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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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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柔的本领,他素来是知道的。胡人最重勇力,若非阎柔箭术超群,武艺精湛,鲜卑、乌桓又岂会对他如此看重?特别是还避过了青州军中,箭术称冠的黄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计较已定,刘虞看向王羽,微笑说道:“既然王将军口口声声以大义为名,老夫若是推却,未必为天下人所笑。王将军也听过阎校尉的名字,不如这样,就由谦之与在场的哪一位较量一下骑射之术如何?”
他倚老卖老,一口气加了好几个限定条件不说,还把王羽那边指定比试项目的权利给抢了。但老头笑吟吟的像是全无察觉,王羽若是争辩,不免又要打一场口舌官司,先前一口气爆出来的气势就没了。
王羽听罢,没有半点犹豫,当下点头应道:“便依刘使君。”随即,他一声轻喝:“子义……”
“末将在此!”太史慈大喜,这种出当众风头的事,他最喜欢了。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王羽不提出战的时,反是向他一摊手:“把你的画戟拿来。”
“……啊?”太史慈懵了,他一迟疑,就被王羽瞪了一眼,只好悻悻的转过头,叫亲兵把画戟拿过来。
“去!”王羽不接画戟,抬手向营外一指,示意那亲卫道:“数一百五十步,把画戟立在那边。”
“喏!”这一下,傻子也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了,辕门射戟,在一百五十步这样的超远距离上。
阎柔的神情当即就是一滞。他在马上奔射,百步穿杨确实十拿九稳,可一百五十步,可不是简简单单多了五十步的问题,要知道,骑弓的射程大多只在百步至八十步之间,绝大多数骑弓,和一半以上的步弓压根就射不到一百五十步!
曲射当然没问题,可天下间,谁能用曲射的射法取准?
当然,他现在想找柄好弓不难,他平时用的那柄宝弓,就能射到一百五十步以上。可问题是,他的箭术未必达得到啊,他在草原争雄,根本没必要用一百五十步的射距来证明自己。
太史慈那亲卫腿脚很快,转眼间就已经把戟插住了,也不知他是没数好,还是故意的,那戟距离辕门的距离,怕不得有一百六七十步。而王羽犹闲不足,眯着眼睛张了张,遥指画戟笑道:“就以画戟小枝为目标,中者胜,不中者输,同中的话,即以和论,如何?”
画戟的小枝就是月牙刃的尖端,这么远的距离,想看清都难,何谈射中?顿时又是一阵惊呼声四起,阎柔却反而笑了,他扬声应道:“有何不可?且观某射之!”
第四七一章辕门射戟
阎柔的信心,没有惊到王羽,倒给刘虞这边搞得疑虑丛生。
这时代的士人,和宋明时代完全不一样,很少有纯粹手无缚鸡之力那种,读书人讲究的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全面发展,腰间佩着的宝剑不纯粹是摆设,拿起弓来也能引弓杀敌。
刘虞虽然身娇肉贵,但他在箭术上造诣并不低,远远望了一眼,就评估出这件事的难度了。
老头目视阎柔,没有动作和语言,但凝重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阎柔知道刘虞心意,一边调整弓弦,一边踏前而行,不着痕迹的从对方身旁经过,口中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明公勿忧,王羽的心思,已经了然,他说同中以和论,那同不中又当如何?”
