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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风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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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十步之内没有外人,王爷有话尽管说。”卫风还是很戒备,天知道这没人性的王八蛋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大家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大人。”刘丹见卫风不让他近身,只得打消了套着耳朵说悄悄话的打算,他咂了咂嘴,故作神秘的说:“大人,天底下的证据,都有可能被毁灭掉,而我交给大人的这个证据,却是无法毁灭的。”他笑了笑,又接着说:“不过,要看大人有没有这本事取了。”
“是吗?还请直言。”卫风撇了撇嘴,依然警惕的看着他。
刘丹压低了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可听到:“江齐竖子的父母之坟就在邯郸城外,有僭越之罪。”
卫风皱起了眉头。江充老爹老娘的坟在邯郸城外他知道,田默昨天专门去查看过,可没听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家的墓地,我派人去看过,一切正常啊。”
“不在外面。”刘丹得意的轻声笑了起来:“在里面,在棺椁里面,有一柄天子所赐的玉具剑。”
“在里面?玉具剑?”卫风愣了一下,心头一阵狂喜,然后又沉了下来。玉具剑,只有王侯才能用,江充的父母只是平民,根本没有资格用玉具剑下葬,就凭这一条就可以让江充送命。但是玉具剑在墓里,他怎么拿?开坟掘墓可要是杀头的。他倒是可以报告天子,让天子下令开棺查验,可是万一刘丹的消息不准呢,那岂不是要反坐?这个证据杀伤力大,风险也大,大得没边。
刘丹见卫风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舒舒服服的向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回干草堆上,充满讽刺的看着卫风:“大人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不过,那样大人就失去了一击必杀的机会。”
卫风想了想,笑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知道?”
刘丹仰着脖子,淡淡一笑:“大人别忘了,江齐的妹子就是我的妾,还给我生了儿子,我和江齐闹成这样,也没有她什么事,可想她是偏着我还是偏着江齐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竖子,一定想不到他的亲妹子都不帮他。”他见卫风还是有些不信,又接着说道:“这事确实也不是她妹子亲口跟我说的,是我发现他家原本供在堂上的玉具剑,在他的父母归天之后就不见了,这才估计到的。”
你妈的,原来你是估计的啊。卫风顿时火了,脸色铁青。刘丹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卫大人,你不要以为我是胡说八道,乱猜乱想,玉具剑是天子所赐,江家一直作为一种光荣,供在正常之上,比他们家祖宗的牌位还看重,怎么会突然消失?天子赏的那么多东西都还在,为什么这个不见了?”
卫风也相信刘丹的分析,可这毕竟是分析啊,他也不敢全信。
“好了,我再奉送你一些,原先有些证据的,大部分被江齐的人搜走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后来收拾的东西,大部分是他的家人犯的事,要想搞倒江齐可不容易。大人如果要,就一并送给大人了,如果大人哪一天能干掉他,也给我传个消息,让我开心一下。”
也只得如此了。卫风无奈,只得接受了刘丹这个条件。当天刘丹就出了地牢,随后让人送来了一堆证据,正如刘丹所说,都是些能牵到江充,但不能致江充于死地的东西,挠挠痒还行,杀头不够。卫风又特地让人打听了一下江充的妹子,看她是不是很受刘丹的宠,消息传来,一切如实,江充和刘丹做了几十年的仇人,但江充的妹子,却一直在王爷里,虽然说不上很受宠,但也没有受太多的牵连,基本证实了刘丹的话。
卫风有些拿捏不定,这么说,刘丹的估测确实是有根据的。但是这件事不好办,至少目前不好办,只能先放着。赵安国听了,也有些遗憾,看着一个大好的机会,却无从下手,确实让人心里痒痒的难受。
卫风在等待的几天里,派人向淖姬透了口风,向她讨要那个舞伎,不过奇怪的是,淖姬让人送来了一笔钱,委婉的透露了想要卫风在天子面前说几句刘昌坏话,说几句淖子好话的意思,但只字未提那个舞伎,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似的。
卫风又向刘偃打听了一下,刘偃也觉得奇怪,王府里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妖媚入骨的舞伎,哪有他不知道的道理。卫风听了,更是狐疑,觉得其中大有问题。不过既然淖姬不提,他也不好再提。他把淖姬的礼物还了回去,表示这件事有违法制,不好办,淖姬知道他意不在财,可是刘菁毕竟不是真的舞伎,断断没有把王室女子当舞伎送人的道理,也只好另想办法。
时间过得很快,刘昌继承了王位之后,很快就安排了老赵王的葬礼,一切如常,卫风在监督了葬礼没有不符合规定的问题之后,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向刘昌、刘偃告辞,准备第二天就离开邯郸,返回京师。
第044章 这里不太平
四月中旬,完成了使命的卫风一行离开了邯郸,一路急行。他心里有事,恨不得一步赶到长安要和卫伉商量。另外他长这么大就没有离开长安这么久过,平时天天在家,总觉得外面才精彩,总觉得长公主老娘唠叨,这次离了一个多月,却不由得想念起长安的家来。长安的家虽然不在北阙甲第,虽然不是很宽敞,可是那里是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有视他如生命的七十岁老娘,是他最无法割舍的地方。
不离家不知家的好,他要回家。
羽林郎们这一个多月以来,天天和卫风呆在一起,一起吃一起喝,一起习武练箭,相处得很融洽。卫风虽然不是豪富之家,腰包其实也不鼓,但他牢记着长公主和卫伉的叮嘱,对羽林郎们出手极是大方,加上他刚入仕途,甚至除了一个侍中的加官之外,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官职,所以官威对他来说,还是个很陌生的东西,他在和羽林郎们相处的时候,很自然的把他们当成了在长安街头一起喝酒打架的少年郎,而不是有上下级之分的上官与属下。
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朋友。
羽林郎们个个武艺高强,弓马纯熟,一见卫风急着赶路,当下没有二话,跟着一路狂奔,来的时候每天一百里,现在卫风已经习惯了骑马,骑术也有了一定的长进,第一天就赶了二百多里,天色将黑的时候,卫风才发现错过了宿头,荡阴县已经在他身后二十多里,还下一个县城朝歌却还在八十里之外。
“赵大人,我们要不要赶到前面的朝歌再休息?”卫风征询赵安国的意思。
赵安国勒住了缰绳,手搭凉棚,看了看远处,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犯了难,他回过头打量了一下羽林郎,羽林郎们的坐骑跟着卫风的天马一口气跑了二百多里,都打着喷鼻,喘着粗气,再跑八十里,只怕有些吃不住,肯定会影响明天赶路。
“大人,我们的马可不能你的赤牵龋芰硕倮镆坏闶旅挥校倥芟氯ィ颐敲魈炀透喜涣寺妨耍故堑角懊嬲腋鐾ど嵝菹伞!
