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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黄战史之天地仁皇-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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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圣明!”毛得胜惶恐的高声应道。
卫恒说完,没有再去理会毛得胜,而是大步向仪仗前方走去。来到了一众百姓的身前,他站在一位当先跪地,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弯下腰和声问道:“老人家,您先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这样跪着说话!”
“我们要见皇上!”老者没有抬头,依旧以头触地,语带哭音的说道。
身后的侍卫见状就要上前,卫恒摆了摆手,探手将老者扶起,和声说道:“老人家,你有事情要见朕,至少也要站起来说话,对吧?否则以您老这么大的年龄,朕实在有些受不起!”
闻听卫恒的话语,老人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来,入眼就是卫恒身上的那件淡黄九龙皇袍,顿时一惊,立刻伏身哭喊道:“皇上,皇上呀,请您为草民们做主呀!”
卫恒微微一笑,双手硬生生将老者拉起来,“老人家,朕就在这里,你有什么冤苦尽管说来,只要是理字当先,朕就一定为你们做主。不过,您最好还是让大家站起来说话,若是您不放心,可以让大家随同朕一同前往朕的行辕,如何?”
老者抬起头,一双微微有些昏花的老眼中带着一丝怀疑之色,上下打量了两眼卫恒,轻声的问道:“您真的就是皇上!”
卫恒一愣,顿时明白了老者的疑虑,不由得哑然失笑了起来。没等他开口,站在他身后的毛得胜已经尖声的喝道:“大胆,竟然敢对皇上说如此大不敬的话,当真大逆不道……”
“毛得胜,你越发没有规矩了!”卫恒没有等毛得胜说完,冷声喝道,他手扶着身体已经颤抖不停的老者,扭头对毛得胜怒声沉喝,“朕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许你这个奴才开口了?回到皇城之后,就给朕立刻自动到内务府中请罪!”
毛得胜身体激灵一颤,连忙躬身应是。卫恒转过头,继续和颜悦色的说道:“老人家,非是朕现在不听你的冤苦,只是你们如今挡在这官道之上,千人跪地,着实有失我帝国的体面。若是按照帝国的律令,恐怕不等你喊冤,就要先治你一个扰乱之罪。你和大家说说,若是相信朕,不妨先散去,派几个代表随朕一同前往行辕,若是信不过,那就大家一起去,如何?”
“皇上,不是草民不相信皇上,而是我们这些人确实没有地方可去了,家没有了,田没有了,草民这些人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呀!”老者老泪横流,低声的说道。
卫恒的眉头一皱,但是瞬间就又舒展开来,笑呵呵的说:“既然如此,那么大家不妨随朕一同前往朕的行辕说话,呵呵,来,老人家,随朕一同金辇上说话!”说着,卫恒一手拉着老人,大步向金辇走去。
“皇上,您先等等!”老人突然间叫住了卫恒,转身对犹自跪地的一干黑压压的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皇上肯为我们做主了,我们不要挡了皇上的大事,大家都去家等着吧,我和皇上把事情说个清楚。大家不要跟着,乱哄哄的,扫了皇上的兴致!”
随着老者的一声高喝,跪地的百姓呼呼啦啦的都站起身来,而后伏身跪在官道两旁,瞬间为仪仗让开了一条通道。卫恒笑了笑,拉着老者走上金辇,扭头对金辇下的毛得胜沉声说道:“传朕旨意,今日出游计划取消,直奔行辕!”
随着一声声起驾的高呼声响起,辇车缓缓的移动了……
卫恒将老者让进了金辇,谭真等人也早已站起身来,恭迎着卫恒。没有过多的介绍,拉着老人坐在身边,卫恒笑呵呵的说道:“老人家,如今这金辇之中只有你与朕,你可以好生的将你的冤苦告诉朕,等朕到了行辕,就立刻替你办理,如何?”
