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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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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吧。”
“话说有一个商人一个地主。商人家财万贯日进斗金。地主良田万顷奴仆无数。平日里谁也不服气谁。这一天相约斗富。请来一位穷秀才将他们地财产地产都一一清算了。到头来竟是不相上下。便约定记下今日地数目。等一年之后看谁地家财多。第二年这个时候再次相会地时候。那商人先是哭丧了脸。说是今年做生意倒霉连连赔本。这万贯家财败了七八成;那地主也是垂头丧气没精神。说是今年黄河大水把田地都给淹了。如今颗粒无收。两人就在那儿等那个做证人地秀才。谁知道等来等去不见人影。到最后上门去找人地时候。却看见那秀才地破屋子变成了三进大宅院。一打听才知道。这秀才如今已经成了举人老爷。”
见周遭众人都忍俊不禁,她又笑说道:“那商人和地主一见这情形,全都呆了,恰巧那昔日穷秀才今日举人老爷出门,见两人那沮丧模样,就说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不论是家财万贯还是良田万顷,全都比不上一个书字。”
顾氏昔日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听东方氏拐弯抹角用笑话说了一通读书人的好处,不禁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张越,见他仿佛有些不以为然,她不禁侧头看了看裘氏,果然发现对方微微蹙了蹙眉。情知东方氏没读过多少书,恐怕也就记得书中自有黄金屋那么三句,她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当即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东方氏两句。
一顿饭吃完,顾氏立刻打发走了冯氏和东方氏两个媳妇,又连孙女张怡一并遣走,只叫了张越和张赳上前来左右相扶,又邀裘氏和杜绾逛园子。虽说时辰已经不早,但人家主人开了口,裘氏也不好拒绝,遂笑着答应了。
穿过一处桂花林的时候,顾氏却忽然转头看着裘氏说:“杜家太太,越哥儿得天之幸,遇上了杜大人这样的名师教导,这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如今他年纪也不小了,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已经定下了婚事,他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我瞧着姑娘性子模样都好,和他也般配,所以想厚颜向你说这门亲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无论是孟家还是杜家,当日这谈婚论嫁都只是让人上门试探口风,不曾真正把话说透,只大伙儿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如今顾氏忽然把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给捅破了,不但裘氏愣住了,就连张越也愣住了。倒是扶着祖母左手的张赳好奇地瞥了瞥一边的杜绾,见她面上布满了红霞,不禁多瞅了两眼。
这就是未来的三嫂么?
裘氏自打知道杜收了一个学生,就向鸣镝和墨玉打听过张越的品行,之后见过几回后立刻动了婚事的念头,如今顾氏这么一提,她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沉思片刻,她就直截了当地说:“老太太所提也正是我想提的,只不过,如今老爷正在狱中,若是此时定亲,我只怕耽误了元节的前程。”
“不是这话。”顾氏侧头瞧了瞧张越,见他面色变幻不定,仿佛不单单是欢喜,心中少不得有些嗟叹。停下步子正对裘氏,她就认认真真地说,“杜家乃是书香门第,杜大人人品高洁学问高深,若真的算起来,倒是咱们家高攀不上。如今我只问杜家太太你是否有意,若是有咱们就先合一合庚帖,改日让越哥儿设法向皇上求一求。他乃是杜大人的学生,若真能因此事打动皇上开释了杜大人,那岂不是双喜临门?”
裘氏没想到张家这位老太太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愣住了。怔了良久,她方才点点头说:“既如此说,那就依着老太太的意思。”
听到顾氏裘氏言语间就定下了这一切,杜绾不由得看向了张越。
恰见他面露决然望了过来,四目对视之间,她顿时感到心乱如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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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取舍得失
管早料到裘氏必然不会拒绝,但得到了这样一个答复T|放下了一桩心事。张超张起定下的都是功臣世家千金,其一是因为两人都是武职,其二则是因为张攸前程正好,这自然是门当户对。然而,在杜孟两家之中选择了杜家,她却完全不是看中杜家有什么背景家世,而是因为杜是张越的恩师,而且那位恩师的人品学问乃是一等一的。
见裘氏将目光投了过来,杜绾亦是瞧着自己,张越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早就知道家里在安排他的婚事,非孟即杜。和杜桃花林初见,孟家诗会上再见,再之后就是下山东一路同行和青州那段难忘的经历。她冰雪聪明,骨子里却透出一股让人感佩的刚强不折,相处那么久,她帮了他无数大忙,从来没有二话,从来就不曾犹疑。
他对她确实颇有好感,正是因为如此,他当初才会送了泥金扇,前一次回京苦求祖母,亦是说婚事仍在孟杜两家之中取舍。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以祖母的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在孟家和杜家之间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现如今,孟贤已经出了大牢,他的恩师杜却仍在锦衣卫诏狱之中吉凶未卜,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恩师像杨那样,虽性命无忧却被关上十几年。朱先前说过让他不要管杜的事,但当此这谈婚论嫁之时,若是能求见皇帝,兴许能让对方记起杜的诸般好处。
可是,他决定接受,杜绾愿意么?她对他有意么?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顾氏就轻轻挣脱了他和张赳,旋即开口向杜说道:“绾姑娘,如今天色还早,你可愿意陪着我走几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杜绾本就心乱如麻,此时顾氏开口邀约,她连忙答应了,又上前去搀扶着顾氏的胳膊。这时候,顾氏又转过头来吩咐说:“赳哥儿下午还要读书,先回去好好预备着。越哥儿陪着你师母说话,只可惜如今还不到桂花开的时候,否则这满园桂花飘香却也惬意。”
见杜绾扶着顾氏往前行去,张越实在不知道老祖母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心中着实不安。待回过神的时候,张赳已经走得没了影子,只剩下裘氏满面慈和地瞧着自己。
想到昔日第一次见到这位师母时,对方亦是亲切和蔼丝毫没有芥蒂,之后待他仿佛子侄一般,他连忙走上前去,满面愧疚地说:“师母,当初从山东回京的时候,我没能和绾妹一同去济南府……”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居然还记着。”裘氏笑着打断了张越的话,随即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往另一个方向慢行,口中又说道,“绾儿把那些事情都和我说了,孟家太太那时候重病,你们两家是亲戚,你总不能撇下她只顾着我,老爷若是在也会赞同你的做法。绾儿少时经历了那些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性子稍嫌刚强了些,但关键时刻却是好倚靠。”
说到这儿,裘氏顿了一顿,忽然又摇了摇头:“都是我当初纵容太过,她在女红厨艺上头没用什么心思,嫁人之前少不得要好好弥补弥补。只不过,我知道你应该不至于计较这些才对。”
张越被裘氏一番话说得颇有些狼狈。旋即咬咬牙问道:“师母。绾妹确实是难得地好女子。我也一向敬爱她地刚强不折。只是今天祖母忽然提亲……她是否真地愿意?”
