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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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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冷冷一笑,策马避过疯虎一般冲过来的阿丘,伸手对围墙之上的燕小乙等人做了一个手势,燕小乙会意地点点头,一声啕哨,三十几名老匪当即撤下了围墙。
阿丘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敌人占据着有利地形,如果死守不退,自己只怕要死伤绝大部分的手下才有可能抢出去,但现在,对手却轻易地让开了道路,外面肯定有异样,但此时的他已是顾不得了,即使外面有陷阱,但与现在的处境比起来,也不会坏到那里去。现在完全是被动挨打,抢出去。也许还有机会抢到一战马,然后逃出生天。
“杀出去!”他嘶声吼道,现在,他已经基本明白,眼下的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必定就是这一段时间不间断地突袭友军的那支神秘部队。
云昭看着阿丘。鼻子里发出冷哼,反手将易水寒插回刀鞘。抽出破军,拉弓上弦,嗖嗖嗖连珠箭发。抢上围墙去的那些méng军一个个惨叫着掉下围墙。以阿丘为首,十数人每个人都是tuǐ上中了一箭,而这十数人,却是这批méng军之中最为勇武的一批人。
阿丘跌出院墙外,马刀拄在地上,抬头看向前方,在他的前面,刚刚退回去的那几十名箭手已经占据了两边的有利地形,寒光闪闪地利箭遥遥对准了他们。而在他们的正前方。数排整整齐齐的队伍手执着马刀,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院墙内不停地还有méng军翻墙而出,大约还剩五十余人。除了二三十个人还算完好,没有带伤之外,其它的都是个个挂彩。特别是以自己为首的十数人,大tuǐ上中了一箭,一身战力十停之中已是去了七八成。
这仗没得打了!
阿丘双手捧着马刀,使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阿丘听父辈说过。大越这个庞大帝国自诩礼仪之邦,在战争之中,一般只要投降,就不会再遭受杀身之祸,只要活下来,以后便会有机会逃出去。
看到刚刚还凶神恶煞地对手突然之间大喊投降,雾渡河的村民们都有些发méng,策马顺着大开的大门之中走出来的云昭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对面,燕小乙等人也是放声大笑。
“屠虎,屠熊,看你们的了!”云昭吼道。
屠虎屠熊两个横着跟竖着几乎一般宽的大汉跨步而也,手中马刀高举,狞笑道:“前进,杀光他们!”
两人踏步向前,在他们的身后,是近百名家破人亡被云昭等人救回来的安庆周边的青壮,看着méng军,这群人的眼睛都红了,听到屠虎屠熊的命令,都是狂吼着:“杀光他们!”列队大踏步而上。
阿丘惊呆了,不是说大越是礼仪之邦么,不是说他们不杀降兵么,怎么这群人根本不理睬这个碴儿。
“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我们愿意成为你们的奴隶。”阿丘大喊道。
“杀!”回答他们的是整齐的喊杀声。
绝望的阿丘举起了马刀,“弟兄们,和他们拼了!”瘸着一条tuǐ,一拐一拐地迎了上去。
云昭骑在乌云踏雪之上,冷冷地注视着场间的搏杀,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燕小乙和郝仁两人在另一侧,弓在手上,箭在弓上,但两人也没有动,只是脸上肌肉不是抽搐一下,每抽搐一下,那都是一名新手受了伤或者倒地而亡。
哨楼上的蒋丰两手扒着栏杆,震惊地看着场中的格斗,他早年当过兵,而且还是一名低级军官,当然看得出来,在外面没有动手的那批后来者都是杀人的积年老手,而现在正在场中格斗与méng人死拼的则是一些看起来虽然训练有素,但实则还是一些从未上过战场的菜鸟,与自己村子里的那些青壮比起来,他们唯一的优点就是悍不畏死。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大汉挥舞着马刀,只是将méng军打散,其实并没有对他们造成杀伤,而是放任这些méng军与身后的那些新兵蛋子们去搏杀。
他们在拿méng军练手。蒋丰突然明白过来。那个骑着大黑马的年青人明显便是这伙的头领,看着那个年纪比自己孙儿大不了多少的年青人脸sè沉静,似乎眼前的搏杀与他无关一般,蒋丰不由大是感叹,即便是自己,易地而处,恐怕也没有这个决心去做这件事情,以那伙人的实力,想要杀死这群méng人,是易如反掌,但他们却在用敌人的临死顽抗来磨练新兵,哪怕为此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假以时日,前途只怕不可限量。
肩上剧痛阵阵传来,先前只道死亡在即,根本不觉得痛,现在突然放松下来,一把老骨头终于撑不住了,慢慢地盘膝坐在哨楼之上,一手按住肩上伤口,两只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盯着下面的搏杀。
没有比这更好的练兵机会了!云昭盯着场中的搏杀,对手不多,而且大都身上有伤,几个最为抢眼的,已经被自己抢前一步射伤,人数上占着优势,心理上占着优势,此时,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这样的机会不是每次都能撞上的。
垂在一侧的手紧紧地握着易水寒,手上青筋毕lù,每一个兄弟受伤倒下,云昭的心都痛得抽搐一下,但脸上却仍是丝毫不动声sè,这样的场景,如果还不能获得胜利而让自己活下来的话,那么,在以后的征战中,还是会死去,此时心软,去帮他们轻易获胜,那是在害他们,他们以后还是会死去的。
只有让他们自己去体会,体验,自己在生死搏杀之中获得经验,那才是最好的。队列已经被冲散,一百多人绞杀在一起,仗着人数上,心理上,身体上的巨大优势,这群初上战场的菜鸟一步步地占据了优势,从开始的乱战,慢慢地变成了有组织的猎杀,从开始的孤军奋战,到最后的互相配合,随着对手的人数一个个减少,他们也愈发地娴熟起来。
