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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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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说轻轻地说一个静静地听到也和谐的很,比起周围一些趁着雨小了就迫不及待地上山进寺庙祭拜拍照聒噪的人比起是要好太多。
眼看着一个背着背包手里左手拿着一面写着旅行社名称的旗子右手拿着一个扩音小喇叭的矮小女人带着一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走过旁边,边走还边指着周围的一些古老建筑说着一些公式化的介绍和典故,偏偏那些男女老少们大半还故作虔诚地跑去拿了香跪在佛像前蒲团上跪拜求佛,赵虎臣看着好笑,胭脂也觉得有趣。
“临时抱佛脚,也不知是讽了这堆庸人还是打了佛金光灿灿的脸。天天来这样一堆聒噪的人来烦,别说凡人了,就是功德再高的佛也忍不住耐烦要发脾气。还甚洞天福地,再好的灵气佛气也给败坏得一干二净,千年的王气尚且经不住秦淮的污水一引东去更何况这一亩三分地的仙佛灵气。”赵虎臣淡淡道。
胭脂眨巴着眼睛,抱着赵虎臣的脖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些跪在蒲团上许愿的男女们。
绕过了这堆吵吵闹闹聒噪不已的游客赵虎臣跟胭脂到了后头,鸡鸣寺的建筑跟燕京其他绝大多数的古宅建筑一样,都体现在一个挤上,占地面积向来不会很大,一堆建筑拥拥挤挤地堆砌在一块向来都不会太大的地方上,从没有太浪费面积的建筑,就算是院子也是精巧中带些不露痕迹的拘谨,胭脂井就在一方由几幢寺庙阁楼拱成的小小院落中,不大,甚至有些寒酸,跟它的大名鼎鼎一点都不配,就在一个小小的亭子里面,亭子不大,甚至不能容纳很多人同时在里面,赵虎臣的运气不错,来到的时候恰逢前一批游客拍完照肆虐完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一批游客还忙着参佛拜佛没来得及赶过来,此时那小小的被雨水覆满了的院子里头空无一人。
走进凉亭里,收了纸伞,胭脂从赵虎臣怀里下来,看着中央那井壁厚实井口小小的胭脂井,怔怔出神。
“是不是很失望?”赵虎臣摸摸胭脂的脑袋,笑道。所谓的名胜古迹除去后来人为的因素之外大多都“其貌不扬”,当然紫禁城或者名山大川之流不在其列,前者是华夏五千年皇权至尊无上的象征,后者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好相提并论。
胭脂摇摇头,朝赵虎臣露出个灿烂的笑脸,趴在井壁上,望着漆黑的井内,小小的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胭脂井为什么叫胭脂井?”胭脂抬起头,问。
“传说南朝陈国最后一个皇帝陈叔宝在隋兵打进皇城的时候带着两位妃子来这里避过难,当时他们就躲在这井下面,等到隋兵进来了就朝井里喊,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丢石头了,这时候里头才传出来哭声,等到隋兵把一位皇帝两位妃子从井里拉上来当场就杀掉了那两位妃子,就死在井边,而那皇帝也做了俘虏,那皇帝叫陈叔宝,也叫陈后主。两名妃子一个叫张丽华,还有一个姓孔,叫什么却不得而知了。两位妃子被拉上来的时候身上的胭脂蹭在井壁上,流传了千年,而后打上来的井水都是微泛着红色的,用帛来擦拭井栏石壁都能擦拭出一种淡淡的胭脂痕迹,于是这样名气就渐渐地传诵了开来。当然这只是野史,一个以胭脂井为核心编织的故事真实性有多大还有待商榷,不过有一点到是可以肯定的,这胭脂井跟那位亡国皇帝的确有些渊源。”赵虎臣平静道。
