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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6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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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昂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见张耸已经拉着张恬和天赐一溜烟跑了。忍不住没好气地一跺脚道:“三娥,你真是太狡猾了!”瞧见张趟正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儿。他少不得上前埋怨道,“五舅舅。你可是当哥哥的,也该好好管管三姨。每次总让他欺负咱们!”
    虽说年纪最大,但张趟毕竟只是张信庶子,最初在族学,如今过来也不过旁听,哪里敢和这些堂弟堂妹争执,此时见外甥孟昂埋怨自己,他不由讷讷难言。孟昂却是人精,一看他这模样就醒悟了过来,不禁装着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头张晋拉着张恬和天赐顺着白石小路跑进了穿廊,瞧见几个丫头婆子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她便对两人笑道:“昂哥儿和五哥一个。是机敏的快嘴。一个是闷嘴葫芦。这两个人搭起来可是绝配,咱们就省心了!眼下我们绕过窗子后头从角门进院子去,吓大伯娘一大跳!”
    张恬人老实,天赐终归还向来都是唯张普马首是瞻。再加上一边一个被人紧紧拉着,两人更说不出什么反对话来,于是只好跟着她。等到三人气喘吁吁地绕了一个大围子到了王夫人院子的后边窗户时,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
    “老爷,之前皇太后不是提过,说是皇上年轻,请您尽心辅佐。如今您刚刚晋了秩位,这就要请辞中军都督府都督,是不是太仓促了?”
    “进光禄大夫,左柱国。朝朔望。这无疑就是那些荣养老臣的待遇。而朝夕侍皇上,谋戎 “军国大事,这又几乎形同于内阁的阁臣。暗示到了这个份上,我若是再不识趣,那就着实没意思了。久握兵权毕竟是忌讳。就算不为如今正当红的家里人想想,也得为天赐着想。”
    正站在窗子下头偷听的三个孩子不禁面面相觑,尤其是年纪最小的天赐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更显得迷茫。这一个不小心,他的脚就踢到了下头的石子。虽然只是轻微的噼啪一声,但里头的话语声立刻停了,紧跟着,那木棱窗忽然就被推开了。一手支起窗的张辅看见窗子底下是三个傻呆呆的孩子。原本那张阴沉的脸顿时露出了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张晋悄悄吐了吐舌头。连忙拉起左右两人。匆匆从院子东墙绕过,从正门进了院子。等到进了正屋。瞧见王夫人正没好气地瞪她,她慌忙行了礼,这才讪讪地解释道:“我原本只是想带着他俩从角门避过人偷偷溜进来吓大伯娘一跳,结果路过后窗正好听到了,真不是有意偷听的。天赐是听到大堂伯说了他的名字,这才踢着了石头”
    “听见了就听见了。以后不许再从窗户后头走路,姑娘家就该有姑娘家的样子!”
    看见张普乖巧地点了点头。王夫人不由叹了一口气,心想张悼和孙氏在外都是小心的性子,怎么偏生出了这么个女儿。见张辅已经是笑着坐下了,她就伸手把孩子们叫了过来,问了几句课业就语重心长地教导天赐说:“好好跟着小梁先生学,今后你要担重任,明白么?”
    看见三个孩子站在那里猛点头。张辅不禁闭目沉思了起来。张绰去广东分明是为了帮儿子,仕途前程竟是完全不要了。他倒是也想这么做,可惜儿子还太如今既是谋划军国重事。那么该管的地方他还是得管。镇远侯顾兴祖在广西平叛杀瑶民千余人筑京观,那奏折写得慷慨激昂,可那股杀气的来处却是蹊跷,需得派人提醒张越一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似,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百三十二章 鸿门宴
    干广东的外南海,前尖西洋便利,往东洋却是系为刀喉 以眼下名为开港。实际上却不曾发放一张引凭,商人们也还坐得住。可是,当听说码头上原本主管接引估值乃至于课税等等的一应人等一下子被张谦撤了个精光。张越甚至放出话说市舶司乃是布政司属下,从今往后这码头乃是布政司和市舶公馆共管,这些人顿时有些乱了手脚。
    从永乐年间至今,天下凡三大市舶司,因此。名义上看。淅商、闽商、粤商自然是三分天下。然而,粤商在广州市舶司所占份额却不是绝对的。坊市街这一亩三分地,坐商凡三十二家,其中的徽商闽商占了三分之一。而如今眼看海商也成了一门营生,这三十二家自然是人人争先,背后通路子寻靠山,至于早有靠山的则是千方百计求了“护身符。”可谁能想到忽如其来就砸了这么一个大棒子下来。
    尽管张谦说是他和张越在彩云楼上等着这些商人,但士农工商,商者居末,之前张谦又撂下了狠话,于是谁也不敢让那两位大员干等着。一大早彩云楼刚才开门,就有好几个,商人一同进来,紧跟着又是陆陆续续有人抵达。等到了辰时三玄,三十二家竟是全都到齐了,把一层楼面坐得满满当当。还有精细人悄悄地跑到掌柜那里将一天的帐都结了干净,这才耐心地各自按平素关系坐在一块,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坐等。
    靠墙角的方桌上,楚胖子便一边摇扇子一边说道:“吴老哥,幸好你之前提醒了一声,否则要是照着往年的例子给秦怀谨送孝敬,这钱就全都打了水漂了!别看那些人眼下驾定,可心里别提多肉疼了!还有那边独占一张桌子的徐正平,啧啧,家大业大又怎么样,居然想趁着水灾赚昧心钱。结果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这一说。这桌上的其他三个人顿时纷纷附和。相邻坐得近的两桌人也都点了点头。居中而坐的吴敬羲自是得意,一捋胡须就笑道:“那也是侥幸。我通过几层关系识得了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王大人,于是就得了些内幕消息。只不过能靠之前粮食上头的事交好官冉,却还是多亏了五岳商行的岳老哥!”
