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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所不知，世人皆知道我马超出生士族，乃是西凉马氏的嫡长子，可是谁知道我内心的苦楚？先生近日也不瞒你，其实家母乃是羌人，想必先生也听说了，就因为这个身份，从小父亲就不喜欢我，经常受人欺凌，而父亲从来没有管过，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我有一半羌人的血统，后来有一次，我弟弟马铁经常虐待我，甚至要置我于死地，就因为我是嫡长子，名义上的家族继承人”

马超的眼圈红了，似乎不愿意提起那段伤心的往事，郭嘉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后来我感觉到了危机，于是我逃到了羌地，我的外公乃是烧当羌的族长，在哪里，每日看着部落之间的兼并，无数的男人战死沙场，无数的女人沦为奴隶，只有强者才能在那个世界生存，因为哪里最受爱戴的是勇士，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做一个勇士，于是我苦练武功，在羌族大草原上崛起，成了神威天将军，我纵横草原无敌手，后来西凉叛乱，父亲派人前来求援，那年我十五岁，带着我部落的勇士一举平定了叛乱，后来父亲看重我的武力，才让我留在他的身边”

郭嘉听完沉默不语，似乎有些明白了。

“其实他从来都只是把我当成他的部将，他的下人，从来没有想过让我继承马家的基业，两个弟弟更是视我为眼中钉，我在马家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是如履簿冰，除了云禄之外，没有人关心过我”

“马云禄？”郭嘉显然不知道这马云禄是谁。

“云禄是我妹妹，现在已经嫁于河北上将军，白龙军团的军团长赵云”

“原来如此”郭嘉这才明白，马超为什么如此痛恨士族，为什么甘心为人所用。

“其实还有一点便是因为军师，当初我奉命驻守长安，军师前来和我谈了一夜，他告诉我会有很多士族来投，也会让我的实力大增，甚至可以于曹*抗衡，但是他也告诉我，不要迷失了本心”

“你是说军师早就料到了这一步？”郭嘉惊道，要知道当时河北的局势并不明朗，而陈大军师就已经知道了，让郭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错，期初我也不信，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几乎和军师说的一模一样，我马超也从本来的长安守将，变成了现在的大将军，可是每每想到军师都心存敬畏”

“将军，军师之才古今罕见，人说军师一手颠覆河北，现在看来，他把整个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军师敢劝中山靖王放弃河北的大好形势，向着士族这个庞然大物发起挑战，开始我还以为他狂妄，现在看来不是如此，中山靖王能得到军师相佐，想不成就大业都不难”郭嘉叹道。

“先生，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主公”

“中山靖王？怎么了？”郭嘉有些奇怪道。

“当初军师就跟我说过，天下人都以为是他成就了主公，其实主公才是最重要的，当初主公雄霸河北，更兼并西凉和长安，雄兵百万，战将千员，就算要取天下也是弹指之间的事情，但是主公却为了天下百姓，挑战士族，试问古往今来可曾有这般明主？主公曾有言，他不甘心只为光武中兴，要做就做千古一帝，开创一个新的纪元”

“什么？中山靖王当真是这么说的？”郭嘉的心里涌起滔天巨浪，其实不只是他，天下人都以为刘大爷不过了运气好，得到陈大军师辅佐才有今天，在郭嘉心里，曹*一直比刘大爷强，因为曹*文韬武略，战阵兵法，用人之道都出类拔萃，可是现在郭嘉才明白，刘大爷的胸襟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比，古往今来或许只有一个陈隐轩，但是能够禁住帝王诱惑，一心为百姓谋福祉，不惜与士族这个庞然大物开战，如此胸襟，如此魄力，比起古之圣贤也不妨多让，哪怕是曹*一统天下，那这天下还是士族的天下，曹*最多只能做第二个高祖，而刘大爷却是千古一帝，震铄古今！

第三六六章长安之变【六】求花

“先生，这帮士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马超有些忧虑道。

“将军莫急，这才刚刚开始”郭嘉冷笑道。

“……”

张家被灭门，一时间整个长安的士族都在颤抖，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张家，西凉兵昂首挺胸的走在大街上，不少士族子弟纷纷躲避，这几年来，西凉铁骑这支天下精锐没少受到这帮士族冷眼，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而士族之中也是暗流涌动，表面上看来整个长安的士族同气连枝，实际上内部早就已经不和，这帮士族以前各自在自己的地盘上尚且作威作福，就更别提现在聚到一起了，为了土地，为了僮客，甚至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士族之间都是明争暗斗，闹的是不可开交，而以张老头为首的十三大家族更是开始欺压一些中小家族，甚至有的已经小家族已经被歼灭了。

这一次张家被灭，留下的土地和钱粮僮客，转眼之间就被瓜分的干干净净的，连渣都不剩。

郭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同时利用暗堂多方打听，这才知道，原来除了十三大家族联手之外，长安还有三十多个小家族也联手了，为的就是对抗来自这些大族的压力。

但是这些小家族的实力比起十三大家族却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陆家说起这陆家，祖上乃是汉高祖时期的大儒陆贾之后，曾经也辉煌一时，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陆家分成了好多支脉，其中以江东的陆家为最，后世赫赫有名的东吴大都督陆逊便是出自陆家。

而这河北陆家这一脉却是显得有些落魄，但是受死的骆驼的比马大，在这些小家族里面，无论是名望，还是实力都是首屈一指的，面对这些大家族的兼并，这些小家族就选择了以陆家为首，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多少却可以抑制一下这些大家族的猖獗。

