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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界现形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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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
只说马扁人、祁茂承两个儿谈心道:“我如今多亏了桂芳和我做一处。”扁人道:“我正要问你,桂芳怎地肯跟着你呢?你的手段果然不小,到底她贪图你哪一门呢?”茂承道:“这个如今也没工夫和你谈,总而言之敌得过她的本事就是了。你总明白的,北京女郎的本事,不是儿戏的本事,不是那些苏州女子,一交手便气急败坏了容易打发。况且桂芳在北京女子的数中,却是顶不容易打发的人哩,我才靠了一点秘诀,竟然把这个怪妖精收服的伏伏贴贴。还在去年和她成了婚礼,便到汉口去搭班。先是第一台聘的八十吊钱一天,桂芳意思要九十吊,恰好被天乐园知道了,请愿一百吊一天,第一台连忙答应一百二十吊一天,天乐园答应一百四十吊,到底仍旧第一台出了一百五十吊一天。唱了三个月,天乐园使性儿去聘了田小峰、田月峰姐妹两个。等到小峰、月峰到汉口,桂芳已期满了。究竟桂芳敌不住小峰、月峰姊妹两个的,第一台的老班---偷粪老鼠刘三,还想每天加二十吊,展三个月合同。桂芳说:『并不是没情分,这里的人心我研究的仔细了,这里的人懂得听戏的经纬的,老实说没有。终不过一味的好淫罢哩。(上海何独不然)一味的爱看闹热戏,爱看好装着。(真真同上海一样意思)你想小峰的脸蛋也俏皮,说起来呢,比着白玉兰还差一点子,玉兰又不在这里,自然没人赛得他哩。并且小峰的戏一味的淫荡,只怕忘掉了自己是女孩儿哩。就是月峰的武行原不错的,他的装着也极讲究的。并且新近我知道他搭上了一个大冤桶,还没曾沾着身子,送了一票小货,到广东去定绣的一票衣片,单是绣工已花了两吊多银子。拿还来叫北京工艺厂去钩金,一古脑儿顶到做成,足足费了四吊银子。如今刚刚完工,拿到这儿来出台岂不显焕,细细的算起来,没一样敌得住小峰、月峰的去处。至于讲到真才实学,月峰的文行和我也未必十分差远,我算他让我一步,我是姑娘,他是侄女,念这点亲情。(原来是亲戚。按着现在的田家姊妹已在上海,月峰失身于杜筱岑是乃可叹,小峰订交于某词人〔按某词人却有姓名,在第三编出现。〕是乃可喜。白玉兰几上滑头曹大的当,幸为某词人道破,未致失身、失败亦是可喜。)多唱些武行,恰正益发合了这般的风俗人心,何也呢?武行十有八九是大奏子闹热戏。譬如:《花蝴蝶》、《恶虎村》多是短场(一进一出为之一场,短场者进出多次之戏,十场之内谓之短场。)每场可以换装。不听说吗?李杏生在上海唱《花蝴蝶》献了十三件大袍、五六件短袄吗?月峰正多着簇新极讲究的袍袄。不要说月峰的技艺原是上上等的,哪怕技艺不灵?这套装着,这张脸蛋,那些看客不知要欢喜到什么地步哩。总之,小峰、月峰姊妹两个是极有道理,最重情义的人。我老早知道---酸橘子老毛(天乐老班诨名)我就了这边,立刻派唱花旦的小狐狸文艳过江,(汉口到武昌为之过江)去到求了某中丞的三少爷和文大人的墨信,又派了大眼金钱(小峰之舅父,时在天乐打鼓。)亲自进京。拿了两封信,三千洋钱,聘他姊妹两个。他姊妹两个自然答应,原知道我只有三个月合同,所以直到这时际到来,这是十二分顾全我了。