    对于五岳商行,这三桌人自然并不陌生,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低调的主事人。此时齐齐转头过去打量着对方,楚胖子就笑道:“咱们家里的存粮都不少。可也没想囤积居奇,原本我还对岳老哥的话将信将疑,没想到跟着去见了那位老大人,不但没赔,还趁机赚上了一大笔。这样赚了钱又卖好的事情往哪里找去?不过”
    想起之前好容易打听到都司出兵抓人的风声,他心头发热,一下子压低了声音:“如今咱们最大的利处便是占了先机。码头上的人给清了个干净,虽说不知道张大人张公公从哪里找来了人填充空位,可听说官府昨天发了公告招募人修港口,以后港口大了,这一丁点人保准不够使唤。如果能把咱们自己人安插进去,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利!”
    “得了吧,之前码头上才肃清了那么一批人,你还敢再玩猫腻?张公公都已经把那样的狠话撂下了,别看咱们有钱。上头捏造一个罪名,咱们转眼之间就什么都没了。徐家老大孤零零坐在那里你以为是在摆派头?呸。那是大伙儿都生怕沾上这个蠢货。赚这等黑心钱,到时候那位张杀头一到。铁定第一个发落他!”
    这边几个人议论纷纷,丘国雍却只是不紧不慢的喝茶,手里拈着一块点心慢慢品着。
    此前老安就提过昔日管厨丘方家的女儿九娘的了楚胖子举荐,在这彩云楼中做事过活,他心里除了感慨,还有说不出的酸涩。因为节省开支,这些年家里的下人几乎都裁撤了一个干净,可如今想想,那些送出去的钱根本就是连个水花都没砸起来。
    他们真是糊涂了,永乐年间的勋贵何等声势,连勋贵都做不到的事,何况中官?
    “提督市舶司张公公到!布政使张大人到!”
    听到下头高唱一声,满楼坐着的商人们顿时齐齐站起身来,又一个个跪了下去。正好在楼梯口的某个商人乍着胆子偷觑了一眼,只见张谦和张越竟然是身着相同的大红织金丝丝罗纱麒麟服。那胸前的锦绣麒麟以及两袖的仙鹤明晃晃的。忧惚间,他竟以为这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直到上头传来免礼的声音,一群人层次不齐地起身,这才有更多的人看清了两人的穿戴。太监出镇动辄赐麒麟服是永乐朝就有的,可张越这一身却还是头一次见着。只有真正下了死力打听的人这才想起来,永乐年间,张越仿佛是获赐过麒麟服的。
    只是,上头的两人却没有解答他们心头的这个疑问。落座之后,张越也不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各位都是坊市街上接引番货的坐商,今日我和张公公请大家来,第一,是通报一下之前清查镇上码头的结果。人是已经都逐出去了,但想必你们心里有数,若是真正按照大明律,这广州西城大街上,就应该多上几十颗高挂的脑袋!”
    这带着肃杀寒意的声音犹如寒风卷过似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身子僵了动弹不的。足足等了好半晌,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众人方才等到了张越再次开口。
    “我知道市井之中奉送了我什么名声。我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也不想每到一处便是无数人头落地,所以便认同了张公公的处置,不过是逐出去永不许再入码头,不许商家收留而已。估值抽分课税,原本是朝廷正项,若是单靠市舶司和市舶公馆派人,恐怕各位又要说什么不公。所以。今天我来,就是要宣布几条新令。”
    之前的警告让众人心里一缩,刚刚的这新令两个字更是让众人心里一紧。此时此刻,几十双眼睛都落在了张越身上。就连丘国雍也不例外。他甚至没注意到。张越身边的一个小厮正死死盯着他,目光几乎就不曾移开过。
    “第一,既然朝廷毛经不禁私船下海,那么,海商便是海商,坐商就是坐商,既然出海“愕国交易,就不的在坊市街接番商的货六若是有逾越界限端,月。怕到时候海商的引凭发下去,官府也一定会收回!”
    说到这里,张越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旋即又扫了众人一眼:“第二,估值的事情,以后不再是市舶司或是市舶公馆一口说了算。设官牙行,各海商坐商只需缴纳保证金一千贯,就可派一人入行,不得多人。但凡有船停靠。无论本国船还是番船,都由官牙行派人核货,与市舶公馆的书吏一同估值抽税,市舶司会请第三方每年审核账目,若有偷逃者没收之前的出资。并以十倍计罚。从前坊市街虽有联盟,却都是一盘散沙,所以这具体章程你们自己定。”
    这第二条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楼上愈发鸦雀无声。张越也不等着众人回答,又看向了一个角落:“本司暂时只提这么两条,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个商量好了再说。但有一件事虽说是题外话,如今却不得不提。先头水灾之后有奸商囤积居奇抬高米价,本司念在灾后事务繁杂,又要安抚人心,也就没有处置。本待晓谕之后待其悔过自新,谁知道按察司都司才刚报来了一桩大案!原来这还不单单是发灾民财的粮商,还是把因灾流离失所的我朝子民卖到海外的人贩子!抬高粮价不过是奸商行径,但这贩卖人口却是天理难容!”
    原本已经定下心来的众人徒然一惊,有知道底细的立刻扭过了头,瞧见那徐正平虽然屁股挨着椅子,身子却已经有些瑟瑟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回家人是要倒霉了。因徐家自来就以为有后台,霸道得很。众人乐得看笑话,竟是没有一个人出身。
    “徐正平,本司说的可有错?”
    这突然的点名一下子让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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