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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眼泪不断流淌，化成数据消失在空中的声音慢慢传来。
“能够遇见夏目，真的，很幸福呢。”
带来不幸的少年，第一次，在这个虚假的世界被告知带来了幸福。
然而结果，却依旧是不幸。

第30章　崩碎之夜，业魔玩家诞生的夜晚

空旷的圆形场地上，只有一块散发着微弱亮光的水晶和位于边缘部分的两个人影。
伸出手，站在后方的少女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在半空中收了回来，屏住呼吸。
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为人会被各种感情干扰和影响，甚至是扭曲，只有不断变化，才能够被称作人。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遭遇；
幸福也好，不幸也罢，都是在扭曲中所诞生的东西，然而事实上还存在着一部分未曾被扭曲的人类。
那样的人，绝对可以获得幸福。
所以说，夏目疑惑了。
所以说，夏目惊讶了。
自己遇到的，就是那些未曾被现实扭曲，保持着那份心灵的人，可是上帝放佛将这里遗忘一样，把本该赐予其他人的不幸胡乱散播到了这里。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上帝已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上帝的确完完全全的死亡了。
他无法拯救世人，他无法改变世界，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如此一来，能够改变世界的人就只有自己，仅此而已。
跪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无法宣泄出来的情绪化作闷哼声，沉重的呼吸着，放佛缺氧一般吸收本就不存在的空气。
哭泣也做不到，泪水流不出来，这一切就像是和自己无关一样，对自己这种模样感到恐惧的夏目产生了一种呕吐感。
腹部如同遭打无数的打击一般，完全歪曲的现实让他昏头转向。
大口大口的呼吸。拼命的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消失的人物。
已经死去了。已经，不可能再次回来了。
过去一同欢笑过的人，全部被其他玩家给杀掉，变成了令人痛苦的记忆。
夏目的确想要哭泣，可是他却在心中疑惑起来。
痛苦，流泪，这样的行动要怎么做才好呢？
是不是应该先回想起痛苦的事情，通过神经传导让泪腺崩溃。伴随着呼吸眨动眼睛，最后流泪。
不清楚。
不明白。
夏目已经忘记了哭泣的要素，遗失了哭泣的步骤。
伤心和战斗不同，两者的差别巨大到让夏目整个人好似掉入了无尽的深渊一般。
想要哭，张开嘴巴却只有痛苦的哼声。
胸口就像是被堵塞了一样，呼吸开始困难，世界开始颠倒。
胃部逐渐翻滚起来。搅动着内脏的不明力量肆无忌惮的对着夏目体内展开了攻击。
好痛苦，身体全身开始出现撕裂一样的触感。
好悲伤，心脏的跳动加快到即将爆炸的程度。
迷糊的双眼看不清楚一切，瞳孔开始失去焦距，夏目对自己在面对他人的死亡时的冷血变得惊慌起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被其他人当做罪犯和恶魔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失去了哭的资本了。
情绪的波动之中似乎没有‘哭泣’这一选项，全部都是极端的情绪选择。
伸出双手，他开始用手抓挠自己的喉咙，拍打自己的脸颊，想要借着痛苦来让自己哭出来。
一定要哭。一定要悲伤，一定要难过。
这些人不该死在在这里。他们应该活得比自己好久才对。
自己才是恶魔，降临的惩罚不应该落在他人身上。
所以说，是自己的不幸让他们得到了这样的结局，所有的过错都在自己身上。
因此，求求你了，上帝也好，神明也好，命运也好，能否让自己哭一下呢？
撕破了皮肤，一道道血痕出现在脖子上，脸上，指甲也被鲜血浸红，伤口的痛楚逐渐蔓延开来。
可是没有作用，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哭泣的冲动。
夏目放弃了，单纯的跪坐在地上，垂下的双肩不再有任何动作。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突然，他的头部发生了不自然的偏转。
不是他自己控制的，而是被人强制移过去的结果。
听到了心跳声，感受到了体温，一股温暖的气息传了过来。
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部，将其放在胸口的少女如此说了。
“已经，足够了，休息一下吧，现在的话，可以大声哭出来哦。”
“我……”
“难道不是吗？你该不会将他们的事件原因强加在你自己身上吧，真是愚蠢，真是自大，他人的命运不是你可以决定，这就是结果。”
这就是，结果？
“你不需要为此负责，你已经做到了应该做的事情，此刻，你要干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放声大哭，在你停止哭泣之前，我都会坐在这里。”
“放声大哭……”
感受着那份温暖，想象着过去的世界，还有曾经和他们度过的短暂几天。
人与人的相遇总是充满了奇迹，现在也一样。
好悲伤，每一处都十分痛苦，如同灌了铅一般。
我现在能够做到的，只有哭泣了。
……
所以
……
心中那封闭的东西被打开，一直紧绷的弦也瞬间断裂。
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汹涌澎湃的感情已然决堤。
眼睛好痛，温热的液体开始从眼眶中满溢而出，留到嘴角可以尝到咸咸的味道。
这就是，眼泪？
就像是理解到了什么东西，恍然大悟的他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嘴巴，紧紧抱住能够抱住的人——
最后——
哭泣吧。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眼泪无法止住，哭泣声无法停下。
失去了这个世界肯定自己的人的那份痛苦，没有拯救他人的那份悔恨，全部随着眼泪流淌出来。
即便看上去多么不争气，却还是停不住。
抱住眼前的少女，像个孩子一样哭泣好了。
六七年没有出现过眼泪的眼眶，在决堤的那一瞬间产生的疼痛让人刻苦铭心。
身体不断颤抖，只有靠着对方的体温才能够缓解。
哭泣，哭泣，哭泣。
流泪，流泪，流泪。
最后的最后。
终焉的终焉。
他不会兑现那个承诺。
即便他知道眼前的少女怀中十分温暖，却还是会离开。
因为那些人，必须杀掉。
背负着‘业’的他，到头来，只有一个选择而已。

