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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休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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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战鼓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城墙上站满了人，妇女和孩子自发而有序的帮着照顾受了伤的士兵，不论他是谁的家人，不论他是不是亲人，把受伤轻些的人扶下来，找个安全而避风的地方，递给他一碗热水。受伤重些的，便帮着军医替他包扎。
没人惊讶，没人哭泣，没人大呼小叫，也没人捶胸顿足。
茉儿甚至见到一对年老的夫妇，非常冷静的驻足在一个年轻人的身前，默默相望，眼里没有一滴泪。很久，那老人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老妇人替那年轻人穿上，两个人各执年轻人的一只手，不说一句话。
茉儿有些心酸。看他们眼里那悲伤的眼神，就知道，那年轻人应该是他们的儿子。
茉儿绕过他们，继续沿着石阶向上。
忽然人声喧哗起来，刀剑撞击之声越来越刺耳。眼见得有不同寻常装束的异国士兵已经沿着云梯爬上了城墙。守城的士兵有的来不及呼喊同伴便持刀相架，有的则来不及转身便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之中。
这近在咫尺的血腥味震住了茉儿。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尖叫还是应该转身就跑。一具一具的尸体倒在她的脚下，那一刻，她觉得这世界不是白的，而是血红的。曾经红色的妖娆让她觉得代表着希望和热情，可是这一刻，却只有猩红和残酷。
有人揽住了她的腰。低喝一声说：“快走。”
是卫浩临。
茉儿的脚步凌乱，身不由己的被他拖着走了几步，他这才停下，望着她说：“这里危险，到城下去。”
她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的茉儿，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锈住了，她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冷静和理智，她觉得自己甚至不如这城下的妇孺。起码她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她，只会站在这生与死的边界发怔。
有一个士兵默默的拽着茉儿朝城下走。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指责。因为在这个时刻，每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都将是奢侈，谁也不知道下一刻，那冰凉的长剑是不是就切断了自己与这鲜活的最后联系。
茉儿拖着蹒跚的步子来到城下。
一切的喧嚣仿佛离她远去。在这里，已经有敌国的士兵开始斩杀无辜的百姓，而城墙上的士兵无暇顾及。他们也许没听见亲人的呼唤，也许听见了而无力救助。
像一株株野菜，纷纷在刀光剑影中倒下，唰唰的利落而轻快。
当那对老夫妻倒下时，茉儿的眼迷了。当那个年轻的孕妇倒下时，茉儿的眼红了。在这里，没有人去考虑情理，他们都是杀红了眼的妖孽。为了各自一国的利益，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是否有冤有仇，不分老幼妇孺，他们只有一个字：杀。
所有的话语都变得如此苍白，手无寸铁的人们对死没有了恐惧。
可是茉儿看着这一排排倒下的人们，心里满是伤痛。如果，这些敢死队们打开了这座老城的大门，还会有多少铁骑蹂躏践踏着无辜的人们？还会有多少柄利刀长剑刺入这毫无反抗之力的血肉之躯？还会有多少鲜红的血液在这雪白的雪地上留下胭红的印迹？
茉儿失声喊道：“卫浩临，你在哪儿？这里有你要保护的子民，你在哪。你在哪儿？”
他们为什么要负担起这种无谓的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的牺牲，换来的是将领们的功成名就，就算是赢了，他们要求的也不过是有一块能够养活自己和家人的土地啊。
卫名大喊一声：“故国的士兵杀到城下了，大家快来。”
一群年轻的面孔出现在茉儿的周围，他们死力同这些源源不断的爬上来的敌国士兵做着最顽强的抵抗。
经过了一夜的苦战，敌人被击退了。
茉儿和众人一起帮着照顾受伤的士兵，有个满面是血的年轻男子拽住了她的胳膊，沙哑的嗓子说：“林——，将军受伤了，你去看看他吧。”
茉儿分辨了好久，才认出是卫名，她急道：“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卫名摇摇手说：“我没事，这都是敌人的血。我只是有点累。”
茉儿伸手扶他，说：“我扶你回去休息。”
“不用，你去看看将军。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知道怎么样？”
茉儿点点头，问：“他在哪儿？”
“抬回将军府了。”
茉儿和卫名赶回将军府的院子，见他的屋外三三两两的有人进出。有人拦住茉儿，说：“将军受了重伤，闲人不得入内。”
茉儿推开他说：“我不是闲人，我要见将军。”
士兵还要阻拦，卫名上前道：“他是将军的小兄弟。”
这士兵愕然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容貌秀丽似女子，说话在却不容置疑的男子，身形一让，卫名和茉儿便进了房门。
看着浑身是血的他，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说什么呢？说他不爱惜自己吗？在那样残酷的时候，她希望他能多生出三头六臂来，恨不得保护住所有的百姓们。想必他也一样，他心里哪有自己，他怎么会顾惜自己？他怎么能顾惜他自己？
恨这场无理的战争吗？战争已经发生，战火已经点燃，战鼓已经擂响。他和她，都不过是箭上之弦。身不由己。恨也没有用，那是高位之上的君王很难体会到的百姓们这种切肤之痛。
卫名分开众人，问一个军医模样的老兵：“将军怎么样？”
“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
