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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手执拂尘的太监，急匆匆的行进御书房道：“启禀皇上，枢密使苏大人求见。”



皇上忍不住的脸上一抽，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个养大的老虎，他已经拿他毫无办法了。每次见他，他都会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却又不得不同意。不知道在这种节骨眼上，又要干什么。“传他进来吧”



御书房外，苏慕言正在神色凝重的看着沉思着。就在昨晚，苏誉派人送来信，信中说只要他把“借钱”一事办成，将来少不了他的好处。他心中不禁感叹，北方战局之事，他还是刚知道不足一天，锦江城关于此事的密信就已经到了，由此可见，苏府的消息系统比朝廷都要完备的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苏慕言心一横，便决定替苏誉做了这个买卖，如果将来苏誉登了大宝之座，自己的命运不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苏大人，皇上有请”那太监笑着道。



苏誉微一颔首，举步便向御书房中行去。



“臣苏慕言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道：“朕正为北方战局忧心，爱卿就到了，真是及时，不知你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皇上英明，我大秦在北疆有几十万大军枕戈待旦，何惧金国鞑子。”



皇上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就不要给我打哑谜了，现在朝廷的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开战，朝廷又要额外拿出许多粮饷去应付，现在国库空虚，收支勉强持平，哪里有闲钱啊”



苏慕言心中冷笑，刚要开口。皇上连忙打断道：“若是什么卖官鬻爵或者杀鸡取卵的办法，就不要出了，现在朕已经明白，一次屠商，对大秦的影响太过深远了，现在京畿一带的商市全然没有了原来的繁华。”



苏慕言故作懊悔的跪在地上道：“臣有罪，臣出的馊主意没有给皇上分忧解难，反而带来了负面影响，臣请皇上赐罪”



皇上看着他虚伪的跪在地上，恨不得一脚揣在他脑门上，心中暗骂：老子要是敢动你，现在就一刀把你剁了脸上却是一副和煦的笑意道：“爱卿不必自责，有爱卿为朕分忧解难，虽然方法不是很好，但是出发点总还是好的，没有人一开始就预料到结局，爱卿快快平身。”



苏慕言缓缓的站起道：“这次的危机，解决办法，臣倒是想到了，不过没有什么把握。”



皇上双目一亮，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快，饥不择食道：“除了以上种办法，苏爱卿又想到了什么？”



“借钱”苏慕言缓缓的道。



“借钱？”正华皇上愣在当场，不解的道：“如何借？从哪里借？”



苏慕言弯了弯身子，拱手道：“请皇上先恕臣无罪，臣才敢说。”



“好好朕赦你无罪，快说是什么办法？”皇上急道。



“现在天下最有钱的人是谁？——我想除了苏誉，没有别人了。找他借一千万两应该毫无问题，一千万两不仅能解决这次北疆的粮饷问题，对财政紧张的现状也能有所缓解。”



听到这句话，皇上的脸整个黑了下来，拍案而起道：“朕富有山河万里为何要向他一个小小的反贼借钱——岂有此理”



苏慕言心中暗笑：还真是天真的可笑，富有山河万里……可笑至极冷静了片刻，皇上愤怒骄傲的眼神缓缓的恢复了清明，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有些天真了。嘴角挤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他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次嘲笑自己了。



“他是有钱，可是他可不一定愿意借给朝廷”皇上忧虑的道，想通其中的种种关系，他的抵触情绪也就没那么大了。舍了面子，总比舍了江山要好的多。



苏慕言分析道：“他没有不借的理由，首先他不会愿意看着北方诸国趁朝廷空虚入主中原。第二，一千万两对他来说并不伤其根本。第三，他现在还有求与朝廷，他需要朝廷为他正名。有收获，必定是要付出一些东西的，所以请皇上三思。臣只是一个建议”一句话把责任瞥的干干净净，这就是他相比几个月前最明显的进步——雨露不沾衣。



皇上心中愤然：只是一个建议？朕有的选择么？忽然，他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似笑非笑道：“为何你一来就能立刻想到向苏誉借钱……是不是他的人已经找上你了？”



苏慕言心中砰然一动：竟然被他猜到了，如果再极力掩饰的话，恐怕是欲盖弥彰，反正只是一笔交易。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把前前后后想了个通透，微微一笑道：“是有这么一回事，臣和苏誉之间将来必定还有一战，本是生死冤家，臣不想与之纠结。但是后来又一想，此事可能是解决朝廷眼前危机的唯一办法，所以不得不暂且放下个人仇怨，请皇上原谅臣的一时冲动”



这哪里是在求原谅，分明就是在邀功



皇上虽然心中把他来来回回的骂了好几遍，但是明面上却不得不夸赞道：“爱卿时时刻刻为朝廷着想，不仅无罪，反而有功。”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不知道苏誉提出了什么条件作为交换？”



“这要求有些过分，不过臣觉得还可以商榷。他要求皇上——承认锦江之南在他的治下。”苏慕言尴尬的道。就算是他也觉得这要求有些太过分了。



皇上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分明是想让朝廷承认与苏誉划江而治，这哪里是借钱，分明是趁人之危，趁机勒索这种要求皇上断然是不会同意的，如果同意了那就是丧权辱国。相当于割让所有的锦江以南之地于他，来换取这一千万两银子。



“苏爱卿替朕穿过话去，如果他苏誉能归还江南一省给朝廷，就算是砸锅卖铁，朕反给他一千万两”