我决计让他,彼此心照,我已受了上海凤仙的聘了,假如别人是只顾自己赚的钱多,休说亲戚中不念情分,只怕爷、儿子、亲兄弟也顾不得许多了。所以哪怕真加得多些,我情愿上海去赚十吊钱一天也情愿的。就是替你盘算也不便宜,等到小峰、月峰上了台,这里必定减色,一定折本,省了我的一注大包银,那就可以支持了偷粪老鼠刘三。』听了一想不差,也就罢了。(此一段小文字,描写这一节似乎闲文,我知作者盖以刺社会也。区区一女伶,尚且重视情谊,互相退让,反是现世界上富贵权势之人,只可以沾些利益,便父子兄弟都不认了亲戚云,何哉呜呼。)于是到上海唱了五个月……”
扁人笑道:“阿也上海去不得。”说着拿手比做乌龟的样儿道:“足下要变此道了!”茂承笑道:“恰正给你猜着。大家说上海最多的滑头小王八,专靠着一张脸蛋,几件衣披。成日家打扮得不雌不雄、不男不女,夹紧了司空,扭扭控控的钓蚌珠。老实说桂芳何等利害的人,断不致于上滑头的当。岂知上海地方不要脸的王八其实忒多了,真真防不胜防,上起别派的滑头当来了。”扁人诧异道:“滑头竟滑头了,有什么别派呢?”茂承道:“喏,这种别派头,说起来比普通的滑头,表面上高卓了许多,岂知底里还要不值钱。这种人自以为名士的,专一打听那许多没相干的事。写了许许多多,交给印字馆里去印出来,卖一个铜元一张。那些堂子里的姐儿们,是他们正当的资料。今儿穿的什么衣裳、插戴的什么首饰、同了某人坐马车、游张园、吃大菜、看夜戏、有多少客人同他吃酒、有多少客人在他家耍钱、娘姨怎样?大姐哪样?再者没的说时,某处、某姐儿吃几碗饭、放几个屁、再混帐些时,某姐儿今天留着某客人歇夜,干了多回的事。捕风捉影,无非是诲淫之意。就是那般女伶,也是他们的数据,岂知弄出事体来了。”扁人道:“这个算什么行业,若是专一开通风气,记载朝野的得失,主张世界的是非,这是报馆。至于这种专记淫昏龌龊的事情、颠倒荒唐的风说,也算一张报纸吗?编辑的人也算主笔吗?”茂承道:“远许,哪里配得上无上尊贵的职业嗄!”(骂煞、骂煞,寄语主持小报诸公,休疑骂你,须知骂的不是小报呀!另外有种不知什么东西。)
且说当初桂芳到了上海,搭了凤仙的班。第一天唱的《洪羊洞》,那天天刊的纸儿上大赞大赞,还有自命为名士的、才子的,今天做一首诗,明天填一解词。原来桂芳也懂得点点的,不过够不上小峰、月峰的精诣罢了,千不该万不该,那天有个写着“魏武后裔”的,又注上一行小字,始祖是子建,太祖之第三子支派,所以老三房传派,与别派文字不同。(笑煞、笑煞。洋场才子、租界诗人,是有此种笑话,虽然此公还知道老三房是极博者也,不愧为词坛牛耳。)这魏武后裔做的三首绝诗,桂芳忽然高兴起来,依着韵,也做了三首。送到那里去刊在纸上,桂芳的诗其实不兴的。记得末一首押着一个来去的“来”字。弄来弄去押不到这个字,于是马马虎虎的做出两句笑话来了。我念给你听。他说:
支使他人白相去,
好教你老暗中来。
扁人听了,拍手大笑。恰好正呼着一口鸦片烟,直呛得死去活来道:“这种也算诗句的吗?”茂承道:“我也说不好,岂知那许多名士,一看见了这两句诗,直惊服非常,大有杜工部的气派,老练精工,元出其右。只看『他人』、『你老』,对仗何等自然。『白相』、『暗中』,又何等灵巧,『白』亮也。『暗』黑也。『相』可以当旁边的意思解,犹如相助相帮。对那个『中』字,何等稳当,于是轰轰地传遍了一个上海城。说凤仙女伶寒桂芳,是个词场老手,诗界名家。便有许多名士,天天相访。那个魏武后裔,愈加亲热,一阵的鬼迷,吃他骗了几百洋钱去。”扁人笑道:“不但洋钱,还有一只活元宝也骗去了。”茂承笑道:“骗是骗不到的,不过借来瞧了一瞧,不要别的,一瞧着这么张牙舞爪,气吞江海的威风,(噱极)那种鼻涕似的魏武后裔,唬的面皮都黄了,脚都软了(大噱,大噱)然而我想终竟不是好事情,苦劝了一回,等到五个月合同期满,就离了上海,苏州去过了年。
