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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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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文兰大几岁,文兰不懂事,他总该懂吧,却也如此胡闹,看来这玉龙山庄的家教可真不怎么样!他心里便对林涌泉有了几分轻视,问话的语调也不知不觉生硬了起来,“林贤弟,你也是富家子弟,按理说,你对文兰有意,完全可以直接上门提亲,为何要偷偷摸摸跟文兰私会?你要明白,如果她爹娘在世,听到你上面说的这些话,断不可能将文兰许配给你。我岳父最是老实守旧,岂能容得下这种事。”
徐士清本以为林涌泉听了他的话后会生气,谁知后者却只是仰头笑着叹息:“姐夫,你也看见了玉龙山庄的窘境,我还算什么富家子弟。况且,听文兰说,她父母有意将她许配富贵人家,她家提亲的人中不乏官宦人家和大财主,送的彩礼也是一堆又一堆,我这个穷小子,哪有什么资格上门提亲?”
“可这种事……”徐士清还想再教训他两句,林涌泉却截住了他的话头。
“姐夫,不管我跟文兰最初怎样,现在我们已经成了夫妻。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徐士清想想,这话倒也在理,便又问:“我听说妹夫自7岁起,就到西域习武,不知道贤弟师承何派。”他想,聊点武功上的事,总没什么大碍,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如他对各门派的武功本来就很感兴趣。
可是,林涌泉对这话题却丝毫不热心。“去是去了西域,不过,我爹当年也只认识几个平庸之辈,所以我学了十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倒是姐夫,我听说你有个很了不得的师父。可有此事?他叫甚名谁?”
说起师父沈英杰,徐士清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自豪。
他本来就乐意跟人说师父的英雄事迹,再看平日里放浪形骸的林涌泉此时正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他便一股脑儿将自己的从师经历说了一遍。
“哎呀,真是羡慕姐夫啊。”林涌泉听罢他的叙述,一脸羡慕地叹息道,“可惜我没这福分,娘死得早,爹又不争气,唉!”他重重叹了口气,徐士清想到玉龙山庄的寒酸样,又想到林涌泉这几年在外漂泊的经历,也确实不易,心里也不免产生了几分同情,于是便安慰道:“贤弟,以后我们是亲戚了,你好生经营山庄,你我二人一起将祖业发扬光大。至于功夫上的事,往后我们有机会可以多切磋。”
林涌泉站起身,正儿八经地朝他鞠了一躬道:“那小弟就谢过姐夫了。”
徐士清从未见过他对自己如此恭敬,心里十分受用。这时,他忽然想到,他曾经在玉龙山庄的书房里见过一把玄铁剑,玉龙山庄眼下就林涌泉一人会武功,看来这必是他平时使的,他倒想看看西域的剑法是怎么个使法,便道:“贤弟,我见你家中有剑,可否使一路剑法让姐夫开开眼界?”
