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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第5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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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妍听闻后也大吃了一惊,急忙到后院来看时,却见秦慕白与李恪已经双双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喘粗气了。
    “打完了?”澹台姐妹心惊胆战的窃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妍沉吟了片刻,微然一笑,说道:“走吧,不必管他们了。今日府中谢客,不许任何人到后院来。这件事情,你们就当没看见,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哦……知道了!”澹台姐妹俩狐疑不定的应了声,跟着陈妍往回走,又时不时的回头观望,心中极是忐忑。
    躺在地上的秦慕白,一边喘着气,一边捂着溢出血丝的嘴角,“混蛋,下手这么重,老子牙齿都要被你打松了!”
    “你才混蛋!”李恪怒吼一声转过头来,“我眼睛都要肿成一条缝了!”
    “哈哈哈!”秦慕白看了他一眼放声大笑,“好大个黑眼圈呀,你成国宝了,大熊猫啊!”
    “什么国宝、什么大熊猫!真是岂有此理!——呼呼!不过,真是他娘的痛快啊,哈哈哈!”李恪少有的爆了粗口,然后放声大笑。
    “唉——”秦慕白也长吁了一口气,“多少年头没像今天这样跟人打架了!”
    “我们这像是顽童?泼皮?还是流氓?”李恪笑道,“我觉得,都比皇子强。”
    “也比将军强。”秦慕白也笑道,“反正我们这样的男人就是个悲剧。一天到晚不是正襟危坐就是绷着个脸扮深沉。明明心里怒到了极点,还要堆出一脸笑来掩饰;明明伤心到了极致,却要装死一般的扮作若无其事;明明深爱着那个女人,却总会找到一些冠冕堂皇理由,来伤她的心。”
    李恪枕头双臂仰头看天,听完后默默无语,半晌才道,“你的话,总是能像刀锋一样,插进我心里。”
    “我又起鸡皮疙瘩了……殿下饶命,在下只喜桃花,不爱菊花!”
    “起来,喝酒!”李恪大叫一声鱼跃而起,伸手来拉秦慕白。
    “不是煮了茶吗?昨天喝得还不够?”
    “少废话,今天必须醉!喝什么屁茶扮什么高雅,今天我们就是两个市井流氓了!我不仅要跟你拼酒拼到醉,还要用手抓肉吃、听你讲荤段子!”李恪大笑道。
    “那完了是不是还要去逛一逛窑子?”秦慕白邪邪的笑道。
    “奉陪啊!”李恪笑得更加邪恶,“我赶了一个月的路,都憋坏了!现在到了你的地盘,你敢不把我招待好?”
    “不是吧……”秦慕白哭笑不得的傻了眼,“要是咱们两个结伴去逛窑子……估计用不了几天,几十万人会要疯掉!”
    “管他呢,哈哈哈!”李恪酣畅淋漓的放声大笑,“少啰嗦了,叫人撤去茶点,摆上酒馔!我……老子!老子可有几十年没这么放肆痛快过了!”
    ……
    天快黑了。陈妍才带着澹台姐妹到后院来,看看动静。
    后院里只剩下几盏昏暗的灯笼随风轻摇。春风穿过桃林,几络花瓣随风而逝,飘落到亭下溪涧之中,随波逐流。
    桌上杯盘狼藉,秦慕白与李恪都已醉翻在桌底下,几乎不醒人事。
    “一整天的时间,他们二人就这样一直猜拳喝酒,大口吃喝放肆吵闹。”陈妍摇头而笑,脸上的笑容如同颇具母性的溺爱之色,轻言自语道,“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是天底下最出众最耀眼的男子。世人无不羡慕,敬仰,或是嫉妒。其实高处不胜寒,他们的苦难与辛酸,又有几人能懂?”
