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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泽心领神会，皇上为了唐家一事耿耿于怀，看样子再辩驳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暗叹了一口气，拱了拱手道：“臣明白了”



苏慕言虽说心中明明白白，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东方泽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皇上，臣派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了。”



皇上顿时来了兴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苏爱卿倒是说说，这南方的形势如何？”



苏慕言恭敬的拱了拱手，脸色沉郁道：“苏誉俘虏了陆家的陆可为和陆峰二人，陆潘因此向苏誉现了降书。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程家似乎早已逃出了江南地界，在荆襄以南的一个叫彭山县的地方拥兵自重。”



“彭山县？”皇上瞳孔一缩，似乎想起了什么：“难怪当初程怀仁要安排人在彭山县那个小地方，原来是提前给自己铺路。看样子这些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啊。”



苏慕言却是慨然一笑：“皇上不必动怒，此事对我们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哦？怎么讲？”



“如果来年春天出兵江南，苏誉兵力本就不足，如果全力抵抗的话，背后便漏了出来。程怀仁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据我所知，程家和苏誉似乎关系也不是很融洽。到时候苏誉畏首畏尾，定然战斗力大减。等我天朝大军踏平江南，再取荆襄简直易如反掌。”



皇上沉思了片刻，忽的哈哈大笑几声道：“朕得苏慕言，如苏誉有张千。朕心大尉啊传旨，即日起擢苏慕言为枢密使左使”



“皇上不可啊，陶大人虽有过错，但忠君爱国多年。虽然免去了他的职务，但是不可即时补上，如此传出去，不只是他的颜面扫地啊，他的个人品格也会受到诟病呀……皇上”东方泽跪拜道。对他来说，像陶谦一样的好友，绝无仅有了。虽说他时时与自己意见相左，但是这个人却是完全值得信任的，这么些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为皇上办事。如果皇上真的这么绝情，恐怕不是他的品格遭到众人的诟病，而是会寒了忠臣良将之心啊。



“哼他颜面扫地，与朕何干”皇上怒道。他心中依稀还记得陶谦讪讪的跪在御书房中，颤巍巍的上奏关于唐家外逃的事情。上千万两的银子啊，想起来就揪心的疼。



东方泽怔怔的看着晚霞掩映下的皇上，眼神有些黯淡，不过皇上是看不到这些的，他此刻已经转过身去，欣赏漫天的红霞去了。



……



锦江王要阅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所有的军营。军城如今的气氛已经是热火朝天。无论是黑锦军还是静难军，都已经在训练方阵的整齐。这是苏誉交代下来的，到时候陆潘来了，哪个表现不好，就拖出去打五十军棍。



苏誉此刻正站在军城的校场之中，按照记忆中的阅兵的形势，指指点点。



“前面那几个，给老子精神点。要挺胸直背……说你呢，那边那个高个子”



“王爷……咱都练了一下午了，能不能休息一会？”



苏誉嘿嘿一笑：“兄弟们，表现好了，今晚每人一斤牛肉……每人一壶上等的老白干，表现不好晚上就吃菜包子……”



……



“快点起来我老赵可是一点也不累你们呢？”



“不累不累……晚上有酒有肉，累的就是孙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陆潘进城（一）



九月十五这日，天气晴的有些出奇。气温总算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降了下来。



苏誉站在城头之上，瞭望者东边缓缓而来的几十人队伍。中间一人，银甲画戟在阳光下闪着灼灼的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家第一大将——陆潘。



苏誉脸上淡然一笑，对身边的张千道：“军师，我们出去迎接一下？”



“理应如此呵呵……”



毛延平眉头一皱，不满道：“王爷，败兵之将，现在只是有求于王爷，何必如此礼遇。”



“越是如此，越应当礼遇。如若不然，今后谁还敢降我？！”苏誉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你今天可要表现好点，出了岔子，我扣你的俸禄”



毛延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是自然，我老毛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苏誉下的城来，骑上一匹红棕栗色大马。今日只穿的一身灰白色的袍子，看上去更像是个读书人。一挥马鞭，迎了出去。



锦江城的城门很高，又经过了一番的休憩，有些宏伟壮观的意思。骑马行在城门下，只觉得周身一阵放松之感。宛如过凯旋门一般。



“陆潘，这小子只带了这么几十个人来，难道他不怕我把他也留下了？”苏誉笑道。



张千就骑着马跟在苏誉旁边，听他有此一问，笑呵呵的道：“来便是来了，如果他怕王爷趁这次机会下黑手，恐怕他压根就不会来……陆潘是个人物，只可惜身边出了陆可为之外，没有一个能用的谋臣，要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正说着，陆潘已然策马赶至近前。



苏誉与他算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会面。他盯着苏誉看了几眼，旋即嘴角流出一抹笑意，翻身下马，拱手道：“陆潘参见锦江王”



行参拜之礼，表达的是臣子对君上的尊敬。陆潘如此做，俨然已经把自己摆在了苏誉帐下幕僚的位置。



苏誉细细的看了一眼陆潘狭长的眸子。那是一双杀机频现的双眸，虽说流露出的淡淡笑意，但是苏誉仍然觉得，那笑意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越是能忍的人，越可怕。越是懂得示弱以保护自己的人，往往是危险性最大的。



而陆潘明显就是一个，善于弱化自己的人。



“陆将军，何须如此，快快平身”苏誉翻下马来，扶起他道。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周身一冷。心中暗骂：阴森森的像个鬼一样，居然敢吓唬老子“陆将军，请吧。本王已经在会宾楼设下大宴，专程为陆将军接风”