胭脂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听,听完之后就趴在井口上望着漆黑的井内,像是穿透了历史望见了黑暗中那屈辱的皇帝被人蛮横拉上胭脂井的一幕。
亭外便是萧萧瑟瑟的细雨,虽然呆在亭内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外头触手可及的湿润和凉意,那些烟雨朦胧的雾气随着雨滴的溅射轻轻地在裤脚边铺设开来,不须说,这潮潮湿湿的天气本身便是一番难得的美景。
忽然,一声清脆空灵的梵唱声从耳畔传来,声线细腻,带着未曾发育的稚嫩童声,格外有一番清脆的空灵美感,在这烟雨朦胧的江南方寸一地婉转如鸟鸣又如佛笑,锺乐齐鸣。
那梵唱是赵虎臣手边的胭脂唱出来的,咬字繁杂晦涩吐字清晰却很难听明白,字字句句圆润自如,即便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语调抑扬有道自然而然地能让旁听的人产生一种共鸣和荡气回肠,外头是沙沙的烟雨成了最好的伴奏,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务此时却像是应运而生的双胎一样和谐而充满一种音律的美感。
良久,一曲唱毕,回味悠长。
“叔叔,好听吗?”胭脂期待地望着赵虎臣。
“好听。”赵虎臣点头由衷道。
得到了两个字就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嘉奖一样,胭脂会心一笑,轻轻说,“这是师父教我唱的,叔叔想听这首飞鸟完整的汉语歌词吗?”
“想。”赵虎臣道。
“命如花果熟常恐会零落已生皆有苦
熟能致不死从初乐爱欲依yin入胎影,
受形命如电昼夜流难止是身为死物,
精神无形法作令死复生罪福不败亡,
终始非一世从痴爱长久自此受苦乐,
身死神不丧生者无不死有命皆无常,
众生堕有数一切皆有为一切诸世间,
无有不老死众生是常法生生皆归死,
随其所造业罪福有果报恶业堕地狱,
善业生天上念佛生净土得无漏涅槃,
坐亦禅行亦禅,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胭脂换了一种更加平稳和缓和的语调缓缓道来,像是在叙述一个古老而凄美的故事,并不是单纯地念,而是以一种半唱半念的方式吐字,之前是梵文而后是中文,吐字便了喻意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师父说这是布达拉宫下面一个听了一辈子的佛经的老妪作的,她不识一个字更是没有学过半点音律,但这的的确确是她作的。”胭脂认真道。
“耳濡目染吧,灯绒在佛前听佛五百年尚且能得到,更何况是人,日日夜夜在布达拉宫脚下聆听佛经相比就是草木都带着些许佛气了。”赵虎臣摸摸胭脂脑袋,笑道,这歌词叫送别偈,赵虎臣的印象深刻,前十六句出自法句经后十四句出自四分律,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觉得这寥寥一百九十字美到了一种境界,字字珠玑,字字都值得回味,很大程度上他对佛家的兴趣也是从这一百九十个字开始的。
“好有慧根的孩子。”声音苍老而不沙哑,带着些许的冷冷清清,出自一个老年女人之口。
老年女人青衣粗布,带着一头长发,面容姣好,光洁而自然,一身像是僧袍的粗布,手上带着一串佛珠,虽然简朴却干净,此时站在静养楼的屋檐下一脸赞叹地看着亭中的胭脂。
见赵虎臣望来,那老女人便躬身行了个礼,“我是鸡鸣寺借道修行的一老尼,可否借两位一步光?”
