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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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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都有条不紊起来,才一边抹眼泪一边劝慰板栗:“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升天了,还请老爷节哀!咱们还有好些事要办哩。要赶紧往京城去送信,还要给几位姑奶奶送信,丧事也要准备起来。”

死了,一死百了!

直接埋了就是了,这么麻烦。

两人收回目光,虽然没说话,似乎心有灵犀,都知道对方这么想的。

“老祖宗!”

一个年轻妇人,手中抱着个一岁大的小娃儿正伤心地哭泣。那娃儿睁着黑亮澄澈的眼珠,看着空中的菊花和张槐,咧嘴一笑,嘴角流下一串哈喇子,还对他们挥挥手。

槐子不能拉住菊花,两人便紧依着,对那娃儿一笑,往树林里飘去。

(全书完)

正文 第二章 癞皮女,没人娶

菊花割满了一篓猪草后,便不顾露水,在镜湖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百度搜索八一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太阳已经升起,照在镜湖上,泛起一片斑驳的霞光。

东边,整个清南村都笼罩在这霞光里,树梢屋顶全蒙上一层瑰丽的色彩。一条小路从西边小青山脚下菊花家牵出,蜿蜒伸展,没入清南村深处。三三两两的树木散落路旁,小路尽头的清南村,或高或矮、或新或旧的房屋错落有致,间杂着几棵高大的古树从这片房屋中间脱颖而出,俯视全村。

村子北面,大片的田地一直铺到小清河边,稻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完毕,只留下一排排整齐的稻茬桩子;田间地头、河边草地上,到处是怒放的金黄色小野菊,和那早起劳作的村民、河边放牧的牧童一起构成了一副怡人图画。

看看这如画般的乡村风景,再看看镜湖中倒映出的脸庞,菊花忍不住还是心中直抽痛——那如癞蛤蟆皮一样的一串串肉瘤,遍布两边脸颊,生生让一个十二岁的如花少女变成了恐怖的妖怪!

其实,这菊花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菊花了,她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叫林芝的来自异世的灵魂。

自从林芝在这个丑女菊花的身体里苏醒过来后,整整三天,都是浑浑噩噩,疑在梦中!

她不过是奋斗得满心疲惫,厌恶了都市的喧嚣,想到乡下去过清静的生活罢了,竟然被雷劈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下可真的清静了——不仅从原来的时空中被扔了出来,上天还给了她一副鬼见了也要躲避的尊容,呵呵!

她甚至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年代,虽然知道是有皇帝的,但皇帝是谁,那也是两眼一抹黑。在原主那少得可怜的记忆里,除了对家里人和一个叫张槐的农家少年印象清晰一些外,连村里人都是模糊的,几乎少有其他的信息——因为丑陋,她的生活是很封闭的!

林芝——哦,现在应该是菊花——站起身,拍拍那身补丁摞补丁的蓝底白花衣裤,跺了跺露出脚趾头的破布鞋,长吐出一口气。

总要活下去,不是吗?不能再疑惑失落下去了,怀念原来的世界,更是于事无补。

菊花忍不住在心里自嘲,老天爷也算是让她如愿以偿了。朋友曾经笑她,拼死拼活地考试,从农村挤进都市;过了那么些年又逃离城市躲入乡村,纯粹是神经病!

她将竹篓挎到右边肩膀上,准备回家。

一转身,却发现前边金菊招展的草地上,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农家少年,手里还拄着一杆锄头。他头上挽着发髻,扎着青色布巾,一身灰色粗布衣裤,膝盖和胳膊肘还打了补丁。

此刻他正张大了嘴巴错愕地看着菊花,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起身回头。

她想,这不是那个拒绝娶自己的张槐么?哦,应该是拒绝娶原主菊花才对——那时候她还没过来呢!不过,现在自己成了菊花,也就没啥分别了。

菊花细细地打量他,难怪人家不愿意娶自己——少年长得高高壮壮的,眉峰高耸,狭长的眼睛,眼神明亮,挺直的鼻梁和憨厚的嘴唇,这样一个少年要是愿意娶自己这个丑女才怪呢!

