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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人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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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士林这才嘿嘿一乐说:“哦,我当何等惊天大事,不就死了个‘坐地炮’么?他咎由自取!至于你手下那几个冤魂,那也是咎由自取,怨得了何人?”
“绝命阎罗”说:“既然你清楚此案,你就担起这个罪名吧!”
柳士林说:“那就随你的便吧!”
论功夫,柳士林可不在乎这三个人,但论力气,柳士林年过半百,气力不足,但柳士林有一颗永不言败的雄心。这三人如能轻取柳士林,那也是假话。更何况柳媚一身功夫也不是白给的。
这三人围住柳士林挥刀便砍。柳士林开始是躲闪,一个弹跳,跳出圈外。从腰间‘哗啦’一声抽出那九节鞭,说:“看,这九节鞭可是你手下的武器?”“绝命阎罗”一看九节鞭正是手下的武器,那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刀便砍。柳媚一看这架势,忙从背囊中取出一把短刀,和这三人混战在一起。
“绝命阎罗”功夫出名,他的刀法又快又狠,他的轻功也是上乘。所以爷俩战三人,占不了便宜。这三人想轻取这爷俩,也不实际。五人战在一起,四把刀寒光闪闪,那挂九节鞭打得呼呼作响。真是挨着死,碰着亡。“绝命阎罗”一看三人战两人不能速胜,如战时间长了,恐遭小老儿的毒手。所以暗暗从怀里抽出上了膛的小勃郎宁手枪,到关键时刻一枪结果了这小老儿。柳士林耍着九节鞭,应战三人,两只小眼却早看着“绝命阎罗”的一举一动,就在“绝命阎罗”想勾机时,一粒弹子正打在“绝命阎罗”拿枪的那只手腕上,哎呀一声松开手,手枪落在地上。“绝命阎罗”身边的徒弟见师父受到暗算,瞬间抽出手枪甩手一枪,正打在柳士林的胸口。柳士林一捂伤口,一个趔趄,把那九节鞭哗啦一声甩出去,一头栽在地上。可怜老英雄柳士林没来得及和女儿打一声招呼,便倒在血泊之中,又被踢下山涧。
开枪打柳士林的是“绝命阎罗‘”的得力弟子,自以为立功,又用枪瞄准柳媚骑的那匹骡子。正在此时,忽听背后一声炸响,这小子如同一捆柴禾,倒向山沟。这一抢正是周显光从他背后开的枪。原来,周显光见柳士林爷儿俩走出村子,便返身回家取那杆猎枪,骑着毛驴在后边悄悄跟着。他知道,这爷儿俩路途凶险。到关键时刻,他要挺身而出。天快晌午时分,他见三人抡刀杀向爷儿俩,揪着心,藏在一块岩石后,慢慢靠近这三个人。当他见一个小子掏枪时,他就瞄准了这个小子。这小子开枪,他也搂动板机。他跑上前去,“绝命阎王”回手一刀,把他砍倒在地,他拼命大喊:“柳妹子——快跑吧!”
柳媚见爹爹被人开枪打死、踢落山涧,一时不知所措,听见周显光的喊声,她才回过神来。她看见周显光倒在血泊中,紧拧双眉,骑着骡子冲过来,要决一死战。“绝命阎罗”一看,现在只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 “绝命阎罗”想用软法子逼柳媚下地。柳媚骑在骡子上,回刀便砍。这二人只是嘻嘻笑,不还招。前躲后让,挑逗柳媚。
就在这时,从山上走下来三位尼姑。这三位尼姑是从外地化缘返回,看见两个男子围住一个骑骡子的女子,一位年长的尼姑对“绝命阎罗”施礼说:“二为施主请了,何冤何仇血溅山野,却又为何调戏良家妇女?”
“绝命阎罗”抬头看看三个尼姑要打抱不平,嬉嬉讪笑说:“老子愿意调戏小娘们,你们喜欢也来和老子耍么!”
年长尼姑怒目圆睁说:“乾坤朗朗,岂能任尔等胡作非为!”
“绝命阎罗”说:“你们如愿意,可与老子耍耍。别看我们两个人,保证使你们满意。如若不愿意,请你屎虼螂搬家——滚蛋!”
