边,今年西山不开,动了西山的土,是谓之动了土气,动了土气是要受到惩罚的,首先是家庭不和,犯正了要妻离子散,家庭破裂。然而,如今的事,不只是简单的动了土气,修那西山不开的院子,正好动了太岁,太岁正好在西山,太岁头上动土,就是招灾,首先是死鸡死鸭死猫死狗,随后死羊死猪,最后就是死人了,从家中顶梁柱开始,一年之内一个接着一个,这就是太岁动土的惩罚。”
“有解破吗?大师,设法解破解破吧。”丁妈妈听着神的口谕,浑身擞擞发抖,记得家中养得几只鸡在秋天的时候不明不白死了,后来一只小猫也死了,神是无处不在的,这就是禁示的惩罚。丁妈妈心中胡思乱想,恍惚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从小先人指教,太岁头上动土,非同小可,丁妈妈匍匐在地,泪流满面祈求神灵开恩。
刘春怡听着,浑身热血沸腾,一片胡言,满口鬼话,什么太岁头上动土家破人亡,简直就是打着迷信的幌子,蛊惑人心,骗取钱财,这几天,丁妈妈买了好些物品,光长方形的砖茶就买了两箱子,家里负债,还准备了八千块钱。刘春怡心中气愤不已,可是丁春林死,生活的曙光被黑暗吞噬了,自己背上了一个寡妇的名声,刚刚直立的脊梁被重重地抽了一闷棍,如同沉重的五指山压在身上,弯着腰,神经在剧痛,没有精力去制止那骗人的把戏,可是那手还是抓在了那门把子上,却听的代表神的一字一板的鬼话传来:
“哟呀,不对,不对,儿子的死,另有原由,你那儿媳妇娶了谁家女子,生辰八字为几何,务求真实,现在篡改的太多了,连神都骗过了。”
“哦,凡人老太婆不敢,那儿媳妇是刘家女子,生辰八字是庚申年甲申月壬戌日午时,千真万确,不敢有丝毫瞒报。”丁妈妈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呈报。刘春怡诧异,站在门边吃惊,心里自忖,问我干什么?
“哦,果然是刘家女子,果然是庚申年甲申月壬戌日午时,就是七七鹊桥日,是天上一对妖孽乘仙人聚会偷偷下凡来祸害人间,怎么偏偏落到你们丁家了,一定与你那死去的儿子有一段希奇的巧遇吧,那女子并不好看,可以说是一个丑女,就是媚态十足,完全一个妖精。”
“是的,那儿媳妇是儿子从开挖的土坑里救回来的,随后他们就结婚了,有一个女儿,还不满周岁,只是那儿媳妇长得并不丑。”丁妈妈唠唠叨叨,刘春怡却如同加了高压电极,浑身电流飕飕流过,无法名状的痛楚,真是倒霉透顶,穿了道袍也撞鬼。
“那就对了,如果是一个丑女,祸害一个男人就是了,如果清丽绝俗,美不可言,那就麻烦了,要克死七个男人,就是你们人间说的七井水,要赶紧打发掉,否则丁家就要彻底完了。要注意,一般模样的妖精有好几个下凡祸害人间,要求神来帮助严格把关,否则还有一个要溜进你们丁家祸害,那样可不得了,二妖相会,神仙也没有办法。”小孩的屁股巫师的嘴,说什么都是没准儿的,丑的说成美得,美得说成仇的,两个可以说成几个,几个可以变成两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双脚踩瓜皮,随便溜,只是丁妈妈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苦苦寻找答案,虔诚地乞求神灵给予明示,也不去辨别,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这一翻怪论,刘春怡听了个清清楚楚,预感到大祸临头了,一时好绝望,神都如此说了,自己还能在丁家呆下去吗?丁春林的死,自己成了恶贯满盈的凶手,是自己克死的,知道丁妈妈迷信,对于克夫非常注重的,男人的一举一动与妻子是习习相关的,骨子里认定就是那个道理,千真万确,天经地义,没有一丝解释的余地。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为什么不分析一下原委呢?如果爸爸把修院子的资金到位了,丁春林会为了省那几个钱亲自去买装潢材料吗?如果不去买材料,会死在车轱辘下面吗?杀死丁春林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他的富爸爸丁虎豹,怎么会把这个倒霉的掉灰的烧纸盆子扣在了我刘春怡的头上呢?自己变成了寡妇已经是祸不单行了,小寡妇的日子如何熬得下去,然而又成了犯正七井水的克夫的坏女人,天下有这种人吗?可是,这个道理到哪儿去说呢?天哪,我刘春怡还有生存的空间吗?
