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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录-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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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程度上避免了错误。伯颜在心里如是评价文天祥,通过东鳞西爪的消息,他很佩服文天祥现在于大宋尝试的那些办法。但同时他更清楚,那种办法在大元根本不可能实行。
因为,大元的皇帝比大宋的皇帝英明得多。侵犯皇家利益的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万劫不复。
战争、内政、皇帝、大宋,仿佛有一团乱麻在伯颜脑子里搅着,让他瞬间头大如斗。突然,眼前仿佛有灵光一闪,伯颜腾地一下从帅椅上跳起来,冲着帐外大声命令道:“来人,把李儒给我叫来,不,请来,把治亭先生给我请来。还有张天师!”
门口的亲兵不知道伯颜为什么突然由优转喜,答应一声,匆匆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帐外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脚步声,一个四十多岁,峨冠博带的儒者和一个手持拂尘,面带媚笑的道士走了进来。
伯颜放下手里的公务,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一边做足礼贤下士的姿态,一边对亲兵命令道:“来人,给二位先生奉茶。要今年的君山银针,莫要加奶!”
“多谢大人!”一儒一道笑着唱了个肥诺,在伯颜安排的椅子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他们都是伯颜相交多年的“朋友”,在蒙古重臣中,伯颜丞相一直是对汉家诸学涉猎最广的,也是达到境界最高的。不领兵在外的时候,他的府邸内几乎是日日高朋满座,光吃闲饭的幕僚、门客就养了两千多人。很多归顺的北元的大儒们都认为伯颜有昔日信陵遗风,愿意与他交往。而实际上,与伯颜交往也是出仕的一条捷径,不像其他蒙古官员那样讲究血统,伯颜用人一向讲究唯才是举,对出身、民族并不考虑太多。
像李儒,本来是个落第多次落魄书生,因为无意间写了几首歌颂蒙古人战功的诗词,被人发现,举荐给了伯颜。很多幕僚嫌弃他没功名在身,为人龌龊,十分瞧他不起。而伯颜却从细节小事上发现了李儒的才干,经常委派他干一些安抚地方事情。李儒每次都完成得很好,渐渐在伯颜的幕僚圈子里成为核心人物。这次大军南下,伯颜点名带上了他,一路上出谋划策,好不威风。
而张天师能与伯颜同行凭的却是上一代的交情。当年三十五代天师张可大拿着大宋的供奉,私下里却偷偷与忽必烈勾搭,为蒙古人把江南万顷良田变为坟场立下了汗马功劳。三十五代天师功德圆满后,奉忽必烈之命总领江南道教的三十六代天师张宗演出继续利用装神弄鬼的本领替北元卖命,门下道士非但免费替北元打探破虏军机密,还参与了几次刺杀文天祥的行动。
这些行动失败后,天师教因为其无耻的卖国行为受到官府打击。道士们赖以招摇撞骗的画符捉鬼烧香灰等勾当,也因为各地图书馆和医馆的建立而渐渐没了市场。今年破虏军在两广和两浙战场接连获胜,眼看着就要打到龙虎山下。张天师为了顺应天命,不忍施展法术在万里之外以天雷劈死文天祥,也不忍洒豆成兵让生灵涂炭,只好带着老婆孩子偷偷逃到了江北。
