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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爱-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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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杀刃。”有人附和道。

  “这故事的背后,应该有个女人。”一个瘦高个的服务生说道。

  有人点头说:“对。不然红丝巾从哪里来?”

  小鲁对自己的故事很满意,说:“大家注意,还有越野吉普和哈雷摩托,太壮观了。”

  “不过这故事有点邪乎。”瘦高个的服务说,“三十个杀手发动进攻,高欢从巨石上纵身而起,穿过怒放的风雪,一刀竟能砍翻二十二个杀手?”

  “我听到的版本就是这样。一击之后,只有八个杀手站着。”小鲁不服气地说,“单刀劈开一个豁口,犹如巨石从山顶掠下,激水之疾,至于漂石,锐不可挡。”

  身边的长发服务生思忖片刻,说:“我觉得差不多。高欢是个猛人。”

  小鲁说:“当他喊出‘我是高欢,谁敢挡我’时,那长刀横扫的身姿,太酷了。真想亲眼看见。”

  “可惜还是被羊屎男砍死了。”瘦高个的服务生说。

  “我恨羊屎男,这么美的故事被他破坏了。”小鲁愤愤不平地说。

  瘦高个的服务生说:“如果是个漂亮女人砍死高欢,这故事一定更美。”

  小鲁转脸看了看沙君伟,问道:“君伟,你有什么看法?”

  君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故事还好。”

  小鲁说:“那故事流传开以后,紧接着有首诗也跟着流传了:东风吹、战鼓擂、美人醉、盼君回、捷报飞、壮士归。”

  “这也叫诗?”一个服务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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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壮山河的诗。”小鲁说,“反正我喜欢。”

  大家热烈讨论了一会儿,纷纷对那个羊屎男表示了愤慨。

  有人问小鲁:“羊屎男后来怎么样了?”

  小鲁说:“故事里,只提到他砍死高欢,驾车离开雪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瘦高个的服务生说:“原来他也是一个匆匆过客。”

  “丑陋的过客。”胖服务生说。“他的存在,就像床单上的一片尿渍,玷污了高欢的英名。”

  大家都笑了,房间里的气氛很热烈。

  君伟起身说:“今天的故事会到此为止。”

  大家显得意犹未尽。胖服务生说:“君伟,你讲个小故事,算是收尾。”

  “对,对。”其他人附和。

  君伟静静思索片刻,开口道:“我也讲一个发生在冬天的故事,也有雪野,有追逐,有刀锋。不同的是,故事的主角是个男孩,故事的配角是两只狼。”

  大家专注地望着君伟。君伟的眼神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沉静。服务生们与君伟相处久了,知道他的语言很少,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视尊严如生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他的眼睛似乎笼罩着秋日天空中的阳光,此刻,那束光芒变得敏锐了。

  ……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故事(2)
君伟开始了讲述——

  多年之前的一个冬季,最冷的那天晚上。一个男孩从屋里出来。他推开栅栏门,发现雪地上有狼迹。

  风从荒野呼啸而过,卷起狂雪,在天空织成一张网。

  羊圈里丢失了一只羊,男孩循着狼迹一路追踪,终于在荒野边缘看到了狼。宁静而遥远的眼神,那是母狼的眼睛。

  这只母狼要么很聪明,要么就是饿疯了,因为它居然不怕人。

  它注视男孩,鼻子微微扭动,嘴角抽搐,牙齿上挂着血丝。它的身旁躺着那只羊,羊也在抽搐,还没死。羊比母狼的体型大一些,狼一定用了很大力气,才把羊拖到这么远的地方。

  荒野边缘,大雪纷飞,狂风呼啸。雪里的羊“咩咩”叫了两声,叫声在飞激怒涌的风雪中消散了。母狼却一动不动,盯着小康。它的眼角反射着水光——很像泪水。男孩以为自己看错了,狼怎么会哭呢?也许是雪花融化在眼角留下的痕迹。

  接着,男孩看到了另一只狼。那是一只公狼,侧卧在雪地上,看样子已经死了。母狼忽然低嚎一声,男孩感到一种渗入骨髓的寒意。母狼的瞳孔反射褐色夹杂着幽幽蓝光,似乎虹膜间有个薄薄的光片。男孩能感觉到狼的痛苦,狼的眼神底下却有一种怪异的宁静。

  母狼低下头,轻轻舔拭公狼的嘴巴,想把自己嘴角的血丝喂到公狼嘴里,但公狼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作用。母狼昂起头,发出一声悠长凄怆的长啸。

  风越来越大,天地间涌动着无穷无尽的大簇雪团。男孩浑身变成了白色。他慢慢移动脚步,走到狼的西南方向。在这个位置,他看到一把刀。他什么都明白了。

  荒野边缘的猎户善于制造陷阱。每逢冬天,到了最寒冷的时节,远山的狼捕不到野味,饥饿驱使它们冒险犯难,从山里出来,在村庄边缘寻找食物。

  猎户们在冰雪地上凿一个坑,将一把尖刀竖在里面,往刀刃上洒一些动物的血,然后用冰雪把刀子埋好。寒冷的天气迅速把小雪堆冻成了冰团,猎人再往冰团上洒一点血,引诱饥饿的狼来到这里。

  当那只公狼看到冰团时,母狼同时也看到了。它们饿了很久,这是它们遇到的唯一机会。

  公狼凭着丰富的经验,猜到那可能是个陷阱,但它看了看疲弱的母狼,决定试一试。因为它还有万分之一的侥幸:也许冰团里真是受伤倒毙的小动物,等它舔掉外面的冰壳,就能给母狼一顿丰盛晚餐。

