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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观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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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学权:“谁说我不去啦?”
吴正康:“去也行,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拖你哥后腿!”
吴学权:“这不叫拖后腿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到了山上也要看势头,真要是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当然要见机行事了。”
吴正康:“去,去,去!真是胆小鬼,还未出师,你就先讲丧气的话了。我看你还是别去吧。”
吴学刚:“对,你就别去了。”
吴学权:“不行,你到哪,我也跟到哪,反正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吴学刚:“哧,真是滑稽,他怎么就是一个人了?我们不是人吗?”
吴永:“正康,你不能少说一句吗?”
旁边一个小伙子也接腔了:“对,又没人把你当哑巴。”
另一个:“他是兄弟担心也没错。”
又一个:“怎么没错,谁不是爹妈养的?就你们命值钱?”
正康见有人帮腔,腰杆子就壮起来了:“就是,没种的别去,要去后果自负!”
好几个年轻人一起叫道:“对,有种的就上山去!”
“好!古话说:‘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我们上山就要抱定必胜的信心。既然决心上了,就不要瞻前顾后,我还真不信咱们就不能把自己的山争回来,倒叫他们看咱们后岭没人呢!”大家回头一看,吴腊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门口了,经他这么一鼓动,这帮年轻人马上群情激愤起来:
“对,去把自己的山争回来!走哦!”
说完,一群人一蜂窝涌了出去。人人手中串担、档柱、镰刀碰得叮当响。吴蜡看着吴学权出来,一把拉住了他,和他并排走了出来:“看着点你哥哥,当心他的莽撞脾气!”
吴学权:“吴腊哥,谢了。”
吴腊大声叫道:“你们先走一步,我拿了串担马上来!”
吴学权:“吴腊哥,那我们先走了。”
吴腊:“留心啊!”
吴腊出了会计室直奔自己家里,他拿了串担和镰刀,没直接跟上那群人,他绕过村边的松树林子,到了三里湾村边,林新已在桥头等他了。
吴腊:“什么要紧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林新:“吴腊哥,小琴她老公要回来探亲了,小琴想趁这个机会跟他把婚离了,可是,她总不能自己提出这个事吧?”
吴腊知道林新的意思,在江北一带有约定俗成的规矩:男女双方一旦有了婚约,提出解除婚约的一方就要赔偿对方的损失——精神上的或经济上的,解除既有婚姻更是如此了。小琴如果提出离婚,夫家就可以向她索取赔偿。如果是夫家提出离婚,那么,小琴不但可以如愿离开夫家,还可以趁机敲他们一笔竹杠。吴腊并不把林新的如意算盘揭穿。
吴腊:“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新:“我,我——我能怎么办?”
吴腊:“你看,现在我能走得开吗?山上要打起来了。”
林新:“你就不用去了,我替你去!”
林新是三眼井大队的人。本来,三里湾、后岭、状元牌楼三个大队如果为争山打起来,林新是局外人,但是,这里还有个关节,说起来话就长了。
我国古代有一种畸形的婚姻形式叫“典妻”。又称“承典婚”,民间干脆比较直接地称之为“借肚皮”说穿了其实就是借妻生子,它是封建社会买卖婚姻派生出来的临时婚姻形式,它与现代社会中尤其是西方一些国家有一种叫做“借腹生子”的情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早在南北朝时期,我国就有了“典妻”的现象,不过那时还不叫“典妻”,而叫做“质妻”或“雇妻”。所谓“质妻”,就是把自己妻子转让给他人为妻,以换取钱财的方式,但这笔钱财到了约定的时间是要归还的,“雇妻”则是雇主支付雇金给女子的丈夫,在约定的期限之内,让该女子作为自己的临时妻子,到期将女子送回其丈夫,雇金不收回。
旧时典妻风的盛行,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呢?“贫贱夫妻百事哀”,大多人典妻与经济的好坏有着紧密关系。
“富人典业,贫子典妻。”被典者家庭往往经济贫困,丈夫或因病或不务正业等原因而无力维持生计;而受典者往往已婚无子,家财富足,需要子嗣。于是两个男人一拍即合,满足各自需求而租典妻子。是否租典一般由丈夫决定,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征得妻子的同意。因典妻多与生儿继嗣有关,所以典妻时间的长短,还得与孩子生育的情况联系在一起。到了元代时典妻之风大盛,故统治者不得已而明文禁之。但仍未能真正革除,到了明代依然盛行。于是清代的法律也特别对此设条。
我国的典妻风俗主要流行于南方地区,特别是浙江各地,从宋元以来一直盛行。典妻虽说是一种临时性的婚姻方式,却也很是讲究仪式的,一般要经过媒证、订约、送聘、迎娶等环节。所谓“媒证”,乃是典委的中间介绍人,或受男方所托,或受女方所托,将受典双方接上关系,并充当证人的角色。媒证在订立典妻的契约上需出具,若有差误媒证是有责任的。
对承典的人说来,对所典的妇女也是要提出条件的,比如必须具备生育能力,出典期间不得与原来丈夫同居。苛刻者还要求其在出典期不得回家照看自己的孩子等,并将这些要求写到契约中去。而出典者在有的地方从新夫住,吃穿均由新夫负责,有的地方则住在自己家中接待新夫,而让原夫避开。
凡受典后住人受典者家中的,一般都行迎娶之礼,要择吉日迎娶。迎娶常在夜间,由受典者出花轿迎典妻回到家中。不少地方典妻后要举行一定的仪式,宴请族长、房长及长辈参加,取得他们的认可。有的还要治薄酒谢媒证。不过也有不少地方是不举行什么仪式的,抬进屋中后便就同居了。在典妻期间所生育的孩子是归受典者所有的,姓受典者之姓,认原受典者妻子为母。这叫“留子不留妻。”典妻中的礼仪主要并不是为了尊重出典者,而只是为了未来的儿子博取正名,以取得社会的承认。
林新是三眼井村人,他的祖父叫林湖臣。林湖臣的妻子生了两个女儿后,就再没有生育。林新的曾祖父是个屠夫,家里还有几亩薄田,还有一栋七间的房屋。在农村里,像他这样的人家,如果没有子嗣的话,房子、田地最后都要分给叔伯兄弟的,所以,林湖臣的妻子如果不生一个儿子的话,家里这几亩薄田和这栋七间的房子在他死后就要分给他的几个兄弟了。为此,林湖臣就典了后岭村的一个叫银甜的女人。三年后她生下了林新的父亲。
林新的父亲出生后,林家的家产就有了保障。在林新的父亲出生后,不叫银甜“妈妈”,而银甜就以奶妈的身份把他奶大,等孩子断奶以后,奶妈就回家了。以后,银甜常常以奶妈的身份来看望儿子,儿子也经常到“奶妈”家去玩。这个孩子就有了两个母亲。这样的事在农村可以说是很常见的。这也可以算是一个对解决遗产继承纠纷的一个变通方法吧。
林新幼时,常跟父亲到后岭村去玩,江北一带的人管“奶奶”是叫“阿婆”的,他也叫银甜“阿婆”,所以,林新从来把自己看成也是后岭村的一份子。前几年争山械斗,他都会跟后岭村的后生们一起参加的。所以刚才吴腊说要上山,他很自然地就说“你就不用去了,我替你去!”
