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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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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驸马爷爷,若是如此就好了。那孩童也没有什么来头,更不曾犯了罪过……”
“那大人为何捉拿……”
“我的天爷,那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物件儿……”
“甚物件儿……”
“便是驸马爷爷的丹书铁券……”
李二大惊:“莫非是我家里失盗,有贼儿把那圣物偷了去?”
“非是有人偷窃,那丹书铁券是仿制之物。”
李二一想,见过丹书铁券的人没有几个,最大的嫌疑自然是处心积虑要看丹书铁券的万员外:“那孩子可是万家的?”李二紧张的问道。有人仿制丹书铁券可了不得,不光是那仿制之人有罪,便是自己也是不小的罪过。
“那孩子姓田!”
“姓田?”还真的是匪夷所思,竟然不是那万员外家的孩子:“此时还有何人知晓?”
“兹事体大,下官不敢张扬,只几个贴心的衙役知道。”
“那好,咱们去看看!”
''第一百章…后人←
桌子旁是一孩童,四五岁的模样,头发也不梳理,乱蓬蓬的披散着。身上只挂了一件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肚兜兜,光溜溜的下身糊满了泥垢。
这孩童脑袋硕大,身子瘦弱,几乎叫人担心那麻杆儿一般的身子支撑不住脑袋,一望而知便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孩童正抓食桌上的小沙糕,看李二和李县令进来,匆忙把最后一块沙糕吞下肚子,就开始舔食手指上的沙糕渣儿。
桌子上放的便是那仿制的丹书铁券,果然是巧夺天工,便和真的别无二至,要不是有个角被磕碰开来露出里面的陶土,还真分辨不出是伪造。
李二拿起这赝品问那孩子:“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你问的是这个么?”那孩子已经手上的沙糕渣儿舔的干净,整个手掌满是黑垢,唯独手指被舔的干干净净:“再给我一块沙糕我便说于你。”
“给他。”李二满足了这孩子的小小要求:“这回你告诉我这东西的来历。”
“这个玩意儿是我爹爹作的哩。”
“你爹爹是谁?叫甚么名字?”李二问道。
“我爹爹的名字么?”孩童笑道:“我爹爹姓田,俺早就说过的,要是叫俺说出名字,便再来一块沙糕才好。”
又是一块沙糕进了他的肚子:“我爹爹叫做田一本。”
“你家住在哪里,领我们去好么?”李二看这孩童小狼一般的盯着盘子,索性把整盘的沙糕给他:“这些沙糕够吧?”
那孩童倒也爽快:“好,够的,我领你们去见我爹爹。.”
那孩童把沙糕悉数倒了,以肚兜兜住,蹦蹦跳跳的很是得意,领了李二前行。李县令使个眼色。几个衙役抄起了水火大棍并麻绳铁锁等物在后面跟随,准备缉拿那伪造丹书铁券的胆大之徒。
穿过阳谷城中的狮子桥再往南行,走街过巷的到了南门外,孩童进到一处破败地院落。
这院落已经没有了院落的模样,干打垒的围墙早就坍塌了大半,残存的围墙不过及腰的模样。大门的门板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门楣摇摇欲坠的勉强支撑着。
庭院当中一精瘦地汉子伏在高凳上篆刻雕版。浑然不觉外面的来人。李二打个手势,示意众人把守住门口,自家略略的拐着受伤的双腿进去。
说是高凳,其实就是三条腿支架了一个大大的木板,上有夹板等物。更象是一个手工操作地工作台。
那田一本正全神贯注的雕刻一张雕版,雕版上文字图案齐备,图案上还密集排列了各色的鱼水纹。从那满是飞天为背景中央是一赤脚佛爷的模样来看,他雕刻的显然是一个佛经地版面。
田一本右手持了小小的刻刀,在雕版坯子上不住的挖刻。左右亦是不止地挪动着那坯子,调整雕刻的角度。雕刻泥坯的工具极其简陋,不过是十来把大小不一、锋钝各异的小刀。工艺却是复杂之极。尤其是这种文字配图的雕版,最是考校功力和耐心,需要不停的更换各种型号的刻刀。
那田一本全神贯注,死死的盯了手上地刻刀,一丝不苟的篆刻,双手青筋暴露,牢牢的控制了手上灵巧的刻刀。呼吸亦是细密均匀,毫不见慌乱。已到了忘我的境界。
功夫不大,整张版面雕刻完成,田一本舒口气,这才发现身旁地李二。以为是来交活儿的客人,抹把额上细密地汗珠。田一本问道:“要刻甚么活计?取出来看看。”
“这个东西可是你弄的?”李二把那伪造的丹书铁券拿于他看。
“这个算不得什么,只是没有见过这东西刻这玩的。客人要雕刻这东西?雕多少块?这东西文字不多花纹不少。少于四个大钱我是不刻的。”
李二惊诧的嘴巴都要掉下来,这家伙居然还要问“雕多少块”这样的问题,弄出一个伪造的来就已经是天大的事情,真的要弄百八十个出来,定然天下大乱。
“你可知这是何物?”
