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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上的蘑菇-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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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宜被他的足尖扫过,隐隐生疼,他也不再客气,伸手抓住罐子的脚,一扭把他在舞台上翻过来。 罐子胸口着地,发出一声痛哼,纪宜披头散发、就连裤子也歪了一边,全身的瘀青都在痛,脑子因为多次中拳糊成一片。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胸口、从四肢百骸,啪地一声释放开来。
他骑到罐子身上,罐子眼明手快,翻身过来仰对着他,又对他的脸挥了一拳。 纪宜心头火起,只觉得脑袋和胸口都有把大火在烧,有个声音在脑袋里不断轮转,他也没去细心他们叫些什么,他只想尽情地、不受任何拘束地扁眼前这个混帐一顿。
他拗住罐子的脚,把他又翻了回去,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汗湿的脸朝自己扭过来,竟用额头猛地撞过去,就撞在罐子脆弱的鼻子上,顿时双方脸上都是鲜血:
「罐子!」观众席上有人惊呼,是Knob的声音。
但纪宜完全听不见、看不到,他气疯了般,抓紧罐子的额发,死死压着他企图逃脱的身体,右手又是一拳,再一拳。 罐子踢着腿挣扎,从纪宜身下翻起来,纪宜就扑上去揪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倒在身下,对着他的下颚又是一撞。
罐子被撞得往后直飞,纪宜就像个疯子般再一次骑上去,对着舞台旁狂吼一声,抓起罐子的脖子,举高拳头就要补上一记狠的。
「停!停下来,两个都给我住手。」
女王忽然开口,罐子几乎是立时就停止了所有动作,躺在地上看着纪宜。 但纪宜似乎犹不解愤,手抓着罐子颈子不放,一副要把他脖子扭断的样子。
观众席的同学几乎全都站了起来,女王走到纪宜身后,伸手抓住了他的拳,只轻轻一扭,就把还在喘息的纪宜给拉了起来。
「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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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双目瞠出血丝、喘息不已,满脸愤怒的纪宜。 纪宜还瞪着慢慢爬起来的罐子,好像想把他碎尸万断那样。女王严肃地看着他的表情,然后扬起唇角,
「感觉到了吗?」
他用沉静的声音问。 纪宜总算恢复一点神智,唇角淌下血渍,他伸手将他抹去,女王忽然伸出手来,把掌心贴在他胸口,
「感觉到了吗?小纪,这就是你的壳!你现在拿下来了,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你应该可以感受到。小纪,那才是你,那才是真正的你。永远要记住这一刻的感觉,当你站上舞台,就用这个去感受舞台。舞台比什么都敏感、什么都纤细,你的一点点伪装,都会阻碍你前进,把这些通通都丢掉!小纪,不要害怕,站在舞台上,你可以无所畏惧。」
纪宜愣在聚光灯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罐子已经爬了起来,正在擦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他看见Knob担心地跳上舞台,拿了纸巾给他,却被罐子摇手婉拒了,
「打得不错,纪小子。」
他走过怔愣的纪宜身边,拍拍他的肩。 被Knob扶着走下台阶时,还背对着他,对他比了个姆指:
「下次找个地方玩真的吧!不演戏的时候。」
纪宜在回宿舍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保健室,三年级的执导同学也很担心地跟去。还好罐子好像真的有手下留情,都打在不太明显的地方,除了唇角的伤,其他都只是轻微瘀青,用舞台妆应该可以盖掉,但肚子和手脚都还在隐隐作疼。
眼镜歪掉了,纪宜没时间再去配一副,只好先把他收到衣袋里。
他一拐一拐地回到会馆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他他才想起自己忘记买晚餐,介鱼没有他看着,一定又没有好好吃饭。
他不禁叹了口气,在走廊的大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 现在的他,还真是够狼狈了,从身体到内心都是,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痛快了些。
他走到门口,忽然发现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第一个想到会不会是瓜子跑回来,但仔细一听,又觉得声音不像。 为了让介鱼可以自由地跑出去捡铁罐,不会因为回来忘记密码锁被关在外头,纪宜都没有锁门。
房内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然后是介鱼一惯细微的嗓音。 纪宜心头一紧,立刻就冲了进去:
「介鱼!」
一冲进去,纪宜的脸色立时就变了,脸上的伤隐隐抽痛。他看有个不认识的男人,看年纪和穿着应该也是这学校的学生,正压在介鱼身上。 介鱼则四肢放松地躺在地上,周围散落着两、三袋的铁罐,而男人正笑着对他开口:
「这样就对了嘛!总不能让我免费帮你,反正你也被很多男人上过,不差……」
纪宜没等男人把话说完,就冲过去推开了男人:「介鱼!发生什么事了?」
介鱼看起来有点错愕,他看了一眼满脸是伤、眼镜也没了的纪宜,好像有认出他是谁。 又看了一眼被纪宜推到墙边去的男人:
「啊……他只是……」
「只是什么?你认识他?」
纪宜眯起了眼。 介鱼摇了摇头,脸色如常地说:
「我……我在路上遇到他。因为捡了太多铁罐,一……一个人搬不回来,他就忽然走过来,说、说是要帮我搬,我就把袋子交给他,和他一起提回来……」
纪宜觉得胸口有东西在撞击,他咬住了牙,
「然后他就跟你说,既然他帮了你,你就应该付给他报酬,就像人体模特儿时一样。所以你就让他对你为所欲为?」
介鱼没有答话,只是对着纪宜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男人听了介鱼的话,得意地笑了一下,边脱着上衣边又走了回来:
