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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英雄传-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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Ⅴ
当回到居城新无忧宫的时候,皇帝莱因哈特看起来又完全恢复一个身为伟大的统治者的自我。但是对于那个最令众人出乎意料、导致局面破裂的银质坠饰却连一个字的说明都没有,使得修特莱中将和奇斯里准将多少有些还没有结束的感觉。而希尔德因为终究是大逆不道的罪犯亲属,就此返回自宅禁足思过。“皇帝陛下……”
莱因哈特缓步地走在大殿里,担任首都防卫司令官兼宪兵总监的克斯拉一级上将恭敬地喊道。
当莱因哈特停住脚步的时候,克斯拉还是按照仪式,为皇帝平安无事道贺,同时也为未能事先察知不法的阴谋谢罪。“不用了,你做得很好。你不是已经镇压了这次阴谋的据点地球教支部了吗?所以就不用再谢什么罪了。”“臣实感惶恐。此外,陛下,大逆不道的犯人邱梅尔男爵虽然已经死了,其死后的处置应该要如何执行呢?”
莱因哈特轻缓地摇摇头,使得他豪气奢华的金发呈现出美好的波浪。“克斯拉,虽然你生命曾受人狙击,但逮捕了犯人之后,你难道还要处罚犯人所持有的凶器吗?”
经过二、三秒的时差之后,宪兵总监理解了年轻皇帝不想说出来的话。皇帝等于已经表明了他不想追究邱梅尔男爵个人的罪责,这同时也表示说对犯人的亲属希尔德以及玛林道夫伯爵也不予追究。应该要被遣责、接受制裁的是在背后操纵这一事件的那些宗教狂热者。“臣立刻盘问地球教徒,查明事实真相予以处罚。”
年轻皇帝以无言的点头回应宪兵总监的话,然后转过身子背对着他,隔着窗户眺望着那一片已经久违了的庭园。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在他的胸中低声地汹涌着。为掌握权力的战斗的确是有着令人满足的充实感,但是为守住已经到手的权力而产生的战斗却是毫无喜悦的感觉可言。他独自一个人低着头对着挂在他胸前的坠饰说道…,过去和你一起与强大的敌人作战,真是我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但是在我已经成为最强大之主宰的今天,有时我甚至想要击垮我自己。这世上充满可以与之相互较劲的敌人的话应该是比较有意思的。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应该就可以更容易了解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是不是呢?吉尔菲艾斯……
皇帝的御旨透过克斯拉传达到宪兵队。地球教徒五二名的生还者于是被强行带到忠诚心与复仇心沸腾的宪兵面前,宪兵所施加刑罚之残酷让他们不得不羡慕嫉妒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
虽然说一种不管在化学上或是在医学上都不会伤害到受询问者之身心的自白剂始终都没有被发明出来,但是宪兵队却毫不犹豫地使用药性猛烈的药剂。本来以这样一项大逆不道的罪名,取得自白的需要就远比对嫌疑者的健康考虑来得优先,而且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这些地球教徒那宛如正期待要殉教的顽固态度,更强烈地刺激了宪兵们的反感。因为这世上大概没有其他任何一项事物比对某特定宗教的狂热更会刺激和该宗教无缘的人所产生的强烈反感与嫌恶了。
对于如此滥用药物而犹豫的医生,在宪兵们的怒声斥责之下,也不由得退缩了。“担心他会精神失常?现在这个时候还在担心什么?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不正常了,难道用药能让他恢复正常吗?”
就这样在宪兵队本部地下五楼的询问室,被审问者不管是在肉体上或精神上都大量的在流血。如果以一公克的血换得一个字来计算的话,那么在这些流血事件的最后宪兵队所得到手的情报,和所流的血和汗的量比较起来简直是无法相比。其实宪兵队所拿到的情报也只是表明了地球教团设置在行星奥丁上的支部,只是阴谋的执行机关,而不是下指令或是策划阴谋的机关。
最高的负责人高德恩大司教,在企图咬舌自尽未遂之后,被注射了大量的自白剂,但是还没有要说任何话的样子,让医生们都为之惊叹。第二次被注射之后,精神的堤防终于出现了缺口,紧绷的意志开始失禁,情报一点一滴地露显出来。但是即使如此,他所说的话中比较重要的部分,也是在推测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命令暗杀皇帝的理由而已。“……如果再稍假以时日的话,那个金发小子的权力基础就会更加强化。身为一个霸主,也只有在现在这个时候虚伪矫饰,注重简单朴素,并且尽可能消除与臣下和人民之间所可能产生的隔离。只要再过些时候,他必定会彰显其权威与荣光,而且使他的护卫更为森严。如果不趁现在采取行动,那么以后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大致就是这样罢。”
所谓“金发小子”是皇帝莱因哈特的敌对者们在斥责他的时候所常用的字眼,光是使用这样的字眼,这个高德恩大司教就已经可以被判一条大不敬的罪名了。但是最后这名大司教并没有在法庭上接受审判。当被注射自白剂的次数达到第六次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着询问室的天花板和墙壁大声地乱吼乱叫,几秒钟以后,从他的嘴巴和鼻孔喷出鲜血来,然后就死亡了。“询问”的残酷程度姑且不论,这些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挖掘出来的事实当中,是没有疑问的余地的。地球教包括整个教团核心确实是为了某种理由想要图谋暗杀皇帝颠覆帝国。一旦明白了这一点,那么就只有使用严厉的手段,让他们清楚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状这一条路了。“但是地球教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企图刺杀陛下?这一点还是没有水落石出。”
心中有这项疑点的并不只有克斯拉,事实上,这是其他知道这次事件的重臣们所共通的疑问。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但反过来说,要从有限的事实当中发现这些宗教狂热者的梦幻境地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到目前为止,皇帝莱因哈特对于宗教,与其说是宽容,倒不如说是不关心。但是只要有任何宗教团体做出否定他存在的举动,不管这个举动是最终目的也好,是一种手段也好,当然,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从过去到现在,他对于任何的敌意或是侮蔑,从来没有一次会不以相等的、或在相等以上的报复来加以回应,一次都未曾有过。望过地平线上的任何角落,也找不出这一次得要对地球教特别宽大的理由。
回头看莱因哈特的部下,文官们对于地球教所持有的愤怒与憎恶,或许比军人武官还要来得激烈也说不定。因为随着对费沙自治领的支配以及自由行星同盟的降伏,向外征讨已经告一段落,取代军人的文官时代已经即将来临了,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新皇帝被恐怖主义所打倒,那么整个宇宙势将再度卷入分裂与混纯的漩涡之中,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要同时失去投效忠诚心的对象,以及秩序的守护者了吗?