“今年二月仍来这里,恰好偷粪老鼠刘三,要把第一台盘去了,到上海去开咏霓女戏园。于是就盘来接开着实赚钱。我凭空的桂芳肯嫁我一个穷精,如今吃着不愁,逍遥自在。他天天给我一吊钱做零钱使,诸事不管。要吃什么、穿什么,只消张张口,马上有了。这还不算有兴的事,倒是那些官商,都抬敬我,以为够得上做桂芳的情夫,一定是个大帽子,富贵双全的福人。张三和我拜把子,李四和我拜弟兄,他们既说我是大帽子,我便说某中堂是我娘舅,某军机是我亲家,尚书侍郎随便阿哥阿弟说去就是。他们说我富的,我便说有五百万不动产在家里。譬如:有人问我当铺有什么?我便回他十多个。问我轮船有什么?便说三五个。问我田有多少?屋有多少?我便说谁耐烦去查呢?横竖管帐的人,有两桌子吃饭呢。他们说我是贵的,我便说候补道,他说可惜戴不得红顶子,我便说还有二品衔哩,问我为什么不到省,我便说省分太远,过几时是要去了。我这等乱吹,人人相信。是真不信的人,端的死绝了,半个也没有。
“老实对你说罢!我现在恰正发起一件事业,只说要开办一仁实银行,自己拿出一百万银子做东钱。再招一百万股分,二百万银子开场,如今一二十万吃我招来了,我便说招着七八十万招着了。不过还短一点点了,就可以开办了,你是知细的,要我拿一百洋钱出来,也是做不到的。哪里来一百万银子嗄?”扁人道:“不是我说你,你如今既然靠了桂芳,很可以过快乐日子。何苦还要做这冒险事体呢?”茂承跑到房门口瞧了一瞧,不见桂芳的影儿。乃叹了一口气道:“咳,老弟!我和你说句知心的话,桂芳的情分不比前儿了。她也瞧透了我的底细了,如今很有几个同她要好。只有个黄观察我知道的,就在这儿三号房间住。其余却不知道,横竖别个也不用说了。”
“这个黄观察,有决计娶她做妾之意,她所以迟迟不决者,为因黄观察的正夫人非凡之利害。何奈刚刚碰着,恰好黄观察的正夫人病在旦夕,前天有电报到来,黄观察便回江西去了。顶到来时,我就要让位了。她说虽是说的很好听,叫不要气苦,她嫁了黄观察之后,终不抛弃我的。一点吃着,她仍供给我。咳,你想呢?别说现今说得好听,终竟靠不住的了。即使靠得住,我真真一个钱不值的人了,所以我急于要弄个事情。趁这当儿,她没曾嫁去,我便运动得来,到那间她开明见亮的嫁了黄观察,别人还信得过我吗?”扁人大为扫兴,(干卿底事)踌躇半晌道:“据我算来桂芳快要嫁人了,就是哄到了几个钱,少不得别人仍是要讨还呢?”茂承道:“这个不妨,这个计较曾经和桂芳商量过哩,她也说很好,侥天之幸,做的发财还有甚么讲,即使苗头不好,就应了一句俗话,叫做:拉倒,拉倒,拉起来一倒就算集事,何以了我这么胆大呢。桂芳这点子好处,倒不可埋没她。她说就这么着嫁人去,外间的议论一定不雅致的。如今约准,等到黄观察到来,就此和她假意儿淘几场气,终算你恨得我慌,驱逐出去的。那时际外间议论又是一番了,说祁某人端的是个阔老,玩过大世面的,该了赛桂芳这么的小老婆,尚且一个不如心,马上赶掉了。假如别人时,桂芳只消给他摸一摸、嗅一嗅,已觉一辈子的光彩了,搅一下是不在话中之事了。不想祁某人是玩过杨贵妃的,所以把桂芳不当他一件活宝看待。并且他还肯替我张面子扬言道:祁大人在京里当京官的时节,和田小峰、白玉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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