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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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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却要比其他试题难上十倍百倍,试题越是普通,要写出优秀的文章来反而越难。
他陷入沉思,心中将自己所看到的范文都过了一遍,却是苦笑,要想突破别人的思维,想出一个独特的切入点来破题,还真是不容易。
陈济见沈傲陷入思索,也不打扰,阖目坐定,似是入定一般。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傲突然抬眸,道:“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陈相公,用这句来破题,如何?”
沈傲借用的还是藏富于民的观点,虽说这句话口号的性质成分更多一些,可是做文章,本来就是空对空,因而这样破题,倒是较为新颖。
陈济咀嚼了一句,颌首点头:“不错,承题又该如何?”
既然破了题,承题就轻巧多了,沈傲略略思索,道:“盖谓:公之加赋,以用之不足也;欲足其用,盍先足其民乎?诚能百亩而彻,恒存节用爱人之心,什一而征,不为厉民自养之计,则民力所出,不困于征求;民财所有,不尽于聚敛。”
这句话仍是围着藏富于民的破题切入点,将论题展开扩大,格式规规矩矩,却又多了几分新意。
陈济抚案点头:“不错,你便按着这个想法就作吧,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不过这几**的长进倒是不少,待过了年关到了国子监里,定能让人刮目相看。”
沈傲心里明白,陈济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说明最近自己进步确实神速,心里虽然喜滋滋的,在陈济面前却是一副很谦虚的样子:“学海无涯,学生还生嫩得很。”对付陈济这种老师,就该用大道理去堵他,让他想要训斥几句,却是寻不到漏洞。
陈济微微一笑,摆摆手:“你去吧。”
沈傲便领着邓龙回去做题,他并不知道,整个汴京城,如今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粮库被焚,非但损失惨重,更是极为严重的政治问题,天子脚下,竟有人组织如此严密,针对朝廷重地行凶放火,今日能烧粮仓,明日就能闯三衙,这还了得?
更何况这粮库堆积的粮食,乃是江南新近运来的赋米,朝廷将它们用之以赈济、储备、练兵的,现如今悉数焚毁,对于赵佶来说,不啻于是天大的事。
文景阁里,自赵佶以下,六七个朝臣坐在锦墩上,再往下,便是十几个官员垂首站着,正中处,户部尚书张文咸已是面如土色,趴伏在地声泪俱下的请求裁处。
赵佶今日穿着件圆领锦衣,手上端着一盏茶水,茶水已是冰凉,却是没有换过。
他咬着唇,眼中却是带着丝丝的冷光和沉着,泥婆罗那边总算是告一段落,苏尔亚王子称了臣,两国也交换了国书,而且是无条件称臣,既不要金银,也不要茶叶、绢布,心情刚刚好转了一些,却不料又遇见了这种惊天动地的事。
扫视一眼哭丧着脸跪在中央一言不发的张文咸,赵佶却表现出了出奇的冷静,自始自终,也是不发一言。
做主的和请罪的都沉默,可是几个御史大夫却纷纷出来,自然是纷纷弹劾,这个说张文咸疏于防备,情有可原,可罚俸处置;那个说张尚书负有失察之责,且错漏极大,汴京今年三成的赋米竟是毁于一旦,该令其提交辞呈,致仕归乡。
还有几个语出惊人的,竟是提出要严惩户部各堂官吏,一律以失察之罪打入大牢。
站着的官员争论个不休,赵佶却只是抿嘴不语,就是那坐在锦墩上的七八个官员,却也是呆呆坐着,谁也没有提出任何观点。
张文咸心中忐忑不安,带着畏惧地抬眸望了官家一眼,最后的一丝侥幸都跌落到了谷底,若是官家将他臭骂一顿倒也罢了,可是这样沉默不言,阴沉着脸,却是从未有过的事,君威难测,说不定下一刻,便是雷霆之怒。
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实在太大了,就是他这个尚书也捂不住,这个干系也担不起。可是说起来,他这个尚书,实在是冤枉得很,任上出了这样的大事,除了由他负责,还能由谁,心里万念俱焚之下,忍不住萧然泪下,道:“陛下,臣有罪,臣万死,请陛下裁处。这粮库平时的守卫都是极其森严,只是这几日年关将近,不少吏卒纷纷告假……”
他这话刚刚说到一半,便有人道:“张大人,你还要狡辩吗?吏卒告假,这粮库就可不必守了?就可让贼子有机可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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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才发出第三章,惭愧,惭愧。
第一百六十八章:简在帝心
第一百六十八章:简在帝心
出来说话的,却是一个御史,这御史话音刚落,张文咸脸色更差,带着求救似的目光向坐在锦墩上的卫郡公石英望去。
石英乃是开国威武郡王石守信的曾孙,肤色白净,穿着一件圆领儒衫,既不显得过于奢华,亦彰显出身份,虽是欠身坐在锦墩上,面色却显得好整以暇;只是对张文咸望来的求救目光,却是无动于衷。
坐在石英身侧的,则是祈国公周正,此外还有参知政事鲍超;与三人遥遥相对的,是中书省尚书右丞王韬、刑部尚书王之臣,以及兵部尚书屈文、当朝太尉高俅。
这几人俱都是朝中最显要的人物,倒是坐在不起眼角落的一个老臣,反倒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这老人穿着朝服,慈眉善目,显得和蔼可亲,可若是有人敢轻视他,只怕这算盘就打错了,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吏部尚书杨文时,掌握天下官员的功考、升降。
张文咸见卫郡公默然不语,随即面如土色,转而不断地对着赵佶求饶请罪。
这粮库原本并不归张文咸直接统属,身为一部之长,这些具体的细节与他并无干系,可事到如今,这替罪羔羊却算是坐实了的。
沉默许久,赵佶突然开口道:“粮库失火,事关重大,这件事,要彻查到底,都下去吧,卫郡公和王韬二人留下,朕有话要说。”
到了这个时候,赵佶反倒是出奇的冷静,既没有问责之意,又绝口不提重大影响,疲倦地挥挥手,将这阁中之人驱出。
众人纷纷告辞,张文咸见赵佶并不问罪,反倒是愕然半响,伏请跪安之后,狼狈地走了出去。
等出了文景阁,这十几个官员却也是曲径分明,分为两路出了皇城,张文咸这一路走,却是大惑不解,官家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出了这样大的事,为何连斥责也没有一句?他心中又是庆幸,又是不安,在承德门前停下,却被周正、鲍超二人叫住了。
张文咸碎步过去向周正、鲍超二人行礼,苦笑道:“公爷、鲍大人。”
周正颌首点头,负着手,却是领着两个人往不远处的柳荫处走,叹了口气道:“张大人,你是不是在想,方才为何卫郡公没有为你求情?”
