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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血瞳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头放松了许多。随后又问出第二个问题。“你所说的迪亚波尔斯。真的会毁灭宇宙？如果毁灭，会采用何种形式。”

这一次迪尔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这是命运注定的未来。你知道的多，对你并非什么好事。”

“如果无法摆脱命运的枷锁，我最少要看到命运之路。”血瞳毫不退让的回答。眼中更闪过一丝坚定的目光。

他要知道……因为他必须知道。

既然迪亚波尔斯是那么危险，他就要想办法避免它出现在自己身上。不管这个恐怖的存在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谓的命运与未来其实血瞳根本就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意志！如果迪亚波尔斯真的会在自己身上诞生，他也要在其诞生之时，掐断它的喉咙！

但是迪尔克却不知道血瞳这些想法，只是缓缓说道。“宇宙，其实是能量规则的集合体。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是。”血瞳点头。这是宇宙战士的基础，事实上宇宙战士之所以能获得毁灭星球的力量，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二元能量规则。换句话说，他们接触到了宇宙结构的秘密。不管是生物还是星球，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实体，归根到底都是基于能量规则的产物，当能量规则被影响时，任何人都无法避免。

但是能量规则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宇宙不会产生，只会循环。”迪尔克低声说道。“一个宇宙，从它循环的初始，其实就分为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属于正规则，就是我们接触的二元能量规则。”迪尔克解释道。“它构建了整个宇宙的正层面，包括各种物质实体，星球，也包括空间，时间。从某种意义上说，宇宙的存在，就是正规则的存在。任何正规则的损害也同时意味着宇宙的损害。”

“是。”血瞳点点头，他能理解这一解释。因为他本就是规则中的受益者。从他进入陨星开始，就越来越察觉到二元规则的无处不在。甚至是一滴水，一次呼吸，都有二元能量规则的运作。

“但是……”迪尔克的声音突然加重了。“二元能量规则，并非是宇宙的唯一。在这个宇宙之下，还存在着一种东西，它并非规则，却如同规则一样具有永恒的特性。它也不被接触，不被利用。甚至就连发现，也近乎不可能。”

“我们称它为末。也就是结束的意思。”迪尔克停下了手指，终于将目光转向血瞳。隐隐的，透出一丝哀伤。

“关于它的发现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末是不允许出现在宇宙中的。因为它是能量规则的对立面。当末与规则接触，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规则的毁灭。”

“这不可能。”血瞳立时说道。

规则无法毁灭，这是宇宙的常识。因为一切都基于规则而存在。就好比宇宙战士的等级系统，流星/彗星可以感知规则，陨星/行星可以利用规则，恒星可以修改规则，但却从未听说过什么人可以抹去规则。因为这本身就是对存在的否定。

如果连规则都不存在了，那么宇宙是什么？一团浆糊吗？

看着血瞳惊讶的表情，迪尔克的目光更加哀伤了。他抬起头，仿佛看到了当初的某个人，某件事。

“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

“宇宙无限，是因为二元能量规则的无限。可如果抛开物质形态，用规则的角度来观察的话，宇宙其实是一个球体。表面是二元能量规则最强的层次，各种星体和物质层出不穷，不断演变。再深一层是次空间，二元能量规则的结构减弱，物质大幅度减少，再然后是反空间，进一步减弱，减少。”

“因为空间和时间都是二元能量规则的产物。所以人们不会感觉到规则的消失，只会认为这是特别的宇宙环境。可你们是否注意过，不管你们的力量有多强大，文明有多辉煌，最终只能达到的是第四层反空间，也就是深渊，却从未进入过第五层呢？”

“……”血瞳觉得口唇发干，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液。“为什么？”

“因为……”迪尔克看了血瞳一眼，飘忽的说道。“第五层，根本就不存在。”

“我说的不存在，不是它真的不存在，而是在二元能量规则的框架内它不被存在。或者说，无法被解释和定义了。可实际上第五层反空间却是存在的。就好像宇宙的球体，它其实就是球体的最核心部位，区别只在于这一层次没有任何二元能量规则，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新的东西。那就是末。”

“也就是，迪亚波尔斯！”

“当迪亚波尔斯离开第五层，进入到正常的宇宙。”

“整个宇宙体系就会失去存在的合理性，从而发生连锁性的崩溃。”

“无可避免，无可挽回。”迪尔克停下解说，再次将目光投向血瞳。目光中充满了哀伤与怜悯。

“不管你愿不愿意，血瞳。你都会毁灭这个宇宙。”

第620节　绝对力量，冥王的出手。

存在既毁灭？

这不是说，不管他是否愿意，只要他存在一天，迪亚波尔斯的影响就会逐渐蔓延，从而一点点的将整个二元能量规则消除？而失去了二元能量规则，宇宙又会怎样？

血瞳无法想象，但他却知道，那绝对是世间最恐怖的事。

不知不觉中，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血瞳默默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他身后，罗比和双子姐弟都露出关心的目光。

“血瞳……”罗比上前一步，刚要劝慰几句。却看到血瞳突然抬起手，制止他下面的话。

“我很好。”血瞳这样说道，低垂的面部看不清表情。

“非常，非常的好……”