这老尼一甩佛尘说:“无耻之徒,今老尼要教训你这不良之辈。”说罢,扬起佛尘便和“绝命阎罗”战在一起。另两个尼姑劝柳媚快走。柳媚报仇心切,抡刀参战。“绝命阎罗”的小徒弟一看四人围战师父,也抡刀上阵。
四人战“绝命阎罗”师徒二人,二人有些吃力。老尼怕战多有失,也不愿伤及任何人,所以暗示两尼姑带柳媚快走。人一走,战事也便休了。这“绝命阎罗”主要恋战对象是柳媚,主要注意力是柳媚。三尼姑一动手,打得“绝命阎罗”顾东不顾西。正打得火热,那两个尼姑紧护柳媚顺山路向下走。一看柳媚已走出圈外,“绝命阎罗”持刀便追。老尼却用佛尘拦住去路,“绝命阎罗”年轻,武功又好,老尼修行几十年,那功夫已达炉火纯青之地步。趁老尼喘息之时,“绝命阎罗”便捡起地上的勃朗宁手枪,顺手三枪,一枪打伤一个尼姑的手臂,一枪打穿骡子的耳根,第三枪打中柳媚的脸面,柳媚“唉呀”一声,就伏在骡子背上。骡子耳根挨一枪一惊,顺山坡一气跑下。没受伤的尼姑扶着柳媚跑,另一尼姑右臂受伤,急忙用手帕扎紧,紧追骡子。老尼一看“绝命阎罗”开了枪,抡开佛尘打向他开枪的手,这小子手疾眼快,躲过佛尘,将枪扔在地上又轮刀杀向老尼。
“绝命阎罗”右手被柳士林用弹子打伤,右手抡刀吃力,他的徒弟抡刀要杀老尼。老尼武功虽高,但心怀仁爱,不忍动杀戮。看柳媚三人已走远,所以,老尼且战且走,只为拖延时间。吕方听到枪声,催马赶到,话不投机,这才动了杀机。吕方杀死“绝命阎罗”和他的手下,出了这口恶气。却不知“绝命阎罗”就是山西“三义教”的教长。“三义教”群龙无首,这个杀手组织也就名存实亡了。对“坐地炮”之死也就无人过问了。虽然吴氏夫人心中耿耿于怀,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从此,山西少了一个“绝命阎罗”,地面从此清净了。
吕方骑马悠闲,心中舒畅。在这深山野岭之中,看到的是山花烂漫,听见的是百鸟飞鸣。走在小溪旁,行在山林中,吕方突然悟出一个道理,为什么寺、庵都建在深山老林?就是因为山高林密,小桥流水、鸟语花香、少埃尘、多安闲。在这里,闲时荷锄劳作,安心诵经布道。食天赐五谷,饮地涌甘泉,垂身练体,益寿延年。吕方遐想今后,不知不觉走到下午。急忙打马找一店铺,想打尖休息。谁知走了一程又一程,却不见一村一铺。继续前行,一直到太阳落山才走到一个大村镇,一打问,这个大村叫皇台镇。吕方寻了一家小店,吃饱喝足便休息了。
周显成十五岁跟父亲赶驮子。爷儿俩赶骡子去山西驮煤炭,两天一趟。把驮回来的煤炭送到山下灰场、砖窑。爷儿俩一趟能赶十匹骡子,一次能驮两千斤,能挣两块大洋。这十匹骡子都是石灰场主和砖窑主的,但要他们喂养。三年前,父亲不幸去世,周显成就自己赶十匹骡子去山西驮煤炭。
周显成比周显光兄弟小,是本家堂叔的大儿子。周显光两天前从周显成那里借骡子,周显成答应后就赶九匹骡子去山西驮炭。柳士林爷儿俩回山西这天,周显成正好赶驮子回来。看看天色阴沉,就吆喝着骡子加紧赶路。正走之间,却见从山边跑来一匹骡子,仔细一看,却是借给周显光的那匹黑毛骡子。这匹骡子为何惊慌地向自己跑来?周显成一看,这匹骡子耳朵流着血,再看身上有黑血痂。摸摸骡子,却没有大伤。但为什么只见骡子不见人哩?周显成忽然想到,这爷儿俩是不是出事了?因为他知道,这爷儿俩是避难来到湾道山。到底得罪何人,周显成不知道。周显光大哥对这爷儿俩特好,这爷儿俩肯定不是孬人!周显成这么一想,就着了急:这爷儿俩可能遇害!如果遇害,这山边、涧道定有尸体。周显成也顾不得赶驮子了,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他一会儿上岗一会儿下涧。