林涌泉笑道:“我那剑法是三脚猫,哪上得了台面。倒是姐夫,一个时辰也快到了吧。”
林涌泉的话提醒了徐士清。
等徐士清众人进入山洞,才发现白志远早已完成了所有的验尸过程。
“庄主。我且说一下我的发现。”白志远语调平平地说道,“其一,死者是活着被砍去半个头颅的,因为伤口处皮肉收缩紧固,四周还有血荫,其二,死者全身除了头部的伤之外,还有四处割伤,手指处最严重,有四根手指被割断,断指不翼而飞,其他三处都在右侧肩部上下,伤口颇深,已经伤及骨头;在下以为,凶手使用的凶器应该是一把锐不可当的刀,刀重大约二十斤。”
连刀重都能判断出来,徐士清不由心里暗暗佩服,他又寻思,凶手如此穷凶极恶,定是岳丈的仇人了,也不知是谁对老实巴交的岳父如此仇恨。
“林贤弟,你可听文兰说过,岳丈跟谁有过节?”他问林涌泉。
林涌泉道:“这个我也问过她,她说她爹平时跟人只会打躬作揖,哪会有什么仇家,若是有,那也一定是镖局的镖师,”说到此,他声音小了些,“据说,他平日对那些镖师颇为吝啬,常常克扣他们的工钱,已经不止一个镖师为此跟他吵过架,还有人曾为此离开镖局。”
“还有这种事?”徐士清颇为惊讶。
“不信,你可去问姐姐。”林涌泉道。
5、红筹寺乱局
次日中午,林涌泉将文兰送至云台山庄后,徐士清便与他一起出发前往红筹寺。本来,由宿城到红筹寺,大约需要四天的路程,但他们日夜兼程,不敢休息,不出两天半,便到了红松岭下,而红筹寺便在此山的半山腰。
徐士清在出发前,也托陈南城打听过红筹寺的来历。他知道红筹寺乃是木剑门的驻地。而木剑门则由蓬莱派的青木道人所创。当年蓬莱派有“蓬莱四子”,个个身负绝技,武艺高强,青木就是其中之一。七年前,蓬莱派的掌门玄净真人离开蓬莱派,外出隐修,临走时,她将蓬莱派的掌门之位传给了弟子青木,谁知师兄弟个个反对,不久后,青木便被几个师兄弟逼出了蓬莱岛。在那之后,青木便跟他的六十八名弟子一起来到红松岭上落脚,大概是因为感触于自己被同门师兄弟逐出师门的境遇,他成立木剑门后,设下门规,门下弟子不可自相残杀,违者将被废除武功,而令这一门派声名远播的则是它的另一条门规,即门下弟子不可杀生,违者将被刺瞎双眼。那一年,他所有的弟子都将铁剑换成了木剑,木剑门随之产生。徐士清还听说,大部分时候,木剑门的弟子都在寺内跟随青木一起修行练武,几乎从不与外界接触。
所以,当他看见红筹寺洞门大开时,不由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林涌泉也十分意外。
“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徐士清道。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先在门口朝里张望了一番,过不多久,见里面没人出来应门,才慢慢将一只脚踏了进去。
红筹寺跟别的寺院差不多,只是房屋稍微显得破旧了些。
首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偌大的庭院,徐士清看见,泥地里有几排花被踩得东倒西歪,一个大水缸被倾翻了,水流满地,另一个却被砸得粉碎,碎片几乎蔓延到这个庭院的各个角落。地上还丢着几把剑,徐士清捡起其中一把,发现上面有毛发和零星的血迹。
莫非这里来过强敌?
“姐夫,到这里来。”那是林涌泉的声音,他已先行一步,走进了内殿。
徐士清循声而至,却见屋内的桌椅板凳被悉数被丢在角落,且每把椅子上都有被刀剑砍过的痕迹。再看寺中的几个塑像,均被砸得粉碎,徐士清认出其中两个塑像,一个是道教创始人老子,另一个是太上老君,最后一尊塑像,从衣着上看像是女性,它是三座塑像中损坏最少的,徐士清猜测那便是青木的师父玄净真人。
林涌泉走出内殿,又拐进后面的小院落,徐士清不断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还听到他在大声嚷:“有人吗?有喘气的吗?有喘气的说一声!”
