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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蜥蜴战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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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加不加芥末。
渍,把生肉用酒水渍制,渍了再烤,现在的韩国烤肉依旧有酒渍的牛肉。
脯腊。脯是肉干,果品和瓜菜也可以。腊是咸肉。现在的腊肉、咸鱼、香肠、火腿、果脯就是这么来的。
醢,醢是肉酱,把肉晒干捣碎,放人盐、酒,发酵酿制。把人也可以这么做了,是一种有创意的刑罚。
烹,也适用于人。把猪羊肚子填满配料,用芦苇缠裹起来,涂抹泥巴,放火中烧。然后去掉泥巴,放人盛油的小鼎中,再将小鼎放入盛水的大镬中,熬三天三夜。吃的时候加醢、醋。这种菜,现在为什么没有人模仿开发一下。
捣珍,把牛羊鹿糜獐子的鲜嫩里脊肉捣碎,反复捶打,去其筋腱,做成肉泥蒸食。
熏,把肉类、鱼类煮熟,以文火烘干。加香料(木渣、松叶)于火上,使烟味带香,熏制而成(古人吃的真好啊!) 
泡,蔬菜置于瓮中密封浸泡,内加盐酒糖,泡完了沾酱吃,类似泡菜。
腌,腌和泡的区别是,腌不加水。
吃法真多啊,古人估计多是胖子。
你还可以发现,春秋古人不怎么用大油烹炒,现代的大油烹炒法是薄底铁锅出现以后才时兴的,铁器时代的产物了。
专诸就是这样在太湖岛上,修炼自己的炙鱼大法,轻生死,忘安危,预备鱼腹藏剑,奋然而起,刺吴王僚于稠人众座,以其慷慨激烈的情怀,拼作热血男儿一死,成其“天壤间第一激烈人”的千古美名。 
公子光阴谋争夺王位,没有什么好掩饰的,目的赤果果,但他和专诸的谈话,却带有七分真诚意味。想让专诸这样勇武而富于个人尊严的人为之效命,不能靠收买(齐庄公、栾盈的养士,跟养马养牛也差不多,提供人力资源而已),而必须出于感动。
专诸去见公子光的时候,公子光先说了一通敬仰的话,然后提起失位之恨:
“我阿爷寿梦死的辰光(时候),有倪子(儿子)四个。老大,就是我阿爸,做了吴王。我阿爸死脱了,传位给二爷叔(我阿爸的二弟),二爷叔死脱了,传给三爷叔,三爷叔死脱了,四爷叔(季札)不乐意接班,就传给了三爷叔自己的儿子——就是吴王僚啦。格么我阿爸是老大,三爷叔是老三,伊死脱了,王位理应传我!伊偏袒伊的儿子,传了伊儿子吴王僚。阿拉才是真王嗣,阿拉应该取代吴王僚上台。” 
专诸脑子里画了半天流程图,才搞明白这关系。他觉得他的话算能自圆其说,就答到:“王僚可杀也!王僚母亲老了儿子年轻,两个弟弟将兵在外,朝内没有骨鲠之臣死保着他,我们动手,谁也不能把我们奈何。”
(让专诸自己说出杀人的字眼来,而不是派他杀,这是最成功的沟通技巧啊。)
公子光感激不尽,当即顿首道:“光之身,子之身也!”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被杀了,我养你全家。既然后事都安排好了,专诸没得含糊了,就潜藏在公子光府中,伺机行事,日日温习刺杀动作和烤鱼要领。
王僚这时候的俩弟弟,趁了楚平王新丧(楚平王刚刚死了),带兵和楚军对峙于安徽怀远(桓温的老家,出和氏璧的地方)。不料,楚之大兵兜抄了吴军后路,吴人被胶着在那里,回不了家了。
正值国内空虚的好光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公子光赶忙一瘸一拐找到吴王僚,吴王僚问他:“呦,大哥怎么啦?”