卫风闻言,回头打量了一下,见羽林郎们的坐骑都出了汗,连人带马一身的灰尘,他这才回过神来,他只注意自己的马一点事儿没有,没有顾及到其他人。他看了看四周,指着前面的一条河说道:“既然如此,干脆就在这里休息吧,反正我们随身带了行军帐篷,在野外住一夜就是了。”
赵安国摇了摇头,他指着西面不远的山峰:“大人,这西面就是和太行山相连的大伾山,山势险峻,这里离县城太远,恐怕难免有些贼寇藏在其中。我们如果野营,恐怕不太安全,大家虽然累了,可是赶到前面的亭舍还是没有问题的,到亭舍之中,有现成的房舍,吃饭用水也会方便很多,大人你看呢。”
卫风无可无不可,大汉朝十里一亭,到了亭舍,有房子住,有人管饭,当然要比野外好。他想住在野外,其实也是随嘴一说,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用意,当下听赵安国的建议,继续向前奔驰了七八里地,在夜幕降临之前,遇到了一个亭舍。
卫风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李维,大步向亭舍走去,亭舍前很安静,门前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大门紧关着,也看不到里面的灯火,看起来极为安静。卫风有些诧异,站住脚步仰起头看了看檐下的横额:淇亭。看来没错,这里就是官办的亭舍,属于淇乡,可是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连大门都关着?
任朝上前敲门,敲了几天,听得里面有人在叫:“来了,来了。”说话之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在里面露出半张脸,有些紧张的向外面看了一眼:“诸位打哪儿来?”
“你***瞎了眼啦?”任朝今天赶了一天路,正想着好好吃一顿,赶快睡觉呢,哪知道这个家伙居然堵住门不让他进去,还问东问西的,当下大怒,一脚踹在门上,破口大骂:“老子是从京师来的天子使臣,你不开门让我们进去,还问什么问,老子身上的衣服你认不出来,大人手上的使节你也不认识?”
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门撞在了脸上,他这里也看到了任朝身上的衣服,以及他身后站着的十几个,特别是看到了卫风手上持的节,也不敢声辩,连忙打开门:“大人请进。”
任朝哼了一声,回过头对卫风笑了笑,躬身示意:“大人,请。”
卫风点了点头,走到那个捂着半边脸的人身边,用马鞭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肩:“我们是到赵国传诏的使臣,现在要赶回京师去,要在这里住一宿,你是亭长吗?叫什么?”
“回禀大人,小人正是亭长,小人姓赵,叫赵德言。”
“嗯,这是我们的传,你查验一下。”卫风示意李维上前将竹传递给赵德言查验,然后举步进了院子。院中很安静,两层小院里上下十几个房间都黑着,只有门侧的一个房里一灯如豆,两个中年汉子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脸上半笑不笑,有一个嘴里还含了一口饭,腮帮子鼓鼓的,正伸着头想要把饭咽下去,看起来很紧张,有些手足无措。透过他们的身影,可以看到那个屋子里有一张案,上面放着两三个陶盛(碗),墙角有一个灶台,看样子是个厨房,他们三人正在吃饭。
卫风很奇怪,亭里的人虽说都是附近的人,但亭中来往的大官可不少,这些人应该都是见过世面的,为什么看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官就紧张得这样?他回过头用控询的眼光看着赵德言,用马鞭指着那两个问道:“他们是谁?”
赵德言小跑着赶了过来,对着那两人吼了一声:“你们傻了,没看到京师来的大人要住宿?还不赶快做饭,收拾房间,傻站着干什么?不想干啦?”那两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应了一声,分头去做事。一个去了厨房淘米做饭,一个去收拾房间。赵德言这才回过头来,搓着手陪着笑:“大人,那个高些的是亭父,叫王二栓,那个壮实些的是求盗,叫周旺。大人,我们这里……嘿嘿嘿,好久没人来住了,一时准备不周,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卫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啰嗦,缓步进了正房,他打量着墙壁上的灰尘,不解的问道:“你们这里紧靠官道,来往的人应该很多啊,为什么这么破败?”他指着墙角正在结网的蜘蛛问道:“看这样子,至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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