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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酋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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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这样做的。”
“哦?以您对他们的了解?啊,这么说您是在阿帕奇人的土地上出生的?”
“胡说!谁这么说了?”
“要不您怎么会了解他们的?”
“通过为您所不齿的那些书本。”
“好吧!”他点点头,“咱们继续走吧!”
他没告诉我他是否同意我的观点,但他时不时地膘我一眼,胡子之间隐隐抽搐着。我很清楚,这是一个标志,表明要消化什么思想,对他来说很不容易。
这会儿我们放马疾驰,穿过平原,这是个海岸山脉和红河的源头之间常见的那种矮草草原。蹄印分三列,就像由一把分三个叉儿的大叉子划出来的一般。也就是说,他们的马直到这里还始终是并排行进的。这么远的路,要令尸体始终保持正直的姿势,一定很累,因为到此为止,我们还不曾发现什么迹象能表明阿帕奇人采取了什么措施以减轻负担。可我心里暗自说,他们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塞姆认为是该讲课的时候了。他给我讲解为什么从足迹的特点就可以分辨出骑手是让马走着,还是小跑或奔驰。这很容易看出来,也很好记。
半小时后,平原前方似乎横穿过一片树林,但只是似乎,因为实际上草原只是拐了个弯儿。我们拐过弯儿后,那树林就在我们左侧了。树木稀稀落落的,如果一整支骑兵队伍一匹一匹地走,就可以很容易地穿过去。可那两个阿帕奇人并排带着三匹马,是不可能穿过去的。显然,他们只能绕道而行。我们也很愿意跟着绕道,这样我们就可以走宽阔的道路。当然,后来我“满师”了之后,我可能就不会再绕这个道了,而是直接穿过树林。根据我们面临的情况,在树林那一边是肯定可以重新找到踪迹的。
渐渐地,草原变成了窄窄的一条儿不甚开阔的草地,散布着一些灌木丛。这时我们到了阿帕奇人停过的一个地方。那是一丛伸出细高的橡树和榉树的灌木。我们小心地绕着它,直到确信印第安人早已不在其中藏身了之后才敢靠近。灌木丛一边的草已经完全被踩倒了。观察的结果表明,阿帕奇人在这儿下了马,把尸体从马背上挪到草丛中,随后他们去砍橡树干,砍下橡树干上的细枝。
“他们要这些树干做什么用呢?”塞姆问,像个老师一样看着我。
“他们为尸体做了副担架或者一个爬犁。”我镇静地回答。
“您是从哪儿知道的?”
“从我自己这儿。”
“怎么?”
“我早就想到会是这样。要使尸体长时间保持直立,不是件容易事。我猜想,阿帕奇人一旦停下来就会想个办法。”
“想得不赖。这些东西也能在您的书本上读到吗,先生?”
“与这完全相同的没有,但重要的是你怎样读这种书。你确实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并在实际生活中运用它们。”
“哼,奇怪!写那些东西的人,倒真像是来过西部似的!顺便说一句,您猜的和我一样。我们要确定一下,是不是这样!”
“我想,他们做的不是一副担架,而是一个爬犁。”
“为什么?”
“要用一副担架运尸体,需要两匹马并排或前后拉,可阿帕奇人只有三匹马,其中两匹他们要自己骑着。而做一个爬犁,有一匹马就够了。”
“对,但是爬犁会留下讨厌的痕迹,这对骑手来说可能是毁灭性的。另外,估计阿帕奇人是昨天傍晚到这儿的。一会儿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在这儿宿营了还是连夜赶路来着。”
“我认为是后者,因为他们有双重理由急着赶路。”
“很对。那咱们仔细检查一下!”
我们下了马,牵着马沿着踪迹慢慢向前走。它和以前相比大不相同了,虽然仍是三列,但样子跟以前不一样。中间一道是马蹄踏出来的,边上的两道是爬犁划出来的。看来爬犁是由两根橡树的主干和一些横着绑住尸体的枝条组成的。
“他们从这儿开始一前一后地骑了,”塞姆说,“这里肯定有什么原因,他们有足够的地方并排骑。跟着他们!”
我们又上了马,让马继续小跑前进。我在心里思忖着阿帕奇人为什么从这儿开始要一前一后。我想啊想啊,过了一会儿,我认为自己找到答案了,于是提醒塞姆:
“塞姆,看仔细点儿!这些痕迹中可能有什么手脚是要蒙蔽咱们的。”
“怎么会有手脚?”他愣了。
“他们做爬犁,不只是为了减轻负担,也是为了使他们分开而不被发现。”
“您想什么呢!分开!他们做梦也不会这样想,嘿嘿嘿嘿!”他笑起来。
“做梦时不会这样想,但清醒时会。”
“那就告诉我,您怎么会有这个念头的?大概您的书把您引入歧途了吧。”
“这不是书里写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过也是因为我用心读了那些书,并能设身处地地想他们所想。”
“那是什么呢?”
“到现在为止一直是您当老师,现在该我来问问您了。”
“这下我要长见识了——我倒是很好奇!”
“为什么印第安人骑马大多是前后骑?恐怕不是为了舒服或是结伴儿的缘故吧?”
“不,是为了不让跟踪他们的人数出他们有多少个骑手。”
“您看!我想,这个原因在这儿也适用。”
“我很想知道知道!”
“要不他们为什么要成纵队前进呢,虽然地方足够三匹以上的马并排走?”
