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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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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焰的动跃自有节奏,只是律动比地脉更难以把握。因为hún魄本就玄之又玄,何况肉身和精神始终微乎其微地变化联系它们的hún魄也随之变化”几乎没有固定的频率。
如果能彻底掌控hún魄律动”那么吞噬掉龙蝶烙印,化为己用不在话下,只是目前我还远未够班。
不过,就像顺着奔腾流动的河脉,依稀能追寻到一丝源头的踪迹。
我反复感受着魅胎和神识律动”如同试着驾驻一辆由两匹南辕北辙的奔马拉动的马车又似要在空中鸟和水底鱼之间捕捉到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线条。
长久下来,我顿感疲倦,神识极度消耗意识不由自主地浮出精神的海面”才发觉暖烘烘的日光早已映亮窗纸。鸠丹媚伏在案上,曲肘支头,强打精神为我护法。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鸠丹媚揉了揉惺忪睡眼,“何赛huā这个小女人变得狡猾许多,说话尽绕圈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后来赤练火闻讯赶来,我想你也不愿意弄僵和红尘盟的关系就没敢用刑逼问。不过我在何赛huā身上动了一点手脚,以防她偷偷溜走。”
“先看着她,我也没指望能从她嘴里掏出什么。”我摇摇头,“她既然是红尘盟摆在台面上的棋子,就不会轻易离开。”
鸠丹媚环住我的腰香舌微吐,在我耳尖轻腻一tiǎn:“说来好笑,她听说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吹嘘后”竟然旁敲侧击打探你的消息。小sè狼,你若是用真面目见她,说不定能施展美男计yòu她乖乖就范哩。”
我不以为然地道:“恐怕她会第一时间通知红尘盟吧。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不会再是原来的那个何赛huā了。你也累了,养足精神,我们再和公子樱他们大干一场。”
我让月hún和螭负责警戒也不管此时日上三竿,抱起鸠丹媚áng倒头就睡。
mímí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突然被惊醒,又似还在睡梦中,四周茫茫恍恍一片。
一丝冰凉幽玄的感觉由暗处滋生,仿佛看不见的触手悄悄探向我的睡梦”闪烁着冰huā苒暗光。
夜流冰!
我当机立断,神识犹如火刃斩落,狠狠切断了这一根无形触手。
顺着触手退缩而回的某个神秘空间,我依稀感应到了对方精神上的一点痛楚”那应该如同被mì蜂蛰了一记的滋味。
我随之从梦中惊醒,室内光线斑驳,楼外新月高悬,俨然又是华灯初上的夜晚。
鸠丹媚蜷缩在我的怀里,四肢八爪鱼般缠住我,呼噜声震耳yù聋。
楼下的huā厅,传出客人和粉头醉生娄死的调笑声。
夜流冰果然没有离开锦烟城!
我默默思索,夜流冰收到霸天虎战败的消息,心生警觉,但他不敢公然lù面,是以潜入我的睡梦试图暗算。幸好我如今的精神力强他不止一筹”及时察觉端倪,将他早早击退。不然被他深入梦境,发现我就是林飞”那我苦心绸缪的一切都要付之东流。
但这么被动防范不是办法”只要稍有疏忽,便会被他趁虚而入。
到时就算我能将其重创,也于大事无补。嗯到这里,我心中猛地一个jī灵。夜流冰根本就不必现身,和公子樱面对面地在锦烟城会见!只需施展梦潭大法,他可以在公子樱的梦中谈妥双方结盟、出兵事宜。
所以即使我盯死公子樱”也没可能找出夜流冰的藏身之所。而公子樱前来锦烟城,更多的目的恐怕还是红尘盟。
我沉吟许久,开始回想那一根探入睡梦”又被迫缩回的触手。在精神的世界中,我的神识一次次模拟出当时场景,魅胎一次次转换节奏,试图mō到那根梦之触手的律动痕迹。
既然无法直接在〖真〗实的锦烟城中找到夜流冰,那我便要试试,在虚幻的精神世界中捕捉他的精神烙印,将之牢牢锁定。
一旦成功,我便可反客为主,跟随着他的神识一同潜入公子樱的梦中世界!@。
第二十二册第四章入梦来(下)
什么是梦?