  狼也有狼的命运。狼愿意把这当作命运的恩赐,或者命运考验它们忠贞爱情的一个测试题。公狼开始用舌头舔冰堆。

  狼的热气逐渐融化了冰堆,冰堆在狼的舔拭下越来越小。不一会儿,狼舔上了刀尖,但它的舌头已被冰雪冻得麻木了,毫无知觉。它嗅到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但那是它自己的血,从舌头上淌落,融化了周围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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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还在不断地舔着。

  母狼发现不对,想要制止公狼,已经晚了。尖刀完全暴露出来,黑色刀柄冻在冰堆里,刀尖朝上,在雪夜闪烁寒光。

  公狼倒下去。母狼围着公狼徘徊,哀号。公狼不断抽搐,望着母狼,就像夜里点亮的一盏灯。它的身躯在变凉,黑夜正从眼前向后退去,一直退到荒原尽头。

  母狼长啸一声,突然转身而去。

  公狼注视母狼的背影消失在夜幕深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公狼挣扎着,借助一个强有力的抽搐,将头颅摆到另一边,目光投向天空的某个方向。黑漆漆的云层下面,风雪肆虐的角落,那里是它的家。它专注地望着那个方向,直到体内的血流得干干净净。

  母狼拖回了一只羊。但它没有挽回公狼的生命。书包 网 29book。com 想看书来霸气书库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故事(3)
男孩继续注视着母狼。母狼用下巴蹭着公狼,最后确定,公狼已经死了。母狼仰天长号,然后扑向那把尖刀。

  男孩目瞪口呆,那一瞬,他感觉母狼在向尖刀复仇,与尖刀决斗。接着便是“噗”的一声,母狼的脖子被刺穿,浑身抽搐,后腿猛蹬,慢慢安静了。但它还没死。它努力朝公狼爬过去。

  母狼每向前爬一步,尖刀便在体内后移两寸,从脖子慢慢豁下去,在胸膛部位,刀子被骨头挡住了。鲜血从狭长的伤口喷涌而出,如打开的记忆,热的,将四周半圆形的冰雪融化。

  两只狼,隔着半米距离,却如咫尺天涯。母狼望着公狼,目光里充满了柔情、遗憾与不甘。它就那样睁着眼睛,死去。

  男孩走过去,将两只狼提起来。狼的身体很轻,因为体内的鲜血已经耗尽。男孩朝着风雪弥漫的夜深处飞奔而去。

  …… …… ……

  君伟的故事讲完了。屋里长久地沉默,随后响起一阵唏嘘声。

  每个服务生都被这故事震撼着、感动着。

  小鲁说:“这故事太感人了。君伟,你从哪里听到的?”

  君伟说:“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当年我听那个男孩讲的,不过他讲得很短,不愿讲得太详细,可能因为这故事让他感到伤心。”君伟淡淡地笑一笑,“后来我把故事里的片断连接起来,就是这样的。”

  胖服务生问:“你认识那个男孩?”

  君伟不置可否。

  瘦高个的服务生迫不及待地说:“那男孩把两只狼带走了。他去了哪里?”

  君伟说:“他把两只狼葬在了荒原深处。”

  瘦高个的服务生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感觉这个故事的结局还是温暖的。毕竟,人与动物达到了某种心灵共振。

  长头发的服务生问:“那只羊怎么样了?”

  小鲁看了他一眼,说:“亏你还记得那只羊。”

  长头发的服务生说:“当然了。整个故事就是从那只羊开始的。如果没有那只丢失的羊,男孩怎么去雪野追踪,又怎么会找到两只狼把它们埋葬?”

  君伟赞赏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羊虽然只是一个道具,却至关重要。”

  长头发的服务生得到肯定,显得兴高采烈。“羊到底怎样了?”

  君伟说:“狼被冰雪堆里的尖刀杀死后,猎户们便追了过来。狗在风雪里嗅到狼的血腥味,穷追猛赶,发现了男孩。猎户们要夺回男孩手中的狼,于是男孩用那只羊做了交换。”

  长头发的服务生点了点头,说:“那男孩真了不起,如果有机会认识一下就好了。”

  小鲁说:“天地之大,哪里去找当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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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高个的服务生看了看沙君伟,说:“我猜那个男孩是君伟的小伙伴。”

  大家表示同意。

  君伟含笑起身,说道:“今晚的故事会到此结束。”

  众人低声议论着,纷纷散开。

  君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看书。这是他的习惯,无论多晚,每天临睡前要有半小时的阅读。君伟把台灯调低,厚厚的书页显得有些陈旧,字里行间的光芒更亮了。

  君伟读的是尼采的哲学著作。他看到这么一句话:那没有把我弄死的东西,令我越发坚强。

  君伟立刻想到了小康。这句话似乎就是给小康的注解。

  窗外的雨还在下,隐约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偶尔有风撞动窗户,发出轻微的颤鸣。这幢老楼到了一天最安静的时刻。君伟合起厚重的书页,回身躺到床上。

  他想:小康,你到底在哪里?

  还有叶克飞、柳素素、明棋,对了,还有猛标。

  这个雨夜,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猛大叔(1)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停了。雨姐姐儿童福利院又开始了一天的美好生活。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集中到院里,踏着露珠锻炼身体,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唐雨薇坐在办公室,一边倾听远处传来的欢笑声,一边整理手头的资料。三天后,募捐会就要正式举行了。准备了这么久,终于来临,唐雨薇莫名有些紧张。虽然往年也有募捐会,但总感觉这次的意义不同,可能因为倾注了太多心血,反而越来越担心,不希望什么地方出现问题。

  阳光穿透云层投到窗户上,墙边的盆景洒满琥珀色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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