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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不过华子的追问，小华最后终于说实话：“你吐血后，血液渗入CPU中，机箱电源变压转换你的基因，同时你我共享生命，在这种情况下我才诞生。”
“共享生命？”华子一脑袋的问号：“不是说，你是根据我的基因为蓝本，诞生出来的生命吗？”
“CPU故障后，根据你的基因开始编写我的母体程序，而后抽取你一半的灵魂，创造了我，你缺失的灵魂被二进制数据补齐，我诞生时产成剧烈的电流，你我！连同屋子里的一切，都回到1997年。”
“我是一个完整的人？还是一个半人半数据的怪物？”华子摸着眉心的伤疤，陷入无尽的痛苦中，一觉醒来恍然发现自己成半人半机器的怪物，世界陷入黑色，无穷无尽的黑色。
“理论上是后者，但也并非绝对……。”小华还没说完，华子便失落的走出办公室，一个人在长城集团内游荡，周围的士兵紧紧的跟着华子，却不曾想，眼皮下的目标，居然忽然失去踪影。
士兵们立刻报告给沙皮狗，沙皮狗带人正在工地忙活，听说华子失踪立刻把手头的工作一丢，带人满世界的去找华子。
买了几瓶酒，华子开着迪奥车就上马路，漫无目的在城市间游荡，反复的问自己：“我还是人吗？残缺的灵魂下有一半是二进制程序，我算是什么？骇客帝国里的尼奥！”
不知不觉酒水入喉，华子的头昏昏沉沉，看道路上的人影开始模糊，自嘲一声：“天黑的也太快了吧！”
车窗忽然传来敲击声，华子回头看到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一头的金发，鼻孔上还戴着个鼻环。
“哥们，喝的不少，回去吧！别在街上晃悠。”华子看着一张一合的嘴巴，脑袋嗡嗡的叫：“你是华夏人？还是阿拉伯人？怎么这么个打扮？”
“哥们这叫新潮你懂不？”那人倒是个自来熟，没介意华子的无理，接着问：“怎么喝成这样？跟女朋友吵架？”
“没！”华子觉得应该找个人倾诉，把车停在一边，蹲在路旁跟这人说：“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人！”
“不是人！”这倒让金头发有些好奇，上下打量了华子问：“哥们，你是缺胳臂还是少腿，我看你都不缺啊！”
华子把头一摇说：“我这些都不缺。”接着指着自己脑袋说：“我少了一半灵魂！”
“喔！”金头发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个缺心眼：“哥们，我看你的没事找抽，小车开着，小酒喝着，日子过得滋润，开始无病呻吟。”
华子感觉胸口酒精翻腾，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站在路边，把头一低，吐的是昏天黑地。自予千杯不醉的华子，这次终于醉了。
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到门外有一丝光亮，华子刚想起身，却感觉脑袋疼痛，身体无力又躺在床上。被子上有股子汗臭，视线适应黑暗后，华子这才看清眼前的环境。
窗台被厚厚的窗帘遮掩，透不过一丝的光亮。窗帘前摆弄这一个书桌，却少一条腿。墙上贴着四大天王的海报，上面落满了灰尘。天花下吊着一个灯泡，孤零零的左右摇晃。
这家的生活条件并不好啊！华子喘息一会，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你醒了？”
华子努力分辨，这才在书桌旁看到一个女孩，不过7－8岁，双眼紧闭，正用手摸索着书本。
“嗯！醒了，你在干什么？”
“看书呢！”小姑娘把书放在桌上，摸索着移动，伸手就要去拉灯。
华子看着小姑娘无神双眼，不由的问：“你要找什么？”
“把灯拉亮。”小姑娘说着又补上一句：“怕你怕黑。”
“怕黑！”华子呆呆的看着灯泡，灯泡向外发散着黯淡的灯光，好似萤火虫的屁股，望着小姑娘黯淡的双眼，不由得问：“你怕黑吗？”
“妞妞不怕！”小姑娘说着把胸堂一挺：“我能感觉到光，温温的，暖暖的，妞妞才不怕黑呢！”
