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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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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周身的血液在沸腾,我想回头再看原非白一眼,却没有勇气看到他心碎的样子。于是咬牙抱紧了撒鲁尔。
一阵耀眼的紫光从我和撒鲁尔的怀中发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甚至害怕地忘记了挣扎,我大笑道:“花木槿爱原非白一万年。”
我抱紧撒鲁尔,将他推向悬崖。
非白,我一直在想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同非珏在一起耳鬓厮磨六年,可是我却只同你相处了短短的一年。
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是因为你惊为天人的外表?
是因为你的神秘哀伤的眼神?
是因为你的宫灯华羽?
是因为你那绝艳的笑容,还是那朝夕相处渐生的感情?
难道还是前生你我有缘,冥冥之中,我要注定今生今世为你魂断神伤?
这些都是我八年来想破了脑袋都不得而知的问题。
看来我们之间是缘?是劫?或是孽?已然不得而知了,只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八年来我午夜梦回所见的,却是你我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越来越多,未来变得越发渺小,思念已是等闲。
我听见耳边撒鲁尔在大骂着贱人,我却死死地抱着他,坠落中,我翻过身来,看到悬崖上非白探出的脸,他的眼睛血丝密布,神情恐惧似发了疯,整个人都在发着颤,他似是想要跳下来同我们一起去,可是他的身后出现一张无限风情的俏脸和一张白面具,正是悠悠,她死死护着非白,看着我充满了惊诧震憾。
我不由微笑了,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二哥当年被段月容砍伤掉落山崖时的心情,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活下去,虽是牺牲自己,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向他们挥了挥手。
黑暗开始吞没了我,撒鲁尔拿着酬情在我身上乱划,好像在拼命摆脱我,好丢掉那块紫殇。
无边的疼痛伴着浑身的血腥潮湿,可惜我却无力再睁开眼睛,我的怀中陡然一空,撒鲁尔似是挣脱了我,往我怀中塞入一样东西,我的胸前立时一片灼热,发烫得我惨叫出声,混混沌沌的脑海中猛响起果尔仁的话来:
“贬下界的仙子喝了孟婆汤,重新投胎后却忘却了前世的一切,也忘了那妖王,妖王终其漫漫一生也无法得到仙子的爱,无奈的妖王便流下一滴伤心的紫色眼泪,化作了这世上最珍贵的紫色宝石……
我睁开眼,眼前却是前世投胎前地府的过往总总,紫浮对我那莫名其妙的一笑,猛然惊觉,他的笑容原来是这样的空洞和悲哀。
随即又是段月容伏在石洞口那绝望而心碎的嘶喊:“木槿,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没有心,没有心的女人。”
月容,我如果死了,你会解气吗?
未知的黑暗涌了上来,痛苦中的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第四卷 尾声
元庆二年三月初二,天下传闻,突厥第一名臣果尔仁带领火拔部在突厥天祭之际公然发动叛乱,使人刺杀突厥万人景仰的女太皇,并在弓月宫中埋下了炸药,欲一并阴谋行刺突厥绯都可汗,宫中多处宫殿毁损,宫人受伤无数,所幸绯都可汗有腾格里保佑,虽受了重伤,性命却无忧。
