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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爱-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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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了过去。浣熊透过车窗扫了青蛙一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这次专项任务的主题是：找到两个青年决斗的地点。
完成这个任务之前，无论遇到什么特殊状况，都要保全大局。青蛙明白自己的职责，浣熊也明白，即使牺牲，也是整个行动付出的一个代价。因此浣熊未作停留，乘车到了前面的岔路口，下车，站在黑暗中静等局势变化。
青蛙知道浣熊过去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于是转身便跑。他跑起来真的像青蛙，一步三跳，起起落落，很快消失在雨夜中。
海卢宏没去管青蛙。他回到出租车旁边，从后座拿起自己的书，小心地装进口袋。在雨幕中，他提高行进速度，很快走到前面的岔路口。僻街没有多少亮光，路口的两盏路灯距离较远，中间有大片的黑暗区域。
大雨哗哗地下着，脚下积水横流。海卢宏经过路口，沿着左侧的小街向前走去。
浣熊藏在树后，等海卢宏过去，然后悄悄跟上。他走得不快不慢，只要前方那个影子在视野范围内，就不会引起注意。
浣熊是“天侦组”的老成员，平时的穿着打份就像一个散漫的闲职人员，一身陈旧的衣服，两眼无神，对生活不报什么希望。街上到处是这样的人，所以浣熊走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海卢宏转了个弯。浣熊把身上的雨衣束紧，有意停顿一下，以免海卢宏拐弯的时候发现他。路上过去好几拨人，都是脚步匆匆。浣熊等海卢宏走过街道，这才跟上去。海卢宏的身影暂时看不见了，四周只有大雨和黑压压的房屋。
浣熊加快步伐，朝着海卢宏消失的拐角走过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手机
浣熊即将走到拐角的时候，停下脚步。“天侦组”成员要对目标保持高度警觉，不能有丝毫侥幸心理。
左侧是一堵墙，圆弧形的墙面上结满绿苔，一片树枝从墙头探出来，往下淌着雨水。浣熊的脊背贴着墙，缓缓朝前移动。这里是盲点，浣熊只能看到周围狭窄的区域，只有从这里过去，才能打开视野。
浣熊屏住呼吸，四周像死了一样，毫无生息。
浣熊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仿佛后面有另一个影子在跟踪他，飕飕的冷风在他的后颈窝盘旋，尽管穿着雨衣，戴着雨帽，仍能感觉那目光像一把冰锥。
浣熊深吸一口气，脊背更紧地贴着墙，转脸朝旁边看了看，除了墙面和不远处的树木，什么都没有。他放心了，转过脸继续朝前走。
这时他看到一双腿。
浣熊仔细辨别，发现那道影子也贴着墙，只能看到双腿，上半截隐在雨中，似乎整个人只剩下两条腿。浣熊等了一会儿，对方也是一动不动。这时，浣熊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他想躲避，已经晚了，一双蛇冷的眼睛近在眼前！
雾蒙蒙深不见底的眼窝，光光的脑袋，脸上淌着水，支流纵横，形成一条条沟渠。施胖子让浣熊跟踪的，就是这个人。
海卢宏突然出手，卡住了浣熊的脸。那条手臂像蛇一样探入浣熊的雨帽，在黑糊糊的雨帽里掐住了浣熊的面颊。
海卢宏僵硬地问：“为什么跟踪我？”
“我是……赶着回家的……”浣熊说话艰难，海卢宏的手指几乎把面颊掐烂。
“为什么跟踪我？”海卢宏不断用力，浣熊的面颊变形，牙床快要挤裂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浣熊哼叫着。他忍着剧痛，手指悄悄探进口袋，摸到一把刀。
海卢宏松开了浣熊的脸，浣熊刚把刀子拿出来，海卢宏抓住浣熊的手腕，拧了一下，刀子掉到地上，滚进旁边的积水里。海卢宏反向一扳，咔嚓一下，浣熊的右胳膊如一根干木柴，断了。
浣熊闷哼一声。
海卢宏抓住浣熊那条断臂，左右扭动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似乎袖子里塞着一些碎木头。
浣熊痛得几乎昏厥。
“为什么跟踪我？”浣熊面无表情地问。“你们还有谁？你们跟踪我多久了？”这是海卢宏最关心的问题。这里距吉祥胡同还有五公里，虽然海卢宏相信他的家没有被盯上，但是千万不能大意，这是他的原则。他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浣熊发挥了强大的意志力，右臂似乎已经不是他的。
浣熊猛地伸出左手，朝海卢宏的脑袋打去，可惜力度太小，而且角度也偏了，尽管如此，海卢宏也没有掉以轻心。他以前曾经吃过亏，再不容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疏忽。海卢宏抓住浣熊的左臂，反方向一扳，胳膊断裂，发出一声闷响。
浣熊双腿一软，贴着墙壁滑坐下去。他能承受的极限到此为止。
人的身体能忍受的痛苦，都有一个定量，超过那个量，强者会变成懦夫，硬汉会变成软蛋。
海卢宏松开浣熊的胳膊，微微俯身，那张冷寂的脸靠近浣熊。
“谁派你跟踪我？”海卢宏木然地问。
“我……只是接受……命令……我们是‘天侦组’……”浣熊说。
“为什么跟踪我？”
“我们想知道……你们会合的地点……”
“我们？”
“你和另一个青年人。”浣熊深深地喘息着，两条断臂耷拉在身侧，强烈的痛苦一波一波袭来。
海卢宏明白了，居然有人想知道他和小康决斗的地点。那么是谁想了解呢？那些人是什么目的？他们又是如何盯上自己的？
