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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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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要拍手叫绝。隐无邪真是厉害,几句话骗得海妃自掘坟墓。这么一来,一旦我和无颜争夺海姬,海妃就不能指责我的门第出身了。否则等于自己刮自己的耳光。
“兵器甲御派源远流长,足有百万年历史。”隐无邪地话还没说完,就被海妃打断:“可惜昔日的风光早已荡然无存,怎能和现在如日中天的眉门相比?过去再辉煌有什么用?现在不行了,就得让贤退位。”美目顾盼,看似不经意地掠过珠穆朗玛。
隐无邪道:“若是论起对罗生天的贡献。眉门恐怕还差一点。前些日子,相信各派掌门也收到了兵器甲御派呈献的望远镜、皮鸟飞车。这两件东西非同小可,一旦推广,将大大增加我们罗生天的作战能力。”
慕容玉树插口道:“那皮鸟飞车的确新奇,居然能载人飞上大半个时辰。我陪小妾乘坐了一回,倒也飞得稳当。”
我心知,这一定是大虎研制出来地玩意,不由心中一动。比起我来,大虎似乎更适合当南宫平的徒弟。
隐无邪还在不紧不慢地和海妃辩驳,双方你来我往。争执不下。屈原忽然打断了双方的话:“既然两位掌门各执一词,不如按照老规矩。由大家表决吧。”
“好,就按照规矩,由各大掌门表决。”海妃毫不犹豫地道,美目中闪动着莫测的光芒。
我心中一紧,难道海妃这么有信心?哇靠,她不会暗地里和几大门派勾结好了吧?我越想越不对劲,海妃应该早料到,最终会以表决的方式解决。除非她有绝对的把握获胜。
我望望隐无邪,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会场议论纷纷,继而陷入了一片莫明地沉默。在珠穆朗玛点头同意后,第一个表决的,是反斗门地慕容玉树。
“老夫弃权。”这个龄花花太岁笑嘻嘻地道,显然是个老油子,谁也不得罪。隐无邪似乎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玉树。
我开始留意每一派掌门的神色,捕捉他们眼神的细微变化。其中,无痕最是高深莫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凝固了一般。而海妃最是变幻不定,眼神宛如大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娴雅多情,时而又显得精明冷锐。让人反而捉摸不透她的真正心意。
呼延重跨前一步,目光一扫四周,语声如精铁般硬炼:“眉门。”
接下来是隐无邪和海妃,当然各自选择了兵器甲御派和眉门。
剩下的几个掌门像是在犹豫,谁也没有表态,场上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我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手心沁出了汗珠。再看白光光和柳翠羽,前者瞪大了老眼,胡乱地搓着长须。后者神色从容。似乎成竹在胸。
等了一会,还是没人说话,无痕终于开口:“眉门。”声音就像枯枝瑟瑟摩擦。
白光光的脸色都变了,幸好牵机派的牛郎选择了兵器甲御派:“我就是觉得这位小弟弟可爱。”兰花指娇滴滴地指向花生果,弄得兵器甲御派的众人哭笑不得。
“兵器甲御派。”珠穆朗玛沉吟了一会,毅然道。罗生天第一名门,终于开
沙盘静地、脉经海殿的正面交锋。
双方地票数三比三,打成平手,剩下来地乾坤潭和登峰造极阁至关重要。我的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最后的结果不仅决定了兵器甲御派的命运。也关系着我和海姬的命运。
