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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在梦-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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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场毫无把握的征战不去忧心是不可能的,其实不仅仅是忧心,还有些错乱。我可是大一统年代下地道的南方人,从心理上仍不太能接受这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征战。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年代,其实不然。
天气阴冷潮湿,风像刀子一样不停凌迟着面孔。体质差些的人已经禁不住阵阵风寒的侵袭,纷纷病倒。大军行至悬瓠时,感染风寒的拓跋澄病情忽然加重,竟到了无法下榻的地步。拓跋宏闻之于心不忍,立即遣人护送他归京,并亲自在汝水边为他饯行。
拓跋澄前脚刚离开,冯诞紧跟着病倒。起先还只是断断续续的发着低烧,用药之后病情有所好转。但随着北方风暴的不断袭来,温度持续走低,湿冷的寒气绵延不断的侵蚀着我们的身子,军中从上至下时有患病的消息呈报上来。
自明确得知曹虎为诈降之后,拓跋宏独处时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之后又送走得力助手拓跋澄,冯诞也紧跟着染病。加之从义阳、钟离两地传来的战报更是让他的心里很不好受,那两地的齐国将士防守牢固,不仅久攻不下,且被齐国出城反击的士兵打得毫无脾气。
这段时日以来,简直没有一件消息是能让人提得起精神来的,也实在难为他在众军士面前还保持着高亢的热情。
在无比压抑的氛围之下,魏军的声势虽浩大,我却总觉得众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一个个面无表情木然的行走着。
面对此情形拓跋宏心里的纠结是可想而知的,也许他一开始便做了最坏的打算,与众臣言谈之间仍不见颓败的情绪,但在夜间辗转难眠之际也曾握住我的手对着我喃喃细语,他说古人说过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
他心里的苦闷我是理解的,他深知他所统治的这个国家内忧外患交加,时刻都有可能被颠覆。与其在原地等着,还不如勇敢的向前迈步,唯有奋力拼搏才会有胜出的机会。
天光微熹,一夜细雨过后到处湿漉漉的泛着丝丝寒气,干枯的枝桠上冒出了嫩绿的新芽,鼓起的花苞之上露出粉红的尖尖。春天来了,可冷湿的气息依旧浓重。二月春风似剪刀,刮得人生疼。
魏国的大军经过辛苦的跋涉,终于渡过淮水抵达魏齐的边境寿阳。
这寿阳便是百多年前著名的淝水之战的发生地,苻坚的百万大军惨败的地方。那场以少胜多的战役还给我们后人留下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典故。
我陪着拓跋宏用完早膳后,照例是去冯诞的帐中煎药。一路行来冯诞的身子时好时坏,明显的瘦了好大一圈。
拓跋宏与我同样的担忧,不时嘱我多去看看。我对冯诞虽没有深厚的兄妹之情,却也将他当做了自己真正的亲人,自是甘愿对病中的他予以细心照料。
“外面这雨看似细细密密的,淋多了可不行,等下你出门穿厚实些。”拓跋宏迈出帐外几步又退了回来,细心吩咐。
“嗯,你也别走太远,粗略看看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再次上前替他理了理披风后,同时小声抱怨。
他欲带着亲随冒雨去登位于寿阳城西北的八公山,我本想跟着一起去却放心不下卧病在榻的冯诞。
冯诞的帐内处处弥散着浓浓的药草味,长久的病痛让他的脸色变得分外苍白,下巴尖刻,两腮深深塌陷下去,让人不忍细看。见我小心的端着药罐进来,他立即露出一抹歉意的笑。
“又劳烦妹妹了!”
“大哥跟妹妹客气什么,照顾大哥是妹妹应该做的。”我放下药扶他起身,今日他的精神看似还好。
每日我过来后他总会巧借名目将其他服侍他的随从赶了出去,为的就是能跟我好好的聊几句。
尽管他说起的大多是些我完全不感兴趣冯家的旧事,却也不愿搅了他的好兴致,病中的人总是脆弱的,渴望亲情的呵护。
原以为他的病并不碍事,可这一日日过去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让我不得不再添一桩忧心事。人说债多不愁,我觉得人若是烦恼多了感觉也会渐渐变得麻木。
冯诞喝完药,轻声询问:“陛下去了八公山?”