……就这样,在七月十日召开的御前会议之前,地球的命运,或者说至少是地球教的命运,就已经失去了连接未来的桥梁了…
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
飞翔篇 第二章 一个退役生活者的肖像
飞翔篇第二章一个退役生活者的肖像
Ⅰ
正当皇帝莱因哈特的身边,正演奏着小规模的流血插曲时,在那己经沦为银河帝国保护领的自由行星同盟首都海尼森,“奇迹的杨”也就是杨威利过着他一直所向往的退休生活…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后来被赞誉为皇帝莱因哈特最强劲甚或超越于其上的军事对手的他,在其生涯的自始自终从不曾期望自己是一个军人,一次都未曾有过。他之所以进入军官学校,是为了能够攻读历史而不必缴付学费,到最后虽然身穿军服,但也只是不断地找寻辞退的机会。一一年前他在“艾尔·法西尔大撤退”行动当中不经意地立下了巨大的功勋,在那之后战功和提升就不断交互地束缚着他,按照他个人的说法是,到了三二岁好不容易终于得以退役了。
当然,以杨的地位,相对地所被给付的退休金可以说是以不计其数的己方,以及远超过己方人数的敌人鲜血所换来的。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在受良心遣责的区域内,就好像被人用针在狠狠地刺扎着他那属于精神层次的皮肤,不过,回过头来一想,自己这一二年来的宿愿毕竟如愿以偿了,只要放轻松点的话,双颊甚至还会因之而泛起笑意呢!“什么工作都不做,就白白领钱,想起来还真教人忸怩不安。不过如果把这想成是已经可以恢复到原来的自我了,或者应该说这才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当时的杨将自己心中这迹近厚颜无耻的想法随笔写了下来,不过这些手稿也往往成了后世那些把杨视为极度神圣之存在的历史学家们所故意要忽略掉的地方。
二八岁担任准将、二九岁晋升上将、三二岁即跃升为同盟元帅…这些杨亲身的经历,如果换作是和平时代的话,大概仅存在于夸大幻想症患者的空想里面吧,但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这一切却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而杨也因而被称为同盟军中的第一智将,甚至还有一些什么史上的最高之类较为夸张的形容词也加诸在他身上。最近这三年当中,同盟在军事上所获得的成功,几乎全部都是从这位黑发的魔术师那一顶黑扁帽外型的高筒礼帽当中飞出来的。虽然说,在同盟本身已经对帝国屈膝投降的今天,杨的立场并不见得较为有利,但事到如今,就算忧虑也是无济于事的。
退役不久之后,杨就结婚然后拥有家庭了。时间是在今年的六月十日。新娘是二五岁的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是杨在担任舰队司令官时的副官,拥有少校军阶。一头金褐色的秀发,清澈的淡茶色眼眸,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美人。当年从艾尔·法西尔撤退的时候,她还是一名一四岁的少女,从见到这位看来并不是十分可以依赖的黑发年轻少尉的那一刻起,心中便一直埋藏着对他的爱慕,而现在这一份爱慕之心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杨是知道她对于自己的心意的,但是一直到今年的年中,才总算能够有所回应。
整个结婚仪式其实极为简单。第一个理由是杨本身对于盛大仪式之类的玩意儿最是讨厌,但除此之外,还有其它较为严肃的理由。也就是说,盛大的婚礼仪式很可能会引起帝国军的怀疑…这些前同盟军的旧干部们是不是假借婚礼宴会的名义,集结起来商议图谋不轨的计划?这么一来是极为不妙的。
此外,如果采用盛大仪式的话,势必得邀请一些内外知名的人士,那么介时势必就会有一些杨所不喜欢的人来发表冗长的演说,搞不好连现在算是位居同盟政府之上的银河帝国事务官也得要邀请,这都是杨非常讨厌并且极力避免的事情。
所以到了最后,被邀请参加婚礼的人,即使是杨的旧部下,仍算得上是现役军人的只有杨在军官学校的学长亚列克斯·卡介伦中将一人,其余则一律是退役者。
婚礼仪式当天,新娘子的美丽当然是无庸置疑的,但是说到新郎官,尽管他也特意地穿着正式礼服,不过就是让人感觉他像是一个看不出将来会有什么成功迹象的年轻学者。卡介伦甚至还极为恶毒地讽刺批评他说,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好像是“公主与随从”。其实在婚礼之前,他就曾经因为这个新郎官抱怨说正式礼服太过于拘谨刻板而给予严厉的责骂。“所以说哪!这就是你自己不对了。如果你当初还在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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