吴腊:“不行,我已答应他们我马上就去的。”
林新:“可是,小琴的老公明天就回来了。”
吴腊:“我跟一个朋友打倒是打过招呼了。”吴腊停下来想了一想:“今天,他正好休息,这样吧,我先上山,等下午我回来再去找他,怎么样?”
林新:“你下午才去,等你找到他,把事情讲讲清楚,再去找那两个老东西,‘被子拉拉直,天都亮了’还有时间吗?”
吴腊:“可是,我总不能失信吧。”
林新:“没关系的,我就说是我有要紧的事让你去帮忙了。何况,前几年哪次争山你不是冲在头里的呀!今天的事,就算我求求你了,吴腊哥!”说完,林新直朝吴腊作揖。
吴腊:“哎,别别别,那你先等一等,我上去跟学权他们打个招呼,行不?”
林新:“哎哟我的大哥哎,还有时间吗?招呼我来打,保证别人不会误会你的!”
吴腊:“我怕什么误会啦,只是今天可能袁之庆他们也会上山去的。你可不要跟他打起来。”
林新:“来了正好,阿爸我正憋着一股气呢!不是他捣鬼,我和小琴还会被棒打鸳鸯吗?”
吴腊:“你这个话就有点讲过头了,林新,不是我说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捣鬼了呢?他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你看,被收审所叫进去才几天?不是照样出来了?”
林新:“算他小子运气好,他这是搭在郝局长的撸上摇过来了,凭他,稂株还把我松树给没了不成!”
吴腊:“人家袁之庆人缘还是很不错的,现在许多人都听他的话,你说话可要小心,牙齿里是你自己的,牙齿外就是别人的了,今天你跟我说,我只当你没说,如果你让别人听见,传到他耳朵里,就不合适了。”
林新:“真是‘多盏香炉多个鬼’,他算哪门子神仙,不过一个‘外姓家仙’罢了,泥鳅还想掀大浪啊,哼,做梦!吴腊哥,你跟他是朋友,我可不是,你不敢得罪他,我可不怕他,要不是看你的面子,阿爸我早就收拾他了!”
吴腊:“算了吧,还‘收拾’呢。我听人说了,说是怎么几个普查队的都进去了,怎么就你没进去呢?”
自从袁之庆的事发生后,林新一直心怀鬼胎,这下吴腊这句话可把他的命穴给点着了!
林新:“谁说的?阿爸我跟他拼了!”
吴腊:“得得得,别叫了!你还怕知道的人少吗?是有人跟我提起过这个事,让我狠狠地给训了一通,现在,他可不敢乱说了,你就把你那颗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林新不语。
吴腊:“怎么,对我还不相信吗?只要你自己不提起,袁之庆不提起,这件事就算过了,有什么事,哥哥我给你担着!”
林新咬咬牙:“我让他再也提不起来!吴腊哥,把你的家什给我,我上山去!”
吴腊:“今天可能会打得很凶,你去可以,但是千万要小心,有个闪失,我就罪过了,小琴还等着你呢!你可一个手指头都不能折了,我还等吃你的喜糖呢!”
林新:“放心,有你这句话垫底,我怎么也要好好儿地回来!吴腊哥,你可马上要去啊!”
吴腊:“行,我马上就去。”
林新:“谢谢吴腊哥了!”
正文 第十九章 血溅山岩
更新时间:2009…10…10 16:17:51 本章字数:16171
吴蜡目送着林新走了。他决定马上去找福成。其实,吴腊对林新的事是早已胸有成竹的。
上次吴腊曾答应林新帮助他成就他和小琴的好事,过后不久,袁之庆就出事了。他知道肯定是林新去告的。他也知道,林新这个草包不但是堵挡风的墙,而且确实是可以利用的,但是,他必须把他给收服了才行。要收服他其实也很简单,目前,只要把小琴的事给解决了,再跟他念咒,那是百分之一百显灵的。为此,他也关起门来在家里苦思冥想了好几天,他做事有个习惯:在他自己想明白之前,他是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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