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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锦回文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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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赛空儿自从刺杀假梁夫人之后,劫了这一包细软,奔至没人之处,打开看时,都是些金珠首饰,却不见什么回文半锦。他想道:“我虽不曾取得半锦,人却被我刺杀了,也好去内相府里请功。”不意赶到长安城外,忽听杨复恭已为反情败露,被朝廷杀了,他便不敢进京。东逃西窜了几时后,闻朝廷差钟爱做了郧襄防御使,在均州募民屯田,他即改了姓名,叫做倪宝,竟至均州混入流民籍中,受田耕种。后来,又打听得前日刺杀的不是真梁夫人,到是赖本初的妻子,他遂放宽了念头。那知梁生遍行文书,要缉拿他。文书行至郧襄防御衙门,钟爱接着,留心查访,却不晓得倪宝就是赛空儿,那里查访得着?谁想赛空儿原是内相府中军健出身,平日在外杀泼放肆惯了,到底旧性不改。一日走到一酒店中买酒吃。那酒店主人就是前日在村镇上开饭店,梁忠曾在他家住过的。今因地方平静了,故搬到官塘大路来卖酒营生。当下,赛空儿来到店中,吃了酒,店主人问他讨酒钱,他取出一只小小的金钗来,付与店主人道:“权把这钗当在此,明日将银来赎。”店主人看了说道:“不知这钗是真金的,假金的?我不要他。”赛空儿便厉声道:“你这村人,好不识货,怎么这钗是假的?”店主人道:“莫管他是真,是假,总是我们开店的要卖现钱,不要首饰抵当。”赛空儿睁着眼道:“我今日偏没现钱,你若不要这钗时,我便收了去,酒钱且赊着,慢慢地还。”店主人嚷道:“客官,你要用强白吃人的东西么?”赛空儿喝道:“我就用强了这一遭儿,也不打紧。”说罢,抢了这钗,往外就走。店主人一把拖住,那里肯放。赛空儿发起性,把店主人一推一交,一发将他店里家伙什物打得粉碎。店主人大嚷大叫,里面妻儿老小也都赶出来叫骂。惊动了地方邻里,一时尽走将拢来。见赛空儿杀泼,都道:“我这里防御钟老爷法令极严,便是兵丁也不许在外强买东西,你是那里来的野人,直凭放肆。”赛空儿还睁目攘臂,口中乱嚷道:“什么钟老爷、鼓老爷,我偏不怕。”众人忿怒,便同着店主人一齐把他扭结住了,拥至防御衙门前。正值钟爱开门坐堂,众人齐声喊禀。
钟爱传令唤进,先叫店主人并众人上前,问了情由,乃喝问赛空儿道:“你是何处强徒,敢来这里放泼?”赛空儿道:“小的是流民倪宝,入籍在此耕种的。”钟爱道:“你既入籍在此,岂不知我的号令?屯军强取民财便要重处,你是流民,到敢大胆白吃人家的。该当得何罪?”赛空儿道:“我原把金钗当钱,那主人家不要,为此争闹。”钟爱叫:“把钗来我看。”赛空儿把钗呈上,钟爱取来细细看时,只见那钗儿上鉴着“莹波”两字,心里惊疑道:“莹波乃我梁家房小姐的小字,如何他的钗却在此人处?”因问赛空儿道:“此钗你从何处得的?”赛空儿突然被问,一时回答不出,顿了一顿口,方才支吾道:“是小人买得的。”钟爱见他这般光景,一发心疑,便喝道:“这钗上明明鉴着‘莹波’二字,那莹波乃梁状元表妹房小姐的小名。房小姐近被贼人赛空儿刺死,于路劫去行囊,现今梁状元题了疏,奉了旨,行文在此缉捕。今这钗子在你处,莫非你就是赛空儿么?”赛空儿被他猜破,不觉面如土色,口中勉强抵赖。