接着，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海卢宏眼前：他们会不会发现我的家？
海卢宏盯着浣熊。浣熊的眼睛半睁半闭，瞳孔的焦点已经散乱了。海卢宏问：“你们跟踪了多久？”
“我……我只是今天晚上才接到命令……”
“谁给你的命令？”海卢宏追问。
浣熊绝望地看着海卢宏。如果他说“不知道”，海卢宏会相信吗？这个蛇冷的男人仿佛看透了浣熊的心。其实浣熊很清楚，他把一切说出来之后，这个男人仍然会杀了他。他只想在临死前不再有痛苦。
浣熊的嘴角痉挛着。“我只知道……他叫施……”
“胖子”两个字没说出来，雨幕中突然响起“嗖”的一声。那声音来得极快，海卢宏本能地侧过身，接着便听到浣熊“啊”地低叫一下，浑身抽搐，眼白翻起来，死了。
浣熊的胸口出现了一支弩箭。黑色的箭簇，银灰色箭柄，小巧精致。
浣熊终于解脱了。
海卢宏转过脸，在雨幕深处寻找。远处黑漆漆一团，只有树枝摇摆传来唰唰声，夹杂着雨声和风声，看不到人影。
海卢宏绝不会盲目追击。他返身蹲在浣熊旁边，在口袋摸索着，掏出一只手机。他调出了浣熊的通讯记录，寻找浣熊最后接到的号码，却没有任何意义。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1个零。
海卢宏把手机关掉，放进口袋，起身离开了。
在远处的树丛里，正有一个人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施胖子的电话。
“我是母羊。”母羊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面容平淡无奇，还有些憔悴，看起来就像我国千千万万下岗女工一样。
“什么事？”施胖子问。
“浣熊结束了。”母羊说。
施胖子沉默不语，他明白“结束”的含意。
母羊平静地说：“他被目标发现，我结束了他。”
“好吧，行动取消。”施胖子说。
“是。”母羊挂断手机，将弩弓揣进怀里，转身走进茫茫雨夜。
十分钟之后，一辆皮卡车开过来。车子停下，两个工装男人从车里出来，将浣熊的尸体装进袋子，默默地放在后车厢，然后返身回到现场，仔细检查起来。在积水中找到一把刀子，那是浣熊的遗物，其它痕迹都已被大雨冲洗得干干净净。
两个人确定再也没有任何疏漏，这才坐进皮卡车，调转车头，很快便消失了。
…… …… ……
…… …… ……
海卢宏回到吉祥胡同39号院，在院门外面，他先戴好眼镜，然后掏出钥匙开了门。他关闭院门，穿过院子，打开外屋的门。屋里十分安静，外面的雨声小了，四周涌动着一种温暖恬淡的香味，那是小猫儿的气息。
小猫儿的味道充满四周，无处不在。这里是她的家。她的堡垒。她的王宫。她的一切。
海卢宏把书掏出来放在桌上，把浣熊的手机放在旁边。他一边换掉湿衣服，一边看着那只手机。手机是银灰色的，造型有些奇怪，不像市面常见的东西，手柄微微有些弯曲，如果再弯一些，就不是手机，而像手枪了。海卢宏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有很好的防水功能。海卢宏已经关掉了手机，却仍然不放心，于是打开后盖，将电池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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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卢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夹杂着阳光的气息。衣服是昨天洗的，昨天太阳很好，小猫儿把衣服晾晒在院里，每个纹络中都吸收了阳光。
海卢宏把书从塑料袋里取出来，书页已经翻不开了，被雨水紧紧粘在一起，封面经过浸泡，有一种浅蓝的色彩，不再鲜艳。海卢宏将手机放进塑料，提着塑料袋和书，来到地下室。
小猫儿正蜷在床上看书。那天中午捡的《童话世界》，她已经看了四遍。她很喜欢看书，尤其是童话故事，有些故事他给海卢宏讲过，比如狗怎么说话，兔子又是怎么说话。小猫儿总是一边讲，一边咯咯地笑。
小猫儿听到门响，抬脸看到了海卢宏。小猫儿把《童话世界》放在枕头边，伸了个懒腰，对海卢宏说：
“鸭子，你怎么才回来？”这是她的常用语。
“有事耽误了。”海卢宏说。他的眼镜片在灯下闪着光泽，就像一个忙完工作的男人，刚刚回到家，显得很轻松。
小猫儿看到了海卢宏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海卢宏举起书。“给你买的《安徒生童话》。”
小猫儿想笑，但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书页正往下滴着水，哒哒地响着。海卢宏轻声说：“雨下得太急，我……”
“你怎么不小心！”小猫儿嘟着嘴唇，粉红鲜艳的双唇像樱桃嘬了起来。海卢宏很喜欢吮小猫儿的嘴巴，她的唇好像天生用来接吻的。
海卢宏用衣襟擦了擦书的封面，轻轻甩了甩书上的水，对小猫儿说：“先晾一晾。雨停了，我再去买一本。”
小猫儿指了指海卢宏手里的塑料袋，问道：“那是什么？”
海卢宏走到床边，把书和塑料袋放到床头柜上。他没有直接回答小猫儿的问题，而是注视着小猫儿的眼睛。
“鸭子，我问你呢！”小猫儿生气地说。
海卢宏僵硬地说：“小猫儿，我马上要出去一下。”
小猫儿皱了皱眉头，观察海卢宏的神情。“还要出去？”
“有件事要办。”海卢宏说。
“干什么？”小猫儿往前凑了凑，盯着海卢宏的眼镜。
“我遇到小康了。”海卢宏并未隐瞒。
“小康？”小猫儿一时没明白，接着便想了起来，“把你的手扎烂的那个人？”
“就是他。”海卢宏的眼里涌动着一股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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