“血瞳……”罗比脸色微变，直接上前几步就要扶向血瞳。可还没等他动作完成，就看到血瞳转过身来。缓缓抬起了头。

凌乱的发丝下，血瞳的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慌乱。更没有震惊之后的绝望。

在罗比和双子姐弟关心的目光中，血瞳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们走吧。”

“还要继续？”

“当然。”血瞳回答，随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下层通道。漆黑的通道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既然无可挽回，我又何必后悔？不管灾难也好，毁灭也罢……我，总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罗比和双子姐弟对望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洞穴中又只留下了迪尔克一个人。

他又开始了作画，用手指，在洁白的画幕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渐渐的，一个完美的女孩跃然纸上，迪尔克喃喃自语道。

“迪亚波尔斯，你为什么迷茫？为什么害怕？”

“难道作为深渊意志的你，也被这混乱的世界蒙蔽了双眼？还是因为拥有了新的身体，而被这宇宙同化？”

“真可笑，我居然在你的心里看到了善良与单纯，天真与温情，这种属于人类的情感只会让你软弱。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宇宙的循环是不可逆的。当你带着深渊的意志出现在这里，毁灭与新生就已注定……陈旧的，破碎的会消逝，崭新的，活跃的会到来。宇宙的新纪元，将会再次出现克罗迪尔的名字。”

迪尔克自言自语道，眼神越来越亮。“也会出现，马尔克族的名字。”

手指，停在了画卷女孩的脸庞上，迪尔克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这也是，你一直期待的未来吧……”

声音一点点低沉下去，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祭坛之上，冥王迪尔克的身影孤独的静立着，如同孤星。在他周围，一个个画卷中的女孩对他微笑。对他露出温柔的目光。

洞穴中非常安静，宛如死域。

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迪尔克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画中的女孩。

“对不起，又要与你分离了。有些苍蝇需要我去处理。”

“你知道我总会碰到一些讨厌的家伙，但这一次我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如果回不来的话，就在这里与你告别吧。”

说着，迪尔克的手指再次摩挲上画中女孩的脸庞，目光越发温柔起来。如同水波，如同海洋。可随后他的手指却微微一挥……

砰的一声，祭坛上所有画卷同时震成碎片，四散飞舞着，如同世间最美丽的蝴蝶。

迪尔克就站在这些蝴蝶的中央，将目光投向了祭坛的前方。

那里，一个新的通道口正在形成，一行人走了出来。

只见最前方的一群人身穿厚重的铠装，如同一个个钢铁巨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在他们身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严密保护在队伍中央。刚一出现就与迪尔克对视到了一起。

只一个照面，那老者就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神……神域级？”

“……”迪尔克沉默，但随后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抬起右手做出一个抓的动作。

“小心！！”老者急声嘶吼，急忙放出一道透明的防护层。这防护层单薄无比，但一眼望去却如同没有尽头一般，竟是连空间都被扭曲了。毫无疑问属于一种极为高端的规则。如果在一般情况，光是他这道防护层就足以抵挡舰炮的直击！

只可惜他现在要面对的不是旁人，而是迪尔克，哪怕在大混乱年代都占据食物链最顶端的男子。

对于冥王来说，这样的防护，等于没有防护。

只一瞬间，空气中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裂锦声，就如同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一样。下一刻数十名厚重的铠装战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到了一起，瞬间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钢铁的圆球。他们肢体交缠，拼命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现状。一个个露出惊骇欲绝的目光。

“等，等等！”那老者急忙大声喝止道。却只能看到迪尔克冰冷的目光。

“毫无意义的挣扎。”迪尔克这样说道，随后就在老者的眼前抬起右手，五指一合。

“不！”老者刚要阻止。就看到空中的‘人体圆球’瞬间收缩，体积减少了九成有余，形成一个只有半米直径的不规则球体，合金的碎片四散激射，其中的战士已不成人形。

没有惨叫，没有哀鸣。数十名战士就这样被活生生挤死。他们的鲜血顺着铠装的裂隙滴淌下来，很快在地面形成了一个血泊。

迪尔克这才放开了手掌，对那名老者轻声说道。

“你们是谁？”

“你……”老者怎么也没想到迪尔克会如此冷酷，刚一照面就痛下杀手。但他到底是宇宙中少有的强者，只片刻就冷静下来。“你可以称呼我为死老头。”

这老者正是死老头和他的下属！他们竟然突破了博雅的守护，冲入了第五祭坛？？

迪尔克默默的看着死老头，目光始终如初的平淡。过了一会他才轻声说道。“博雅，怎么样了……”

“你是说第四祭坛的那名强者？”死老头脸色顿时微变，但只考虑了一下就直言不讳的说道。

“他死了。”

“寿命终结。”

“果然是这样。”迪尔克点了点头。他当然不怀疑死老头的话，事实上如果博雅不是死于寿命终结，就凭眼前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作为第四祭坛的守护者，博雅的实力简直强的可怕，也是仅次于他的主宰。

只可惜，曾经叱咤风云的博雅，也无法抵挡生老病死的循环。

“真是，寂寞啊……”迪尔克仰起头，仿佛又看到了博雅游戏人间的笑容。在克罗迪尔的文明中，也只有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和自己才算有些亲近。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