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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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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林终於淡淡看他一眼,道:“你言重了。有什麽话就说吧,我听著。”
萧景默反倒犹豫踌躇了一会,半晌才讷讷说道:
“我、白琦、还有洛展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生在权贵之家,很多事情不由得自己做主。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要承担家业,连婚姻也无权自己做主。所以我们趁著年轻的时候,肆意玩乐,游戏人间,只因为我们知道,一旦继承家业,便是一辈子的包袱,日後再难有享受的片刻光阴。”
“我们习惯了逢场作戏,不敢付出真感情,因为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家庭认可,反而可能带来、或者造成更多的不幸。你知道习惯这种东西有多可怕吗,到了後来,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什麽是真心,什麽是假意。”
“我和你在一起这麽些时候,後来只按著以前地想法和习惯,便以为可以露水相逢一场,好聚好散……就像从前做过的那样。可是我心里很犹豫,一直无法开口,心里也不想就如此断了这段情,要不是那天正好被你撞见我和婉贞……我当时脑子一热,居然想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将你我的事情做个了解罢了,所以才会说了那番话。”
“可是这真是我做过的最蠢的一件事了,我很快就後悔了,後来去看你,你病得神志不清的,我看到那样的你,就想著我再不管什麽家业什麽父母之意了,我就想和你好好在一起。若林,无论如何我也不想放开你,我已经认清,我无法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也无法接受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那种滋味我已经尝过,不想再尝一次。”
眼见简若林脸色青白,嘴唇一动,萧景默只怕从他口里听见什麽刻薄的话,连忙打断:
“求你,不要再说什麽‘一时糊涂’、‘男子相恋不伦’之类的话来了,那是我混账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後来听你对我说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有多疼,我先前伤了你又有多重。若林,我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最後,萧景默几乎已成困兽之斗的状态,从不曾见他如此这般低声下气地恳切哀求:“求你再信我一次,我决不会再负你。”
简若林静静听他说完,方冷冷开口:“萧景默,你究竟将我置於何地?”
萧景默不料自己一番挖心掏肺的肺腑真言会换来这麽一句不冷不热的诘问,一时间愣住,张口结舌:“什、什麽?”
简若林眼底不含半点情绪,冷漠如同陌生人一般,口吻淡淡:“你若不明白,我可以再问你一句,你又将你的结发妻子置於何地?”
萧景默急急开口:“婉贞她、只是少年时父母定下的亲事,我和她虽有夫妻之分,却没有夫妻之情……”言下之意,婉贞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萧夫人,徒有一个名分和明面上的琴瑟和睦,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延续香火的工具,萧景默待她虽好,却也更像是一种礼貌。
可是简若林听完,脸上的寒意明显加重了几分,语音依旧清冷,刀锋似的凌厉目光落在萧景默脸上,几番逡巡:“我认识的萧景默,可以无知,却不能够无耻!”这话已经说重了,听得萧景默脸色越发惨白,接下来的话则更加尖利:“我问你,你要我以什麽样的身份和你在一起,男宠?娈侍?或者将我放到你後院中,和一群女人争宠?”
“不、不会……”萧景默觉得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简若林无视他的窘迫,继续说道:“可惜呢,不能遂了你的愿。简若林纵是男子,也有自己的骄傲,就算相互恋慕,也要求相互忠贞。我要的,便是一心一意,没有其它转圜余地。”
“我、可我真心相待的人,只有你啊!”萧景默的手加重了力道,紧紧握著他。
“那又如何?”简若林仿佛已经将一切都看透:“你能为我抛弃妻子吗?你能给我一个并肩与共的位置吗?你能让我们光明正大的现於人前,相恋於世吗?”他原本是个温和性子,此刻也被逼出了一股咄咄逼人的姿态:“不管你和尊夫人是因为什麽而成亲,她毕竟已是你的妻子,我终究是晚了一步。即便你允我,做到一心一意舍弃妻儿,只怕那时我也会看轻了你──萧景默不该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
简若林是个极骄傲的个性,外柔内刚型的,这样的人,怎麽能够容忍萧景默一边娶亲生子相敬如宾,一边又和他纠缠不清情意绵绵?
不管萧景默的用情是真是假,简若林可以原谅他的风流无情,却不能接受他已有妻室的事实。只要是凡人,便不能免俗,他的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他要去爱的人,也必须和他一样一心一意。
无关嫉恨,只是一个娶了妻的男人,犹自拈花惹草,这类人,简若林最看不惯。
萧景默张大了口,脸上已经掩饰不住震惊和绝望,几次张合,却说不出什麽来。
“结束吧,萧景默……”说完这一语终结,简若林竟也生出一股无助的情绪来,他知道,这番剖心相谈,才算是真正地断情绝义了,心底竟疼得难以言喻,挣扎著看著萧景默一字一句吐出:“我们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一时间两行清泪汩汩流下,凄清而又无望。
──终於亲手推开了他,也了结了这场没有结果的爱恋。
萧景默有一句话没有说错,“男子相恋不容於世”,就算没有萧景默的负情在先,他们两人也注定无法走到最後,这人世间,尚没有宽大到容忍两个男子相爱相守的地步。如此尴尬,勉强走在一起,也终会是不欢而散。
早些看清了前路认清了方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里,萧景默的高烧终於还是退了下去,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无端消瘦了几分。
白琦坐在他对面,先说一句:“早就叫你不要招惹那个简公子,免得将来後悔莫及,现在怎麽样,让我给说中了吧。”他和白琦并不只是单纯的酒肉朋友,而是从穿开裆裤就开始的交情,因而白琦向来也跟他较为亲近,言语间百无禁忌。
一句挖苦说完,白琦狠狠地把手里的药碗递过去:“赶紧喝了!”