“唔!”刘虞心中一动,脸上的皱纹猛然绽开,只听阎柔继续说着:“他设下这个无解的难题,恐怕就是担心事情不可收拾。某且勉力一试,若侥幸中了,今天就是他名誉扫地之时。若果然不中,只消明公点出其中关窍,总也要折了他的颜面。”
刘虞不答,神色如故,但眼神中的凝重依然化为了平和,阎柔仰天大笑,脚步骤然由缓转疾,几步到了辕门前。
“王将军,靶子既然是你立的,某占个先你不介意吧?”阎柔斜睨王羽,大咧咧叫道。
虽说成功几率很低,但阎柔能以汉人身份,在草原上混得风生水起,坚韧的性情和灵活的心计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知道白马义从骑射的本领很强,但他也有着很强的自信,所以先前刘虞才特意点出了骑射二字。不过。发现王羽的用心之后,他觉得有必要把规矩改一改。
骑射的精确率,肯定是不如步射的,不说弓的射程、强度,单说稳定性。就差很多了。
若是要争胜,阎柔自然不惮于以骑射来较量。可他自认窥破了王羽的用心,自然而然的以为,王羽打算比烂只要两边都射不中,这赌约就被他混过去了,先前因麹义而起的麻烦。同样也被轻松化解了。
有念及此,他又岂肯让王羽如愿?
抢先,就是为了不着痕迹的更正规矩。所谓上行下效,刘虞带出来的部下,身上多少都沾了点他的圆滑和城府。
刘虞固然会在比试后,以言语挤兑。可若是能一矢中的,岂不大快人心?到时候却要看看,到底王羽会撕破脸毁诺,还是灰溜溜的遵守诺言,当真放弃河北,缩回青州。
“无妨,阎校尉请自便。”自从提出赌约之后。王羽像是摇身一变,成了水镜先生司马徽,什么都说好,笑眯眯的点着头,别说熟悉他的部属将士,就连第一次见到他的刘虞等人,感觉都很古怪,心里更是没底。
“好!”阎柔收敛心神,看向远处的画戟,挽起了手中的骑弓。
受限于使用的环境。骑弓通常比较短小,但力道却未必比步弓弱,因为两种弓的制造工艺是不同的。
骑射之艺,源自赵武灵王。但治弓之法,却是中原流传了超过千年的绝技。造一把好弓。不比造一柄好槊容易,同样需要选材、合胶等,每一步都很严格,耗时也长,通常四年才得一把好弓。
所谓:冬治弓干,春治角,夏治筋,秋合诸材,寒修外表,酒蒸、火段、钳紧、手撕,慢冶条。丝缠节,干贴胶,上漆,被弦,重驯导……这就是制造一柄好弓的诸多工序的片段,骑弓的工序比步弓更繁杂,一柄好骑弓,说是价值万金也不为过。
如今阎柔手中拿着的,就是这么一柄好弓。这柄弓,是当日他联合鲜卑人,杀死邢举时,从对方手里抢的,听说是先帝御赐的宝贝。
正是因为有了这柄弓,他的箭术才真正称冠草原,凌驾于千万从小就拿弓的部族勇士之上。射术也许分不出高下,但兵器是有的,这也是阎柔信心的主要来由。
阎柔并不急着开弓放箭,而是将大拇指伸进嘴里,然后竖在风中,像是在称赞什么人,但懂行的都知道,这是在测风向。
弓箭这种兵器,受天气的影响很大。比如大雨中弓弦会变得湿潮,不但射程会下降,勉强开弓的话,很有可能会断裂,就算是小雨,甚至只是潮湿天气,弓弩都需要好好保养。
而在使用过程中,对其影响最大的无疑是风向。逆风射程减弱,顺风力道增强,侧面来的风,会影响准头。
如今尚是早春时节,吹的是无定风,前一刻还是南风,下一刻强劲的东风就会鼓荡而来,偶尔转成了北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一个优秀的弓箭手,对风向的把握,是最为基本的。
阎柔颇有大师风范的举止,加强了这场赌斗的氛围,周围不知不觉的安静了下来。人们怀着不同的心情,屏息凝气的望着有些奇形异状的箭手,等待着关键一刻的来临。
也不知等了多久,似乎风都有些不耐烦了,带着寒意的空气猛然停滞,就像是一个人要大声咆哮,以发泄不满一样。在咆哮出来之前,总会有一个短暂的停歇。
就在同时,一直闭目凝神的阎柔动了。
双眼猛然睁开,精光四射;同时,举弓的左手已然抬起,灵活的右手敏捷如猿的在身后一抹,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弯弓,搭箭,电光火石之间,射击前的准备已然完成!
