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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一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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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通观全篇,欲扬先抑,是一种高级的写作手法。我信心十 足地把诗交给莹,心想惟一的遗憾就是天公不作美。恋爱里的人就是这样,没事巴望着天天 下雨,这雨不能太大,太大共伞时撑不住;又不能太小,太小就根本不打伞了。雨量要适中, 淋一场也不会害肺病死掉。我给莹留的那三个字不用说也知道。我当时想莹的反应会怎么样,不料莹的反应巨大, 我给她三个字,她加倍偿还给我六个字:“我们不可能的。”于是我犯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求教于猛男。猛男说小子你别愁,这事儿大哥 帮你。帮助的结果,就是莹做了猛男的女朋友。莹见到我时要我不用难过,她其实是个很平庸很虚荣报名利的女孩子。我说我不会看错 人。就算你是那样的女孩子,我也不会改变。莹摇摇头说,我有理想,我想出国。就这么简单?我问。出国?哪里?美国?加拿大?英国?竟说能出国就行,随便哪个国家,实在不行,尼泊尔、印度、苏丹、埃塞俄比亚都行。我当即甩了她一个耳光,这个耳光甩得很轻,旁人看了以为我在爱抚人家。我嚷道:你 这个俗不可耐的人,中国有什么不好,你出去能干什么。莹的泪水就流了下来。然而,众所周知的是猛男的父亲十分有钱。对于往事的回忆至此为止。虽然莹和猛男被全校公认为是财貌双全的一对儿,但是我还 是不肯相信莹是这样的一种女孩。我相信莹是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日子就是这样子。我就是想不通世人这么为名为利干什么,像我无名无利不是照样很快 乐。这是无奈之想。如果从天而降一块上吨重的金块,只要不是掉在我头上,我还是会感谢 上帝的恩惠的。照理说我会和猛男两个人经常互相练习抗击打能力,但是事实上,我和他幸福快乐地生 活在一起。我不清楚我为什么和他相处得这么好。今天坐在图书馆看一本少年杂志。这本杂志的作者写文章的口气都十分古老。口气到这 份上,岁数大概要两个巴金都不止了。我不喜欢看这东西,因为我一直以为这些没有受过挫 折的人是在故作沧桑。相比我比较喜欢文章下面的交友小启。尽管像征婚启事似的,但我还 是以为他们是真诚的。于是,我忍不住写下我的名字,然后写道:我有才无财,愿结交五湖 四海的朋友。在写学校地址的时候,我十分犹豫,但最终还是诚实地写了。这个征友启事在三个月后刊发了。在我可怜的启事上面有个栏目叫“星星点灯”,那期 “星星点灯”里介绍的星星叫小曼。小曼是女诗人的笔名。介绍里说小文今年17岁,但已 经在一些什么《校园文化研究人《中国校园》、《少年岁月》等等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刊物上发 表了诗歌散文五十几首(篇),名扬海内外,并获一些听起来吓得死人的奖项的一二等奖。 这还是简介,简介边上附星星的诗一首:青春在我的指尖滑去在我触摸年少的伤痕时风正吹过吹落我的白衣落花和流水在我的白衣间岛绕出一圈无名的年轮年轮无名而我有名 在名利的背后悄然收藏我的白衣是我在飘雪季节里无尽的忧伤却早已离开这轻狂的率真早已离开在我的眼中早已离开的白衣年代这首诗,我读了五遍,竟然读明白了,所以说这不是一首现代诗。我的一个疑点是倒数 第二行的那个“的”,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肯定有重点强调的意思,但又看不出一个“的” 有什么可强调的,小曼可谓深不可测。然后,我就有点心理失衡,想这种诗我也写得出来, 小曼把这么多的荣誉挂在外边,就说明她虚荣。两个礼拜之后,发现门卫室里有我一封信。这是我在这里收到的处*女信。我很欣慰这世 上还有人记得我。打开信,更是令我大吃一惊。信是小曼写来的,就是那个被风吹掉衣服的 少女诗人。我马上向猛男炫耀起来,因为我有了一个诗人朋友,然后我把对小曼的偏见全部 推翻,认为她是很平易近人、关心劳苦人民生活的。我还把小曼的信给了至少20个人看, 还连同那期杂志里的“星星点灯”。信是这样的:我是小曼,就是那期杂志里的“星星点灯”里介绍的那个人。我想你一定看过,因为我 的名字就在你的名字上面。我看了你的留言后十分感动。这个世界里伪饰的人太多,而像你 一样坦率的已经不多。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期待回信。第一次写信给你,不知道写些什么 好,等以后有了深刻接触后我们再聊。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给她回信,信里尽可能展露我的文学才华,并硬塞了许多西方文人的 名字,以期心理上的平等。我深信我的信写得才华横溢、灵气竖飞。我看了信的地址,是北京。首都不愧是聚集众多艺术家的地方。寄出信后,我日夜期待 回信。同时,莹与猛男的关系也飞速发展。我心里第一次真正觉得竟这女孩子俗,俗到小骨头 里。我更加夜以继日期待着小曼的回信。小曼现在给我的感觉是雅,大雅。我开始嘲笑莹的 浅薄,浅薄得我一脚踩下去还淹不了我的脚踝。而小曼则是足以淹死人的深 。去首都的信是慢。我琢磨着我亲自跑过去也比邮寄的快。收到小曼的第二封信是在一个 月后。这封信是一封纯粹的信,因为里面只有一包空气。