“皇上呀,您真是天下间第一等的仁君。草民活了这么大岁数,却没有见过您这样的皇上。其实若是草民也知道皇上的难处,若是我们还有一丝半点的活路,就绝不会做出阻挡圣驾的举动……”老人的泪水湿透衣襟,干枯的手掌紧紧握住了卫恒的手,痛哭失声。
卫恒眉头轻轻耸动两下,抬起头看了看谭真,只见谭真轻轻的点了点头。卫恒会意的一笑,沉声说道:“老人家,您这样哭也不是办法,有什么冤苦您说出来,朕也好有个底,如何?”
“皇上,草民等其实都是那太平岭下太平集上的普通百姓。从天岚帝国魔武帝的年代起,我们就住在这太平集上,算起来已经有二百多年了。几年前,太祖皇陵安置在了太平岭上,像草民这些住在太平集上的人,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有别的,就是因为能紧靠着龙脉,沐浴皇恩。那个时候,草民等心里这个高兴,就甭提了……”老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立刻如江水般的连绵不绝,倾吐而出。
卫恒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聆听着,是不是的点了点头,没有打断老人的话语。
“……但是没有想到二十多天前,集上的官员突然通知我们,说我们这太平集被朝中的一位大官看上,要在太平集原址上建立庄子,要我们在十天内全部迁出太平集。皇上,从魔武帝元年开始,连闪族人都知道不能圈地,没有想到我堂堂的帝国中原,却搞起了这种强占土地,您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卫恒抿着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意,眼角抽搐数下,但是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倒是谭真轻声问道:“老人家,敢问您可知道是朝中哪位官员要占那块土地?”
老人眉头皱了皱,苦着脸说道:“娘娘,当时草民等也想闹个清楚,就问当时传令的官员,没有想到那个官员也是无奈的告诉我们,说这位官员就连皇上都惹不起,让我们不要问那么多,乖乖的听话,赶快搬家!草民就不明白,咱这帝国之中,难道还有比皇上还要大的官吗?”
卫恒的面孔抽动一下,好半天阴冷的沉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皇上,他不说清楚,我们自然不会搬,那官员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说我们如果不按时离开太平集,后果自负!”老人气鼓鼓的说道:“皇上,您听听,这不是在威胁我们?哼,咱们这太平集的人当年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的军士,别的没有,这股子气还是要讲的,所以我们没有理他们。没有想到三天前,突然来了一队人马,人数大约有一百多人,一个个都是手持兵器,见人就砍,说我们占了什么王爷的地,还说我们不服从王爷的命令,就是视同造反。皇上,您看看,他们抢了我们的家,反而变成了我们是造反的人。集上的年轻人不干,和他们斗了起来,但是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没有几下就死伤了百十号人,无奈之下,草民等只好离开了太平集。但是这口气我们却不能咽下去,我们寻思了一夜,有人说皇上今日出游,所以草民就带着全集的人来问问皇上,这天下究竟还是不是升龙的帝国!”
卫恒听到了后来,脸色越发的阴沉。他闭上了眼睛,久久不语,眼角隐隐有晶莹的水光闪动……
“老人家,那到底是那家的王爷?”莫言最后还是开口沉声问道。
老人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叠厚厚的宣纸,递给了卫恒,“皇上,那个人就是忠勇王乐清河。要说草民直呼他的名字,实属不敬,但是早年间草民也是吃皇粮的,别的不知道,却知道天大,地大,还有咱的皇上大,如果是皇上一声令下,草民们绝无怨言,可是这忠勇王爷竟然……皇上,草民也不说什么了,这是我太平集四千八百二十一个老少爷们都摁了血印,若是皇上能为我们做主,我们就听皇上的,若是皇上不给我们做主,那么我们就拼着一死,冲进京师,和乐王爷讨个公道!”