陆潘面露喜色，拱了拱手道：“王爷真是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说罢向苏誉身边扫了一眼，笑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张军师吧”



张千淡淡一笑：“不敢当，在下正是张千”



“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陆某三生有幸”顿了顿又继续向后看了一眼：“不知哪位是周先生？哪位又是朱先生？我们虽然有过冲突，却从未见过这两位神人的庐山真面目，不知王爷可否引荐？”



苏誉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引荐的话，恐怕要等一下，今日江南军校魏周正在讲解十面埋伏大阵，所以苏某身边的这些‘秀才们’都跑去听课了。”



“江南军校？”陆潘当即一怔，脸上有些惊异之色。怔了片刻，方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他们都方便了再说吧。”说罢有意无意的向后瞟了一眼。



就在陆潘后面的马上，坐着一个相貌平平，一身随行师爷打扮的小厮。他眼睛虽说也是和陆潘那样略显狭长，但是眼中却没有陆潘那般的杀气，身体看上去也略显瘦弱。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此人竟和陆潘有几分相似。没有人知道，这人就是陆潘同父同母的胞弟：陆鼎。



陆鼎虽然没有陆潘那等才华和野心，但是和陆潘之间却有些别人没有的默契。看到陆潘向后瞟了一眼，陆鼎似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入城之后，想办法偷偷去调查一下这个“江南军校”是个什么东西。



……



今天的会宾楼，再次的封闭了起来。这里就是如此，即使你有钱，也不一定能想什么时候在这里吃饭，就什么时候来。越是如此，有钱人们就越觉得能在会宾楼吃上一顿饭，是莫大的荣幸，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苏誉和陆潘等人，入了城，直朝会宾楼赶来。路上行的很慢，陆潘左顾右盼，只见锦江城中大大小小的商铺，欣欣向荣，比杭州城不知道繁华了多少倍。更令他惊讶的是，就连街边卖烧饼的老伯，见到苏誉骑着高头大马经过，都会笑着挥手：“王爷，今儿个有客人啊，要不要拿几个烧饼去吃。”苏誉则是一脸笑意的回答：“老刘，你又搞这一套虚的，若是真从你这拿了几个烧饼，你不得成天堵着苏府的门去要账”“哈哈……”



一切都和谐的有点出乎意料。锦江晨报的广告牌子，打的到处都是。路上不见一个披坚执锐的城防兵在巡逻，但是一直从城门走到会宾楼，也没有发现一处有纠纷的地方，似乎所有的地方都是精心布置过的。但是陆潘心中却是明白，他来这里，苏誉没必要做这些表面工作的。



会宾楼二楼上最豪华的餐厅，中间是一个精心设计过的圆桌。这圆桌也是按照苏誉的提议，分成两层，下面一个大的，上面略小一圈的设计成了可以转的转盘，这样无论菜色有多少，都可以转到自己跟前来享用。



“王爷，不知这桌子什么名堂，设计的竟这么巧妙”陆潘略有些兴奋的观察着这个会转的桌子，很多大户人家，包括陆家在内，招待贵宾的时候，就会一桌子都是菜，但是桌子太大，很多人是吃到最后，可能都无法吃到离自己很远的那些菜。这都是通病了，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解决方案。



“呵呵，这是本王一时的游戏之作，还不曾起名字”苏誉笑着道陆潘的手抖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正常，笑道：“原来是王爷设计的，真是匠心独运，没想到王爷竟有这等心思。”心中却是惴惴：难不成这苏誉是个神仙下凡？或者干脆就是个修炼成精的妖怪？怎么什么都行锦江城衙门附近，一个一身青灰色师爷袍子的年轻人，拦住一个经过的中年妇女，问道：“请问大姐，可否知道江南军校在什么地方？”



这中年妇女看了他一眼，笑呵呵的道：“小哥，是外地来的吧，就在衙门后面的私塾里面，我儿子还在里面读书呢。免费的，如果小哥的儿女也想去读，就别错过机会，赶紧去报名吧……王爷可是大好人呢。”



“谢谢这位大姐之路，某正是有这个想法。”陆鼎拱手道。



他越发都有些羡慕这些在锦江城生活的百姓，简直过的比陆家的人还要逍遥快活。之前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子歇了歇脚，听那小二说，城中各种赋税都低的可怜。苏誉竟自创了一种收税方式，叫做营业税。不再像以往收取固定的费用，而是根据商家自己的销售额来定。比如这一个小茶摊一个月入账一百两银子，除去成本可以挣到五十两，而营业税就是从这五十两里面抽取十两。税银交了并不白交，平日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可以找城防兵或者直接去苏府求援。最重要的是，学校和还有锦江王新近设立的医院，每个医院里都有很多郎中，他们分管不同的科目，如此一来，百姓生病的时候就可以直奔医院，而且费用非常的低。



在锦江城衙门的后面正是一个被翻修一新的私塾。这私塾大门上的牌子已然更换过了，上面写着：江南军校（幼儿班）



“轻问这位小哥，这幼儿班是什么意思？”陆鼎不解的问道。



“就是说这里面的学生都是五到十二岁的儿童，学习的都是些基础的东西。”



“哦。就是说，这里都是年龄小的，我听着他们读的却不是诗经离骚啊？”



“诗经？离骚？”那小厮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回家当做课外作业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