充满童音稚气的语言，让华子双眼湿润。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个东西，动不动就喜欢流泪。
“我哥是不是又跟人打架？每次他跟人打架后，都会给我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这次他买回来好多好吃的东西，大哥哥你告诉我，他有没有跟人打架？”
望着小姑娘的追问，华子笑着说：“没有，你哥找到工作了。”
“真的吗？我好开心！”在无神眼睛的脸上，由衷的浮现一抹微笑，华子感觉这个笑脸点亮自己。她失去眼睛还能活的这么开心，自己有一半二进制灵魂就应该自暴自弃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金头发看华子醒来，便说：“跟我出去走走好。”
华子没有拒绝，站起身跟金头发走出去，回头又看眼妞妞，因为开心，原本黯淡的眼睛好似也有了神采，也许这个就是活着的希望。
这是一片很杂乱的弄堂，大家都在赤贫线以下挣扎，大人们的眼中失去激情神采，接着为生存而生活。孩子们的眼睛却充满神采，他们带着好奇，渴望接近这个世界。
“你昏睡一天，我找不到你的家人，便把你带回来。”金头发说着拿出包烟，拎出根丢给华子。
华子把烟点上，深吸一口：“谢谢你。”金头发却耸耸肩膀，没有言语。
“妞妞是你妹妹？她的眼睛？”华子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想做点什么，却害怕触动金头发的自尊。
“你都看到，我就这一个妹妹。父母去的早，我又没什么学问，小时妹妹高烧，把眼睛烧坏。医生说要做手术需要20万，我这几年才攒6万。”
“你做什么的？”华子有些好奇金头发的身份，每个都是有故事的人，关键是大家愿意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就是一个混混。”金头发自嘲的笑了笑，狠狠的抽两口烟：“偷鸡摸狗，抢劫勒索。真要是较真起来我够枪毙6次！”
华子愕然，而后组织词汇说：“这个行业没什么前途，万一你有个意外，你妹妹怎么办？”
“我又能怎么办？一个手术需要20万。”金头发有些烦躁，把手里的烟头一丢，很是随意的说：“我把你的车给卖了！”
“啥！”华子郁闷，想不到自己才开了三天的迪奥车，就这么没了？
“我人就在这里，怎么办你随意吧！钱我是不会吐给你，大不了你弄死我。”金头发倒是光棍，往华子面前一站，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架式。
低潮，恢复两更。每天三更，枯对显示器，头发快掉光了，再熬会死的，先休息两天，状态好了还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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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　小人物的计算
　　　　　　　　　　　华子上下打量金头发半晌：“你为什么还把我带回来？”
“把你一个人丢在路上，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盗亦有道，我又不是图财害命的小人。”金头发说完看着华子眉心：“这道疤让我觉得你是个人物，人生总有起落，别放在心上，你会东山再起。”
华子摇头苦笑，自己长得真这么不喜庆：“钱凑够了吗？”
“还差2两万。”金头发眉头紧锁，一时没主意。
“你总这么也不是办法，车我送你，12万卖的亏！”华子伸手从身上拿出手机：“再给你20万，以后别在做这样的事情。”
金头发觉得脑袋上充满喜悦，赌对了！金头发的社会阅历很丰富，他从华子的衣着与酒水上判断出华子的身份，而后趁着华子酒醉把华子带回家。
迪奥他还没有卖，也不打算再给华子。这就是一场赌博，赌赢就能飞黄腾达，赌输最多挨上一顿，却能得到一辆车。
金头发坚信，华子不是心狠手辣的黑道人物，一个说自己不是人的人，就是发起狠来，也狠不到哪里去。
不要轻视任何小人物，人人心里有本帐，怎么算个得失也只有自己知道。
