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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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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言:“国家取人,惟进士之选为重,不求备数,务在得贤。窃见今场会试,考
官取人泛滥,非求贤之道也。宜革其弊,依大定旧制。”诏付尚书省集文资官杂
议,卒依泰和例行之。
是月,拜参知政事。六月,诏权左副元帅,与平章胥鼎同事防秋。三年六月,
平凉等处地震,胡鲁因上言:“皇天不言,以象告人,灾害之生,必有其故,乞
明谕有司,敬畏天戒。”上嘉纳之,遣右司谏郭著往阅其迹,抚谕军民焉。四年
四月,权尚书右丞、左副元帅,行尚书省、元帅府于京兆。时陕西岁运粮以助关
东,民力浸困,胡鲁上言:“若以舟楫自渭入河,顺流而下,庶可少纾民力。”
从之。时以为便。
五年正月,朝议欲复取会州,胡鲁上言:“臣窃计之,月当费米三万石、草
九万称,转运丁夫不下十余万人。使此城一月可拔,其费已如此,况未必耶。临
洮路新遭劫掠,疮痍未复,所须刍粮决不可办,虽复取之庆阳、平凉、凤翔及邠、
泾、宁、原、恒、陇等州,亦恐未能无阙。今农事将兴,沿边常费已不暇给,岂
可更调十余万人以饷此军。果欲行之,则数郡春种尽废矣。政使此城必得,不免
留兵戍守,是飞挽之役,无时而已也。止宜令承裔军于定西、巩州之地,护民耕
稼,俟敌意怠,然后取之。”诏付省院曰:“其言甚当,从之可也。”
三月,上言:“御敌在乎强兵,强兵在乎足食,此当今急务也。窃见自陕以
西,州郡置帅府者九,其部众率不过三四千,而长校猥多,虚糜廪给,甚无谓也。
臣谓延安、风翔、恐州边隅重地固当仍旧,德顺、平凉等处宜皆罢去。河南行院、
帅府存沿边并河者,余亦宜罢之。”制可。
是年十月,西北兵三万攻延安,胡鲁遣元帅完颜合达、元帅纳合买住御之,
遂保延安。先是,胡鲁以西北兵势甚大,屡请兵于朝,上由是恶之。元光元年正
月,遂罢参知政事,以知河中府事权安抚使。于是陕西西路转运使夹谷德新上言
曰:“臣伏见知河中府把胡鲁廉直忠孝,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实朝廷之良臣也。
去岁,兵入延安,胡鲁遣将调兵,城赖以无,不为无功。今合达、买住各授世封,
而胡鲁改知河中府。切谓方今用人之时,使谋略之臣不获展力,缓急或失事机。
诚宜复行省之任,使与承裔共守京兆,令合达、买住捍御延安,以藩卫河南,则
内外安矣。”不报。
六月,召为大司农,既至汴,遂上言曰:“迩来群盗扰攘,侵及内地,陈、
颍去京不及四百里,民居稀阔,农事半废、蔡、息之间十去八九。甫经大赦,贼
起益多,动计数百,驱牛焚舍,恣行剽掠,田谷虽熟,莫敢获者。所在屯兵率无
骑士,比报至而贼已遁,丛薄深恶,复难追袭,则徒形迹而已。今向秋成,奈何
不为处置也。”八月,复拜参知政事,上谓之曰:“卿顷为大司农,巡行郡县,
盗贼如何可息?”对曰:“盗贼之多,以赋役多也。赋役省则盗贼息。”上曰:
“朕固省之矣。”胡鲁曰:“如行院、帅府扰之何。”上曰:“司农官既兼采访,
自今其令禁止之。”
初,胡鲁拜命日,巡护卫绍王宅都将把九斤来贺,御史粘割阿里言:“九斤