我信封里外都找不到小曼的信在哪 里,甚至邮票的背面都看过了。我收到这包空气时,又失望又兴奋。我猜想这就是少女诗人 与众不同之处,寄一包首都的空气过来让我的鼻子长点见识。当然,我是要还礼的。于是, 我回寄了一包上海的空气过去。两天以后又收到小曼的信,里面抱歉个不停,说上次她忘了把信放进去了。我大吃一惊, 想收回那包上海空气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小曼的信里详细追忆了她的童年生活,说她父母如 何对她不好。真是逆境出人才,我感叹道。小曼的生活经历,使我忘了寄包空气去的误会所 带来的尴尬。在信里,小曼跟我说她所去过的城市。我心想不太可能,一个17岁的小姑娘,平时又 没有经济来源,哪来的钱去游历这么多地方。之后我很快恍然大悟,少女作家可以靠稿酬嘛, 诗歌都是以行计算的,像她那样一个“的”字可以自成一家独占一行,稿酬自然取得多。在信里,小曼跟我介绍了哈尔滨、呼和浩特、大连、青岛、西安、海口的自然景色和人文魅力。我只能羡慕但不会过她一样的生活,我买不起火车票。凭我的经济实力,我只能买 一块钱的月台票,然后在月台上目送南来北往驶向中国各地的火车呼啸而过。小曼的陈述, 使我觉得自己的渺小,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只会闭门造车,而且是假的闭门造车。如果我 真能造出一辆车来,我立即会去北京。我决定换一种生活方式,离开这个地方。我骨子里不是好飘泊的人,但我要发泄。当我 收拾好了行李,我发现自己只有28块钱,不能问我年迈的父母去要,因为他们无法理解。 我瞻前顾后,认定我出去只能客死他乡。于是我只好又安顿下来。我强烈企盼着小曼的远方来信。十一月份时我收到一封快件, 小曼说她要来上海。我吓得魂不附体,想她见到我应该是何等的失望,便去信告诉她上海这 地方非常复杂。十二月份我收到小曼的信,说她不来上海了。我舒了一口气。不来上海的原因并非是我 吓的,而是她要去沈阳的一家出版社签她诗集的合同。 一个礼拜后,又读到小曼在一个纯文学刊物上的组诗,里面有一首《写给远方男孩》, 好像就是写给我的。远方男孩在很远的地方带着都市里压抑着的迷茫轻声耳语我要逃开这个地方懂吗不是安静的离开是在最后一刹那跨上北上的列车 一路不回头望故乡因为一望 就要回乡回乡便是对自己背叛的背叛没有行李只有一支断了的烟被西风叼着烟飘在北国天空我已经丧失了对小曼的诗好坏评价的能力,只是拍案叫绝。如果在平日,她这首诗上来 的第一句“远方男孩在很远的地方’偿被我评为废话,然而现在我认为这里面有深刻的含义, 可谓玄机无穷,令人回味。在我看来小曼的诗是极优秀的,没有一点世俗名利。至少不会像莹一样,整天为出国而 活着。我立即给小曼写了一封热情的信盛赞她的诗。写信时,猛男在我的耳边数落莹的种种 不是。数落到江郎才尽的地步,从床底下摸出一瓶50度以上的白酒要喝。他一拧开盖,就 满屋子的酒味。猛男要我陪他一起喝,我说不了,我写信时要保证绝对的清醒。我写了一半, 猛男已经在角落里开吐了。我忙过去扶他。他说你小于知不知道莹要出国了。我故作镇静哼 了一声,问猛男莹这是去哪个非洲国家。猛男说是去爱尔兰,那里相对比较便宜一些。莹的 家里已经为她筹了十几万。为什么要出去?猛男说,你小子觉得你呆在这里前途无量啊,谁 不想出去?你别在这里给我假清高。我如果给你50万出不出去,你老实说!我本想坚决说 不去,可我竟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委琐,便要把问题推给猛男。我说,你家这么有钱你怎么不出去?猛男失声痛哭起来,说莹今天约我就是问我借钱。借5万,说等她回来后会还。然后大骂我们愚昧相处了这么久,竟然看不出其实老子家比你家好不了多少。什么体验艰苦,真有钱还去体验个屁。我愣着没动。他醉了,我就无须掩饰自己的吃惊。同时,我确定他身上的名牌衣服真是 地摊上买来的。穷死还要面子。下半封信我的语气开始悲愤起来,把我这个虚荣的室友全面剖析给小曼看,以增加小曼 的写作素材。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莹竟然约我见面。她说她的签证已经批下来了,下个月就走。还说 对不起我。我本该尽量高尚地说“你在外边小心一点”诸如此类的话。而我竟然脱口而出,借给我 一千块钱。莹第二天就给了我钱。我说对不住,让你在爱尔兰少呆一个礼拜。 我生平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花。然而有一个信念日益加固,便是离 开这里。我选择去北京找小曼,或许她能指导我步入文坛。第二天我收到小曼的信,说她刚 从沈阳回来。我没有回信,开始收拾东西。猛男一时变得有点寡言痴呆。此时离莹要飞走的时间还差 10天。莹这几天在校园里十分快乐,因为她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且又用一千块钱了断 了她的愧疚。几天后,我准备完毕。校方没有一点察觉。我给父母寄了两百块钱,以了断我对他们的 愧疚。我又花了两百元给自己买了一套体面的衣服。我偷偷跑出校园时,竟油然而生一丝留恋。 莹和我都将离开这里。在火车上,我当初的豪气已经消退,开始为各种现实问题困惑,比如钱用光了怎么办。 但我相信,小曼这个17岁已经在外面租房子独居的女孩会有办法。但对我的父母如何交待, 这还是个问题。等我安稳下来再说。火车已经过了江南,窗外已经有了黄土地的味道。南北方的交接原来不过是几百米里的 事情。北京的街道对我而言,完全陌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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