“雨还未停便去了,也不知山路滑不滑。”我扶着他躺下,掖好被角。
“陛下喜爱赏山玩水,吟诗作赋,去赏玩一趟也好,再下来少不得又是一番辛劳。”滞在嘴边的笑意还没有展开,紧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让他瘦弱的面庞涨得通红,枯瘦的手背上因用力而青筋暴露。
看着他病弱的模样,我的鼻子一阵发酸,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他抬手拉住我的衣袂,温厚的笑道:“大哥没事的,润儿勿忧!这次幸得有你跟来,得以开解哥哥病中的孤寂。”
“大哥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妹妹还从未见过大哥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英姿。”我勉强笑着,有些语无伦次。
“好,大哥定当尽力不让妹妹失望。”他重重的点头,眉间却笼着挥之不去的哀愁。不得不承认,在疾病面前我们的生命分外脆弱。
、十四,南征(三)
拓跋宏回来的时候浑身淋得湿透,水珠不断的顺着他卷曲的发梢滴落。问了随从才知,原来他不愿独自躲在华丽的伞盖之下而看着众士兵淋雨,故撤去了伞盖陪同士兵一同淋雨。
拓跋宏换好衣服,在我用干布替他擦拭湿发时,哑声道:“我刚派人传信与齐国的守将,约他过来会一会,再过一个时辰该到了。”
他在八公山上登高望远,定是也看到了齐军的守备森严。几条战线的连连失利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他的顾虑实在太多。
“趁着人还未到,赶紧吃些东西躺下歇会儿。”我担心他淋了雨的身子会生病,他的体质本就不好,也跟众人一样不适应南方的阴冷潮湿。我可不能再看着他染病,一个缠绵病榻的大哥已经让我心神憔悴。
他爽快的顺从了我的要求,喝了碗滚热的稀饭之后安然躺下。替他轻轻盖上被褥时,我才发现闭目养神中的他,面孔依旧绷得紧紧的,疲累中似夹杂着无限忧愁。
他很累也很烦,可这些都不能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也只有在睡梦中才能让真实情绪稍许外泄,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无奈!
我坐在塌边默默凝视着他明显憔悴的面容,内心无比心疼。
再次从冯诞帐中转了一趟回来,齐国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是两位体态壮硕,形神潇洒的男子。他们昂首挺立在帐中轻松自若的神态与拓跋宏一本正经的端坐着状似严阵以待的刻板立刻形成了鲜明对比,我悲哀的发现这还未寒暄完毕,拓跋宏从气势之上便已落下三分。
齐国的参军崔庆远一上来便暗讽我魏军旌盖飘摇,远涉淮、泗,未免太过辛劳。
拓跋宏自是不甘示弱,立即反驳道:“我大魏将士行军素来如龙腾虎跃,倏忽间已过千里,这点路途算不得辛劳。”
那崔庆远一看便是个精明人,问的问题自是一针见血。他道:“当年楚王曾问率领诸侯的管仲‘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今天我也想问问魏国兴师动众,究竟是何原由?”
拓跋宏虽以齐国国君萧鸾废帝自立为名起兵,但他也清楚那是人家的家事,真正与齐人争辩自是占不到优势的。而那崔庆远对他的提问成竹在胸,莫不引经据典对答如流,且句句十分在理。
拓跋宏半眯着的冰冷眼眸渐渐变得复杂,在交谈的间隙他命左右侍从给崔庆远他们看座设酒。看得出来他极欣赏这位能言善辩的齐国小臣,却又遗憾齐国的国势比他预计的要稳定许多。
也许他更遗憾的是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是他的臣子,以至于崔庆远出言顶撞的时候他也不曾生气,甚至用微笑来化解尴尬的紧张气氛。聪明的崔庆远不失时机劝他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停战重修旧好。
拓跋宏问道:“那崔参军的意思是愿朕与贵国交好?”
