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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公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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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霹雳堂呢?”
“霹雳堂的雷堂主是我的发小,说服他不是难事。”
“名剑山庄呢?”
“名剑山庄一直视朝廷马首是瞻,我想大司徒发话,易老庄主应该不会拒绝吧。更何况名剑山庄刚兼并了慕容山庄,家还没码齐呢,岂敢与朝廷为敌!”
顾余侯目视杨悲秋,报之微笑,这一笑意味深长,既有嘉许之意也提高了警惕。
杨悲秋好像只看到了顾余侯对自己赞许的意味,还一个劲儿地献殷勤:“坚强公子那里有一个我拜把子的兄弟在,若他能做内应,此事必成。”
顾余侯忍不住击掌,说:“好,事成之后绝不会亏待你。”心里面却说,事成之后,此人绝不能留。
听到以暗器毒药蜚声的唐门,以火器驰名的霹雳堂,以冷兵器著称的名剑山庄,俱在掌控之中,顾余侯的心情愉悦起来。正在这时,蓦地一个很沉的声音灌进耳朵:“大司徒请看!”
顾余侯一看,说话的人是杨悲秋。杨悲秋所指之处,却是一口红木箱子。他在顾余侯面前打开箱盖。
里面没有流露出珠光宝气,却胜似奇珍异宝。
“蜀地虽称天府之国,然而这些年几经战乱,民生凋敝。这些是小人搜罗的南蛮之物,权充六合之礼,望大司徒不要推辞。”
顾余侯冷冷瞥了一眼箱中之物,心中喜然面不更色:“无功不受禄,阁下厚礼相赠,本官实在受之有愧呀。”
“大司徒严重了,天下想要结识大司徒的人多到可以踏破青山,小人能有幸得到大司徒的青睐,已是惶恐不自胜,这点薄礼权当谢大司徒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谈不上,不过互取所需罢了,”顾余侯虚情假意地笑了笑,“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杨悲秋见顾余侯好说话了,连忙抢上一步说:“眼下坚强公子是大患,至于铲除沧浪山庄一事,小人恳请大司徒能宽限几日。”
“呃。。。。。。也罢,本官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你十日期限,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说了不算,算了不说。”
“多谢大司徒。”




 第三章 金陵攻防

扫叶楼。
范微澜揭开房瓦,恰恰望见明月若兰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她把梳背叼在口中,双目微闭,表情相当放松。头侧着,依偎在自己的臂弯里间,一手捉住头发,一手捏着红绳。她要扎头发。长发微微束起,披在颈子后面,然后把掸去沾在肩上与襟间的头发。。。。。。范微澜瞧得有些痴了。他没有见到她的脸,已被她扎头发的舒缓姿态深深折服,心中的宇宙就这么坍塌了。范微澜不禁拿怡红院里见到的那个翠暖红酣玉笑珠香斜展腰身的戏子与明月若兰对比,他自认为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却也比不上。
明月若兰起身整了整衣袂,移步绕屋一周,忽然向空梁说:“梁上君子,看够了吗?”
范微澜被她这么一说,扭头就想开溜,但就这么走了,更会被人瞧不起,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佳人。他从屋顶上翻了下来,大大方方地敲门,听到里面的人说“进来”他便进去了,再不带丝毫的羞涩,他甚至不等明月若兰质问直接将来意挑明:“有人说坚强公子住在这间,我没犹豫就来了,断不曾想会有姑娘在这里。。。。。。”
明月若兰淡定看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随即转开目光,盯着梳妆台的一张织锦出神:“是谁说他在这里?”
范微澜丝毫不加隐讳:“聂长空。”
“聂长空?”明月若兰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范微澜的话,没往下说什么,怔忡地愣在那儿。
范微澜手足无措起来,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唐突在先,又被晾在这儿,怎么说都觉得别扭,忍不住问:“姑娘您认识聂长空么?”
明月若兰冰冷的目光射向范微澜:“是他让你来刺杀公子的?”
范微澜不知从哪里忸怩出一股小媳妇范儿:“他。。。。。。不是,我。。。。。。师父。。。。。。叫。。。。。。”
“我没问你师父,我问你是不是他派你来的。”
“不是。”范微澜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我师父让我来的。”
“你师父又是谁?”