卫浩临睁开眼，说：“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不知道对方下一次发起攻击是在什么时候。”
卫名说：“是啊，看来他们搞的就是疲劳战术，非要把我们拖得精疲力竭不可。”
另一个副将也说：“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眼看他们攻城一次比一次猛，今天几乎就攻进来了，再这样下去，我怕这城是保不住了。”
“胡说。”卫浩临森然的打断他，说：“谁再敢说这样泄气的话，立刻推出去斩首。”说时喘息了一阵，说：“我已经向朝廷上书，请求增援。不到半月，就会有军队和粮草等补给抵达城下，到时候就是我们和敌人绝一死战的时候。”
第八卷 第23章、水晶城
第23章、水晶城
茉儿稍事休息，起来时看天已近中午。外面的雪还在下。已经看不清房屋的轮廓了。站在院子里，伸手接住一朵朵又大又晶莹的雪花，看着它们像飞舞的精灵，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着陆，收起轻盈的翅膀，再慢慢融化成水。
雪花调皮的在她周围飞翔，落在她的发丝上、衣服上，不一会，站在院子里的茉儿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雪人儿。
卫名进了院子，见到茉儿，不由得摇头一笑，心想：“真像个孩子，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失去浪漫和童心。”
茉儿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卫名，一身轻衣打扮，便问：“你从哪儿来？”
卫名回答：“刚才去了趟城楼，将军怎么样，醒了没有？”
茉儿摇头，说：“没听见他叫，估计是没醒。”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有个士兵掀起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卫名道：“好暖和。我说林兄弟，你放着好好的福分不享，干吗要站在院子里挨冻？”
茉儿笑笑，没说话。望里看时，见卫浩临披着衣在看军事地图。见他俩进来，卫浩临抬头，问：“卫名来了，在说什么？”
卫名坐下来说：“我在笑林兄弟，好好屋子里不待，非要在外面的院子里站着，你瞧，雪人融化了。莫不是怕屋里有老虎吃了她？”他促狭的笑看着卫浩临。
卫浩临不理他，只看着茉儿。她湿漉漉的头发开始往下滴水，连肩上也都成了水渍，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雪还这么大？”
茉儿道：“再大一点就更好了。”
卫名和卫浩临同时看她，问：“为什么？”
茉儿道：“你们说，让城中的老百姓住在水晶城里好不好？”
卫名不明所以，只看着茉儿，希望她说下去。卫浩临却凝眸，想了想，抬头道：“你是说，把这边关变成一座水晶城？”
茉儿点头，说：“是。”
卫名又转身看卫浩临，问：“喂，你们在打什么哑迷。为什么我听不懂？”
卫浩临却低着头，说：“可以试一试。今天下午，卫名，你派出一支队伍，和以沫一起去城楼，一切行动听从她的安排。”
直到卫名召集好了一队士兵，还在茉儿身后嘀咕：“我说，你到底要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茉儿微笑，说：“我见你童心未泯，所以带你去堆雪人，打雪仗。”
卫名翻了个白眼，对茉儿道：“拜托，那是女人和小孩子玩的玩意，你让我这拿惯了刀剑的手去堆雪人儿？真是天大的笑话。”
茉儿不理他，让这队士兵准备好了扫帚、铁锹、大锅、柴禾，在城墙背风之处架起锅，点起火，然后就让人开始扫雪。雪扫成堆之后，便把雪放到锅里，很快雪就融化成了一锅锅的水。茉儿命令：“把雪水沿着城墙倒下去。”
士兵不解的看着茉儿问：“水还没开呢？”
茉儿解释道：“只需化成水就可以了。”
卫名一拍大腿，道：“就是，你当是烹调美食啊，还把水烧开，长没长脑子？”
士兵们便相继把融化的雪水沿着城墙倒下去。
茉儿站在城楼，看着水很快就凝成了冰珠，混和着飞扬的雪花，在城墙上结下一层白霜，她点点头，说：“快，行动迅速些。”
卫名也把着垛口往下望，当他看见水冻成冰之后便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哈哈笑道：“原来水晶城是这个意思，太棒了。不行，这点人太少了，我得多叫点人。”说时噔噔下了马道，不见了踪影。
这边茉儿指挥人扫雪、融雪，那边，来了一群百姓，有的甚至推着车，满满的全是皑皑白雪。一时间城楼上好不热闹。
薄暮时分，茉儿和卫名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将军府。卫浩临问：“怎么样？”
卫名道：“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我不信敌军能有多大本事可以攻打如冰面一样的城墙。”
“好。”卫浩临道：“暂时不能掉以轻心，你把人马排开，每更换一批人把守城墙，有什么情况即刻来报。”
二更的时候，卫浩临和几个副将登上了城楼，远远朝对面望去，偌大一片场地。一片灯火辉煌，那是敌人的连营。静静的，像是一个伺服在暗夜里的妖怪，随时准备跳出来袭击。
一个副将说：“今天他们还会攻城吗？”
“应该会吧。这几天越来越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疯了。”
卫浩临说：“证明他们也开始弹尽粮绝，所以想尽快结束战斗。”
“嗯，有道理。”
“嘘，别说话，听，好像有动静。”
这时有个士兵来报：“报将军，敌军已经开始出动了。”
“好，做好战斗准备。”卫浩临下令，各位副将也全神贯注瞪大眼睛，握紧手里的兵器。
第一波攻击很快就被打退了。
城墙太滑，敌军远没有前几次那样顺利，损失惨重。
茉儿在城楼上可见他们有些茫然的聚在城下，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接着火把通明，沿着城墙逡巡了一周。
敌军士兵很快发现了异常，有士兵报与领兵的六木将军：“将军，不知道他们在城墙周围涂了什么东西，又滑又冷，根本上不去。”
六木将军大怒，道：“一群废物。我去看看。”
这时又有士兵冲进来道：“将军，城墙上是一层冰。”
“什么，冰？”
“是，又坚固又厚重，我军的云梯用不上劲啊。”
六木将军迈大步出营，来到城下，看着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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