“不知,”田一本琢磨半晌道:“看这模样,应该是有钱人家的花瓦吧。”
李知县气恼的跑了进来,一跳三尺的高声叫喊:“好你个刁民,竟然把圣物说成是泥砖土瓦,这便是大罪……”
田一本见是本县的父母官大人,慌忙爬下磕头:“我的大老爷,那东西是俺用泥雕刻所成,怎就是圣物了?”
李二很是诧异,那丹书铁券的字迹很是分明,一看就知道它的价值,这个田一本既然雕刻出了西贝货,怎么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这是丹书铁券,圣上钦赐之物,你便真是不知?”
“啥?老爷说这便是那丹书铁券?天爷呐,小人实在不知哩,就是小人长了牛的胆子也不敢仿造丹书铁券呐……”田一本唬的紧了,神色惶恐的讨饶:“大老爷饶恕小人则个,莫打小人的棍子。”
“打棍子倒是不会……”县大老爷恼怒的叫嚷:“砍脑袋都是轻的。”
田一本哭天抹泪儿的抱了李县令的腿:“大老爷,小人真的不知那是圣物,不是说不知者不罪的么……”
“你连这上面的御笔亲书都刻出来了,还能说不知?”
“小人刻那文字不假,但是小人便是真的不识字的”
李二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田一本这样的工匠竟然是个标准的文盲,好歹他所从事的也是和文化沾边的,怎么可能不识字,若是不识字他又是如何一字一字的雕刻书版的呢?
''第一百零一章…逃跑←
其实在宋时候,能够书写自己名字的便算是“书生”,至于那些上过几年私塾,会吟诵几句“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绝对算是知识分子,至于举人秀才一类的简直就是万中无一。阳谷县万把人口,举人老爷一个也没有,老贡生老童生倒是有那么几个,勉强算是本地的“文化人”了。
至于田一本这样的匠人,不识字实在是最寻常不过。虽然他每日里都要雕刻文字图画,不过是比照着图样,以过硬的雕刻功底来刻版,至于所雕刻的文字到底是何释意,又如何发音则是一概不知。
“小人在万家的印务坊曾经见到万分利员外拿了这草样雕刻,一时技痒便随手刻了一面,哪里知道这便是圣物呐,大老爷饶小的这一遭呐……”
很明显那丹书铁券的草图是从万分利万员外哪里流传出来的,李县令恼怒道:“一派胡言,私刻圣物是何等的事情,万分利岂能叫你得知?是不是你与万分利互相勾结?篆刻圣物意图不轨?快快从实招来。”
田一本只是喊冤,却是支支吾吾的不说万分利为何要把这样机密的事情给他知道,李县令大发官威:“尔贼心似铁,老爷我官法如炉,带回衙门好生审问。”
一面的田一本锁拿带回了县衙,一面派人手前去缉拿万分利万员外。过了两个时辰的光景,李县令颠儿颠儿的来禀报案情进展:“驸马爷爷,那姓田的刁民招供了的,几棍子下去全招了。…电脑小说站田万两家本是嫡亲的兄弟,俱为毕升后人,改名换姓的逃到阳谷。下官从万家搜出伪造的铜钱四千多贯,另有伪造地官府各色印章两百多枚,这可是大案呐……”
李二看了那赃物。大为惊讶,这万员外实在是胆大包天,私自铸造一些铜钱改善生活也就罢了,居然还偷刻官府的印章。
那些私刻的印章大大小小的有一箩筐,不仅有阳谷县的大印,就连县里主簿、县丞、押司等人的印信也不曾或缺,看来这万员外在自己家里就有一套阳谷县的“办公系统”。更有意思地是,万员外就连郓州军镇各级军官的军符兵印也是俱全。
要是这万员外再雕刻出一枚玉玺的话,只怕连朝廷的圣旨也能伪造了。
“那万员外捉到了没有?”