    此间无关风月,也无关国事,只剩两个醉鬼。枕着零落的桃花,怀中抱着刺喉的烈酒酣然入梦,恍如魂游太虚超脱世外。
第485章 狼心如铁
    三天后的黎明时分,关西大军全军整备拔营而起,祭祀天地鬼神。wWW。一个时辰后,三十万大军共分三路,向大非川方向挺进。
    在这短短三天里,秦慕白在公在私都干了几件“大事”。
    私事简单却重要,秦慕白派出的人往兰州打了个往返,送来了武媚娘与高阳公主的亲笔信,以及新出世宝贝儿子秦鹰的画相。情书倾述离别相思与诸般衷肠又报了平安,让秦慕白放心不少。宝贝儿子生得虎头虎脑极是讨人喜欢,秦慕白做父亲的成就感空前膨胀。
    此外,还说服了陈妍留在鄯州陪小楼儿,或是去兰州与武媚娘住到一起,就不必再随军跟去大非川了。毕竟,此行很有可能要上高原,那地方的气候不是一般人能习惯,而且走的时间可能会很长,小楼儿不能太久离开娘。
    陈妍很明理的答应了,也很自然的派了两个“心腹”来“伺候”他,当然是澹台姐妹这对女将军。
    秦慕白也终于了结了几件,筹谋已久的公事。
    李恪这个皇子来了,那么要忽悠回纥将领就更容易了。秦慕白让李恪出面安抚回纥将领,并允诺他们官爵田产等诸多赏赐。回纥人喜不自胜,就差跪下来给李恪舔脚趾头了。
    在此之前,秦慕白在将吐蕃与高昌降将押往长安的时候,就已经通过黄本奏折密奏李世民,请他帮自己圆这个谎——就是要将这几个回纥将领也一并忽悠到长安去,用官爵财帛将其收买,以便倾吞这支军马,并将吐迷度的不轨之心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样的请求,李世民必然会答应。现在又有代表皇帝的李恪出面表态,因此秦慕白十分顺理成章的,在大战开始之前,将这几位回纥将领“请”到长安领赏去了。
    同时,又十分顺理成章的,秦慕白将这四五万回纥精锐铁骑,拆开混编到了关西军中。
    李恪说,与秦慕白阔别时日,秦慕白真是百炼成妖了。似这般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把别人卖了还让人帮着微笑数钱的手艺,已是修炼到了化境。
    不过有一个人,甚是不好处理,那就是阿史那血莲。按理说,吞了这只回纥兵马,那就是相当于收了人家的嫁妆,秦慕白还没寡廉鲜耻到,刚抢了嫁妆就踢大姑娘出门的份上。但也不至于马上就洞房花烛——类似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残*为,向来为秦慕白所不耻。
    再加上李恪这个损友不停的从旁怂恿,以及血莲以沉默疏远为武器的冷暴力威胁,秦慕白只好……将她带到了身边,继续以回纥军统帅的身份一同前往大非川。
    李恪说,你放心,只要我这个行军长史不检举弹劾你,别人肯定不会多说半句,因为他们都习惯了嘛——你秦少帅一向风流倜傥,不管是上山入海还是满地打滚,身边也不能少了女人。
    秦慕白骂他胡说八道,我关西军军中一向法令森严,从来没有私携女眷从军或是狎妓之类事情发生——阿史那血莲公主是回纥军主帅,还是一名冲锋陷阵的猛将,是可堪大用的人才!
    李恪就好笑,“那这对澹台家的双胞胎姑娘呢?不会是捉奸猛将与盯梢人才吧?”
    秦慕白直轮眼珠子。谁都知道,这对澹台姐妹可是大唐数十万大军中的奇芭,是真正“唯一”得到皇帝认可、并由朝廷封授的百骑女将。但现在,这对名符其实的女将,还真就是陈妍派来“看住”秦慕白的“贴身”侍婢——还是很贴身、能贴身到负距离的那种。
    “有奸情的假冒将军;将军化身有奸情的……啧啧,关西军中,果然是物以类聚、人才济济啊!”李恪笑得既揶揄且无耻。
    惹恼了秦慕白,他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还就是‘三英战吕布’了,怎么的?——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李恪被他击中了痛处,恼恨的呲牙咧齿却又无言以对,只好仰天长叹了一声幽幽道:“打人不打脸啊!”