“是无意的,或者很有可能是为了死者。一个在前面骑,当带路的,然后是拖着尸体的马,后面跟着另一个人,由他注意爬犁是不是结实,不让尸体滑下去。”
“有可能。但我得考虑到,他们急着来抓我们。运送死者太费时间了,因此很有可能他们中的一个会先行一步,好让他们的部队更快地得到消息。”
“他们急着来抓我们——这是您的想象力搞的把戏。要我说,他们决不会想到要分开的。”
我为什么要跟塞姆争吵呢?也许我错了。是的,很有可能我错了,因为他是个有经验的老侦察,而我只是个“青角”。于是我沉默了,但我密切注意着地上的那些痕迹。
不久我们到了一条很浅,然而很宽阔,现在已经干涸了的河边。这条河属于那种春天接纳山水,其它季节则无水的河流。河岸低矮,两岸之间的河床里满是鹅卵石,其间有些细沙形成的小滩。足迹由此横穿而过。
我们慢慢地穿过河床时,我仔细地观察着两旁的卵石和沙滩。如果我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里就是两个阿帕奇人中的~个离开的最佳地点。如果他在河床中向上游或者向下游骑一段,让马踩在留不下足迹的鹅卵石上,就可以不露痕迹地消失了。如果另一个人继续前进,后面跟着拖爬犁的那匹马,那么别人会以为这两匹马留下的痕迹还是三匹马的。
我紧跟在塞姆·霍肯斯后面骑,马上就要上岸了,这时我注意到,在一块沙滩与卵石交接的地方四下去圆圆的、边缘深陷的一块,大约有一个大咖啡杯那么大。我当时还没有练就那么准的眼力、敏锐的头脑以及经验,但我能够判断并证明的东西,至少有所感觉,即,那个小小的凹陷是马蹄从较高的卵石上滑到较低的沙地留下的。上岸后,塞姆正要继续跟踪,我拦住了他。
“跟我一起到左边去,塞姆!”
“干什么?”他问。
“我要指给您看些东西。”
“是什么?”
“您就会看见的,来吧!”
我沿着河岸骑马下行,岸上长着草。没等我们骑出二百步,沙地上就出现了有人骑马走过的痕迹,显然是穿过草地,向南面去了。
“这是什么,塞姆?”我问,作为一个新手判断如此正确,我心中不无骄傲。
他的小眼睛像是要陷进眼眶里去一般,他那张狡黠的脸也拉长了。
“马蹄印儿!”他惊讶地答道。
“它们是哪儿来的呢?”
他的目光投向于河床,在那儿没有发现足迹,就说:
“怎么着也是春天有水时从河里上来的。”
“可不是。那么那个骑手会是谁呢?”
“我怎么知道?”
“那我告诉您:就是那两个阿帕奇人中的一个!”
他的脸拉得更长了,我以前还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不可能!”
“噢,当然可能!像我先前猜的那样,他们分开了。让咱们回到原来的足迹那儿去!只要仔细观察一下,我们就能发现,那儿现在只是两匹马的蹄印儿了。”
“要是那样就太奇怪了。去看看,我很好奇。”
我们骑了回去,这回观察得比原来更仔细了。果然,我们发现从这里开始只有两匹马走了。塞姆咳嗽了几声,用怀疑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您怎么会想到在这儿分开的蹄印是由干河床里上来的呢?”
“我在那边河床里发现了一个马蹄印儿,其余的是由此推断出来的。”
“真稀奇!指给我看那马蹄印儿!”
我把他带到那儿。他比先前更疑惑地看着我问:
“先生,您想把实情告诉我吗?”
“当然。也许您以为我曾欺骗过您吧?”
“哼,您像是个热爱真理的诚实家伙;可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相信您。您从来没有到过西部吗?”
“没有。”
“绝对没到过大西部?”
“没有。”
“也没到过美国?”
“从来没有。”
“或者还有一个国家也有像西部这儿一样的草原,而您到过那儿?”
“不,也不是!”
“那就见鬼去吧,您这个让人根本捉摸不透的家伙!”
“哦嗬,塞姆·霍肯斯,这就是您这样一个朋友给我的祝福吗?”
“哪儿的话,如果我在这种事上动了肝火,别生我的气!这样一个‘青角’来到西部,还没见过草长,听过虫叫,第一次骑马侦察,就让老塞姆·霍肯斯羞得脸红。要想冷静地对待这个,得在夏天做个爱斯基摩人,冬天做个格陵兰岛人才行,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像您这么年轻的时候,比您还要聪明十倍,现在我岁数大了,好像又蠢了十倍。对于一个有荣誉感的牛仔来说,这不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吗?”
“您不用把它放在心上。”
“哦嗬,他来批评我了!我得承认,您说得对,可这是怎么来的呢?”
“这是因为我合乎逻辑地思考并作出结论。正确地推论非常重要。”
“推论?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进行推论。”
“我不懂,这对我来说太高深了。”
“我是这样进行推论的:如果印第安人成纵队前进,他们是想掩盖他们的踪迹。那两个印第安人是成纵队走的,因此他们想掩盖他们的踪迹。这您明白吧?”
“很明白。”
“由于有了正确的推论,我就有了正确的发现。——我想再给您讲一个推论,您想听吗?”
“为什么不呢?”
“您叫霍肯斯,这是‘鹰’的意思吧?”
“没错!”
“那么听着!鹰吃田鼠,对不对?”
“对,如果它抓住了田鼠,就吃了它。”
“那么推论就是这样的:鹰吃田鼠,您叫霍肯斯,所以您吃田鼠。”
塞姆张开嘴,呆呆地看了我半晌,随后发作了:
“先生,您想拿我取笑吗?这我可不容许!我可不是个小丑,让人在他的驼背上跳来跳去的。您竟说我吃老鼠,而且还是讨厌的田鼠,这大大地侮辱了我。我要求您赔礼道歉,您认为咱们决斗怎么样?”
“太棒了!”
“好!您上过大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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