那骡驮子一会儿走,一会儿停。一直走到太阳扁西,他才发现地上血迹,沿血迹下到涧底,终于看到柳士林满身血,仰面躺在涧底。打一声口哨,那匹受伤的黑骡子顺山道跑到涧底,周显成把柳士林的尸体横搭在骡子背上。又沿路寻找,在酸枣树丛中发现两具死尸,他把这两具死尸翻过来细看,这两具死尸无外伤,衣着也不像本地人。继续向前找,在溪水边终于找到了周显光的尸体。周显成抱住大哥的尸体就嚎啕大哭起来,他见大哥当胸有碗口大的伤口,周围血肉模糊,他扛起周显光的尸体,提着那杆鸟枪,边走边哭。那匹黑骡子迎面走来,周显成把大哥的尸体也搭在黑骡子背上,一边哭一边赶着驮子回家走。
王娥娥见柳媚爷儿俩一出村,心里如同长了小草。又见周显光扛着鸟枪骑着驴随后出门,那颗心就悬起来了。这孩子也怪,见他娘和姥爷出门不哭不闹,快晌午时大哭大闹。喂奶不喝,哄着不睡。王娥娥就更加坐卧不安了。这孩子哭累了,就在她怀睡着了。王娥娥心里更毛燥了。肖翠翠忙里忙外,一刻也不停闲。吃晌午饭时,孩子醒了,王娥娥喂羊奶,他往外吐。不喝不吃就是哭!
王娥娥说:“这孩子平常不爱哭哇,今天邪门了,怎么哭起来没完了?”
肖翠翠说:“我看这孩子不是病了就是中邪了!”
“你净瞎说,这么点的孩子中哪家子邪?”
肖翠翠说:“你看吧,也许出啥事!”
王娥娥没有吃午饭抱起孩子走出家。她认为孩子热,就走到村外,在一棵白果树下乘凉。一到白果树下,孩子马上不哭了,王娥娥心里也踏实了一点。周显光平时不爱说话,也不能问他,问他也不说。周显光究竟干什么去了?王娥娥不知道。但她知道,周显光肯定是保护柳媚爷儿俩去了。但为何到现在还不回来?女人担心男人决不向好处想。王娥娥就是这样,她担心丈夫遇到不测。王娥娥抱着孩子靠在白果树干,山风阵阵吹拂,清凉而爽快。王娥娥两眼发涩,合眼就睡着了。孩子也偎在她怀里又睡着了!
周显成紧扶着驮两具尸体的黑骡子抄小路往家赶。走到家时,见那匹小毛驴正往家里走。到湾道山村口时天就全黑了。他把领头驮子栓在村口,急忙往村保家里跑。村保是周家族长。族长就是一村之长,他说出每句话,全村大人小孩都要听从。
周显成一边哭一边喊:“爷爷呀爷爷呀,出了塌天大祸了!”
村保是个年过五旬的精干小老头。他从屋里走出来问:“出了啥事,这么惊慌?”
周显成喘了口气,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村保一听,急忙说:“你快去村外看好尸体,我去显光家!”
村保到了周显光家,对王娥娥说:“显光家,爷和你说句话!”
王娥娥听村保要跟他说话,那颗心就像要飞出来一样。抱着孩子往外走,两腿如筛糠一样,迈不开步。“大大大,爷爷呀,有有啥事?”
村保两眼看着孩子说:“爷有话和你说。你你先抱好孩子……”
肖翠翠急忙从里屋跑出来说:“嫂,让我抱孩子!”
村保说:“显光家,你要挺住,大孙子出事了!”
王娥娥一听,“扑咚”一声摔倒在地上,过了半天,又“哇”一声大哭起来。肖翠翠抱着孩子、拉着女儿,躲在一边哭泣。
村保说:“还有,孩子的姥爷,二人遭人暗算。可孩子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事情发生了,就只好看眼前了。现在,爷儿俩尸首已被显成用骡子驮回来,就在村外。现在天热,咱们紧要之事是先办丧事。你们有什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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