    “哦,殿下恕罪,我差点忘记你都做了一个多月的处男了!”秦慕白笑道,“别急,等开了战抓了俘虏,所有的吐蕃女俘任你挑选。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吐蕃的女人那可是别有风情啊!——个个都像宇文洪泰那样雄壮威猛,肯定能把你伺候得……抱歉,不是欲仙欲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恪的表情石化了,怔怔的看着秦慕白,突然脸上浮现出一丝诡谲且带淫邪的坏笑。
    “你、你想干什么?”
    “不是说有断袖分桃、龙阳之癖这回事么?”李恪将嘴一咧,“与其被那些野猪般的女人凌辱,我倒宁愿跟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家伙……”
    “我靠!你当真说得出口!!!”秦慕白彻底被雷到了,浑身发冷直起鸡皮疙瘩,甩起马鞭就狂奔起来。
    “哈哈!跟我斗!”李恪放声大笑。
    二人聊天扯淡向来不避讳秦慕白的近卫军士,这时身边一片人都大笑起来。李恪对着秦慕白的背影大叫道:“秦慕白,你跑什么啊?——别慌、别慌,快回来!其实本王跟你一样,只喜桃花、不爱菊花!”
    众军士又是一阵大笑,还议论道:
    “什么桃花、菊花?殿下与少帅这是说的哪一出呢?”
    “不清楚,反正我是听到了‘龙阳之癖’,哈哈!”
    “原来吴王殿下也挺风趣挺随和的,不似想像中的皇子那样孤傲与严厉。怪不得少帅与他投缘,他们二位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大架子,很好相处啊!”
    “就是、就是!”
    李恪晃晃悠悠的骑着马,脸上的笑容一直挥之不去。策马行走在他旁边的权万纪看在眼里,思在心头,暗道:“几年了,吴王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的、坦然的、发自内心的笑过。对殿下来说,王府是个韬光养晦的牢笼,皇宫是个如影随行的枷锁,辽东是个浴火涅盘的刑场。现在,他终于逃出了刑场、挣脱了牢笼、卸下了枷锁——殿下、殿下,你终于有了属于你的一片天空,迎来了展起翱翔的时刻!”
    遥遥看着前方扬鞭快马绝尘远去的秦慕白,权万纪也露出了李恪那样的笑容,轻言自语道,“殿下你要永远记住——眼前这片天空、这个时刻,就是他给你量身打造的。不管将来你有何成就、你会收获什么,大半都要拜他所赐……命运多舛生不逢时的英伟王者,与神通广大近乎妖孽的风流人物,竟能如此契缘惺惺相惜!——难道这一切,都是早已冥冥注定的天意?”
    昆仑山下,毗邻牦牛河上源,唐军大营中。
    侯君集仰面朝天躺在熊皮褥榻上,闭着眼睛,双拳紧握。身边,有个军医在用金针药线,缝合他颊骨上一处长达数寸、深可见骨的刀伤。
    今天,他刚刚率部清剿了昆仑山下最后一股吐蕃部落散伍,虽然获得全胜,但他自己不慎受了伤,脸上被砍了一刀。好在最后时刻反应过来做出了闪避并有头盔保护,否则这一刀定然削去他半个脑袋。
    饶是如此,这一刀也快要将他的半张脸给削去。如今尽管缝合上来,也定会留下一处永不愈合的伤疤,让他的脸看起来分外狰狞。
    旁边站了几位将军,都担忧的紧紧盯着他的脸。军医手中的金针药线每走一回,众将的脸就抽动一分,心就忐忑一瞬。
    “好了!”军医如释重负,“将军百日内不可饮酒、动怒,每日敷药换药,切记。”
    “百日?”侯君集半坐起身来,试着摸了摸脸,又肿又麻木,眼睛也快睁不开了。他无所谓的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说道:“老规则,今日得胜,军中设宴犒军,众将不醉不归!”
    “呃,这!……”军医傻了眼,众将忙将他轰了出去。
    “将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众将问道。
    侯君集随意的盘起腿坐着,寻思了片刻,说道:“我要下达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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