不当游执政门,胡鲁亦不当受其贺,请并案之。”于是诏谕曰:“卿昔行省陕西,
擅出系囚,此自人主当行,非臣下可专,人苟有言,其罪岂特除名。朕为卿地,
因而肆赦,以弭众口,卿知之乎?今九斤有职守,且握兵柄,而纵至门下,法当
责降,朕重卿素有直气,故复曲留。公家事但当履正而行,要取人情何必尔也,
卿其戒之。”是年十二月,进拜尚书右丞。
元光二年正月,上谕宰臣曰:“陕右之兵将退,当审后图,不然今秋又至矣。
右丞胡鲁深悉彼中利害,其与共议之。”寻遣胡鲁往陕西,与行省赛不、合达从
宜规画焉。哀宗即位,以有册立功,进拜平章政事。正大元年四月,薨。诏加赠
右丞相、东平郡王。胡鲁为人忠实,忧国奉公。及亡,朝廷公宰,下迨吏民,皆
嗟惜之。
师安石,字子安,清州人,本姓尹氏,避国讳更焉。承安五年词赋进士。为
人轻财尚义。初补尚书省令史,适宣宗南迁,留平章完颜承晖守燕都。承晖将就
死,以遗表托安石使赴行在,安石间道走汴以闻。上嘉之,擢为枢密院经历官。
时哀宗在春宫,领密院事,遂见知遇。元光二年,累迁御史中丞。其七月,上章
言备御二事,其一曰:“自古所以安国家、息祸乱,不过战、守、避、和四者而
已。为今之计,守、和为上。所谓守者,必求智谋之士,使内足以得戍卒之心,
外足以挫敌人之锐,不惟彼不能攻,又可以伺其隙而败之。其所谓和,则汉、唐
之君固尝用此策矣,岂独今日不可用乎。乞令有司详议而行。”其二曰:“今敌
中来归者颇多,宜丰其粮饷,厚其接遇,度彼果肯为我用,则择有心力者数十人,
潜往以诱致其余。来者既众,彼必转相猜贰,然后徐起而图之,则中兴之功不远
矣。”上嘉纳之。
九月,坐劾英王守纯附奏不实,决杖追官。及哀宗即位,正大元年,擢为同
签枢密院事。二年,复御史中丞。三年,工部尚书、权左参政。四年,进尚书右
丞。五年,台谏劾近侍张文寿、张仁寿、李麟之,安石亦论列三人不已,上怒甚,
有旨谓安石曰:“汝便承取贤相,朕为昏主,止矣。”如是数百言。安石骤蒙任
用,遽遭摧折,疽发脑而死,上甚悼惜之。
赞曰:宣宗南迁,天命去矣,当是时虽有忠良之佐、谋勇之将,亦难为也。
然而汝砺、行信拯救于内,胥鼎、侯挚守御于外,讫使宣宗得免亡国,而哀宗复
有十年之久,人才有益于人国也若是哉。胡鲁养兵惜谷之论,善矣。安石不负承
晖之托,遂见知遇,以论列近侍触怒而死,悲夫!
卷一百九 列传第四十七
○完颜素兰陈规许古
完颜素兰,一名翼,字伯扬,至宁元年策论进士也。贞祐初,累迁应奉翰林
文字,权监察御史。二年,宣宗迁汴,留皇太子于燕都,既而召之,素兰以为不
可,平章高琪曰:“主上居此,太子宜从。且汝能保都城必完否?”素兰曰:
“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则声势俱重,边隘有守则都城可无虞。昔唐明皇幸蜀,
太子实在灵武,盖将以系天下之心也。”不从,竟召太子从。
七月,车驾至汴,素兰上书言事,略曰:“昔东海在位,信用谗谄,疏斥忠
直,以致小人日进,君子日退,纪纲紊乱,法度益隳。风折城门之关,火焚市里
之舍,盖上天垂象以儆惧之也。言者劝其亲君子、远小人、恐惧修省,以答天变,
东海不从,遂至亡灭。夫善救乱者必迹其乱之所由生,善革弊者必究其弊之所自
起,诚能大明黜陟以革东海之政,则治安之效可指日而待也。陛下龙兴,不思出
此,辄议南迁,诏下之日,士民相率上章请留,启行之日,风雨不时、桥梁数坏,
人心天意亦可见矣。此事既往,岂容复追,但自今尤宜戒慎,覆车之辙不可引辕
而复蹈也。”
又曰:“国家不可一日无兵,兵不可一日无食。陛下为社稷之计,宫中用度