“好像该我了。”屈原施施然道,山风吹得他羽衣飘飘,似要乘风飞去,摘取天上星辰。据说他的袖里乾坤甲御术,是远古仙人遗传下来的法术,练到化境还真能摘星揽月。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隐无邪暗暗对我一笑。示意我不用担心。
屈原的目光从柳翠羽转到白光光,又从白光光投回柳翠羽,弄得所有人跟着他地目光转来转去。
“两位谁地法力更强一些,我就选择谁。”屈原地表态出人意料,霎时,两只大袖像风帆呼呼鼓起。袖口张开,一倍、两倍、十倍。个无底大洞,分别罩向白光光和柳翠羽。
刹那间,白光光、柳翠羽消失了,视野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袖口,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广袖剧烈抖动,忽陷忽鼓。像是里面有无数只鸟儿在拍翅。“轰”的一声,白光光、柳翠羽从袖子里跌出来,前者一屁股摔倒在地,狼狈爬起;后者晃了晃,总算站稳了。
双方高下立判。
“我觉得还是眉门更合适一些。”屈原从容道。他这一手看似十分公平,谁也没话可说。
隐无邪当场色变,白光光神色颓然,珠穆朗玛面沉似水,无痕的眼睛还是半睁半闭,像是在打瞌睡。
海妃眼含笑意。而柳翠羽已经在笑了,眉门的一帮人欢呼雀跃。似乎准备庆祝了。比起兵器甲御派的寥寥几人,他们人多势众多了。我骇然现,海妃投向琅森地眼神,有一些奇怪。再看登峰造极阁的几个护法,正向无痕悄悄点头。
他们一定早有了协议!我蓦地醒悟过来,听到隐无邪的冷哼声。
琅森神色冷漠,久久不语。
“琅掌门,该你了。”珠穆朗玛森然道:“琅掌门可要郑重选择啊。”
海妃笑道:“琅掌门,别再让大家久等了。”笑声充满自信。
我心中暗忖,早在长春会前,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一定算清了每个门派的立场。事先的谋划、秘密联络、私底协议,远比我和隐无邪来得周全严密。既然他们想要谋夺罗生天的席宝座,那么应该在很久以前,就着手准备了。
隐无邪吃亏在准备太迟,毕竟兵器甲御派重返罗生天,脉经海殿、沙盘静地透露联姻地风声,不过是个把月前的事。
琅森俨然成为了众人地焦点,这不仅仅是第十名门的空选,还关系着各大名门之间的激烈暗斗,今后罗生天的势力对比。
琅森低下头,迟迟不开口。我的一颗心揪了起来,我在赌,赌黄巾的价值在琅森心中到底有多大。既然他把两个女儿都赔进去了,没道理会中途放弃。
关键看利益秤的另一端,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许给他的好处有多大。
“琅掌门,大家都在等你。”无痕蓦地睁开眼,眼眶内赫然没有瞳孔,只是闪烁着一粒粒奇特的黄色光点。
琅森抬起头,避开了无痕地目光,眼神与我一触,又移开,嘴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我的心骤然一沉。
“兵器甲御派。”琅森一字一顿地道。
四周一片寂静,随即哄然。海妃愣住了,登峰造极阁的护法们也一脸惊异地看着琅森。隐无邪对我投来一个赞叹的眼神。
我仰天长长松了一口气,攥紧拳头。交换!果然是不变的真理!但也只有琅森这样只重利益的人,才会遵循这个真理。在秤的另一端,黄巾的利益压过了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许诺给琅森的利益。
“票数相等,那么按照罗生天千万年来地规矩,尊崇的第一名门将拥有决定权。”慕容玉树赶快表态,老家伙完全是墙头草地性子。
珠穆朗玛微微一笑:“我宣布,兵器甲御派成为罗生天的第十名门。恭喜你,白掌门。”
白光光欢喜得屁颠屁颠,忙不迭地和珠穆朗玛握手,又跑到各大掌门面前套近乎,舌灿莲花,唾沫飞溅。大有保十争九,赶前三的气势。
两行热泪,缓缓从花生皮老眼里流出。花生果开心地大叫大嚷,花生壳咕哝道:“妈的,搞得老娘忽上忽下的!”