钟爱喝教左右动起刑来。赛空儿料赖不过,只得供吐真名,招出实情。钟爱便教押去监禁听候,备文解送梁老爷问罪,金钗置库。赛空儿分辨:“小人原不曾触犯梁老爷的宅眷,刺杀的乃赖本初之妻,即杨内相义侄杨梓的奶奶。杨家是梁老爷的对头,如何梁老爷到要缉拿小人?”钟爱喝道:“杨梓之妻须是梁老爷的表妹,况你行刺之时,是认着杨家宅眷刺的,还是认着梁家宅眷刺的?”赛空儿无言可答。钟爱将他下狱,一面差人查他住处,却没有妻小,止有被囊包裹,并几件粗重什物,便把来给与酒店主人,赔偿他打碎的家伙。店主人与众人都拜谢而去。钟爱即日备下文书,狱中取出赛空儿,上了长枷,差两个亲随军校,一个叫孙龙、一个叫郑虎,解送赛空儿到京师刑部衙门,听候梁状元发落。正是:
刺客杀人虽有误,当官捉贼更无差。
孙龙、郑虎领了公文,押着赛空儿随即起程。因知他是个刺客,恐怕他有手脚,一路紧紧提防。晓行夜宿,不则一日,行至商州界上。孙龙、郑虎对着赛空儿说道:“这里是你前日行凶的所在了。”赛空儿也不回言,低着头只顾走。到得城外,日已傍晚,三人便投客店宿歇。那店里各房都有客人住铺,只有近门首一间小房还空着,里面设下两个草榻、两个草铺。店小二引三人到那房中歇下。孙龙便叫打火造饭。郑虎道:“有好酒可先取来吃。”店小二道:“小店只有村醪,不中吃。要好酒时,客官可自往前面酒店中去买。”郑虎听说,便一头向招文袋中取银子,一头喃喃呐呐的道:“我们晦气,解着这个囚犯,一路来水酒也不曾吃他一杯,日日要我们赔钱赔钞。”孙龙接口道:“他劫掠人的东西,只会自己换酒吃,前日这样金钗儿,何不留几只在身边,今日也好做东道请人。”赛空儿只做不听得,由他们自说。两个唧哝了一回,郑虎问主人家讨了个酒壶,正待去买酒,只见店小二引着一个客人进来,口中说道:“客官,你来迟了,我家客房都已住满,只这房里还空着一个草铺,你就和这三位客人同住罢。”那客人道:“罢了,只要有宿处便了。”说毕,把背上包裹安放草铺上,向孙龙等三人拱了一拱手,便去铺上坐下。孙龙看着那客人,私对郑虎道:“这客人面庞有些厮熟,好像在那里会过的。”郑虎点头道:“便是我也觉道面熟,只记不起是谁。”正说间,只见赛空儿坐在旁边草铺上,忽地对着那客人笑道:“你敢是杨府虞候时伯喜么?”孙龙、郑虎听了,齐声道:“是也,是也,正是时虞候,我说有些面熟。”那客人涨红了脸,忙起身摇手道:“我不是什么时虞候,我自姓景,你们莫错认了。”孙龙道:“我记得钟防御老爷做提辖的时节,我们曾在督屯公署中见过你,你正是时虞候,如何认错?”郑虎道:“赛空儿和你同在杨府勾当的,难道他也认错了?”那客人见赖不过,乃低声道:“我实是时伯喜,望你三位不要声张。”赛空儿道:“闻你已发配剑南去了,今几时赦回来的?”伯喜道:“不瞒你说,我与贾二都问了剑南卫充军,贾二已经道死,我却从半路逃回,变了姓名,叫做景庆,逃到此处。幸遇一个财主看顾,容我在门下走动,胡乱度日。目下,托我出去置买些货物,故在此经过,不想遇着你们三位,万望你们不要说破,遮掩则个。”孙龙笑道:“我和你无怨无仇,没来由说破你做什么?”郑虎指着赛空儿道:“我们自不说破,只要他也放口稳些。”赛空儿便道:“时虞候,我被防御钟爷拿了,要解送长安,身边没有盘费,你若肯资助我些,我便不说破你。今两位长官在此,也要你替我做个东道,请他到酒馆中吃三杯。”伯喜道:“这个容易。”便打开包裹,取出一锭银子来,说道:“便请三位到前面酒馆中一坐,何如?”郑虎正想要买酒吃,听说请他吃酒,如何不喜。孙龙也应允了。