这时,伍子胥的杀父仇人楚平王死了!伍子胥哭到:“”
公子光说:“足疾,足疾,脚闹毛病了。大王,有一个太湖来的厨师,炙鱼鲜美,味道老灵得,没人好比。我在家做好酒宴,特请大王来寒舍坐坐。”
吴王僚即便嗜鱼成癖,对去公子光家也没有兴趣,但是不答应赴宴,等于把矛盾明朗化。沉吟一下,接受了。
公子光赶紧回去布置,命人大张旗鼓准备宴席餐饮之器,给外人造成隆重招待吴王的声势。吴王僚想起他那跛脚的窝囊可笑的样子,又见大张旗鼓地作准备,觉得自己不像要死的样。即便如此,他按母亲的建议,赴宴前也作了充分准备。当时,好的皮甲是双层的,用胶粘合为一体,吴王僚穿了的则是三层犀皮甲,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像一个上好的“固特异”轮胎,并且他的近卫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自王宫起,直排至公子光家门,街衢皆满,接连不断,剑拔弩张,戒备森严。(这哪是吃饭啊)
一般的卫兵吴王僚都信不过,不能接近自己,只许外边和街上呆着去。从台阶起,到门槛,进堂门,经宴席左右,直到吴王僚身边,全是他的亲戚侍卫,两列排开,横眉立目,手持兵器,寸步不离。(真不好意思,这是吃请吗?刺杀难度也很大啊。)
每当厨师献上佳馔,必须从堂下搜身,脱光了衣服检查(比现在去美国登飞机查得还严)。换上吴王僚带来的新的衣服之后,跪着以膝盖前行,由两名武士提铍夹持着上菜人胸口,像夹犯人似的,送入审判席(对不起,是宴席)。铍是南方流行的长柄武器,把剑装在长木柄上。然后把佳馔转接到王僚亲戚手里,由亲戚摆在王僚面前几案上。然后再跪行出庭。(可能古今中外请客史上,这么个上菜法,五千年独一无二。也可以想象,平时公子光与王僚是如何明防暗斗。)
吴王僚的手下对公子光解释说,这么做是为了防备坏蛋混进来伤害大王的。
以这样的防备,吴王僚感觉万无一失。公子光劝酒,喝至半酣,突然说脚疼,出去看看,然后进了地下室,那里正埋伏着一帮武林高手。公子光做了最后战前动员,专诸目光阴冷,默默地把“鱼肠剑”塞入鱼腹,端鱼出门,不顾而去。
专诸以厨师身份端着金黄色、还在吱吱叫(因为刚离火)、焦香扑鼻的太湖炙鱼,换上衣服之后,在武士夹持下跪行到吴王僚案前。吴王僚看见专诸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奇异的讯息,猛然间懂得这是死神的眼睛时,专诸已不顾力士的剑锋抵胸,抽出鱼腹匕首,猛然以性命相扑,一道寒光,刺向王僚,穿透三层坚甲,匕尖透出脊背。王僚大叫一声,像一只受伤的苍鹰在殿堂上扑腾三下,气绝身亡。而吴王僚倒下之际,俩武士的长铍,早也洞穿了专诸的胸膛(我们甚至认为,是专诸主动用力,把铍顶入前胸,以获得刺袭王僚的空间。专诸以残破之身,袭杀王僚)。
一场预谋已久的刺杀计划大功告成。宴席一片大乱,地下室的甲士像一筐土豆被倒了出来,应声跃出,尽灭吴王僚亲戚卫士。大街上的岗哨们,从竖着的木桩,倒成了一串卧着的枕木。
春天里的一颗小草,轻易地含着笑,否定了吴王僚的通盘戒备。
“为报黄金台上亲,提携玉龙为君死”。我以前单知道河北多风萧萧兮的易水壮士,不料,温软秀媚的江南人物也多恁般叱咤风流。“夫专诸之刺王僚也,慧星袭月”,也就是说,专诸之刺杀吴王僚的同时,伴随了天体发生感应,天上的彗星也和月球相撞,或者说他自己就是一颗只肯烈烈燃烧一次的耀眼彗星,奋不顾身撞向吴王僚不可撼动的权威。一个普通的布衣,以性命相舍,袭杀了剽悍雄猛的吴王僚,博得古今第一出场大侠客的霞冠,成就了春秋时代三十六次弑君之中最为精彩最为壮烈的一章。
公子光以专诸杀死吴王僚以后,登上王基,自号吴王阖庐。随即向全国公布吴王僚越位称王之不义,继而褒奖有功人员,封伍子胥为行人(使馆参赞),取专诸之子做卿。