“你怎会担心这个?”
此时一阵风恰好吹来。裘氏戴着银丝髻。只有额发被吹乱了些许。她哑然失笑地将几缕乱发拨开。这才语重心长地说:“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为人父母。谁不想为子女寻到最好地人家?况且绾儿和你相处地时间也不少。彼此知根知底。你大约不知道。你会试殿试地文章。还有你刊印地那篇小集子。她都通读过。她对你自然是留心地。只女儿家面皮薄。怎会轻易表露出来?”
七月地桂花树葱翠碧绿。只是尚未到桂花盛开地季节。枝头上很难覓见馨黄色地星星点点。裘氏随手将一根稍长地树枝拨开。一回头看见张越满脸惊讶。她又笑道:“元节。我和你先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一直想要托付一个稳妥人。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你地人品学问我都信得过。就算你先生知道了。也必定赞同这桩婚事。”
若是孟贤当初还在任地时候。这丧妻算得上头等丧事。必然会有无数同僚好友前来吊。然而。他如今自己也是刚刚脱了之灾。昔日同僚大多都是打发家中人送十两银子算数。嘴脸更差地则是索性装作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保定侯孟瑛闻听弟媳过世。虽说为之掬了一把同情之泪。但他自从入夏以后就身子不好休养在家。这丧仪之事就吩咐吕夫人和媳妇张晴出面。自己并没有前去帮忙。袭爵地功臣大多恼了孟贤此次做事过分。虽不曾少了~|了。两边张府合在一块。由张超和张赳一同登门送了百两~和孟贤没有交情。自然更不会来。只有杜绾带着两个家人上门吊。送了二十两~_曾经颇为看重孟贤地赵王朱高燧。因担心触怒朱。也不过是打发王府总管送来了二百两银子。
于是,孟家诺大的宅子虽说有保定侯府派人帮忙维持,但却赫然是门前冷落车马稀,那两只惨白的灯笼挂在门楼上,恰是凄凄惨惨戚戚,流露出无限悲凉来。
因如今吴夫人尚未下葬,孟家儿女自然每日去灵堂哭灵。乍然遭逢如此巨变,别说下人们凄惶不安,就是他们也大多六神无主,孟韬孟繁这两个往日好说笑玩乐的也都变得沉默寡言。即便平日不懂事,如今瞧着母亲的丧事办得冷冷清清,纵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是怎么回事。至于几个年纪还小的儿女如今也老老实实,老幺孟柏曾经因为守灵太苦向孟贤撒了一次娇,换来的却是一个大巴掌,于是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蝉,再不敢有任何怠慢。
跪在最底下的梁姨娘随众哭了无数次,眼下早就没了眼泪,不过是干嚎两声,心里头都各自打着小算盘。孟家也算得上是大族,这偏妾扶正自然是绝没有指望,孟贤如今不过四十出头,少不得要续弦,到时候若是娶进一个厉害的继室来,只怕她这个只生养了一个女儿的妾日子更不好过!想到这里,她那哭声中不禁带了几分真正的悲戚,却是在哭自个儿。
这一日乃是三七,哭灵之后却有客人来吊祭。吊祭之后,孟贤在孟府花厅内见了这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上下端详了一番之后,他的口气顿时变得异常讥诮:“二弟既然有事情要吩咐,怎么就不肯移尊到这儿来说?莫非是认为我如今就是蛇蝎猛兽,一旦沾了边就有碍他这个保定侯的前程?如今已经
伯母的三七了,张家倒还派了张超张起过来吊,俊)T是头一回来。啧啧,人说远亲不如近邻,我看这近亲也不过如此!”
“我之前受都督府差遣往宣府去了一趟,如今刚刚回来就赶来了,大伯父若是责备我不知理,我也无话可说。”二十出头的孟俊在都督府历练了将近两年,如今已经颇有些沉稳相,随即又说道,“父亲并没有什么吩咐让我转达,他只是说,先头孟家虽说已经分家,但南京那儿还有几处地产不曾处置,如今大伯母新丧需要用钱,所以他让我送田契来。”
孟贤嗤笑一声,冷冷反讽道:“我如今丢官去职,你爹却忽然这么好心,大约是想划清界限以免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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