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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赫克突然笑的欢畅。他指了指死老头身上斑驳的痕迹。“不过，这真让我吃惊。这还是我们伟大的死老头大人么？居然被几个陨星级的小子逼到这般地步。如果说出去，一定会成为佣兵界的笑谈！”

“你懂什么！”死老头顿时大怒。“我经历过连场战斗，还和冥王迪尔克交手。能够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对了，你来的正好，这几个佣兵居然违抗我的命令，居然想霸占这个遗迹。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由你来干掉他们！”

死老头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一点也看不出痕迹来。而事实上直到现在，如果按照明面上的关系来说，死老头仍然是这次任务的领导者，他做出这番命令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事实如何，在场的所有人却是心知肚明。

赫克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似乎想不到一向强势的死老头大人，居然会说出这番道貌岸然的话来。整个人都愣住了，如此过了许久，他才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死老头大人，您是在开玩笑吗？他们违抗您的命令？试图独占这个遗迹？哈哈……您不要告诉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吧？难道您不认为，只有他们，才是这个遗迹的真正主人吗？”

“说起掠夺者……似乎，您才更符合身份啊……”

说到最后，赫克已是毫不掩饰的露出鄙视之意，同时右手一一挥，无边的冰晶立时脱手飞出，覆盖了周围的每一寸空间。肉眼可见的，死老头手指上的微小冰晶迅速成长，化为了一朵美丽的冰花。就如同长在死老头的手上一般。

死老头一声闷哼，脸色再次苍白的许多。

赫克这一下看起来简单，却等于将他的能量刺入到死老头的体内。是彻彻底底的敌对行为。而更让死老头忌惮的是，哪怕是他的力量，也无法将这朵美丽的冰花从手上驱逐。赫克，什么时候成长到如此地步了？

死老头心头微寒，但表情却是毫不退让，冷冷的对赫克说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现在代表的是宇宙佣兵，你如果支持他们，就是对佣兵的背叛！”

“赫克，我可怜你成长不易，不要被一时的感情迷昏了头脑。不管这些人，不管他们的队长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要记得，你现在代表的是宇宙佣兵，你要为佣兵，为全人类的未来考虑。个人的情感要放在一边，否则你就是人类的敌人！”

死老头这番话说的当然是义正言辞，脸色更严肃的如同锅底。只可惜，不管他有多么努力扮演自己的角色，赫克……

却已经不是过去的赫克了。

望着死老头严肃的面孔，赫克的脸色也渐渐严肃下来。他沉默了许久，才一字一顿的说道。

“死老头大人，不知道您对尼雅大人当初的结局，有什么看法？”

什么！？

死老头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是的，赫克这句话完全答非所问，看起来和自己的话语全不搭调。但是只有他才清楚，这句话到底蕴藏着何等可怕的含义！！

尼雅！！

这是一个对大多数人来说普普通通的名字，但对于在场的两人！死老头与赫克，却是一个禁断之名！！从未有人敢在两人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提起的人都死了！

尼雅不是一个人，它是一副符号，一个信仰。

对于死老头来说，她只是一个酒后乱性的产物，但对于赫克来说，却等于整个世界！！

因为，她就是死老头的女儿，赫克的宗主！！

从现实来说，死老头与赫克的关系并不融洽，就是因为双方天差地别的出身。以死老头的地位，当然看不上宇宙最底层走出来的‘乞丐小子’，而赫克同样对高高在上的‘贵族’看不上眼。他们之所以能联系到一起，就是因为尼雅……

是尼雅让赫克从肮脏的泥水中爬起，从一名乞丐成为如今叱咤风云的强者，也同样是尼雅，在这冰冷的世界上，为赫克的心中注入了一汪清泉。

她是赫克的宗主，是母亲，姐姐，以及，最深层的信仰！

可是……

她死了。

死在一场名叫‘命运’的战斗中。而那场命运，本来是死老头指给她的。死老头希望她嫁给那时的一名佣兵强者，但尼雅做出了自己的决断。她用生命，拒绝了这一场本应水到渠成的结合。而那名佣兵强者，却在尼雅死后的三十七年，陨落于一场很普通的任务中。

没有证据说明他是被谋杀的，只能说他的运气不好。但只有死老头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归咎于运气。而当偶然成为了必然，那运气也就成为了遮羞布。

在那场意外中，死老头知道有一个影子站在后面。它的名字叫做赫克。

一个本应该在烂泥中打滚，被所有人唾弃的‘乞丐小子’。

而今天，在这个关系到自己野心，自己未来的最大赌场中，那个曾经被所有人鄙视的‘乞丐小子’又回来了，他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问出了一个看似普通，却又令死老头心神巨震的问道。

“您对尼雅大人的结局，有什么看法？”

看着死老头突显狰狞的面孔，赫克第二次问道。

然后，他的右手微微抬起，直指死老头的眼睛。

“您……会忏悔吗？”

第662节　爱

“哼！”

死老头低下头，嘴边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忏悔？”

“无聊！”

“你在我眼中，就好像一个积木被推倒的孩子。为了这个一个幼稚的目的来向我抗议。可这又有什么意义？赫克，你和我早已经不是孩子了。在这个宇宙，天真是没有活路的。你来到这里，向我抗争，就是为了证明我那时是错误的吗？可就算我承认了又怎么样？”