不称贫僧,而称我,但明明一身的青灰僧袍,这女人慈眉善目,精蕴内敛。
赵虎臣知道她最终的目标还是身边的胭脂,低头看去却见小丫头怯怯地抓着自己的衣角,远处渐渐传来人声,想必也是下一批游客到了,见这女人的确诚恳,便笑道,“师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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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赵夫人
第310章赵夫人
过了景仰楼,内侧再进去有一个挂着游客止步的牌子,另一侧还写着几个字,佛门清净地。WWw;
入了院子便能见到一株极魁梧的六朝松,挺拔魁梧,几乎占了整个原本并不大院落的泰半,因为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树荫下头就能瞧见不断地有雨滴滴落,但相比而言是要清幽的许多,也宁静的许多,刚进院落就能听见雨滴拍打在树叶上的声响,伴随着汇聚成大滴的雨水从树叶上挂下来滴落到地面上汇聚起来的水洼上溅射开一片水花,此间格外诗情画意。
院子不大,除去一株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的六朝松便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茅屋,其实说是厢房更合适一些,木雕镂空能看见很精巧的人为痕迹,纸窗木门,相当原始的结构,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的古气。
六朝松的冠盖极大,此景此景可以想象,若不是下雨天的话在阳光高照的白天能够勾勒出这样一副画面,烈日炎炎,树荫下清幽地建着一间厢房茅屋,朴朴素素干干净净,满地的落叶仿佛是刻意不去打扫,落在地上,层层叠叠,混着雨水,一股子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
老女人引着两人走,径直走入了那厢房一侧的门中,收了伞,开门,再关上门,便瞬间跟外界隔绝了一般,恍如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赵虎臣此时才注意到原来这厢房中并不是只有他的,在他来之前还有人,是一个女人,背影有些似曾相识,一身黑色的套装,此时正跪在蒲团上,面朝一尊不大的观音像,瞧不见正面的表情,但佛香缭绕,想来于情于理都该是十分严肃庄重的。
吱嘎的开门声惊醒了正参拜的女人,转身,彼此的容貌暴露在对方眼里。
“是你。”赵虎臣笑道,真是宿命啊。
这女人,便恰是昨天在清凉山上遇见的那女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她丈夫的气势雄浑强大的男人不在。
女人面色黯然,似乎正经历着一场不幸的事情,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勉强打起了精神,朝赵虎臣微笑道,“你好。”
老女人首先在厢房的中央桌上坐下,陈设简单,旁边是一个不小的书柜看上去有些年月,痕迹斑斑驳驳,书柜上并不出意外地都是一些经卷,再过来最显眼的便是那观音像了,其他就在没有什么大件,都是一些很简单很寻常朴素到甚至有些寒酸的东西,干净简单。
“赵夫人,您来坐。”老女人先朝跟赵虎臣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道,女人点点头,依言坐在她的身边。
老女人朝赵虎臣做了一个手势,赵虎臣抱着见到那女人之间就表情古怪的胭脂坐在她的另一侧,恰好和女人面对面。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女人果然先问胭脂。
赵虎臣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来这里完全是沾了胭脂光的缘故,所幸就闭嘴。
“胭脂。陈胭脂。”胭脂回答,坐在赵虎臣怀里。
“好名字。”老女人点点头,不再多言,起身盘坐到了之前女人跪过的蒲团上,面朝观音,平静道,“请两位来是不情之请,我看这叫胭脂的孩子实在有灵性,就动了心思,没有其他所求,但愿能静下来听老尼我念一念经,可好?”
胭脂仰头看着赵虎臣,眼神有些渴望。
赵虎臣笑着点点头,对面的女人始终望着他,眼神有些赵虎臣从未体会过的复杂,这局面有些诡异。
老女人并未回头但却像是知道赵虎臣同意了,手中佛珠轮转,一颗便是一甲子。
一片**密密麻麻,女人念得并不快,嘴唇阖动有韵,声音从小到大,最开始的如蚊呐,后来便渐渐清晰起来,可恍然回神却会发现女人的音量从一开始便没有变化过,依然是不留神就会错过漏过的低小声音,但凝神去听却会发现清晰无比。
坐在赵虎臣的怀里,胭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念念有词,只是声音远远不如老女人来的你清晰,赵虎臣俯下身,却惊讶地发现胭脂念的**跟老女人是完全相同的,而这**则是赵虎臣闻所未闻的。
小胭脂半闭着眼睛,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上竟然有了几分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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