绯都可汗身心受创,几次痛哭于樽前,直至晕厥,最后仍然勉力亲自举行了詹宁皇太后的火葬仪式。西域诸国纷纷遣使前来哀悼,西庭亦送来了西庭世祖亲自写的吊文,赐溢号宁帝。
同日,葛洛部伯克阿米尔联合大理击溃乌兰巴托的火拔党族,火拔族无论男女老少,均遭野蛮的屠杀,无一幸免,而乌兰巴托从此归葛洛罗的阿米尔叶护所有。
之后,突厥归还了多玛城及太子新妃洛果吐司之女于大理,并同意迎娶大理宗氏女为可贺敦,以修和好。
民间开始流传那富甲天下的商人君莫问是一个妇人,甚至有人联想到了她其实是踏雪公子失散多年的妻子花西夫人,天下间传得沸沸扬扬,无论是大理段氏还是西安原氏都对浮言不置可否,而踏雪公子旧疾复发,闭门不出。
绯都可汗最宠爱的可贺敦,火拔家的热伊汗古丽,因为父兄的叛乱而受到牵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以至于小产,悲痛欲绝之下,得了失心疯,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认识了,据说整日抱着一个长辫子的布娃娃哭笑成癫。仁慈的绯都可汗不但没有将其打入冷宫,甚至没有撤去她的大妃封号,但是为了大妃娘娘的病情,仍然将其迁入以前女太皇住的冬宫。可汗怜木尹太子及阿纷公主年幼失母,便让皇后代为教养,并重新掌管后宫事物。
元庆元年突厥的雨水略微嫌长,老天爷似有下不尽的春雨,如同草原上纯朴的牧民怀念女太皇的泪水,又似在哀叹火拔家一去不复返的荣耀。
已是惊蛰时分,春雨仍是不停,宫人的汗水混着雨水,不停歇地修复着被炸毁的宫殿。绯都可汗左手挂在绷带之中,坐在金玫瑰园的凉亭中,听着淅沥沥的三月春雨,看着金玫瑰园中花朵在雨中凋残。
“降夫既旋,功臣又赏,班荷元勋,苏逢漏网,宁帝奇后,天降乐圣,名曲清乐,今古第一,万古留芳……”
“够了!”
撒鲁尔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阿米尔,仍是盯着金玫瑰园,口中满是讽意:“只要先帝满意不得了,先拿去祭了先帝再说吧!”
阿米尔躬身曰是。
撒鲁尔微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道:“那些放炸药差点毁了我弓月宫的老鼠可有踪迹?”
阿米尔单腿跪下,惭愧道:“伟大的可汗陛下,地宫已塌,没有发现踏雪公子的踪迹,西安那边亦没有踏雪公子消息。”
“原氏的暗人可有异动?”
“似是凭空消失了,我无法查到。”
“他果然没有死,”撒鲁尔冷哼一声,微侧身间,似是牵动胸前伤口,眼中闪出一丝狠毒,口中却念念有词,“君不闻秦中踏雪,美而谦润,敏而博闻,智者千里,举世无双,这个踏雪,素有傲名在外,却扮个又臭又脏的老头,潜在先帝身边,还能看着自己的女人与朕周旋数月,隐而不发,断非常人。”
他的酒瞳瞥向阿米尔:“你且记着,这个原非白将会是我大突厥最可怕的敌人。”
阿米尔点点头,继续说道:“段太子回到了叶榆,叶榆大皇宫内名医如云,至今不见太子面众,似是受了重伤,唯一令臣担心的便是大理同君氏的暗人仍在附近徘徊,似是在搜寻花木槿……”
“住口,朕不要听到她的名字,”撒鲁尔暴喝一声,阿米尔立时噤声,却见撒鲁尔胸膛起伏,然后捂着伤口颓然倒地,“阿米尔急忙上前监视撒鲁尔的伤势,所幸没有崩出血来。
撒鲁尔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强自隐下胸口的伤痛,对着阿米尔忽地微微一笑:“自今日起,严密搜索,原非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那个贱人,”他冷冷道,“立诛之,提头来见。”
春雨似浇到了阿米尔的心底,让他感到冰冷,他垂首看着大理石的地砖,只觉眼前从小一起长大的君主,原来是这样的陌生。
雨声渐止,玫瑰瓣上颤颤的滴着水珠,如美人玉颜泪不止,君臣一阵沉默,撒鲁尔痴痴看了一阵新雨娇蕊,慢慢启口道:“朕想重新为拉都伊举办葬仪,追封为可贺敦,你去替朕择个日子吧。”
阿米尔眼中泪光隐现:“葛洛罗部替拉都伊叩谢陛下隆恩。”
撒鲁尔抬手让阿米尔退去。
他又看了一会碧叶晶珠,唤了声:“阿黑娜。”
不久一个老宫人前来,他低声问道:“她可好?”