瞄准的过程完全不存在,静立了这么久,阎柔早就把箭靶的方位牢牢刻在了心中,多年的经验已经化成了本能,他要的,只是没有风影响的一个刹那!
弓开满月,箭如流星,长箭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划破苍穹,直取画戟!
有人在惊呼。有人在欢呼,从轨迹上来看,羽箭飞行轨迹的终点,分明就在画戟的方向!而在狂风顿止的这一刻,羽箭的势头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丝毫不见减弱的迹象!
在万众瞩目之下,箭矢与画戟接近,再接近,最后重叠在了一起……然而,最终却与那月牙般细而弯的小枝擦肩而过。
就差了那么一丁点,辕门附近观战的众人。甚至听到了箭尾的羽毛与月牙刃的锋锐交错,而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一时间,吸气声,惊呼声,叹息声,惋惜的慨叹声。交错成了一片。
“早闻阎柔名动塞上,鲜卑、乌桓无不敬之,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一百五十步以外,举弓而射,尚且差之毫厘。这百步穿杨之说,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高超箭术了啊。”
“谁说不是呢?倒是这胜负该如何论处?严格来讲,阎柔这一箭虽然已经无比接近了,但终究还是没中,如果青州那边也没中,似乎是个平手……”
“也不能这么算吧?王君侯也没说都不中怎么算啊?依照常理,都不中,似乎应该以更接近的为胜……想想看,如果那里竖的不是画戟,而是个箭垛。那画戟小枝不就是红心,画戟的范围就是箭垛呗?脱靶和没中红心,总不能是一回事吧?”
“是极,是极。”听者无不抚掌而笑。
“仲德兄所言极是。”不怎么和谐的就是有人把程昱的名字给喊出来了,令得程昱大为不爽。可话已出口。终究是收不回来,王羽就算恼羞成怒,也不至于把他这个起哄帮腔的怎么样,毕竟正主儿是刘虞。
老头一发难,王羽能不能抵挡得住还是个问题呢,不是吗?
“王将军,些许粗浅小技,还算过得去吗?”刘虞果然没辜负程昱的期盼,笑着开口道。
“马马虎虎。”王羽浑不在意的点点头。
王羽不肯接茬配合,也在刘虞意料之中,谁眼看着要输,也不会对敌人称赞有加,当然,刘虞也不会就这么放过对方,他步步紧逼道:“老夫虽然不通箭术,但在场的高士甚多,程仲德之论也不无道理,不知王将军怎么看?”
“怎么看?程先生说什么了?”王羽懵然回答,怎么看怎么像是装傻充愣。
“顾左右而言他?王将军倒是颇有古人之风。”刘虞笑得越发得意起来,那一箭毕竟没中,想靠着言语就把河北从王羽手中夺过来是很难的,但接着这个机会,让对方颜面扫地,气势尽消却是很大有可为。
他呵呵笑道:“也罢,老夫也不为难将军,年少孟浪之时,有些无心之失本属正常。正如天子年幼,心情激荡之下,偶尔有些滥赏之举,就使得天下震惊,今日之事,亦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这话明显是指桑骂槐了,天子的年纪比王羽还小,当初封王羽的官爵时,更是只能算是个孩子。虽说天子开了金口,就不能更改,但从名分上动摇王羽的大义身份,还是可以做到的,特别是结合今天王羽不守诺言之事。
当然,现在输赢还没彻底分出,但刘虞确实也不觉得还能有什么意外。阎柔这一箭,都是运气和实力的结合了,青州那边黄忠不能上场,还能有什么人逆天的胜过称雄草原的阎柔吗?
当然不可能!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命挤兑王羽,把这场会盟给搅合黄了。
在青州幕僚眼中,这位以宽和闻名的长者,简直像是化身成了一条毒蛇,不停的吐着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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