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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的二货人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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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因为她消极的态度,才让她一直被暗琉璃拒绝。
——就算她是它唯一的适合者。
“青晗?”綦晖见她走神,便轻轻唤了她的名字,“这回想出了么?要不要再重新练习一番?”
“唔。”青晗蹙了眉,颇有为难的哼了声,“我果然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操控创圣琉璃。”还未等他说话,少女便接着说道:“这夜都快三更了,不如大哥先回去,早些就寝吧,我再练习练习也该睡了。”
青年凝望她面上的神色,也微微将头一点,起身道:“好,那你也早些睡吧,这事情急不在一时。”
“大哥夜安。”青晗起身送他出去,待关门回来,却又坐回了椅子,望着桌上烛火幽幽。
急,她怎么可能不急!
越想越烦,干脆凑去吹灭了火苗,抱着玄剑躺上寝床。
夏日的夜格外的短,天边隐约已经看的出些许黑灰色——再不睡恐怕就要天亮了。她翻了个身,将脑袋塞在被角里,整了整睡姿便沉沉睡去。
天是灰色的,阴阴沉沉。
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久违的没有谁来跟随监视以防她逃掉。街上人潮依旧熙熙攘攘,虽然和当时遇见燕隐时相比,人已经少了许多,但兴元府毕竟是州府,总还有没有离开的百姓在这里定居。
集市上不太热闹,但摊贩们也都没精打采的坐在自己的摊位前。青晗走上前去,翻看着摊上的物什,难免有一两样看着有眼缘的,便捻起那块白翡问道:“店家,这个多少钱?”
令她意外的是,那小贩理没有理她,依旧用斗笠半遮着脸,呼呼的睡着大觉。
“喂,不理我的话,我就不给钱直接拿走了哦!”她半是威胁的说着,但此时,身侧则传来了声音,惹那小贩掀开斗笠起身走到了摊前。
“店家,这个多少钱?”青晗侧头,只见身旁是个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梳着双髻,面貌清秀,闪着大眼睛,俨然是稚气未脱的模样。身着绲边素衣,看起来并不像是布衣家女,倒是像大户人家做丫鬟的。
四十六、无可提防
那摊主此时走上前来,侧眼看看她手上拿的物件,“二十五文。”
“那我的呢?”青晗一见他走近了,又赶忙问起了自己手上的东西,“我这个多少钱?”
可小贩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似的,根本连看都不看她,显然是没有听到青晗的半分问话。
“二十五文?太贵了,十五文罢,你瞧我总在这儿照顾你家生意,看是熟客,就十五文罢。”那姑娘还不忘讲着价。
“不成,这香囊里用得都是顶好的香料,单这香料就要卖十五文呢,你这不是让我卖赔了嘛!而且你看这绣工,这莲花绣得多漂亮,你看看这兴元府上上下下除了我家谁家的花儿能绣的这么好!”
青晗刚想发飙,听到小贩给那姑娘的回答却微微一愣,看向那姑娘手上的香囊——浅湖色的细绢面、靛蓝的束绳吊紧,上面用精良的绣工刺出了一朵娇艳的粉芙蓉。她突然觉得,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香囊。
“那二十文?二十文总行罢?”
“哎,行啦姑娘,我也就是看你总能带几个姐妹来我这买东西,要是外人我才不给这个价呢!”摊主松了口,收下了那姑娘递过的二十文钱,数够了。又优哉游哉的坐回了阴凉处的竹椅,全然忽视了青晗的存在——或者说,他似乎根本就看不见她。
而那姑娘,则买到了称心的东西,付了钱便立马将香囊挂在腰间,欢欢喜喜的走了。
莲花香囊。
那个莲花香囊!!
青晗大惊,赶忙转身想去追那个姑娘,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得大汗淋漓,也始终难以将沉重的脚步迈得更快,反倒只能看着那个姑娘朝着上官邸的方向越走越远。
黑云压城,天色越来越阴。终于,几滴雨水陆续落下,沾湿了地面。
许久未承甘霖的兴元府,终于落了雨。
“下雨啦?终于下雨啦!”顽皮的孩童止不住兴奋,纷纷跑出屋内,这一刻,热闹得像是过节。
青晗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大喊着:“别出来,你们都别出来!快回去!快回屋子里去啊!!”
可是,没人看得见她,更没人听得到她说的话。
回应她的,只有瞬间变成尖刺的雨水,还有冰针入肉的“扑扑”声。
人们在冰针之下挣扎着,嚎叫着,呻吟着。从惊恐直至绝望。
冰针刺入身体,带来巨大的疼痛。有的人被冰针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冰雨落下的一瞬,冰针已经刺伤脑壳,吸血而长大变长的冰针直接刺穿颅骨。有的人,挣扎着跑回屋子,忍痛掰断了冰针,带来的确是全身血液瞬间冻结,人皮爆裂,顷刻间凝固成了个血红塑像,在阴暗的天地间、在雨水冰幕中,泛着晶莹的色泽,隐约还能透过剔透的血色间,看到里面森森的白骨。
凝固一地的冰和血。
刚刚繁华的街市此时如同炼狱一般,哀声叹天。
如果自己是火术者就好了!