「听见了吧?小子,他都同意了。反正你应该也上过他吧?彼此彼此,老实说上次在那间破房间上过之后,一直觉得不过瘾,又找不到借口再来一次,这次在福利社旁边撞见,原来他又开始招揽起男人啦!还住到这么好的房间……」
「滚。」
纪宜仍旧蹲在介鱼身前,背对着男人说。 男人愣了一下:
「什么?你没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是他自己……」
纪宜从地上站了起来,仍然没有回过头,「我叫你滚,听到了没有?」
男人被他低沉的声音慑得停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放弃,还伸出手来抓过纪宜的肩:
「喂,就跟你说了,是他自己说……」
碰地一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在房间回音里听来格外清晰。 纪宜的拳头还停在半空中,男人已经捂着鼻子倒退了好几步,一路退到了墙头:
「干!你干什么……」
男人捂着淌血的鼻子,声音已有些惊慌。 纪宜才慢慢转过身来,边靠近男人边捏了捏手骨:
「我刚才才被人莫名其妙扁了一顿,现在心情正好很差,顺便告诉你,我是戏剧学院的,还是你想当我下一出即兴演出的对手?」
纪宜一边靠近一边扬起唇角,没了镜片的遮掩,盈满笑意的眼神看起来更为骇人。 男人先是逞强地挺了一下脖子,然后退了一步、两步,最后终于踉踉跄跄地退出了房门,从房间里可以听见他飞也似地跑下回旋梯的脚步声。
纪宜吐了口气,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老实说刚下舞台时,他是真的有点不爽,毕竟被学弟这样海扁,虽然知道罐子大约也明白女王的用意,在协助自己、引导自己,所以才这样拼命地激发他的怒气。
但是真的,好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硬生生从体内剖开一般。
他坐倒回椅子上,看见介鱼又开始收拾起地上的铁罐,竟一句谢谢没对他多说。
他无言地望着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纪宜终于渐渐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介鱼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特性,就是对现实世界的一切毫无抗拒地接受。
即使有人欺负他、?辱凌?他,在大雨里把他赶到宿舍外头,他也不会觉得生气,他只是单纯地接受。 就连纪宜曾经破坏他作品的事,不过几周时间,介鱼连他的脸也给忘了。
所以别人对他的善意也相同。 纪宜的善意,让他住进这间房间、为他准备食水、替他洗澡、协助他创作,这些平常人会觉得受之有愧的恩情,对介鱼来说,就只是「接受」,一如他对恶意的态度。 所以他不会对任何人感到感激,也不会有任何不好意思。
善意也好、恶意也好,对介鱼而言,就只是单纯地「发生了」而已。是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对他有什么影响,介鱼都无所关心,他也不会记在脑子里。
他忽然想起瓜子的话:像你这种人,就该碰到比你无情一百倍的人……
正发呆着,介鱼已经把刚刚做到一半的、最后一串铁罐也串上铁丝,串在最尾端的一条大木条上。 铁罐已预先喷上了喷漆,串在五颜六色的铁罐上,更增添梦幻的色彩。
介鱼好像相当兴奋,他从地毯上跳起来,走到那一张张铁罐做成的大帘子最前端,竟是开始搬动那些铁罐。
「怎么了?要帮忙吗?」
纪宜惊醒过来,看到他吃力地曳着大木条,忍不住出手帮他。 介鱼就说:「到庭院去!到有风的地方!」纪宜搞不懂他想干嘛,但这些日子下来,他也放弃搞懂介鱼的想法了,就帮着他把一串串帘子搬到了下面的中庭。
警卫听见铁罐的杂响,还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他们合力把铁罐串成的帘子全都搬到庭院里,庭院的风很大,天空悬着一轮明月,星星数量不多,但足够明亮。 两人就在庭院的凉亭架上,把那些帘子全都悬了起来。
介鱼走到最前端的帘子前,双手用力向那些铁罐一推。
铁罐被风牵引,立刻起了连锁反应,先是一串铁罐,然后是两串、三串,前头的帘子先动起来,撞到后面的铁罐,后面的铁罐也跟着摆动,就这样牵动了整片罐海。
铿啷、铿啷,介鱼和纪宜都站在铁罐前,听着铁罐相撞的声音,扰人心绪的刺耳声响,配上奇异梦幻的色彩。 纪宜站在风中,痴痴地看着那篇飘扬的罐海,他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那些声音占领了、眼睛被那层色彩给迷惑,心却越来越混乱了。
「『爱情。』」
介鱼看着那些飘动的铁罐,被喷漆染得也五颜六色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
「这是这个作品的名字。」
纪宜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些铁罐,只是看着介鱼的背影,又钻到那些晃动的铁罐间,这边拨一下,那边敲一记,好像在调整他震动的频率,又像单纯和孩子玩闹的傻爸爸。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完成作品的瞬间,介鱼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快乐。
好痛,除了脸身体以外。 还有其他不知什么地方,确实地在疼痛着。
「对了,你怎么了?」
介鱼站在罐海里,忽然回过头来看着纪宜,纪宜发现他竟盯着自己的脸:
「你受伤了吗,纪宜?」
纪宜愣了一下,本能地狂喜起来,如电流般的兴奋感窜过他的心头,他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发抖,当介鱼叫他名字的时候。 但随即又醒悟到,他竟然为了一个学弟记住他的本名,而高兴到这种地步,甚至连身上的伤痛都顿时忘了。
啊,他忽然明白了。 明白罐子的话、也明白那一幕,他始终演不出来的原因所在。
但是,已经太迟了、也太多了。
大概是见他没有回答,介鱼走到他面前来,纪宜便忽然伸出了手,用力抱住了他。 他忽然发现,他这一生,竟从来没有真正拥抱过一个人,那种热度、那种几乎把人逼疯的冲击,胸口仿佛被人挖出来、揉碎了再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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