但北方除了两淮这种穷苦之地,其他大部分地区都是长春教的势力范围。龙虎山弟子们在北方行走可以,要想与江南一样发展势力,长春教决不答应。论投敌先后,长春教比龙虎山早了几十年,在蒙古贵族圈子里的根基,远非天师教能比。三十六代张天师在江北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因此对江南的旧时盛事甚为怀念。刚好伯颜率军南下,张天师就再度顺应天意,找上门来,商谈双方进一步合作事宜。
侍卫们很快端来几杯新茶,是完全按汉人的规矩冲泡的,香气四溢。长长的叶尖在洁白的茶杯里上下起伏,看上去格外有一番韵味。
“人生起伏,就像这水中银针,不知道几时才得安宁呢!”伯颜作了个请的手势,端起一个杯子,自己先喝了起来。相比江南新茶,他更喜欢饮用奶烧的茶砖。但待客有待客之道,像李儒与张天师这种内心越卑鄙龌龊的人,越在意你表面对他是否尊敬。把牌坊给他立好了,让他卖祖宗八代给你,他都不含糊。
果然,一儒一道见伯颜如此客气,内心之感动无以复加。端着茶,各自品了品,立刻开始了长吁短叹。
“是啊,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碳兮,万物为铜。世事如沸水,我等浸泡其中,浮也罢,沉也罢,顺天应命而己!”张天师长叹道。
“虽然起伏不定,未必不能留一份清韵在世间呢?”李儒表面上的处世态度显然比张天师要积极,笑着回应。
“是啊,我大元顺应天命,吊民伐罪,仗也打了几十年了。可世间总有一些人逆天而为,让百姓迟迟得不到修养。本帅如今又奉命南下,想想今后战事,心中亦如有一锅沸水在烧啊!”伯颜摇头,苦笑道。
几句客套话揭过,宾主都急于奔向正题。一儒一道猜不出伯颜今晚叫自己来的目的,只好又一句,没一句的胡扯。扯了一些关于茶的人生感悟后,终于,李儒忍耐不住了,放下茶杯,讪讪地问道:“卑职想,丞相今晚叫我们来,应该不只是品茶吧!”
“当然,我想请二位携手,帮我杀一个人!”伯颜点点头,微笑着回答。
“不知道丞相欲杀何人?”听到伯颜的话,张宗演的面色瞬间变了变,强压住发自内心深处的慌乱问道。
以伯颜目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实力,还需要他与李儒帮忙来杀的人,恐怕力量也不会小。放在三年前,他还敢拍着脚脯应承此事,那时天师教在各地信徒众多,其中亦不乏身怀绝技的豪侠。但自从天师教协助北元刺杀文天祥的阴谋败露后,很多信徒都为此深感不齿,一些勇武之人甚至愤而退教。以此时天师教的日渐衰微的形势,自保都很困难,更甭说出面为伯颜杀人了。
“什么狗屁天师,不过是江湖骗子一个。”看到张宗演失态的表现,伯颜心中不仅感到有些失望。
那张宗演虽然懦弱,却有一身家传的招摇撞骗绝活,察言观色能力几乎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见伯颜面色有变,知道自己的老底被人看穿了,脸一红,讪讪地笑了笑,又补充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丞相交托之事,贫道自然要打听清楚些才好做准各。否则一击不中,让敌手心生了戒备,反而会平添许多麻烦。”
“伯颜大人恐怕用的不是我等匹夫之勇!”念在同族的情面上,李儒不忍看张天师继续丢丑,笑着插了一句。
“这又怎是匹夫之勇,铲好除恶,乃你我责无旁贷之事!”张天师显然领会错了李儒的意思,红着脖子分辩。
李儒笑了笑,不与这个草包斗口。将目光竟自转向伯颜,迎着对方的眼神说道:“若是可以勇力斩杀之人,丞相遣一将擒而杀之,又何须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达官显贵,丞相尽管修书一封,陛下必为丞相杀之,也不劳我等动手!若卑职所猜不错的话,此人在南,而不在北吧!”