可是,他里里外外叫了一圈,没有任何人作出回应。
“看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林涌泉走回到徐士清的身边。
徐士清点头表示赞同。“也不知这里出了什么事。”他道。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贤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轻声问林涌泉。
林涌泉侧耳倾听,随后指指那第三座塑像。
徐士清也觉得那声音就来自玄净真人的塑像。其实,塑像有三米多高,整个内殿也只有那一个地方能藏人了。
两人不敢造次,小心翼翼靠近它,此时两人心里怎么想,各自都心照不宣,他们彼此交换了眼神,最后由徐士清出马。
徐士清凑近塑像,抬起腿猛地踢过去,只听“碰”地一声巨响,这座泥制塑像重重摔倒在地上,顿时断成了两截,接着,一双人腿从里面掉了出来,两人都是一惊,但看到那双腿在动,两人又都松了口气。看来,那人只是躲在里面,并没有死。徐士清和林涌泉分别从前后两个方向围住了塑像。
“出来!”林涌泉踢了一脚地上那人的腿。
那人哼哼了好一阵,才慢腾腾从塑像里面爬了出来。徐士清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十二、三岁的小道士,想来定是木剑门的弟子。
“喂,你是什么人!”林涌泉开口便问。
那孩子看看林涌泉,又看看徐士清,似乎一时没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问你话呢!”林涌泉踢了他一脚,他捂住腿,痛得嗷嗷直叫:“哎呀!哎呀,有话好说,大家都是同门兄弟,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有话好说啊。”
“你说什么?同门兄弟?”林涌泉倒笑了起来,他拉了拉小道士的头发道,“来,告诉你爷爷。你是什么人,是谁把你弄到里面去的?”
那孩子茫然地看着林涌泉。
“原来,原来……”他说着说着,竟没说下去。
“‘原来’什么呀!老子问你的话,你听见没有!”林涌泉又重重扯了下他的头发。
小道士露出痛苦的表情,徐士清见林涌泉挥掌欲打,忙阻止道:“许是受了惊吓,让他先缓过来再说吧。”
“姐夫有所不知,这种小泼皮来历不明,谁知道他是不是偷了红筹寺的衣服,躲在这里装道士,还是让我先教训教训他再说。”说罢,就举起右掌朝那小道士的脸挥去,想不到那小道士倒很伶俐,身子一闪,便躲了过去。
“说我来路不明,我看你们才是来路不明!”小道士退出两步,指着他们大声道,“我是木剑门座下弟子盘月,排名第六十九。你们是谁?”
“六十九。可我记得,木剑门一共只有68个弟子啊。你别是冒充的吧。”林涌泉笑嘻嘻看着小道士。
这句话好像是点到了小道士的痛处。他瞬间红了脸,低声道:“本,本来说好明天晌午行拜师大典的,可是今天清晨,突然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太师父的同门师兄,他们一来,就跟师兄们打了起来,那人武功高强,师兄们不是他的对手,后来太师父出面,还打了半个时辰,才把他打跑。”
“那现在你太师父他们人呢?都到哪儿去了?”徐士清问道,“他们,他们应该是走了!”
“走了?”
“用过午膳之后,师兄叫我过来擦塑像,接着,他们就到太师父房间去了。我擦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擦干净了,就跑出去找师兄,我想叫他来看看我擦得可干净,可等我跑到外面,却发现里里外外一个人都没有,正好这时候,我听见有人从大门口进来,偷眼瞧了,竟是早上打上来的那伙人,他们看上去气势汹汹,我吓坏了,又没处躲,就爬进了太师祖的塑像……就是这个。”盘月神情黯然地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玄净真人塑像,忽然又抬腿朝它踢了一脚,眼看着第二脚就要踢过去,林涌泉一把揪住了他。
“喂!小道士别乱来!你这可是在欺师灭祖。”
“管它呢!当初要不是我爹跟我一路讨饭到这里,他正好饿死在门口,我也不会进了这红筹寺的破门!”盘月又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塑像,愤愤道,“如今他们定是逃走了!我听师兄议论,太师父觉得这里不安全,想另择地方安身,哼,他们只顾自己逃命,却把我忘在这里,要不是我机灵,我还不是早被那个大胖子抓走了!这种师兄还能叫师兄吗?”
徐士清本想问问盘月,那大胖子的真名叫什么,但又一想,那人八成是青木道人的师兄,再说一听便知,这是“蓬莱四子“之间的内讧,是非曲直只有他们几个自己知道,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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