梦的本质真是绝对的虚无吗?我不由得想起在大唐见过的游方道士,他们高举着算命测字的竿布,上面画的黑白半圆仿佛两条咬尾的鱼旋转不停。
那时我只晓得这叫yīn阳两仪图。易经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这些年我道境精进,才逐渐领会其中蕴含的转换妙理。
yīn到了极处,就要转换成阳,正如白天也会转成黑夜。所以绝对的虚无必然转实。
我闭上双眼,官止神行,没入精神世界无限深处,幻化出一幅奇特的画面:无尽的岁月中,无穷的北境生物生出一个个梦境,宛如五光十sè的气泡纷纷扬扬升入虚空,又缓缓消散,不留丝毫痕迹。
然而梦无休无止,终于达到一牟极限,虚无的梦泡转化成实质的一点,诞生出了梦妖夜流冰。
无论梦境有多少种鲜亮的sè彩,当所有的颜sè溶在一起,就是黑sè。
像冰huā一样的幽黑sè。
一如夜流冰注定了一条寻求完美但又不断毁灭的道。因为你的梦中所蕴含的希望,可能正是他人梦中的绝望。这些彼此矛盾的梦交汇在一起,只能错乱破碎。
如果精神世界像yīn阳两仪,分为明暗两重,那么梦属于暗,而我们平时的意念、神识属于明。
当这幅画面在神识中演绎了千万次后,我忽然泛起一丝似明未明,似懵未懵的灵光,意念之指沿着这丝蜿蜒扭曲,犹如yīn阳鱼中那条裂缝的灵光,顺势一点。
精神世界轰然巨震,分割成明暗两重。暗处化为bō涛汹涌、幽暗深邃的大海,海上的天空则空旷通亮,光明无限。
意念之指宛如矫天飞龙,腾挪而上,将天空搅碎成一道道耀眼的光线:继而奔投入海”大海仿佛铜镜碎裂片片,残片继续分解,直到变成一狠狠幽深的水线。
整个精神世界化作了弦线,密密麻麻,跳跃不定,时而酣畅淋漓,壮阔豪迈;时而淅淅沥沥,缠绵悱恻,交织出世间最神奇最动人的韵律。
与此同时,肉身也不由自主地震动,感官冲破封闭,魅胎灵妙律动”弦线自主地通过〖体〗内那道灵hún之风吹过、连我自己都无法明了的轨迹,与精神的弦线水rǔ交融,相互振dàng。
我是最中心的一点”这一点向四面八方辐射出肉神合一的弦线。
这些弦线随时可以转换明暗,变化韵律,将我的肉身、我的精神化作熊熊烈日,悠悠云霞,闪电鸣雷,狂风暴雨”
我心中一片狂喜,精神和身体的弦线共振,神识气象术迈出了与魅胎结合的第一步。如今的弦线可称为肉、神合一的一元弦线”而这一元弦线也可以重新分化出类似yīn阳两仪般的两元弦线,由律动演绎出矢象般的弦象。
此时我的每一击,无不包含精神、肉体的双重力量。
一元弦线犹如蛛网缓缓向外延伸,初时像个稚nèn的婴儿,爬行笨拙”渐渐地速度增快,灵活敏捷,到后来俨然已走动作自如的成年人了。
其中一根弦线转为幽暗,顺着夜流冰精神触手的痕迹攀爬,弦线不断变化频率,直到与那缕痕迹完全一致。
夜流冰依稀残留的精神烙印溶成了我的烙印。
刹那间”弦线伸入一个深邃yīn冷的空间。
那是梦潭!