说着，死老头扬起右手，挥向了后方辽阔的旷野。

“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看到了吗？这是远古的力量，是克罗迪尔最大的遗产！你知道它对我们人类有多重要？？你知道此刻在佣兵总部，有多少人在等待我们的消息？和伟大的人类进化相比，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别说是你，就算是尼雅再次站在我的面前，在今天，在此地！”

死老头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赫克的眼睛。

“我依然会动手。”

砰！

随着死老头最后一句话出口，他手指上的冰晶玫瑰突然爆裂，无数碎片如同小刀般扎入了他的肌肤。仅仅一瞬间，死老头的右手就四分五裂，大量的蓝色能量颗粒飘散出来，就如同一群飞舞的萤火虫。

那都是死老头仅剩的能量啊……也是支撑他分身的唯一基础。失去了这些，他的分身就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不过死老头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死死的盯着赫克。冷声说道。

“你的成长让我惊讶，不过你这样做，只能让你显得更加幼稚。赫克，我认为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要让我失望。”

说到这里，死老头的表情是那么的郑重，那么的严肃。就仿佛他真的是为了人类的福祉而战斗一般。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野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相信没有人会相信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试图染指这个遗迹。

只可惜，赫克只用一句话就粉碎了他的伪装。

“对不起，大人。”赫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既有些嘲讽，又有些可怜。“其实，我早就来了。”

“什么！？”死老头顿时脸色大变。

赫克这句话彻底粉碎了他的侥幸。也让他心头一沉。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赫克的行为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虽然早在任务的开始他就觉得赫克有些不对。可当赫克真的露出狰狞之时，死老头的心中却只有无尽的寒意。

是的，他忌惮赫克，非常忌惮。

也许在大多数人眼里，赫克只是个行星级，可是在死老头眼里却从来不这么看！

因为赫克的力量体系非常特殊，是他都无法掌握的二元能量规则！而他的绝对冰冻，哪怕是现在，佣兵中敢夸口可以抵抗的人也不超过五指之数！赫克是九将之一，却又是最特殊的九将。而当这样的人物站在自己面前，就算是死老头，也要深为忌惮！

心念电转之下，死老头突然说道。

“赫克，你难道想背叛我们吗？不要忘记了，虽然你躲过了我的视线，但黑白也同样没有出现。你就不考虑后果？”

无法说服，那就只好威胁。黑白是死老头在一开始就留下牵制赫克的人。死老头相信，这对赫克一定有效。因为黑白是九将中的最强者，排名还远在赫克之上！不管赫克有多么强大，当面对这个以诡异和残忍闻名的双生子时，想必也会有所约束。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随着他的话音出口，赫克却突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那表情，既好像在嘲讽，又好像在惋惜。

“黑白？”赫克一声冷笑，突然右手一挥。“你是说他们吗？”

两道黑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于死老头的脚下。再放眼望去时，死老头顿时目龇欲裂。

那两个黑影赫然是两个狰狞的头颅！看那面孔，可不正是黑白？

只是曾经以冷酷残忍著名的黑白，此刻却只剩下两个凄惨的头颅，而且看表情还充满了愤怒，无助，以及……

恐惧。

是什么让他们在死亡后还留下这样的表情？死老头不知道，但他的心却越来越下沉，越来越冰寒。

他知道，那一定非常，非常的恐怖。

连行星级的最强者，黑白都无法接受的恐怖。

“赫克……”死老头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要消散。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赫克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那就是他一定会和自己对着干。而且目的还很简单，就是为了那个曾经被自己扫地出门的女儿！

死老头实在搞不懂，到底是何等的怨念才会让赫克做出这样的举动。这样的不惜一切！

要知道，这祭坛的后面，可是克罗迪尔纵横宇宙万年的最强力量啊！是真正的宝藏！赫克又有什么理由，无视这令宇宙都为之疯狂的一切？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所谓的……

‘感情’？

是的，是感情，因为死老头就算再疯狂，也无法把赫克的行为和‘爱’连接到一起，他们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乞丐小子’，死老头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爱上他，更不相信赫克敢无视身份的差距，对一个高贵的，拥有一切的‘宗主’心怀觊觎！

那不是什么童话故事，干脆就是做梦！！

“你疯了！！”死老头大声怒吼，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要涌上头顶。

“尼雅是你的宗主！就算是她，也不配阻止这神圣的一刻！这是人类，不，这是我的未来！是我的一切！！我会成为宇宙中最伟大的王！会带领人类扫平一切障碍。我会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的英雄！我是救世主！”

“和这相比，你这点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尼雅又算得了什么！？”

死老头疯狂的大叫着，到最后已是毫不掩饰的露出野心。是的，到这一刻他已经不需要掩饰什么了！他要的就是遗迹，要的就是成为英雄！！

为此，任何人敢挡在他的面前，他都会毫不留情是撕碎！

哪怕是，自己女儿的传承。

“赫克！”死老头突然脸色一板，最后认真的说道。“你真的要阻止我吗？阻止你宗主的父亲，去取得那伟大的荣光？你要知道，你的胡闹我可以容忍，但你如果执意下去，你就是我的敌人。”

“这个遗迹对你毫无意义。你何必与我为敌？”

“毫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