“然也,治亭深知我心!”伯颜大笑着回答。能凭三言两语推测出自己心中所想,李儒的能力可比张天师这个草包强得太多了。
“放眼江南,值得丞相用计杀之的人,恐怕只有一个!”李儒听出伯颜话中的赞许,拱拱手,补充道。
“正是,本帅此番南下,本欲与达春汇合,一战而定江南。怎奈此刻战机己逝,为了让天下百姓早日得到修养,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伯颜点点头,带着几分惋惜的表情说道。
既然己经错过了与达春汇合的时间,蒙古军就需要重新寻找有利战机。破虏军不是新附军,不会一触即溃。从达春等人的前车之鉴上看,一味求胜于战场并不是个好计策。
“只怕此人无罪,我等无从下手?”李儒想了想,回答。此刻他与伯颜二人己经完全把张天师晒到了一边上,好像根本己经忘记了天师的存在。三十六代天师几次欲插言,却弄不明白伯颜和李儒说的到底是谁。只好作出高深莫测的神态来在一边听着,好像他己经完全弄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啊,此人无罪。但治亭可知昔日岳武穆犯了什么大罪,大宋君臣非欲斩之而后快?”伯颜大笑着问,下巴上的白须乱颤,仿佛突然听见了一个好听的笑话般。
李儒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伯颜的意思。拱手应道:“丞相所言极是,所谓功到雄奇即是罪。今日之事,正当此言!”
“丞相可是欲除掉文贼!”听了半晌,张天师终于明白过些味道来,犹豫着问。
“正是,天师可愿为朝廷出力?”伯颜点点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张宗演,笑问。
张天师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紧,回答起来立刻有些结巴:“贫道,贫道自当,自当尽力。只是,只是……”他想事先向达春说明,自己不擅长格斗之术。但又不想一天之内被人瞧不起两回,支吾了几声后,再没了下文。
“丞相乃胸怀天下之人,又怎会用我等匹夫之勇。士大夫杀人,岂需用刀!”李儒及时地站了起来,借躬身施礼之机,替张天师解开眼前面临的尴尬。“丞相但有所命,我等誓死相从!”
“龙虎山誓死,誓死相从!”张天师学着李儒的样子,站起来答应。心中却仅不住在想:“让那个山头陪你吧,若是过于冒险,贫道才不陪你疯!”
“哎,二位何必如此客气!”伯颜赶紧伸手相搀,边托着二人站直身体,边许诺道:“也不需誓死,只是借你二人之口而己。若此计得成,江南平定指日可待。届时陛下那里,还等着给你等加官进爵呢!”
“谢丞相大人栽培!”见伯颜如此折节下士,一儒一道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李儒在诗词中不惜颠倒黑白,把蒙古人的屠城屠村讴歌为前无古人的功绩。张天师不惜亲自到大都捧忽必烈臭脚,弃龙虎山千年声誉不顾助纣为虐,二人图的就是“加官进爵”四个字。今天能听见伯颜亲口承诺下来,一时觉得往日所承受的鄙夷、唾骂都有了回报,当即信心高涨,跪在地上,发誓愿意为伯颜赴汤蹈火。
“如是,有劳二位。张天师……”伯颜搀扶起跪到在地上的二人后,突然转换了口气,命令道。
“贫道在!”三十六代天师张宗演上前躬身,幅度过大,额头差点顶到地上。
“你速速赶赴荆湖,召集与龙虎山有关各教派,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编出些流言来,说文贼天祥身上有天子相,当应天命而代宋!”
“这?是!”张天师微微犹豫了一下,大声回答。
干别的天师教不在行,造些谣言欺骗百姓,那是他们的入门功夫。只是以他的头脑,弄不清楚为什么还要替文天祥壮声势。但想到伯颜、李儒二人智慧远非自己所能企及,只好含混着先应了下来。
伯颜笑了笑,也不奢求张天师理解自己的布置。走到桌案边,写了一份手令给他。然后又命亲兵取来一盘金子,亲手递到他面前,好言说道:“你且去做,这封手令,是我给你的护身符,荆湖两路官员见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一千两黄金,是给龙虎山的香火钱,你也收下了。天师教有大功于国,无论如何,陛下和我都不会看着它被人排挤!”
“谢丞相!谢丞相!”张天师连声称谢,听到后来,感激得差点又给伯颜跪下了。伯颜一把将他搀住,拍了拍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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