第31章　红名玩家死亡之夜

眼前，一片范围极广的平原上，血红色的月亮正挥洒着令人不快的光芒，不时响起的动物的吼叫声也叫人毛骨悚然。
虽说是平原，但是在这个平原之上，矗立着数不清的高约十公尺，宽约四公尺的巨大石块，它们挡住了原本一望无际的视线，形成了一个个天然障壁。
由于仅仅只有月光充当照明，巨石阵的平原过道中看上去十分幽暗，疾走的声响伴随着石块的垮塌一同响起，几个人影正快步往出口跑去。
这个队伍有三个玩家，一个红名玩家和两个橙名玩家。原本五人的队伍，在五分钟内已经锐减到了只剩下三人的情况。
一名手持双头枪，等级刚刚二十五级的红名玩家正疯狂地往前跑去，害怕得差点丢掉武器的他推开了前方的人影继续奔跑。其他两个被推开的大刀使的等级都为二十级，和那个红名玩家一样，脸上写满了恐惧。
这里是第二十一层的【不朽石原】，怪物多为十五级，三个人的组合完全可以轻松应付。
然而他们担心的不是这个狩猎区的怪物，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玩家。
带头的长枪使是隶属于新兴杀人公会【亡灵】的一员，今晚准备趁着夜色和同伴一起看看能否捉到在夜晚练级的玩家，然而他们的行动却在进入这个【不朽石原】的一瞬间破碎了。
那是在来到【不朽石原】中心区域的主要狩猎区的时候，想要躲在草丛中等待玩家的五个人分别分散在四处。做好相应准备。
可是在开始之前，双头长枪使就发现有一名队友变得十分奇怪。
通过联系名单何其搭话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看着他的血条也没有任何变化，简单来说就是状态全满。
于是，感到奇怪的他往那个人的地方移动过去，在刚要到达那里的一瞬间，惨叫声想起，飞起来的头颅越过了他的头顶落在地上，变成了数据碎片。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可以确认。刚才被切掉的脑袋的人，就是自己的队友。
因此，他开始慌张起来，着急其他人打算聚在一起。
他知道，在这里不只是他们五个人，还有第六个人，甚至是第七个人的存在。
通过表示框联系队友。告诉他们这里有敌人之后，一个胆小的家伙立刻拿出了回廊水晶准备传送。
不过就在回廊水晶的光芒出现在幽暗的环境中的同时，那个队友拿着回廊水晶的手臂被一下子切断，黑色的阴影与金色的刀光形成了强烈反差。
速度太快完全看不清楚，掌心渗出本来就不存在的汗水，他开始告诉其他人千万不要拿出能够产生亮光的东西。
只是这种警告完全没用。发出痛苦悲鸣的那位断臂队友正爬向落在地上的回廊水晶，就在剩下的右臂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又是一次斩击，砸落在地上的队友的右臂砰的一声变成了数据碎片，HP也顿时锐减。
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慌张和恐惧。他开始大喊，用声音告知其他人。
同时。在大喊在之后他立刻压低身子往旁侧一滚，下一刻，刀锋扫过自己刚才的所在的区域，切断了半人高的杂草。
小心翼翼地打开表示框，通过联系之后在一开始就准备狩猎地点集合。
最先到达那里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两个使用大刀的玩家。
记得他们是刚刚橙名，因为请求组队不成功而伤害了两位女性玩家，所以被无数男性玩家斥责的他们只有选择加入【亡灵】这个杀人公会。
在月光下，两个人的表情也十分恐惧，为了保护自己的面子，他挺直腰杆，无谓地走了过去。
放佛是看到救世主一样，两个人盯着橙色箭头快速跑了过来。
他知道，他们也看到了另外两个人被杀的场景，毕竟五人相距不远，都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而特地算计的距离。
可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敌人速度太快，就算大家聚在一起都有被逐一干掉的可能性。
他在心中想着，只要能够看清楚敌人一秒钟的话，就能够锁定对方的一些信息和位置，只要等级不是很高，他有办法反击过去，将其击杀。
右手方向的十公尺处的那个双臂被切断的队友还在痛苦的大喊，真是愚蠢的举动。
就算那个袭击者不去攻击他，也会将其他怪物吸引过去。
没有了双臂的他只有等待死亡结果。
放佛为了应验他的说法，那个受伤的玩家发出了更加刺耳的悲鸣，撕咬的声音和骨头的脆响一同传了过来。
剩余的两人明显更加害怕，面对队友真正的死亡，思考着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没有对那个受伤的人伸出援手，这个时候谁还会帮助他人，最重要的是自己活命！
在这个死亡游戏中，HP归零就象征着一切的结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结果。
一边思考如何解决现状，一边看着眼前自己的愚蠢队友，将他们当做诱饵的做法也相当不错。
既然决定下来，他凑过去将行动方法告诉了两人。
咦？！
发出惊呼，不过接着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他的作战方案十分简单，由于自己攻击力高，等级高，充当埋伏者，他们其中一人拿出回廊水晶充当诱饵，剩余的人则是来辅助自己。
借着月光，他看到两人摆出不愿意的姿态，没办法只好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如果不听安排的话，【亡灵】公会就会将他们提出公会，这样一来，被普通玩家辱骂，被女性玩家厌恶的他们就无去无从了。
这的确是威胁，但至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