她继承了原来菊花的记忆,自是知道她很喜欢这个张槐,每每见到他都是心如鹿撞;没见到的时候又渴望见到。【百度搜索八一中文网武动乾坤最新章节】他和菊花的哥哥青木关系很好,经常来她家里,不知不觉就将这个小女孩的心给勾走了。

唉,才十二岁就情窦初开,谈婚论嫁,实在是……

菊花静静地看着他,见他忐忑不安地瞅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等了一会,又不见他开口,她便一声不吭地直接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没法打招呼啊!

笑一下吧,那张脸笑起来铁定吓人;横眉冷对吧,凭啥呀?人家想娶一个长得正常一点的姑娘有啥错?于是,只好不吱声了。

她虽然也伤心难过,却绝不是因为张槐的拒婚——她烦着呢,哪里有闲心想这事,况且那时候她还没穿过来,对这事当然无法感同身受!

张槐看着远去的丑女背影,觉得有些不对劲:咋这丫头见了自己不像往常那样胆小、眼光躲闪哩?还拿那一双清莹莹的眼睛静静地看他,看得他心里像被小猫的爪子挠过一样,痒酥酥的!

她好像没生气,也没伤心嘛!

不是说因为自己不想娶她伤心得跳湖寻短见么?刚才见她坐在湖边,还担心她又要寻短见哩,自己可是悄悄地守了一早上,连活也耽误了。

三天前菊花跳湖被人捞上来后,秦大夫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救活,害得张槐被爹娘一顿臭骂,而且没脸见好朋友青木。

可是,菊花虽然是个好姑娘,但是那张脸……

张槐心里也很纠结——自己家穷,给不起柳儿娘要的彩礼,娘就说要自己娶菊花,这实在是让人为难!

原来,两家并没有开始议婚——菊花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还未说亲哩——只不过是张槐娘托人上柳儿家提亲,结果柳儿娘居然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张槐娘一气之下回家对张槐说道:“那柳儿有啥好?要我说还是菊花更温柔贤惠一些。虽然脸不好看,可是个过日子的好姑娘。漂亮能当饭吃?”

张槐顿时急了:“娘你说啥话哩?菊花是个好姑娘,那我也不能就娶她呀!”

结果,他的嗓门大了一点,让隔壁的花婆子听见了,也代表全村人都听见了——这花婆子就是个典型的大嘴巴!

然后,在全村沸沸扬扬的传播下,菊花就投了镜湖寻短见。要不是被人救了,没准现在都埋到土里了。

菊花一家气得要命——谁要嫁你了,就传出这话来祸害他家闺女?就算他们心里虽然也曾经奢望过,那不是没敢说出来嘛!

菊花的哥哥青木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大怒,狠狠地揍了张槐一顿,再也不肯理他!

唉,青木很疼他妹妹的,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

张槐苦着脸,看着菊花走向西边小青山脚下那栋独门独户的土坯房屋,叹了口气,转身扛起锄头,大步向村里走去。

菊花走在田埂上,远远望去,自家的房屋背靠小青山,坐落在山脚下,山上是一片色彩缤纷的树林。不同于春天满树凝固的绿,醉人的秋色是流动的,没有明显的色彩界限,赤橙黄绿交相辉映,绚烂之极,耀人眼目。

小清河如一条玉带似的,从小青山里窜出,先由北向南,在她家门前拐了个弯后,逶迤向东流去。

若不考虑那房屋的寒颤,眼前倒真是一副好图画!

这小青山的脚下就住了她一家,离东边的村子还有好大一截路。

三间土坯房,茅草顶,沿着门前稻场围了一圈竹篱笆,竹枝间种了些木槿,圈出个不大的院子。这让她想起曾在书中看到的极美的描写“茅檐土壁,槿篱竹牖”,可那是人为造出的农舍,她家却是货真价实的贫穷。

院子左边靠近厨房,是一小块菜地,种了些茼蒿菠菜青蒜小葱啥的,颜色碧绿,青翠欲滴;扁豆架子爬满了这边的篱笆墙,但藤叶已经稀疏,显然就要下市了。

右边是茅房和柴火堆。屋后就是小青山了,绵绵密密的灌木和各种杂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有些过渡成红。

正屋的廊檐下晾晒了好些玉米棒子,一串串金黄色的玉米,色泽诱人,看着远比吃着舒坦。

背靠山,前临水,按菊花前世听人说的,这是块风水宝地啊!咋家里还这样穷?