李县令急忙道:“那万员外得到了讯息,刚刚逃走,下官已命人关了城门。挨家挨户的缉拿,他是跑不脱地。”
折腾了好半晌,也不曾见到万员外的踪影,难道还真的插翅飞出城去?
详细询问后方才知道,那万员外竟然是大摇大摆的从北门出城儿去。
李县令暴跳的揪了那城门小吏地衣领喝骂:“俱是酒囊饭袋。不是叫尔等严把城门的么?”
“太爷,那万员外手持了太爷的书令,书令上还有太爷地官印。说是要出城为太爷办事情,小的哪敢拦截?”
“胡扯,我怎会给那姓万的书令?”
李二笑道:“大人不必追究了,那万分利定是以伪造了大人的官印,这才欺瞒了过去……”
“那姓万的惹出这么大的祸事纵跑的出城去,也跑不出郓州,钱副钤辖还在阳谷,我去于他说说。以郓军镇的士卒把手各个道口,他还能跑了不成!”
李二却是没有这么乐观:“我地大人,那万分利既然能伪造你的官印,自然就能伪造出郓州军镇的印玺,只怕还是不易捉拿。再者那郓州的钱副钤辖知晓此事之后。必然叫长平公主知道的……”
李县令苦了个脸皮:“驸马爷爷,这个时候了。是不能再瞒殿下地,若是叫那姓万的走地脱了,过了郓州就是齐州,一出齐州就可扬帆出海,到了外邦再传出此事来,下官的脑袋都是保不住的……”
看来李县令是准备借助军队的力量了,李二左思右想也没有甚么好的法子,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甚么?丹书铁券都有人敢做伪?好刁民,真真的要反了。”长平公主一跳三尺的大闹:“钱副钤辖,本宫命你严把各个路口,定要将那凡贼缉拿之。”
钱副钤辖一躬身领命而去,李知县亦是紧随其后的帮助布置诸般事宜。
李二叹息道:“钱副钤辖发号书令调配人马,又要耽搁半晌,那万分利有诸般伪造的文书通牒,只怕是拿不回来的……”
长平公主看左右无人,双手搭住肩膀,十分暧昧的说道:“本宫焉能不知此情?只是此事重大,不得不尽人力安天命,能把那刁民拿回来最后,实在拿不回来也是尽了力的,歪好对朝廷也有个交代,我这般苦心可全是为了驸马哦。”
说着说着就把头靠在李二的肩膀上:“驸马能为我不顾性命,便是我心尖上的肉肉,真真的是疼煞个人哩。我这几日想驸马想的不行了,家里又有春娘那婆娘碍眼,想亲热也是不甚方便,今夜驸马便在这里宿了吧。”
李二急忙推辞:“这个……那个……俺这腿上的伤还不曾好的利落,以后再说吧……”
“我亦是知道达达有伤的,便是为救我受的伤哩!”长平公主伏在李二耳边腻声说道:“驸马只要在床上躺了,也不必动作,包管驸马快活的神仙一般……”
“这青天白日的,外面有许多的杂人……”
“那些个泼奴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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