“美哉,犹有感”大贤人季札,闻讯只能到吴王僚墓前去哭泣“有感”,然后继续躲到他的封地常州去。 
潇水曰:季札也是个聪明人啊,如果当初他接了王位,那今天死的也许就是他了。他可能早就看出了“兄终弟继”制度的不科学性。如果当年自己作为老四而继位,即便自己不会被老大的儿子(公子光)因为眼红而杀死,自己的后代也免不掉陷入继位之争(与老大的后代之争)的刀光血影。所以他死活不肯登上王位,大约也算是他善于分辨形势啊。
后人常把季札当作高洁脱俗的大贤去崇拜,说他清廉。因为他是一个“逃位”的贤人,甚至可能是历史上最后一个逃位的“贤人”。其实他不接王位,到底有多少是出于对形势的恐惧和迫不得已,又有多少是出于品性的高洁无欲,就说不清了。在刻薄的人看来(比如我今天),他最多算是明智,很少算作清高。
还有一点要提的是,公子光杀死吴王僚以后,按理说就应该自己继位了。不,如果你这么作,那你就太不懂政治了。越是出于自私的目的,就越应该表现出为公。公子光请季札继位。这样,他杀吴王僚的动机就一下子变得高尚了。吴王僚的爸爸是老三馀昧,馀昧死后,应该让老四季札继位,结果被吴王僚抢去了。我杀了吴王僚,是为了把属于老四季札的公义给抢回来——原来公子光是路见不平啊。
当然,季札不傻,公子光打来的江山,让给我,我就上啊。上得有那个实力才行啊。于是万千拒绝。公子光满意了,好啊,既然四书不肯,那就该轮到长孙的我继位了。公子光名正言顺登位了。季札只能在一旁叹气,不敢追究公子光弑君的事情,何贤之有。
吴王僚的俩弟弟,这时候带军在外,被楚人绝了归路,国内噩耗传来,也没了战心,只好弃军逃跑(一说降楚)。吴王僚的儿子庆忌出逃卫国,积极准备返攻吴国,结纳死土,训练士卒,联合邻国,等待时机为父报仇。
公子光深以此为忧,整日提心吊胆,寝食不安,生怕被人算计(他又回到吴王僚从前角色了)。公子光这么害怕,是因为庆忌乃吕布一流的帅哥加猛士,可以旱地荡舟(陆地上划船,可见双膀膂力超人),并且他是古代短跑名将,跑起来,可以追赶烈马,后人书上多有借用和提及。这样的一个人,几乎是不可以刺杀死的。
这时候,魔鬼训练营里又来了一个游侠——伍子胥郑重推荐“谷上蚤”要离,此人身材短小,腰围一束,好象一只小狗儿。
要离(读做“腰离”)仰着头,尖声尖气地:“我能够杀死王子庆忌!”
公子光(现在是吴王阖庐;念做“合卢”)说:“侬哪能来三呢(你怎么能行呢)?王子庆忌万人莫当。阿拉(我)乘六匹马驾的快车追伊,一直追到江边,阿拉追不上伊;用箭射伊,伊左右两手接了满把的箭,像只猢狲一样活络,射不中伊。侬(你)到底身小力薄,拔剑在手举不起胳膊,登上车子都够不着车轼,侬哪能来三呢?” 
要离说:“臣细小无力,迎风则偃,逆风则扑,但大王若信任我,臣必杀王子庆忌!杀人在智不在力。”
第二天,吴王阖庐假装把要离治罪,拘捕了要离的妻子和孩子,处死了他们,烧了尸体,扬散骨灰。要离逃跑,奔卫国见王子庆忌。
王子庆忌高兴地说:“吴王暴虐无道是你亲身经历的了,诸侯所共知。如今你得以活着逃离了他那,也算幸运了。”于是和要离一起渡江,进袭吴国。行至江水中流,要离转身立于上风,借助风力,使出浑身的劲儿照着庆忌的心口便刺,矛头从后背穿至前胸。
庆忌一把抓住要离的腿倒提起来,往水里连淹三次,把要离灌得半死不活。然后把他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撩着要离的头发说:“天底下竟有象你这样大胆的人!”这时候船上的士兵赶过来要杀死离,庆忌拦住说:“别杀,他也是个勇士,一天里死两个勇士,未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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