厨房的后边是低矮的猪栏。菊花快步来到猪栏门口,将那还带着露水的猪草拨了一些到猪食盆里。已经百来斤的大黑猪立即哼哼地赶过来,一头扎进野菜堆里拱去了。

菊花将剩下的野菜挂在一边晾着,这才走进家门。

走进堂屋,只见她娘杨氏坐在小板凳上,埋首在面前一只大木盆里,使劲地搓着衣服。

那污水不停从她手指缝中流下来,看的菊花心里一缩——这副情景就跟前世的母亲洗衣服一样,后来自己为家里买了洗衣机才好些了——她忍不住眼睛有些发红。

“娘,我回来了。”菊花对杨氏叫道。

杨氏脸色阴沉地抬起头,看到是自家丑丫头回来了,忙换上笑脸柔声道:“菊花回来了?快去洗个脸,一会你爹和青木该回来吃饭了。”

她四十出头,脑后梳了个光溜溜的发髻,脸上还算光洁,只眼角有了不少皱纹。

“嗳!”菊花答应了一声,先换上一双干净的布鞋,将脚上那双被露水打湿的破鞋提到门外,放在台阶上斜靠着,对着大太阳晒,然后才顺着廊檐到厨房去洗脸。

杨氏看着闺女单薄的背影,心中一酸就想流泪,她使劲忍着,吸了一下鼻子。

想着自己好好的闺女,要不是小时候被啥东西给咬了,脸上起了一大片肉瘤,哪里会被人议论说没人要?看儿子青木的样貌就知道,要是没有那肉瘤,闺女定会长得很好看——自己和娃他爹又不丑!

这都怪自己,没照顾好娃子,可怜的菊花!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盆里,落在搓衣板上,溅起的污水又落入盆中。

菊花到了厨房,先从灶台上的炉子里舀了些热水倒入自己专用的小木盆,放到洗脸架上。

乡下人为了省柴,在两口锅之间,靠近灶口的地方,砌上一只大铁罐子,添上水,无论哪个锅里烧东西,都会连带地将罐子中的水烧热甚至烧开,所以,平日里热水总是不缺的。

洗脸的时候,当手一触及那脸上的肉瘤,菊花又忍不住心里难受起来——长得丑也就罢了,这满脸的古怪玩意儿,连洗脸也不方便,只能小心翼翼地拿水冲洗,再用布巾将水吸干,简直是活受罪!

洗过脸,她暗暗叹了口气,又拿起竹扫把将三间屋子和厨房都扫了一遍,用撮箕将垃圾装起来倒进茅房旁边的沤粪池。

听到门口传来“当、当”两下锄头砸在石板上的响声,就知道是她爹郑长河和哥哥郑青木回来了。爷俩一早就扛着锄头去山脚下的地里忙活,准备收拾好了点小麦呢。

她手脚勤快地用另外一只小木盆打好洗脸水,放进一条破棉布巾,端到洗脸架上,喊她爹和哥哥洗脸吃饭。

随后麻利地盛了四碗玉米面熬的粥,和一盘玉米窝窝头一起端到堂屋那张颜色泛黑的旧桌子上,又搛了些腌豆角和酱菜瓜,摆好碗筷,等大家来吃。

待杨氏搓完了衣服,泼了污水,洗手上桌后,郑长河父子已经坐下端着碗吃起来了。

菊花手里端着一碗粥,边吃边看老爹和哥哥。

她爹四十多岁,五官端正,相貌朴实憨厚;她哥哥更是身材挺拔,一点也不比那张槐长得差,就是性子内敛,整天闷声不吭的!

母亲就更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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