华子打好电话后，又跟金头发回到屋里。黑暗中妞妞安安静静的用手摸着书本，上面布满盲文，在小姑娘黑暗的世界里，有着一盏明灯，就是这盏灯让小姑娘自信快乐。
华子看着小姑娘不由的问：“妞妞，你有没有什么梦乡？”
小姑娘拿着书本说：“我想听四大天王的演唱会。”
华子的心中酸涩，小姑娘没了眼睛，不说看演唱会，而是说听演唱会，小小的愿望，华子能满足妞妞仅仅是听的愿望吗？
“哥哥带你去看演唱会好不好？”小华努力地不让自己声音颤抖。
“好啊！”小姑娘种下这个非常渺茫，没有收获可能的愿望。
人活着就是为这么点希望，要是没希望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弄堂里沸腾起来，五辆防弹红旗上下来40多士兵，沙皮狗带人急速赶到这里，终于有华子的消息，沙皮狗片刻都不敢耽搁。一个人手里还提个箱子，里面装20万现金。
华子把箱子交给金头发：“好好照顾你妹妹。”华子把头一转：“妞妞，记住哥哥会带你去看四大天王的演唱会。”
小姑娘欢呼雀跃，金头发定定的看着华子：“等把妹妹安顿好，我去找你，穷户人家没什么好报答的，这条命送你了。”
华子笑着没有言语，带人往车上行去。这一刻他无比的清醒，知道自己还欠小姑娘一个愿望，四大天王演唱会应该不难。
回到长城集团，沙皮狗并没有说什么，路上华子忽然发现几个士兵走路一瘸一拐，不由得问：“他们是怎么了？”
沙皮狗倒没有隐瞒：“这些小崽子，出任务不用心。自然军法从事。”
华子又不是棒槌，能听明白这里面的意思，郑重说：“对不起，昨天我心情不好，连累大家受苦。”
战士们憨厚一笑，没多说什么。士兵的天职就是奉贤与服从。
华子现在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1997年最后一天失落，在1998年第一天找到自信。
车队并没有驶向长城集团，而是往军事基地行去。华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沙皮狗，沙皮狗解释说：“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你该去上课。”
华子这样才恍然，今天是自己给战士们上课的日子。
车队行进基地，沙皮狗带着华子走进课堂，华子一直对这个军事基地好奇，见沙皮狗在身边，便问：“这里以前的部队是做什么的？”
“这里……。”沙皮狗见华子问这个问题，思维陷入缅怀：“这里可是一个老部队，参加过南征北战的老部队。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军队建设需要高科技人才，中央决定裁军，要科技化建设部队，一些老番号被取消。”沙皮狗没有接着说下去，其实这个团是老首长的团，沙皮狗参军时就是这个团的兵，对这个团有一定的感情。
老首长顶着压力撤销这个团的番号，又厚着脸皮弄一个师在这里，对华子的期望可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特别的大。
走进阶梯教室，华子便看到整整齐齐的士兵，第一排有个皓首，也坐的笔直。
华子想不到首长也会出现在课堂上，呆呆的站在哪里不知所措。
“古人说活到老，学到老。你不会嫌弃我这个学生太老吧？”首长跟华子招呼。
华子没有言语，把头一点走上讲台，看着眼前的橄榄绿，一时感慨万千。
“大家好，我是张华，就在昨天我还觉得我不是人，跟大家有很大的区别，因为我的灵魂并不完整，有一半的二进制程序。”
台下的人静静的听，纷纷猜测华子的意思，灵魂中有一半的二进制程序，这个意思是不是说要把电脑只是，电脑编程学到灵魂里？
“知道后来我遇到一个叫妞妞的丫头，她是个瞎子，也许今生都会生活在黑暗中，但她却愿意给我光明，理由是黑暗中会害怕。而且她还说她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华子把语音提高了一度：“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把我给感动，一个看不见光明的人，都毫不吝啬的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