张家被灭的消息一传到陆家，陆家的家主陆明立即准备召集众人议事，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因为马超终于动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要知道这几年他们一直被大家族压得喘不过气来，有的小家族不是被兼并了就是成了附庸。

“老爷，门外有一位先生求见”管家来报道。

“先生？”陆明有些奇怪了，随后问道：“长什么样？”

“大约三十出头，面目清秀，穿着一身青袍，他说老爷很需要他的帮助”

“难道是他？”陆明精神一振，随即道：“大厅拜茶”

须臾，郭嘉缓步的走了进来。

陆明一见真是郭嘉，心中振奋，但是脸上佯装出一丝怒气。

“郭嘉不请自来，还望陆家主不要见怪”郭嘉行礼道。

“岂敢，奉孝如今可是主公面前的红人，陆明哪有不欢迎之礼？”陆明挤兑道。

“陆家主似乎有人言不由衷啊”

“奉先先生说笑了，先生在长安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张家都抬手即灭，就更别提我这小小的陆家了”

“张家被灭乃是咎由自取，换做你要是主公的话，会甘心受人胁迫吗？这和在下有什么关系？”郭嘉奇怪道。

“主公在长安有四年多了，为何相安无事？先生一来就大砍大杀，难道这一切都与先生无关？”

其实陆明的心里早就把郭嘉当成了救世主，但是他毕竟是士族，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循序渐进，否者的话很可能招来杀生之祸。

“几年前，各位家主都在河北，各霸一方之时，尚且明争暗斗，如今一个小小的长安城，聚集了五十多家大小士族，狼多肉少安有不斗之理？如今以张家为首的十三大族步步紧*，想必陆家主的日子也不好过吧？”郭嘉冷笑道，“先生说笑了，我陆家虽小，但也是士族中人，十三大家族带着我们辅佐主公，对抗刘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杀回河北，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仲达先生更是殚精竭虑，上为主公，下为我等，至于士族之间的争斗古来便有，奉孝先生不会是想拿这些来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郭嘉一听顿时眉头一皱，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家伙竟然还能做到滴水不漏，看来这个陆明还真是个人才啊。

“陆家主倒是一片赤诚之心啊，可是有些人却不怎么想，想必陆家主也看到了张家和司马懿家的关系何等亲密？可是就在昨天，主公将张家灭门的时候，司马懿却在一边冷眼旁观，等张家被灭族之后，土地，钱粮，还有僮客，瞬间被瓜分已尽，难道这也是为了士族？”

陆明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张家的遭遇让他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司马懿这些年来经常和河北大军交战，每一次都是大败而归，可是你们见到败兵了吗？不可能每一次都是全军覆没吧？那这些人又哪去了？再说一旦有一些士族僮客伤亡的差不多了，司马懿便会找个借口将这个家族收入囊中，难道陆家主真的相信是那河北陈隐轩灭了河东卫氏？”

郭嘉这话说的陆明背上凉飕飕的，之前他也有一些怀疑，因为司马懿每次战败回来，战表上几乎都是全军覆没，可是士族的僮客陆明还是非常了解的，这帮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逃命的本事可不是一般厉害，怎么可能每次都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逃回来，那原因就是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僮客被司马懿藏起来了，活着说是收为己用了。

而且一旦有一些家族由于僮客损失过多之后，司马懿总会找一些借口，将这些小家族灭族，而大中型的家族却不管不问，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们也能分到一杯羹。

司马家和别的士族不同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看重土地，看重的只是钱粮和僮客。而土地却是司马懿平息这些小家族的怒火的最大的倚仗。

“先生，你这是何意？难道这卫氏不是陈贼灭的？”

“陆家主何必明知故问？陈贼虽然猖狂，但是那卫氏的小姐乃是河北三军统帅关云长的妻子，试问陆家主，陈贼绝顶聪明，难道不会向刘备请示？或者跟关云长商议？怎么会一进入河东就对卫氏动手？这样一来不是自找难看吗？再说了卫氏被灭族的时候，五万多的僮客现在在哪？难道陆家主认为他们从人间蒸发了？”

陆明一听面色大变道：“先生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难道陆家主自己看不出来吗？”

陆明一听顿时哑然，因为他心中隐隐已经有些相信了，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情况就会变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仲达先生为何如此？”

“这就更简单了，司马懿先是在曹公帐下，然而得知各大家族都来到了长安之后，便舍弃了曹公来到长安，随后又推出九品官人法，让天下各大家族前来投靠，现在又利用权谋之术将各大家族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却在暗中积蓄力量，难道陆家主还看不出司马懿所谋吗？”

“先生，你的意思是，司马懿想做长安之主？”

“长安之主？陆家主恐怕是太小看这司马氏了，洛阳令司马防生有八子，号称司马八达，如今这八子中的两子分别侍奉刘磐和孙猜测，加上辅佐主公的司马懿，难道陆家主还看不出司马懿所谋？”

“先生，你的意思是这司马懿志在天下？”

“不错，所以陆家主不妨想一想，一个志在天下的人，需要兼并多少的士族才能满足他的野心？”

陆明一听，顿时哑然，郭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司马懿要吞并掉整个长安的士族来作为他霸业的根基。

“既然如此，那先生何不去找那些大家族而来找我陆家这样的小家族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