阿黑娜跪启道:“大妃娘娘还是日夜不眠,终日抱着花姑子啼哭不止,她想见太子和阿纷公主。”
撒鲁尔一阵黯然,久久不语:“大妃身体不适,还是由皇后代为教养宜,你切尽心照顾大妃,不得有误。”
阿黑娜似是有话要讲,但看着可汗冷酷的眼睛,终是闭上了嘴,退了出去。
撒鲁尔心中一阵烦闷,便步出凉亭,信步向树母神走去。
紫殇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越是离碎心殿近,越能感到前尘往事的干挠,当几方人马为打不开结界时,他果断地牺牲了他刚出生的女儿,打开了结界,没想到原非珏已经换走了紫殇,他越来越捉摸不透原非珏了。
难道真得像花木槿说得那样,原非珏远比撒鲁尔要强大?
不可能,他是撒鲁尔,他是胜利者,不是原非珏那个可怜虫,就算原非珏的力量比他想象得要强大,而他的弱点也多,最大的弱点就是他心里头的那个连样子也分不清的女人,花木槿,于是,他杀了花木槿,封印了原非珏。
那么,那块紫殇到哪里去了呢?应该也随着花木槿沉到这个地宫的下面了吧。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树母神下的土地,心中嘲道:“原非珏,你还是随着花木槿在地下安息吧,而朕将拥有你的一切。
“陛下有何吩咐?”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他回头,却见一个鬈发美人,浑身上下早已被春雨所湿透,胸前隐隐露出诱惑的殷红,大胆的褐眸勾魂摄魄。
“你叫什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奴婢叫朵骨拉,以前在大妃娘娘那里服侍,现在在凉风殿当差。”美人的声音销魂柔转,又微微带着一丝忧怨。
撒鲁尔了然一笑:“今夜,便到神思殿来侍候吧。”
朵骨拉喜上眉梢,跪在地上,行了个礼,双手微挤,令她饱满的胸脯更加令人垂涎欲滴,然后拧着腰肢消失在玫瑰园。
撒鲁尔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微展轻功,人已跃上树母神,如同往常一样,心中愉快或是烦闷难解,都会跃上树母神远眺一会儿,心情便会舒缓起来,这一点倒是同那个原非珏一样。
忽地想起那个女人也曾经莫名其妙地爬过树母神,一想起那个女人,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微抓身边的树皮,只听轻微的一个声响,那块树皮被他抓坏了。
他有些歉疚,毕竟树母神是他所最尊崇的神树,只要在树母神上,再烦燥的心情都能平复下来,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出现在属于他的空间,他决定立刻下诏,任何人再不可近这棵树母神三步之内,违者杀无赦。
他想把那树皮合上,这才发现那树母神的枝干似是中空,他又使劲扒开了下面树皮,里面竟然放着一个乌黑的镶银木盒。
一种奇怪的感觉呼之欲出,他鬼使神差地慢慢地打开了那个木盒,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根普通的银链子,坠子是一块大银牌,上面的花纹有点眼熟,他暗哧一声,是了,是那个君莫问,也就是花木槿随身带着的那块。
她想抱着他和那块紫殇同归于尽,这个愚蠢的女人,若是他,既已近身,只要趁其不备,刺上两刀,再将酬情扔入怀中,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当时她的眼中满是萧瑟黯谈,可是当她提到原非白时,她的眼神柔得又似化作水样。
他还记得她抱着他下坠时的温暖,那是属于他一个人。就在面临死亡的瞬间,既使隔着衣料和那块可怕的紫殇,他依然能感到那个女人温暖圆滚的胸脯蹭着他的前胸,他竟然起了反应,他感到很兴奋,如果不是求生的意志唤醒了他,他可能还会沉醉,甚至想拉着她,回到崖上,狠狠地蹂躏她的身体,让她在他的身下哭泣求饶。
不,这匹水性杨花的劣马是原非珏的弱点,是原非珏的愚蠢,他轻笑出声,再一次在心中鄙夷地骂了句,原非珏,你这个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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