皆从贬损,而有司复多置军官,不恤妄费,甚无谓也。或谓军官之众所以张大威
声,臣窃以为不然。不加精选而徒务其多,缓急临敌其可用乎?且中都惟其粮乏,
故使车驾至此。稍获安地,遂忘其危而不之备,万一再如前日,未知有司复请陛
下何之也。”
三年正月,素兰自中都计议军事回,上书求见,乞屏左右。上遣人谕之曰:
“屏人奏事,朕固常尔。近以游茂因缘生疑间之语,故凡有所引见,必令一近臣
立侍,汝有封章,亦无患不密也。”寻召至近侍局,给纸劄令书所欲言,书未及
半,上出御便殿见之,悉去左右,惟近侍局直长赵和和在焉。素兰奏曰:“臣闻
兴衰治乱有国之常,在所用之人如何耳。用得其人,虽衰乱尚可扶持,一或非才,
则治安亦乱矣。向者飐军之变,中都帅府自足剿灭,朝廷乃令移剌刺塔不也等招
诱之,使帅府不敢尽其力,既不能招,愈不可制矣。至于伯德文哥之叛,帅府方
议削其权,而朝廷传旨俾领义军,文哥由是益肆,改除之令辄拒不受,不臣之状
亦显矣。帅府方且收捕,而朝廷复赦之,且不令隶帅府。国家付方面于重臣,乃
不信任,顾养叛贼之奸,不知谁为陛下画此计者。臣自外风闻,皆平章高琪之意,
惟陛下裁察。”上曰:“汝言皆是。文哥之事,朕所未悉,诚如所言,朕肯赦之
乎?且汝何以知此事出于高琪?”素兰曰:“臣见文哥牒永清副提控刘温云:
‘所差人张希韩至自南京,道副枢平章处分,已奏令文哥隶大名行省,勿复遵中
都帅府约束’。温即具言于帅府。然则,罪人与高琪计结明矣。”上颔之。素兰
续奏曰:“高琪本无勋劳,亦无公望,向以畏死故擅诛胡沙虎,盖出无聊耳。一
旦得志,妒贤能,树奸党,窃弄国权,自作威福。去岁,都下书生樊知一者诣高
琪言:‘飐军不可信,恐终作乱。’遂以刀杖决杀之,自是无复敢言军国利害者。
宸聪之不通,下情之不达,皆此人罪也。及飐军为变,以党人塔不也为武宁军节
度使往招之,已而无成,则复以为武卫军使。塔不也何人,且有何功,而重用如
此。以臣观之,此贼变乱纪纲,戕害忠良,实有不欲国家平治之意。昔东海时,
胡沙虎跋扈无上,天下知之,而不敢言,独台官乌古论德升、张行信弹劾其恶,
东海不察,卒被其祸。今高琪之奸,过于胡沙虎远矣。台谏职当言责,迫于凶威,
噤不敢忤。然内外臣庶见其恣横,莫不扼腕切齿,欲一剚刃,陛下何惜而不去
之耶。臣非不知言出而患至,顾臣父子迭仕圣朝,久食厚禄,不敢偷安。惟陛下
断然行之,社稷之福也。”上曰:“此乃大事,汝敢及之,甚善。”素兰复奏:
“丞相福兴,国之勋旧,乞召还京,以镇雅俗,付左丞彖多以留后事,足也。”
上曰:“如卿所言,二人得无相恶耶?”素兰曰:“福兴、彖多同心同德,无不
协者。”上曰:“都下事殷,恐丞相不可辍。”素兰曰:“臣闻朝廷正则天下正,
不若令福兴还,以正根本。”上曰:“朕徐思之。”素兰出,上复戒曰:“今日
与朕对者止汝二人,慎无泄也。”厥后,上以素兰屡进直言,命再任监察御史。
四年三月,言:“臣近被命体问外路官,廉干者拟不差遣,若懦弱不公者罢
之,具申朝廷,别议拟注。臣伏念彼懦弱不公之人虽令罢去,不过止以待阙者代
之,其能否又未可知,或反不及前官,盖徒有选人之虚名,而无得人之实迹。古
语曰:‘县令非其人,百姓受其殃。’今若后官更劣,则为患滋甚,岂朝廷恤民
之意哉?夫守令,治之本也。乞令随朝七品、外路六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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