若是这样,她就可以像言淅救燕隐那般帮他们结束这场灾难!而不是像现如今只能做一个旁观者而已——
她闭上了眼,终是不忍再看。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静,就连断续的呻吟声也渐渐听不到了。睁开眼睛看时,所见的,也不过是遍地形形色色的尸骨。
随着尸体渐渐转冷,雨水终于不再化为冰针刺伤。而是当真如寻常水滴一般轻柔的落下,化为一粒粒小小的冰珠子。
天色越发幽暗了,雨则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这一场死寂,青晗顺着声音望去——确是上官邸!她想也不想,忙朝着那个方向跑去!绕过廊庭、跑过院落,扶墙折转,她终是看到了那个持着伞颤抖不已的姑娘。
右手上一枚冰针已经刺穿手掌,如今已近吸了血,不断的冰冻、撕裂皮肉。她疼得受不了,就连左手也微微打颤,可这一颤不打紧,几枚冰针越过伞檐直钉在她的腿上。她尖叫一声,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身体失了平衡,伞也被丢去了一边。
“救命——”她在冰针间翻滚着,挣扎着。
却无处可逃。
青晗跑过去,想要拿起那把伞替她遮雨,蹲下身子,手指碰到伞柄的一瞬间,伞柄却已经穿过了她的手。
拿不到……自己拿不到!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青晗回过头去,只见那个姑娘竟仿佛看见她了似的,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伸手过去乞求着最后的希望。
我想救你,可是……
……我该怎么救你?
没有玄剑在手边,也就是无法运用‘术’,可就算有了暗琉璃,自己不也一样无法操控它么!
她攥紧了拳,指甲扣进肉里,疼的。
“救……”她还是不断的呻吟着,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青晗——她一定已经将青晗当做了最后的希望。但青晗自己明白,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下午时分的再现。
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她不可能改变结果。
这个姑娘已经死了,她就算想要救,也救不活了。
“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青晗面前的姑娘的身体已经彻底被冰针戳烂,本来清秀的面容也破烂得分不出五官,整张脸也只剩一双完好的眼珠直直的盯着她,“明明你可以救的——”
“我……”
“你可以救我的,你可以救我们这里所有人的——为什么你不肯救,为什么你要让我们变成这个样子?”她在地上蠕动着爬行,依旧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伸向她,“救我……救我……”
青晗怔了怔,此时耳边闪过苍薰与她说过的话:
——你既然有了暗琉璃,就有可能帮我们封印创圣琉璃。
——只要封印了创圣琉璃,就不会有人用它来作恶。
——你说要练习,好,我们等得起,可兴元府的百姓等得起吗?
“救我啊!——”眼见那团尸体已经蠕动到了青晗脚边,伸出的手则一把探向了她的脚踝,猛的抓紧!
四十七、梦耶?
“啊!!”
青晗坐了起来,重重的喘息着,身上的冷汗已经彻底沾湿了衣裳。
是梦,这都是梦,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好算从梦魇之中挣扎了出来,青晗总算松了口气,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她侧目看着暗琉璃的玄剑,左手轻轻覆上剑柄,抚摸着其上的纹路。
对了,今个言淅要出发去利州,自己该去送行来着!如此想着,她先是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随即想着整整衣服,可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右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摊开手掌,其中则有一片已经被汗液浸湿了的白翡。
那片刚刚从摊位上拿走的白翡。
本来已经消散下去的恐惧,此番再度卷土重来,越发剧烈。手上一抖,那片白玉脱手掉在被子上,闪着温润的光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她将手按在太阳穴上,重重的按压。“刚才难道不是梦……?如果不是梦,难道说这一切……呜。”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或许她梦境里出现的,就是昨日兴元府冰雨所致的惨象,可这片玉又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一场梦,还是她真的回到了昨天的那刻?
梦耶?非耶?
……
“你可以救我的……你可以救我们所有人的……”
……
“是因为我太没用,所以才会害你们死的——”青晗魔怔了一般,不断地重复着,“对。我可以救的,有了暗琉璃……我就可以救的。”
梦境里人间地狱般的惨象再次涌入脑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回响耳际。
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脸面能说上一句问心无愧呢?
“咚咚咚。”有人轻轻的扣着她的房门,轻轻又重重。她稍一惊,断了思绪,抬手撩起纸帐望向门口,“是谁?”
“我是凤言淅。”门外的人听了问话,忙停了手,自顾回答道。自报了家门,他又不免揶揄一句:“青晗,你不说好来送我的么,怎么现在还没起?”
“呃……你稍等……”青晗匆匆忙的爬下了床,整好衣装,连头发都没来得及编成髻,只用发带一拢便好,“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所以,打开门的时候,青晗看见的是刚刚转身要走的言淅。
而凤言淅看见的,则是倦容未脱,稍显邋遢的青晗。
“你倒是真快。”少年见她的样子,虽然略有些惊讶,可还是浅浅一笑,现出两点酒窝来。“也不好好收拾收拾再出来,不怕人笑话么?”
“被你笑话总比错过送你来得好些。”青晗一听这话,也笑了笑,“怎么,刚刚这是要走了?”
“那是自然,”他答道,“淳哥可不等人呢,若是误了启程,再被薰姐怪罪下来,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虽是这样说着,可他依旧嘻嘻的笑着,“怎么,不是说好要早起来送我的么?又赖床?”他伸手点点她眼眶间隐约泛着的黑眼圈,“还是说,昨晚没睡好?”
青晗抬头看他,眼周也微微泛着红,显然是没有睡足似的没有什么精神。“也没有……只是觉得很累而已。”
“睡觉都会很累么?”他莞尔道:“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噩梦吧。”
说到噩梦,青晗的身子则微微一颤,这下意识的小动作已经暴露了一切。
“果然是做了噩梦吧。”言淅眉毛弯弯,笑得纯良,“人家都说把害怕的梦说出来,自己就不怕了,要么你也对我说说?”
“这——”
她本是想说的,可这个梦说起来却又无从起始。犹豫了许久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唔,还是罢了。”她最终却如此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来再说罢,免得误了你们的行程、又要拖累你受罚。”
“你这话说得还真贴心呢。”青晗不太能理解言淅这句话中的含义,只见他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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