明月若兰的话刚出口,笃笃的敲门声就响起来。范微澜身子一紧,不自觉地拔高了一寸,手搭上了背上负的剑。明月若兰瞧在眼里,嘴角忍不住有失委婉地笑了。
门外的人柔柔地问:“若兰,你在吗?”
明月若兰的目光越过范微澜,直直地凝视着门枢,她在门枢旋转的一刹那轻若栖尘地说了声:“公子,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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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城头上巨石滚木堆积如山,城下竹寨密布,绵延数里,拱卫石头城。
大江之上,艨艟斗舰浩浩荡荡,顺流而下,与金陵城遥遥相对。齐王的舟师在金陵城西的清凉门之战中刚刚吃了苦头,使得官军的士气为之不振。聂长空决心要拿水寨开刀,以振奋士气,也为进军城北太平门铺平道路。
聂长空站在船头,仰望起义军的水寨,布置得并非水泄不通。他号令水师先锋官阮铜领所属战舰群,借着水流之势,奔腾直下,专拣那薄弱之处下手,一鼓作气冲破竹寨。
不等阮铜所率舰队靠近竹寨,箭如飞蝗,火炮巨响,寨门立时吊起。鹰扬军士卒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从船上跌落。几艘先锋战舰被火炮铁砂打得粉碎,在江心打着转,缓缓沉没。
起义军战船前后相属,从里面冲出。为首的是起义军的水师头目陈庭芝,此人深谙水性,也懂水军作战,是以指挥若定。起义军舰船约有千艘,非巨舰坚船,许多小船轻舟,除了少量的苍山铁、赤龙舟,大多是从打渔船改装而来。出寨时貌似杂乱,出寨后却分布恰当,好似结阵。阮铜率艨艟斗舰,奋力阻截。官军的大船体型庞大,多为车轮舸、三桅炮船,吃水颇深,与轻舟小舰对垒,显得笨手笨脚。反观起义军战舰,行动便捷,不与大船正面冲撞,而是绕船近战。
乍眼瞧来,起义军水师战力上远不如朝廷水师,照理说覆灭迟早,但陈庭芝排船布阵很有一套,外方内圆,忽而似展翅鱼鹰,时而像百变雀鳝,进攻拒守游刃有余。阮铜几度麾军进击,皆被他杀退。
聂长空见势,旋即下令北庭将军薛白袍领所部分于两岸列阵,发动炮弩,攻击起义军两翼。江边的大军摆开巨弩火炮,向出寨迎击的起义军船只还以颜色。一时间,江面上矢石蔽空,硝烟弥漫。起义军的先头战舰受到重创,船骸碎片布满江面。好在尾随的战舰体积娇小,数目众多,又分散得开,没有失去阵脚。
战至午时,江水涨潮,聂长空麾下右司马柴旺顺流进攻,陈庭芝腹背受敌。官军来势汹汹,陈庭芝不敢怠慢,率领起义军精锐,殊死抵抗。你来我往,杀声震耳。双方愈加奋战,伤亡也愈加惨重。
胶着之际,只见陈庭芝令旗一举,身后的左翼忽地冒出来百艘大船,清一色用铁索穿连,一字排开,碇列江中。大船之上竖起楼栅,合在一起宛如城堞一般。
聂长空暗暗吃惊,他有点后悔小瞧了起义军,以为他们羸弱不经打,孰料竟有这一手。但他也早有准备,立命右司马柴旺放出载满茅茨、涂满膏脂的小船,用火点燃,乘风冲向起义军。
哪知起义军船只周身涂有灰泥,绑着水桶,火势虽旺,却始终无法烧及船身。柴旺不得已,只得硬攻,陈庭芝任他前部突入,然后来个关门打狗,一通剿杀,十余条战船顷刻完蛋。柴旺狼狈退却。
申时已过。江水退潮,水流南泻。左司马韩文虎率兵从北面顺流冲击,聂长空则亲率主力舰队进攻陈庭芝左翼的栅营。聂长空亲率的这支战舰很特别,外围都是用布障蒙着,这样从外观上无法估量出舰船士兵的数量,也可以挡住如蝗之箭。