第三百三十二章先礼后兵（二）



锦江城，苏府



小苏轼现在已经有几个月大了，肥嘟嘟的，看上去格外可爱。苏誉闲暇之时就会抱着他往街上跑，几个月大的小苏轼，仍然没有显示出什么超人之处，这娃娃越长越可爱，越长越秀气，成天和他几个娇俏可人的娘亲呆在一起，大有向女人发展的趋势。



苏誉想到了伪娘，若是自己的娃娃将来价值观发生了改变，成了伪娘，那还不如把他一把掐死。这几日每天都要把他偷偷的带出去，跑到军城的老爷们堆里串串。无奈这些个当兵的却是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经常看见一个身高七尺的壮汉，生硬的朝他做一个鬼脸，那鬼脸别说是苏轼了，就连苏誉自己都觉得有点吓人。苏轼一见这鬼脸，吓得眼睛都瞪圆了，连哭都不敢哭。直到晚上回到家，才放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几个夫人免不了对苏誉又是一阵虐待。



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倒是比较愉悦，唯有赵宁一人闷闷不乐。她挺着大肚子，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苏誉何尝不知道她的心事，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老爹打仗，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的。



“宁儿还是很担心么？”苏誉两只手搭在她肩膀上，温和的道。



赵宁一言不发的看着苏誉，良久一头扎进他怀中，嚎啕大哭。



“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和我父皇两人决一死战，你们两人有一个人要死，我该怎么办？”赵宁哭诉道：“还有我二哥，他这么厉害，如果他带兵杀到锦江城，会不会连我这个妹子也不认了，一并杀了？”



苏誉微微一笑，抚摸着她的后背道：“放心吧，这些都不会发生了……你要相信你相公我，这种时候你不能每天都不高兴的，我们的孩子会受到影响的——”



赵宁一听到孩子，马上坐直了身子，警惕道：“真的会影响到他么，那我怎么样才能不影响他？”



“保持一个好心情啊”苏誉笑着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就算是你父王和我的关系，也终究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宁儿要相信你的相公。”



“恩”赵宁使劲的点点头，脸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



苏誉看的一阵沉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是无尽的惆怅，圆满的结局，谈何容易？



……



锦江城的街道上，繁花似锦，南来北往的客商拥挤在一些比较大的铺面前面，和精明的老板大声的讨价还价。忽然一骑飞驰而来，他身上穿着一身神色的特工装，对这装束，无论是官差还是锦江城的百姓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是特工装，无数的年轻人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够穿上这身衣服，成为苏府的特工。关于特工的故事，已经流传到了千家万户，他们是一群神出鬼没的高手，能够做别人所不能做的事情。而特工的待遇更是好的吓人，每个特工月俸都有几百两银子，如果有特殊任务，一次的奖励都有上千两。这对一个平头百姓来说，可能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当兵不如当特工，考状元不如考特工。这种标题的文章，经常在锦江晨报上面出现。为的便是从广大百姓之中寻找过人之士。特工的作用在战争中越来越明显，但是选拔却是没有丝毫的疏忽。有一个道理，苏誉一直作为选拔特工的标准：宁缺毋滥。所以往往是几千个报名者中才能选出一个合格的，直接导致了特工队伍的人数稀少。然而越是这样，百姓的热情就越高。



议事堂



“启禀王爷，皇上没有同意借钱的提议”风尘仆仆的特工凝然道：“他还说王爷若能归还江南一省给朝廷，就算是砸锅卖铁，他可以反给他一千万两”



苏誉嘴里噙着淡淡的笑意：“看来我这老丈人有些不识时务。”



张千摇头苦笑：“王爷这分明是趁人之威，皇上肯定有抵触情绪。这种划江而治的提议，他怎么可能同意。”



“我本也没打算他会同意，只是先给他提个醒。”苏誉眼中寒芒一闪：“这个叫先礼后兵。”



苏誉在议事堂中来回踱了几步，问道：“现在军中粮饷可还充足？”



魏周忙起身答道：“粮饷何止充足，这一季的粮税缴纳之后，粮草已经有很多盈余，臣这几日正组织粮草入库，多余的要报于王爷，廉价出售呢。”



“一旦打起仗来，行军消耗就大了，你现在去准备五万大军的粮草辎重，两日之内，必须办妥”



魏周神色一凛拱手道：“是王爷！”转身向外行去。



“王爷打算动手了？”张千笑着道。



“既然皇上不给这个面子，我们就要自己去争”苏誉淡淡一笑：“我们苏府想夺下锦江之南根本用不上一千万两，给他抬举，他居然不识。”



张千满意的看着苏誉岿然不动的立在堂中，双手负在背后，宽大的袍子上面飞龙附凤，只觉得他此刻已经拥有了他该有的东西——霸气……



两天之后，大军起拔。在群众的欢呼声中，靖难军再次踏上了征程。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次是由苏誉亲自挂帅。所带将领阵容堪称恐怖，毛延平率千余黑锦军为先锋，关越，韩争，李雁翎，项离，马成分别为副将。他的时间不多，所以只能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荡平锦江以南。



大军过处，所向披靡。



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大势所趋，苏誉的此次出征，俨然成了一次旅行。所到之城，几乎都是提前打开城门，太守出城几十里现城投降。偶有抵抗，不过是星星之火，几个火炮过去，任是再硬的脾气，也都软了下来。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