以往这个时候,萧景默怎麽说也要回两句嘴,在这群人里,他的口才向来了得,两句话能堵死人的那种。可是这回却默默地接过药碗,窝在那里小口小口地抿著,一双眼睛里半点神采也没有,失神地望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想什麽。
白琦见不得平日嚣张狂傲的人这幅模样,拿回空碗以後,忍不住啐道:“瞧瞧你那什麽样子,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也是为了安慰萧景默,才说道:“那个简若林也是个顶没良心的,你病成这个样子,他就不能说两句好话。”
对於简若林来过以後萧景默精神状态更差的状况,白琦很是不忿。
萧景默却说:“别怪他了,以後也没机会了。”
一句话,白琦却认清,这两人是真的断了。原本前因後果他也不算很明白,听萧景默这麽说,只能应道:“也好,早就该这样了。”
沈默了许久,才听见萧景默问道:“那些山贼的来历,你查了吗?”
白琦惊讶:“你也知道他们有问题?”那语气,好像是在讽刺萧景默这阶段为了情伤连神智都愚钝了不少,却还能有这等眼力一般,直叫萧景默哭笑不得。
“好歹被他们追了七里地的人是我,一般强人,谁有那等手段和功夫,摆明是一早计划好的。”萧景默伸手一拍白琦,笑道:“快说吧,到底是什麽来路?”
白琦“呲”了一声,冷冷道:“还能是什麽来路,不就是京里那位,防著想要你的命呗。”
“他?”萧景默这回才真是苦笑:“我都躲到这里来了,他还担心什麽。”
“除非你死了,不然再怎麽样,你也总是个威胁。”
即使恩同骨肉,亲如兄弟,亦是人心隔肚皮,那副皮囊下包裹著的,究竟是怎样一副肺腑心肠?谁又能够知道?
“算了,别想那麽多了,赶紧把伤养好了吧,这麽个病恹恹的样子可不像你。”白琦仍是笑骂一句,硬是将萧景默摁回了床上,盖好被子。随後才转身退出屋子,将屋门关好。一路上捧著空的药碗,走了一阵,才不经意瞧见手心里一直拽著的小纸包──那里面,是婉贞特地给萧景默备下的下药的冰糖。
萧景默老大不小的一个男人了,可是自小吃药怕苦的毛病,却还是改不掉。每回喝药要是没有冰糖,是绝对喝不下去的。
白琦回想起方才萧景默端著药碗失神呷饮的模样,也只能暗叹一声冤孽。
再过不多日,萧景默已经好了大半,下地走动时偶尔也会取了佩剑到院子里舞两下,只是婉贞从来不许他舞弄得太久,最多半个时辰,就催著他回房休息。
这一天,萧景默仍旧在院子里练剑,估摸著有一段时辰了,果然就见婉贞远远捧了茶盏过来,柔声吩咐他不可太过劳累。萧景默看她挺著一个大肚子走来走去,心头毕竟存有几分歉疚和怜惜,拉了她的手说道:“你就会说我,你自己呢?这麽重的身子了,以後别到处乱走。”
婉贞便道:“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不懂事,我们娘俩才要跟著受罪。”
说完两个人便都笑了。
萧景默最後还是谨慎地唤了丫头过来,来的却不是一直贴身伺候婉贞的碧儿,而是个眼生的小丫头,脆生生地模样,笨手拙舌的。萧景默心有不满,沈下脸问道:“怎麽是你伺候,碧儿哪去了?”心里想著,便是得了婉贞的宠幸,一个丫头也不会如此不懂规矩吧。
果然见那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下去说道:“碧儿姐姐这两天身子不适,怕冲撞了夫人胎气,是以才呆在房中养病。萧管家便调奴婢过来伺候夫人。”
看她这样,明明白白是个生手,十三四的年纪,眼色也不行,怎麽就被调过来了?
萧景默心存疑惑,多问了句:“就算碧儿有病,那流朱和小橙呢?”
小丫头怯怯的,低头回话:“回主子,流朱姐姐和小橙姐姐也身体不适,不止她们,庄里好多婢子都在这两天病了,庄里面没有其她丫头,管家才调了我过来。”
萧景默和婉贞对看一眼,均觉得事有蹊跷。这个小丫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估计问多了也答不上来,便索性亲自扶婉贞回房,又让人将总管叫了来。
萧景默也不多话,直接问道:“这两天庄内的丫鬟多数称病,可有这回事?”
“是有这回事,这些个丫头脸上无缘无故地长了红斑,又肿又痒,看了大夫只说是中毒,也无计可施,只得躲在房中不敢见人。”
萧景默眉头一紧:“到底是怎麽回事?”
庄内的是跟了多年的老管家,并不怎麽拘束,直言相告:“都是那留芳阁造的孽哦,要不是昨儿查出来,说留芳阁卖出的香粉有毒,我们也想不到这上面去。庄内的姑娘多数用的都是留芳阁出售的香粉胭脂,那掺了毒的东西抹在脸上,才会生出满脸的红斑肿块。”
萧景默本来是坐在靠椅上听著,突然身子一僵,脸色一沈,等老管家说完,竟然顾不得婉贞还在一旁,突然起身,“呼”地一下冲了出去,像一阵风似的往外奔。
冲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白琦,他竟也恍若未见,一股脑地奔出去。
白琦“哎哟”一声,看看屋内面带忧色的婉贞,再看看风风火火只剩下一个背影的男人,道一声:“姐姐别担心,我去追。”便提步追了上去。
等众人缓和下来,眼前已不见了萧景默和白琦的身影。
婉贞站在原地,看著萧景默消失的方向,两手轻轻地抚摸著隆起的肚腹。一丝无名情绪,终於也难以遏制地窜上来,溢满了胸臆。
桃妁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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