“来人呀!”突然间卫恒睁开了眼睛,眼中精芒爆射,他怒声的大吼道。
一声怒吼,顿时让整个金辇中变得鸦雀无声,谭真等人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而老人更是脸色煞白。随着卫恒的吼声,毛得胜冲上金辇,匍匐在卫恒身前,颤声的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看了一眼身边脸色惨白的老人,卫恒强自笑了笑,“老人家,你不用怕,朕并不是气你,朕气的是那些胆大妄为的奸臣!那些军士目下还在太平集吗?”
老人的身体颤抖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毛得胜,立刻取朕金牌,带领二十名大内侍卫并二百御林军飞驰太平集,将太平集上那些胆大妄为的奴才们尽数扣下,若是有人胆敢反抗,不论来历,一律格杀!告诉那些奴才,有一个反抗,朕就抄了他们满门,朕拼着不要这个皇位,也要为这太平集四千八百二十一名百姓撑腰!”卫恒语气中带着阴冷的杀气,狠狠的说道。
毛得胜身体一颤,立刻恭声应命,转身走下行进中的金辇。紧接着从辇外传来一阵阵的呼喝之声,蹄声如雷,渐渐的远去……
卫恒扭过头,对身边的老人沉声说道:“老人家,朕会给你一个道理,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朕明白,这满朝的文武也都明白。太祖帝曾说过君为鱼,民为水,朕时刻牢记在心……”说着,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卫恒的脸颊无声的滑落,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站起身来,卫恒在并不宽敞的金辇中来回的走动着,双眼微闭,好半天长叹一声,“百姓流离,此乃朕之过呀!”
“皇上圣明呀!”老人此刻匍匐在金辇之上,痛哭失声道。
谭真和颜柔儿紧握着卫恒的手,低声劝慰着,而飘雪、莫言和杨灵心更是将老人扶起,默不作声……
“停辇!”卫恒紧闭着双眼,好半天突然一声沉喝,“取笔墨来!”
辇中众人显然有些目瞪口呆,她们呆呆的看着卫恒,不知道卫恒究竟要做出如何的举动。随着卫恒的沉喝,金辇再次停下。卫恒掀开了黄帐,走到了金辇的鞍桥之上,举目四望。早有秉笔司的太监将桌案抬到了金辇之下,明黄宣纸铺开,轻轻的砚墨。
卫恒孤身走下金辇,谭真等人也搀扶着老人紧跟着走出了金辇,呆呆的看着他缓步来到桌案之前。
突然间,卫恒双手抱拳,于众目睽睽之下,一拜天,二拜地,三朝太平岭躬身一拜。转过身来,卫恒来到了桌案之前,抓起了毛笔,丝毫不见思考,奋笔疾书:
升龙帝国三任帝卫恒与升龙城外,见百姓流离,心悲之。自朕登基以来,三年光阴转眼而逝,而朕却至今寸功未立,实无颜再见列祖列宗。于旷野中祭拜天地,遥祭皇陵,书罪己之诏,以告天下苍生。
太祖起于戎马,镇守青杨。然君上无道,群雄逐鹿。太祖以微弱之兵坚守青杨,败数十万义军,守臣道而丝毫无愧忠贞之节。后太祖顺天意而行,起兵青杨,与群雄共诛无道之君,得鹿而尊于天下,建帝国于飘摇风雨,教天下以仁道王政,此太祖之功业。
先皇孝文帝,身虽羸弱,却紧守刚毅之心,尊太祖遗训,十年间败闪族于济州,复我帝国北地千里沃土,实一代雄主。然天妒其明,而使先皇英年而逝,实乃我帝国之难,百姓之难……
朕本顽劣,自幼离京,生长于莽野洪荒,六载而出,得太后教诲,顽劣稍敛。然先皇突逝,朕临危而登基为君,以万乘之态而临天下。为守孝制,托政于肱骨之臣,二年未曾临朝。未想为一己之孝而陷黎民于水火,非朕初衷,却为朕之过。此乃朕无识人之明,朕之责于情可推,于理难却,此朕之罪一。
朝中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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