张文咸连忙道:“下官绝无此意。”
周正止步,负手遥望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宫阙,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依官家的意思,开脱、求情只会害了你。”
眼见周正推心置腹,张文咸也不再保留了,道:“只是今日官家的举止却是让下官看不透,明明御史们已是群情激奋,为何官家却对下官不发一语?”
周正呵呵一笑,道:“官家在等。”
“在等?”张文咸岂是蠢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旁的鲍超道:“公爷的意思是,官家认为,这粮仓失火之事,只怕并没有这么简单,因而才说了个彻查到底四个字。若这件事不是乱党所为,张大人的干系也就轻了一些,所以,张大人眼下要做的,就是一面闭门思过,这几日尽量少与人接触,更不要四处打听什么消息。至于第二条嘛,就是尽量清查出户部主管粮库的官吏,这是至关紧要的,张大人要度过眼下的难关,就一定要从中寻出些蛛丝马迹来。”
张文咸听得目瞪口呆,这一番话再浅显不过了,也即是说,官家怀疑这并不是什么乱党所为,极有可能是户部自身做下的案子,是监守自盗。
这怎么可能?不过若官家真是如此想得,张文咸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就证明,官家对自己还是较为信任的,否则这监守自盗的第一个嫌疑人便是他自己。其实他这个户部尚书还真有些有名无实,说是一部之首,可是他这人性子随和,底下的侍郎、主事也都各有山头,整个户部,便是一个小的是非圈,张文咸驭下的手段不足,又怕得罪这些人背后的幕后大鳄,常此以往,也就没人将他这尚书当一回事了。
转念一想,张文咸顿时庆幸起来,若不是他的性子懦弱,官家又如何能信任自己,想通了这一节,他感激地朝周正行了个礼:“文咸明白了,多谢公爷提点。”
周正微微一笑道:“你早点回部里吧,鲍大人,据闻你近来得了一件唐时的砚台是吗?走,看看去。”
鲍超顿然眉飞色舞地道:“公爷的鼻子当真是灵敏无比,也不知是哪个泄露了消息,好,今日就请公爷品鉴一番。”
数辆马车分道扬镳,消失在宫城之外,正午的阳光洒落下来,屋檐下的冰凌逐渐融化,堆雪亦化作泊泊的冰水,大红的宫墙上已是湿漉一片;巍峨的宫墙里,卫郡公石英,尚书右丞王韬二人端坐着,却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赵佶突然从龙塌上站起,负着手,一双眼眸落在墙壁上装裱的一首诗上,喃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问情容易,可是这人心,朕却如何也猜不透,石爱卿,朕问你,为什么世上就有人这样大胆,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为了私利,竟连天地、君父也敢欺瞒,哼,朕就这样好欺负吗?”
这一句话说出,石英、王韬二人连忙自锦墩处滑下来,道:“臣万死。”
赵佶冷笑一声,扬了扬手:“朕说的不是你们,你们起来吧。”
二人站起来,便听赵佶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要稳住人心,粮库被焚,必然人心惶惶,那些奸商定会浑水摸鱼,王韬,中书省要拟出一份旨意来,教京兆府随时准备缉拿不法的商人,平抑米价。”
王韬连忙道:“臣遵旨,不过,如此做只是治本,要治其根本,非得从各州调拨陈粮抵京不可。”
赵佶颌首点头:“这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朕还要斟酌一下。除此之外,禁军的粮饷不可耽误了,粮食再少,宁愿让官员的禄米迟些发放,也要紧着三衙那边,叫高俅这几日上上心,务必要稳住军心,若有人敢造谣滋事,不需传报给朕,直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王韬道:“官家说的没说,稳住了军心,其余的事就可徐徐图之了。”
赵佶又道:“石爱卿,彻查的事,朕交给你去办,此事干系实在太大,你身为郡公,可以居中调度各部便宜行事,不管谁与此事有干系,这背后之人,一定要给朕一个交代。”
石英道:“臣不敢不尽心竭力。”
赵佶似是有些倦了,目视着那墙上的行书一时出了神,王韬、石英大人屏息不敢言,等到回过神来,赵佶愕然道:“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
二人皆是苦笑,连忙道:“臣等告退。”
二人急促促地步出文景阁,文景阁里,只留下赵佶一个身影,这身影显得略有孤独,平添了几分无奈。
他突然心血来潮,走至御案前,亲手碾了磨,提笔卷开一张空白的纸儿,在纸上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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