伯喜拉着三人一同走出客房,把房门带上。分付店小二照管房中包裹。四个人一径走到酒馆,占了一副座头。伯喜请孙龙、郑虎上首坐定,自己与赛空儿下首相陪,叫酒保有好酒好肉只顾取来,四人尽量畅饮。孙龙、郑虎并时伯喜都吃得酩酊大醉。赛空儿有心不肯多吃,却到妆做十分醉态。伯喜见郑虎善饮,临起身,又劝了他两杯,方才算还酒钱。一齐走出酒馆踉踉跄跄回到客房,叫店小二点上灯火。赛空儿假醉佯颠,一进房,便向草铺上一骨碌睡到了。伯喜也就在自己铺上和衣而卧。孙龙、郑虎醉眼朦胧,见赛空儿已睡到,便也放心去睡。孙龙还醉得略省人事,把腰里挂刀和腰牌都解下撇在榻上,脱去上盖衣服,除了帽,又脱了脚上快鞋,然后到身而睡。郑虎却十分大醉,连衣帽也不除,腰牌挂刀也不解,横卧榻上,竟似死狗一般。赛空儿假睡在旁,偷眼看他三个睡得甚浓,想道:“我一路来常想要逃走,却被这两个鸟男女紧紧提防,脱身不得,难得今夜这好机会,趁此不走,更待何时?”挨到三更以后,合店客人都已睡熟,他便悄悄爬起来,将颈里长枷扭开,抖搜身体,恰待要行,又想道:“我这般蓬头跣足,腌腌臜臜到路上去,明是个逃犯模样,岂不被人拿了?有心逃走,须要走得冠冕。”便剔亮了桌上灯火,轻轻走到孙龙榻边,把他除下的帽儿戴了,鞋儿穿了,套了他的衣服,又探手去榻上取他的腰牌、挂刀,紧缚在自己腰里,再去时伯喜铺上取了他的包裹,然后掇开房门,轻轻走出。且喜这房原近着店门,两三步就走到门首,“呀”的一声把门开了。店小二睡在门房里,听得门响,问道:“可是那位客人出去解手么?进来时,可仍把门关好。”赛空儿含糊答应了一声,竟一道烟走了。正是:
虽无空空手段,也有小小聪明。
不杀防送军校,便是他的美情。
次日天明,店小二起来,见门儿半掩,说道:“昨夜不知那个客官出去解了手,竟不把门关上!”道犹未了,只听得客房里一片声嚷将起来道:“不好了,走了犯人!”店小二吃了一惊,忙奔去看时,早被孙虎劈胸揪住,嚷道:“犯人在你店里走的,是你的干系!”店小二慌道:“昨夜三更后,听得门响,只道是那个客官出去解手,谁知走了犯人!这是你们自不小心,与我店家什么相干?”众客人听得喧闹,也有走来劝的,也有怕事先起身去的。孙龙只是扯住店小二不放。郑虎道:“孙哥,这不干店家事。据我看来,多因是时伯喜这厮和他一路,故灌醉了我们,放他走了。”孙龙道:“说得是!”便放脱了店小二,一把扯住时伯喜。郑虎便取过索子来,将伯喜缚起。伯喜叫屈道:“连我的包裹也被他偷了去,如何说我和他一路?”郑虎道:“你和他原同是杨太监府里的人,今日做下圈套,放他逃走,先把包裹寄与他拿去,你却空着身在这里白赖!”孙龙道:“如今不要闲讲了,竟拿他去禀知地方官,着在他身上还我赛空儿来便了!”伯喜着了急,呼天叫地,真个浑身是口难分说。正是:
常将药酒麻翻人,今被好酒误了事。
生平愤会弄机关,谁料又遭人弄去。
当下孙龙、郑虎押着时伯喜,径至商州衙治前,候州官升堂,进禀前情,指称:“剑南衙逃军时伯喜,与犯人赛空儿是一路,设计放他走了。”伯喜分辩道:“赛空儿乘间脱逃,与小的无干。小的若与他一路,何不就同他一齐走脱?讫老爷详情。”
州官道:“你发配剑南,也逃了回来,量你也不是个善良。这顽皮赖骨,不拷如何肯招?”便喝教左右将他夹起来。夹得伯喜杀猪也似叫,却只不肯招认。州官唤过孙龙、郑虎来分付道:“你两个押解重犯,如何不小心被他走了?本当责治,始念是钟老爷的军校,且不深究。时伯喜这厮就不放走赛空儿,他是逃军,少不得也要问个重罪。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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