不等海妃再说,珠穆朗玛宣布道:“天色已晚,今天的长春会到此为止,明日继续。”头也不回地离开,硬生生地把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的联姻拖到了第二天。
几百个美貌侍女翩翩而来,手捧五彩缤纷的琉璃双耳大瓶,瓶口紧塞,里面盛满了琼浆玉液、丹草芝果。她们走到天池边,弯下柳腰,把琉璃双耳大瓶放入池水,大瓶顷刻便顺着瀑泉,一只只向下急倾泻。
沿着瀑泉,各大门派的人纷纷在蝴蝶岭上下散开,三五聚做一堆,施展千奇百怪的甲御术,从瀑泉里捞出琉璃巨瓶,畅怀饮食。一时人声鼎沸,歌舞绮丽,弦乐飞扬,各种甲御术花枝招展,看得人目不暇接。
“呼”,一个乾坤潭的门人面对瀑泉,袍袖飘飘张开,一只琉璃瓶从急的瀑布里自动跳出,射向袍袖。谁料半途一块旋转的黄巾斜里飞出,黄巾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兽头,张嘴咬住了琉璃瓶。得手的登峰造极阁弟子欢呼一声,刚要炫耀,一缕眩目的白光射过,琉璃瓶已经落到了一个大光明境的门人手中。
我心中雪亮,这虽然是一种狂欢仪式,但也暗含各派较量法术之意。
“这是长春会最风雅的一项——流觞曲水。”隐无邪向我走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相信我,你会成为北境最璀璨的一颗星星!”
我微微一笑,感到压力骤然消失后的轻松。这是一场没有刀剑的战斗,但那看不见的烽火,却烧得比任何一场刀剑相拼还要猛烈。
第十册第十章谁敢动我的老婆
第十册第十章谁敢动我的老婆
夜,流觞曲水的欢娱声还没有停止。
侍女们不断地向天池投放琉璃巨耳大瓶,十大名门的人在瀑泉边或躺或坐,谈笑风生。每次取出一个琉璃瓶,饮食完后,便在绢丝上写下一句诗词或者对联中的上阙,随后把绢丝塞入瓶中,重新封好瓶口,丢入瀑泉,让它顺流而下。
下方接到琉璃瓶的人,便在绢丝上续写诗词,或是答出对联,再把琉璃瓶重新丢回瀑泉,像流水接龙一般。我对这套附庸风雅的游戏没什么兴趣,吃光瓶子里的东西,干脆扔掉。
一个人斜靠在天池边,我叉开双腿,眼前不断浮现出海姬木然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冲入脉经海殿的帐篷,把海姬抢出来。
深蓝的夜空中,一轮金蟾高挂,如同嵌在蓝冰里的弯刀。从天池到下方的另八个水池,同时映出了九个朗朗皎皎的月影。随着池水激荡,光影闪烁,月影忽而碎裂,忽而聚合。
人生是否也同样如此?我反手抛掉手里的瓶子,“彭”,琉璃瓶在夜色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掉入瀑泉,跌宕蹦跳着,顺水流向下冲去。
一个长长的黑影映在了池水上,幽灵般摇曳。隐无邪像是从地里钻出来似的,出现在我身侧。
“睡不着吗?”他的脸影在轰鸣的浪沫中碎裂:“还有决定胜负的一战,你要沉住气。”
“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海姬。”
“慕容玉树这个老滑头,选择弃权倒不出我的意料。但屈原的倒戈让我很吃惊,本来我已和他谈妥了。现在看来,他只是在敷衍我。”隐无邪出森冷的笑声,很难把白天那个笑呵呵的老好人,和现在这个面目阴霾的人联系起来。
“这样也好,至少分清了谁才是我们的敌人。我也有些大意了。若不是你拉拢了琅森,今天就糟了。”
我坦言道:“我向琅森许诺,给他九疑宝窟里地黄巾。所以他倒向了我们这一边。”这件小事,没必要对隐无邪隐瞒,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下去。
隐无邪满意地嗯了一声:“跟我来。”一朵阴影之花从指尖绽出,迅绽开,把我和他包裹进去。
眼前骤然一黑,下一刻,花苞层层绽开,我已置身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帐篷内。
“把生米煮成熟饭。”隐无邪诡异地看了我一眼。随着阴影之花钻入地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浑身一震,在昏暗的光线下,瞥见了躺在帐角的海姬。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低垂,像一个精美的木偶,闪耀的黄金盔甲映得脸颊更显苍白。
“海姬!”我颤声道。旋即噤声。这是脉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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