守卫左翼栅营的是陈庭芝的族弟陈卓。看年纪,他不过才十五六岁,但是跟着陈庭芝水里来浪里去已满了两年军龄,小小年纪便凭军功擢升到起义军水师的哨卫长,是个狠茬子。陈卓见官军的战舰驶入攻击范围,立刻下令放箭,矢如雨下,全部射在布障、桅杆上。埋伏在船里的将士则手持盾牌保护自己。聂长空度其矢尽,下令撤下布障,伏兵四起,矢石俱发,一举荡开栅营。接着,又一鼓作气,连夺起义军七艘战舰,官军士气大振,左中右三支舰队并力进击,呼声震天,与陷入重围的阮铜内外呼应。
起义军坚持了许久,直到日暮时分,方才有一艘战船的桅杆倒下,紧接着一个个的桅杆跟着倒下,鲜血横流,江水殷红。
陈庭芝心知事不可为,将精兵抽调至中军,预备撤退。他以令旗知会陈卓。陈卓得令,让出一道掩护水师撤退,然后放出若干水葫芦,密密麻麻,好像撒开的一张大网。鹰扬军顺流而下,起义军乃逆流而上,按理说,这水葫芦应当向着起义军船只的方向漂流,不知哪门邪风,居然逆行,奔着鹰扬军舰船的方向而去。
那些漂浮的水葫芦与聂长空主力舰队刚刚遭遇,一个个爆炸起来,将追击的舰船上震得东倒西歪。黑气弥漫,斜风细雨,昏雾四塞,咫尺不能相辨。陈卓不退反进,扬旗进攻。他虽为偏将,却一人当先。只见他身法若电,蓦地腾起五尺来高,跃向最靠近自己栅营的敌方战舰。落足瞬间,五名官军同时扳动机栝。陈卓枣阳槊挥处,将三名官军穿颈刺成一串,以槊撑地,倏地一个筋斗,再度翻身跃起,凌空一晃,已到该舰主将的上方。主将正是先锋官阮铜。陈卓人未落地,嗖嗖两槊,便搠翻阮铜身边两位兵卫。
阮铜大惊,手提长枪,对凌空扑到的陈卓疾刺,陈卓翻身让过,手中枣阳槊横扫,霎时间挑开长枪,将阮铜撂入长江。脚刚落上甲板,忽听得呼声震响,陈卓眼前一黑,背上重重挨了一击,感觉喉头阵阵发甜,一腔鲜血脱口而出,立时栽落河中。
偷袭陈卓的乃是左司马韩文虎。他的战舰正给阮铜掠阵,惊见同僚丧于敌手,岂可随手旁观,立马抖动手中熟铜棍,对陈卓施以暗袭。得手之后,他正要重掌船舵,不料杀陈卓一幕被尚未撤退的陈庭芝瞧在眼里。陈卓是他族弟,眼见亲人惨死,陈庭芝心如刀绞。
陈庭芝命人以弓弩对准韩文虎攒射,韩文虎急急扭身,左右闪避,竟是一箭未中,但与他同列的不少士卒尽皆殒命。
陈庭芝报仇心切,劈手夺过一张硬弓,以铁枪为箭,瞬时引弓,铁枪带十成劲力激射而出。将军不怕长枪,就怕寸铁。如今长枪寸铁齐上,可怜韩文虎躲闪不及,毙命当场。
官军四出,杀声溃耳,烈焰熊熊。腥风血雨在长江的天空上卷起了墨黑的阵云。
酉时三刻,栅营被冲散。陈庭芝率领水师边打边撤,尽数往竹寨退去。三路鹰扬舰队呈铁壁合围之势汹涌压上,围攻竹寨。内部守军鼎力反抗,炮弩之声不绝,但仍无法有效阻止鹰扬军的攻势。
倾覆之际,陈庭芝突然发现鹰扬军舰队尾部大乱,好像遭到了偷袭。
他见状大喜,也不管谁来助阵,立刻下令全线反击。起义军残部转守为攻,像锯齿一样硬是将鹰扬军的铜墙铁壁咬噬出了一个洞,直直地穿插过去,杀出一条血路。与袭击鹰扬军舰队的不明人等在杀阵的中心会师。陈庭芝这才看清,援军非别,是当地打渔的一些义民,他们还是打渔人的打扮,没有先进的火器和锋利的刀具,只是捕鱼用的工具和土铳抗击官军。
这些民众原本可以远离战争,却为了帮助起义军而置生死于不顾,这全是坚强公子的魅力呀。
聂长空处变不惊,他迅速变阵,将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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