夜流冰置身在梦潭中,千万朵幽黑的冰huā环绕周遭,无数彩sè气泡从他〖体〗内涌出”明灭幻生不断。也脸上正lù出一蛞疑huò之sè,理应在想为何暗算我不成之事。
弦线在梦潭中化成一朵冰huā”夜流冰似有所觉,向弦线的方向投去目光,但又毫无发现。
可惜一元弦线未至大成,否则便不是以我为中心,而是以hún魄为核心辐射弦线。那时弦线苒轨迹才能真正千变万化,无迹可寻。弦线所至,虚实互换,演化杀机。那时一旦捕捉到夜流冰的精神烙印,便能延伸而至,将他瞬间击毙。
“这个林龙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夜流冰蹙眉深思片刻,自言自语道,“倒是极有可能是林飞,只有这小子才敢肆无忌惮地给我们捣乱。不过法术路子完全不对,他的精神力也没有强到可以切断我入梦窥探的地步。不是林飞的话,就是红尘盟的暗子,但红尘盟没理由现在便和我们冲突。幸好葳蕤翡翠业已遣人秘密送出,否则平添事端。”
他抬首冷笑一声:“反正明晨公子樱就到,到时他也不会放过那个跳粱小丑,本王何必亲自动手?”
过了许久,我见夜流冰始终瞑目调息,不再透lù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弦线便悄悄退出,收了回来,只在梦潭内无声无息地埋入一缕我的精神印记,以便监测。
与公子樱一战的决心已下,我再将锦烟城诸事的千头万绪细想一遍,心中再无丝毫畏惧和迟疑。
迎战这种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公子,既是当年出身卑微的年少心结,也是我与大唐的那个乞儿做最后的告别。
从此鱼翔海底,鹰击长空。
从此不乱本心如刀,斩断过往羁绊。
“我有一柄刀,深藏xiōng中难啸。
何日干戈出鞘?
不问出处,也难争夕朝。
我有一柄刀,久méng黑暗尘嚣。
而今映光长照,了断前生,把岁月斩消!”
我长吟一声,唤等了熟睡的鸠丹媚。
“我要全力以赴,和那两个小白脸大干一场。你立即离开,远赴澜沧江。一来可以防止我被公子樱缠住,夜流冰趁机对你下手。二来可在澜沧江打探最新战况,收集消息,为我做足准备。无需多久,我就会北上澜沧,与你会合,那里才是最终一决胜负的大战场。”
鸠丹媚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你一人怎能应付他们俩个?”
“我的法术大有突破,再不济也可逃走。”我搂着她安慰道,“别忘了还有天刑,何况夜流冰不敢轻易lù面。放心吧乖宝贝”能干掉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哩。”
“何赛huā那里呢?”
“软磨硬缠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只有施展霹雳手段,用刑拷问。”
娄冷然道。
我们厮磨缠绵了一阵,定下联络方式。鸠丹媚重新改头换面,悄悄溜出了怡春楼。
送走鸠丹媚,我心头再无挂碍,正考虑去找何赛huā,门外倏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林公子在吗?”历经几十息的停顿,仿佛犹豫了又犹豫,敲门声终于轻幽响起。
我脑海中恍惚映出何赛huājiāo俏的脸庞。@。
第二十二册第五章生如陌上花(上)
“讲来吧。,我粗着嗓子应道,盯着那只指甲涂满艳红丹*的玉,
手缓缓推门,心里颇感意外。
像我这种身份不明又同时得罪魔刹天和清虚天的人,年赛huā避之唯恐不及,怎会主动上门拜访呢?莫非是红尘盟暗中给她下达了指令?
何赛huā走入厢房时,我已经换了个横刀立马的粗鲁姿势,右手拿着一壶灵芝液,仰头狂饮,左脚踩在纹金圆凳上,靴子半脱半穿,也斜着眼,目光在何赛huā纱裙里的鸳鸯戏水红肚兜上打转。,“我和小娘子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哇。刚在心里想着你,美人就跑来了。”
何赛huā悠悠弯腰对我一福:“林公子这样的英雄豪杰大驾光临怡春楼,妾身早该过来伺候的。本以为公子会来赛huā闺房一叙,没想等了一宿一日也未见。林公子贵人事忙,妾身理当上门请安,以免您以为妾身有所怠慢。”她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我,似乎要从我粗豪丑陋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即便是明澈的月光映照下,我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lù出丝毫变化。
“咱是个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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