“我彻底明白了,谨尊神的旨意,我这就把那些祸害妖魔都清理出丁家,祈求我丁家平安,祈求我丁家安康。”丁妈妈好坚定,说的好清楚,没有一丝打折扣的口吻。
刘春怡被这个青天霹雳击得浑身颤抖,两眼闪烁着天堂的绚丽的花朵,口中轻唤:“妈妈呀,你好糊涂呀,妈妈呀,你好绝情呀。”
当刘春怡苏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幽暗的灯光在摇曳,四周如同太平间一般死寂,如同千年古墓一般阴森。刘春怡张着眼睛,慢慢地爬起来,惊得魂飞天外,贴身而卧的命根子月儿不翼而飞,连小枕头也不见踪影,可爱的小宝宝她会到哪里去了呢?
刘春怡极力梳理自己麻木疲惫的记忆,那过敏的记忆细胞像触电一般,不由得呢喃出声来:“就是她,就是她抱走了我的骨肉。”
一边呢喃,一边慌慌张张跳下床,连只鞋子也不去趿拉,光着脚,裹着单薄的衣裳,闪身出了门,冰冷刺骨的寒夜,对于麻木的神经已经不过敏了,刘春怡折身进了丁妈妈的房间里。
屋子里香烟缭绕,香案上依然燃着香火,黄色的符条在屋顶上随着升腾的烟雾轻轻地舞蹈,满屋子充满阴森森的妖气。
那作法的巫师折腾的累了,倒在床头呼呼大睡,鼾声呼啦啦地随着气息有一声没一声的响动,好吓人,那巫婆卷曲在那巫师的怀抱里,在寒冷的冬日里享受神仙的温暖。
里屋,丁妈妈抱着月儿,正在给喂牛奶,那呛人的烟雾,把襁褓中的宝宝熏得咳嗽不停,喉咙里发出丝丝的响声,不肯吃那牛奶。
刘春怡身形一拧,悄无声息地转到了丁妈妈身后,轻舒猿臂,慢移鹤腿,把宝宝抢在怀里,丁妈妈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抱了个空空如也的神奇,诧异的神情扭曲了一张苍白的脸,一对惊恐的眼睛就像望着一个祸害人间的妖怪,无助且迷茫,根本不是自己曾经亲亲热热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的儿媳妇。
刘春怡抱了羸弱的襁褓中的女儿,转身离去,迎面听得那巫师阴阳怪气的声音,吓得魂飞天外,担心那巫师飞身起来,置自己与死地,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一个逃离天庭下凡祸害人间的妖怪,不是一个受害的千疮百空的文弱的女子。
“八千块钱到手了吗?还有按照惯例送的礼品,一块儿茶叶也不能少,——”呼噜噜一声响,原来是呓语,鼾声打断了甜蜜的梦语。
刘春怡怦怦急速跳动的心平静下来,闪身逃出了满是巫气的烟雾缭绕的房子,不知道丁妈妈听到了有什么感想。
暖洋洋的中午,巫师带着巫婆拎着丁妈妈赠送的礼品,鼓鼓囊囊揣了丁妈妈送的八千块钱,大摇大摆地走了,丁妈妈蹀躞小步跟在后边送行,依然毕恭毕敬。
“春怡,你也看到了,这个家走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结果了,丁春林就这样,就这样——。”丁妈妈送走了巫师巫婆,来到刘春怡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你也伤心,可是,这个家也不能留你了,丁家也不会怪你,孩子是丁家的孩子,你留下孩子,走吧,你害了春林,不要再祸害丁家其他人了。”
“不,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不会留下孩子走的。”刘春怡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随即平静下来,双眼溢满了无奈的泪水,“妈妈,我到哪里去呢,只有你是我的亲人,爸爸也不回来,我们相依为命过日子,把春林和我的骨肉养大成人,那些巫师做的是骗人的把戏,他们就是为了骗您的钱财,妈妈,您可不能上他们的当呀。”
“我不是你的妈妈,你不是丁家的人,你是丁家的仇人,你也别赖着祸害丁家了,丁家再也经不住你来折腾了,好吗?不管你是人是妖,我求求你了。”丁妈妈说的好坚决好委婉,刘春怡的心彻底凉了。
“好的,我走,我走,我带着襁褓中的婴儿一起走,十冬腊月,我与这孩子一起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算了。”刘春怡抱紧了孩子,嘤嘤哭诉,泪珠如同撒豆子一般四处飞溅,泼洒洒地溅在月儿稚嫩的脸上,溅在嗷嗷待哺的小嘴里,轻轻地吸吮,微笑着闭了眼睛哭出声音来,一定是尝到了那泪水的苦涩不是滋味。
“好吧,也不在这几天,你明白了,好自为止吧。”可亲可敬的丁妈妈,冷若冰霜,好生硬的声音,说完转身出去了。
刘春怡如何也收不住自己的泪水,干脆放声大哭,和婴儿一起哭。丁妈妈豪不理睬,婴儿的牛奶,刘春怡的一日三餐,丁妈妈也不去理睬了,刘春怡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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