崔庆远立即答道:“两国交好则人民得利,生活安定。两国交恶则人民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善恶尽在陛下的一念之中!”
拓跋宏闻言昂首尽杯中的酒,大笑道:“朕听崔参军适才一席话,十分受用。”
看着他笑容中流露出微不可察的苦涩时,我知道这场异国君臣间的舌辩他已经认输了。他崇尚汉文化,对辞义敏捷,博学多通的人更是发自内心的欣赏,也不怪他最后会下令重赏崔庆远及随同前来的齐国众使臣,并放他们回城。
魏军虽人多势众,但经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之师,且有一小部分人因气候不适而染病。拓跋宏明白若强硬进攻守卫严密的寿阳怕也是徒劳,只得推翻原先的计划挥师东下增援钟离。
钟离的形势更糟糕,齐明帝担心防御吃紧先后派了几位齐国的大将带兵守卫钟离与魏军对峙,魏军不但进攻计划连连受挫,反而被齐军的强烈反击击得伤亡惨重。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从寿阳往钟离的途中人心安定,运送田粮捐税的车辆络绎不绝,多少也让拓跋宏的心里好受些。
在拓跋宏的亲自坐镇指挥之下,钟离的战事依旧没有丝毫逆转的迹象。此时的我已无心关注战局,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病重的冯诞身上。
将至钟离之时,冯诞的病情陡然间加剧,一日里有半数的时间处于昏迷中,醒过来便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尽管随军的太医在拓跋宏的高压之下整日诚惶诚恐的守在了冯诞的帐内,随军带着的名贵药材能用的也全都用上了。可冯诞的病情始终不见起色。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饭食也喂不进,只依靠着酪浆续命。
我心下着急,却也只能干等着派回洛阳去接医术高明的医者的人快些回来。
拓跋宏那边更是忙得焦头烂额,身心俱疲。自出征以来几乎没一件事情是顺遂的,我每日看着他在人前极力隐忍着将要爆发的火气,心里极度的难受。
眼前种种的遭遇,毫无疑问的证实了他一意孤行领兵出征的决定是错误的,一切都在朝着原先所预计的最坏的方向发展。素来骁勇善战的北方骑兵非但无法攻克南方防守严密的城池,且被南方人的反击打得落花流水。这是他心底里最不愿接受,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在钟离简短逗留过后,拓跋宏决定南下饮马长江。面对挫败的局面我知道他是心有不甘的,这是他第一次亲率大军出征,无功而返对他来说无疑是很沉重的打击。这一次南征的成败他心中早已看清,如今也只能尽力收回一点颜面。
我一方面忧心冯诞越来越糟的病情,又不愿放弃与拓跋宏同行。两相比较之后,自然还是选择了拓跋宏。
太和十九年二月二十二,拓跋宏率军自钟离出发。
沿途树梢上挂满了嫩绿的新叶,茂密的草丛间各色鲜艳的野花争相吐露着芬芳,处处皆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美景。
骄阳之下,和煦的暖风扬起拓跋宏金色的披风,闪耀得我无法完全睁开眼。纵使四周春光无限好,那些明媚的光线也无法到达我灰暗已久的内心,更不能让我的心情随着这美好的风景轻松几分。
傍晚,乘着拓跋宏忙于布置军务,我悄悄跑了出去,寻到一处荒芜的草地坐下来。今日这一整日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忽一阵寒风袭来,骤至的凉气让我忍不住直抖索。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腿间,静静的看着滚圆的红日徐徐降落,天色渐渐暗沉。忽然很牵挂冯诞,特别的挂念。
昨夜趁着他神智还算清醒,我与拓跋宏在他的帐内坐了许久,也聊了很多。拓跋宏自小与他一同生活,有着共同的童年、少年记忆。他们愉快的回忆着童年趣事,我也跟着笑得前仰后俯,不时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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