阿丘绝望地单tuǐ跪在地上,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刀,身边的士兵已经死绝,看着十数把明晃晃的马刀一齐砍将下来,他只来得及大叫了一声“阿娘”,便被砍成了十好几截,血水喷得满地都是。
一百多méng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院内院外,场中再无一个活着的méng人,云昭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燕小乙郝仁脸上慢慢地lù出了笑容。
七十多个新兵,阵亡七人,伤了二十几个,此时伤者在同伴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边观战的三十余名马匪赶紧奔了过去,掏出金创药,为他们包扎裹伤。
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自己砍崩了刃的马刀,有些新兵再也忍不出,奔到了边,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
屠虎屠熊大笑着,“吐吧,吐吧,吐过这一回你就会习惯了,以后再杀起来méng人来,你就会觉得跟杀个小鸡没什么两样。”
“屠虎屠熊,干得不错,这些家伙,你们只操练了短短的上十天,便有这个成果,很了不起!”云昭冲着屠虎屠熊竖起了大拇指。
两个门板一样的汉子呵呵笑着:“老大可别夸我们,今天这样的战事,难得一遇,即便这样,我们还死了七个,伤了二十好几,老大再夸,我们的脸都没地儿搁了,不过这些家伙着实不错,再练上几个月,好好地打上几仗,就成老兵了。”
“我会找机会让他们再历练的。”云昭翻身下马,“老兵都是杀出来的。”
院内,蒋丰被扶了下来,裹好了伤,在两个汉子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云昭面前,蒋丰深深地鞠了一躬,“老汉雾渡河村长蒋丰,多谢好汉相救,敢问好汉们是从那里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顶盔带甲的老汉,云昭将缰绳甩给一边的屠虎,伸出双手扶住蒋丰,“老爷子可别折杀我了,我们这一伙人也都是这安庆附近的人,méng人肆掠,烧杀抢掠,我等这些劫后余生之人便聚集在一起奋起反抗,今天我们来晚了,村子里死了不少人,真正对不起!”
蒋丰微微一笑,眼前这个年青人说话不尽不实,安庆附近的确遭到了劫掠,但这伙人一看就不是附近的,附近那有他们这样装备精良的农民,而且他们的气质,特别是最先出现的那几十个人,一看就是精锐之极的战士,不过对方是救命恩人,既然不愿吐实,他也不好多问。
看着对方的神sè,云昭也知道对方看出了些门道。
“壮士救了我雾渡河一村数千人,老汉感jī莫名,请,请,老汉略备薄酒,以表谢意!”
“恭敬不如从命,我等也正饿了,那就多谢老村长了!”云昭笑着抱拳一揖。!。
第一百五十一章:壮大
夜深人静,白天宛如修罗场的雾渡河村已经基本陷入了平静,战死的村民都以极快的速度被安葬,老村长已经晓喻所有村民,méng人一定会再来的,这一拨如果不回去,下一拨很快便会再次寻上门来,雾渡河这片乡土是呆不下去了,准备收拾东西逃命吧。死者已矣,活着的却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村民们强压着满心的悲愤,默默地打点着行装,偶尔会有几声嚎哭起传来,那是白天有人战死的家庭。这年代,家中顶梁柱的死亡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是一清二楚。
云昭坐在方桌边,在他的上首,是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脸sè青白的雾渡河村老太爷,蒋丰。他的孙子蒋旭此时正坐在屋角,把玩着一柄缴获得méng人马刀。
“云兄弟,你实话实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蒋丰看着云昭,一字一顿地问道。
云昭微微一笑,“老太爷,云昭就是一个杀méng狗子的,如果您非得知道我的底细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马匪,一个被méng人杀光了族人,烧毁了村子,无家可归,满腹仇恨的马匪。”
“马匪?”蒋丰的眼角收缩。
“不错,鹰嘴岩马匪!”云昭坦然道。
哗拉一声,蒋丰两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蒋丰脸sè潮红,瞪圆了眼睛,看着云昭,屋角的蒋旭看到爷爷jī动的模样,忽地一下冲上来,手里的马刀指着云昭,怒目瞪视着对方。
“鹰嘴岩?你说你是鹰嘴岩的马匪?”蒋丰嘴chún哆嗦着。
看到对方的模样,云昭也是站了起来,“老太爷也知道鹰嘴岩马匪?”
蒋丰慢慢地坐下来。“我怎么能不知道鹰嘴岩马匪,我岂会不知道鹰嘴岩马匪。沈将军。他还好么?”
沈将军?云昭先是一楞神,接着便反应过来,对方说得是老当家沈风。
“您认识沈老当家的?”云昭惊问道。
蒋丰神sè慢慢恢复了正常,拍拍蒋旭。“旭儿,去一边玩去。”
“您怎么会认识我们老当家的?”云昭追问道。
蒋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lù出回忆的神sè,“二十年前,我也在卢城啊!那件案子。可谓是惊天动地。沈将军率部反出卢城的那一天,我正在城门担任值守,那时,我还是大楚的一名校尉呢!”
云昭顿时想起沈风曾对他说过,当年若不是军中的一些朋友仗义相助,他是绝无可能逃出卢城的。其中便提到过出城之时,本应紧闭的城门却是敞开。让他们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这道本应是他们最大障碍的城门,沈风没有说是谁放走了他们,但这位老人既然能说出当年之事,那便绝对差不了。
立席而起,云昭单膝下跪,“云昭替老当家谢过老太爷当年相助之恩。”
蒋丰笑着扶起云昭,“当年为了此事,军中有血xìng的汉子那个不是义愤填膺,只是可惜,老头子当年有家有室,否则也随着沈将军们反出去了。现在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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