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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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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冲着那位学长点头示意,彼此之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今晚,有小雪。咱们俩还是早些回学校吧。”他殷勤地对她说。他这明显是故意的,只用一句话,就把“囡囡先生”撂到一边。小人得志,这位同学还感觉良好,他为心仪已久的“花神”打开车门,闪身在车旁恭候。潇洒地梳理头发,再偷偷看一眼女同学的反应,他还微微地红了脸。此刻,他真的需要一点点鼓励,哪怕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往常在大学城,他是那么样出了名的顽皮,和同学们频频吹嘘他那些子虚乌有的女朋友,可是今晚他约会一个“花神”,却是人生的第一次。笨拙得唬人,纯真得可爱,他却一丝儿也不曾察觉,一心一意要用他的豪华汽车顺路载走那“梦想已久的春天”。
女孩儿矜持含笑,始终如一她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摆弄怀中那些“花花草草”,她的矜持分明有深意。红色的花朵,绿色的叶片,彼此依偎在风中微微颤动,她仿佛一位花神,正在为花草徐徐注入温暖与活力。她知道,他在等她,所以她沉默不语,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挪步,情同那个深秋的雨夜,她曾经一言不发凭借矜持的功夫全盘赢下了他。
她懂得,她是“在路上”,静候命定中那位一生同行的有缘人。她晓得,若不是她的“同路人”,她追也追不上,送上门来她也不会领情。若是她的“同路人”,迟早会在路上遇见,彼此仿佛是如约而至,有情人终成眷属,究竟是缘分。她感悟人生如梦,一路上太过匆忙,有缘人一旦错过,便是梦中频频闪现的美好回忆,她在路上疾步如飞,难道她是追梦人?
同样一言不发的囡囡先生,暗自打量她的这位“大奔”同学。他有一头紧贴头皮的细密卷发,乌黑油亮,看上去好像戴了顶头盔。西服的料子考究,打理得笔挺整洁。黑皮鞋漆黑铮亮,护理有方,活像他那辆纤尘不染的小轿车。恐怕,这人是十分地精于收拾,浑身上下武装得固若金汤。大男人囡囡如此这般,用心观察他一番,马上读懂“大奔”的这出小把戏。
囡囡很识相,彬彬有礼地后退一步。他这是自觉自愿靠边站的,因为是胜券在握,他胸有成竹。他记得,在那个深秋的雨夜,女孩也是这么样默默无语地凝视,自始至终,她根本就没有挪步。看起来,她擅长守株待兔。顺水推舟,在这个同样湿漉漉的雨夜,他准备好了自投罗网。
“嗨!快走吧。”这位站在车门边的学长,忍不住高声催促道。他有些不耐烦了,一条长腿又开始抖动起来。
她那亮亮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望着她的“驾车人”。女孩显然是不爱搭理她那位学长,难道不是吗?犹豫了一下,或者说是看准了进攻的时机,囡囡先生注视着她的眼睛,试探地小声问了句:“嗯,想请您,喝杯热巧克力茶?”一声尖啸突然响起,险些惊了人的魂魄。
小货车慌慌张张急刹车,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有追尾撞上前面的“大奔”小轿车。“活见鬼,”学长“嘭”一声关了车门,握紧拳头大力挥舞,他气呼呼地嚷嚷:“给我从车里滚出来!”
话音刚落,囡囡的“老娘舅”已经从小货车的窗洞里,兴致勃勃地探出脑袋,他夸张地尖叫道:“啊哈,车来也!”瞧着这辆脏兮兮的小货车,“大奔”同学真是乐开怀,他忍不住鄙夷地歪歪嘴巴,轻声嘀咕:“哇啊,不要吓人吧,这也算是车?不可思议。”
“嗯?”娘舅望着含笑不语的“花神”,又瞧瞧“大奔”和它的主人,再望一眼他的宝贝外甥,禁不住疑神疑鬼地嘟哝:“这算什么话?!怎么我刚才好像听见,让鬼滚出来啦,囡囡啊?”他瞪着垂手不语,明摆着忍气吞声的外甥囡囡,皱皱眉,咬咬牙,刹那间前思后想,“老娘舅”索性闭上嘴巴。
“大奔”同学他也乖乖闭上了嘴巴,本来预备要破口大骂的,因为他看见,“花神”已经不再含笑了。与此同时,娘舅也看明白了。他十分明智,选择缩回小货车里等待结局,他甘愿做一个与世无争的“逍遥派”。或战,或降,或者不战而降,再或者战死了也不降,一切的一切,都让外甥囡囡他自己瞧着办吧。
寒风“呼呼”吹得紧,“老娘舅”还煞有介事地摇上车窗,借此机会摆明态度,他这是铁定了要袖手旁观,今夜他豁出去,横竖不肯管闲事。反正,“囡囡小鬼头”那样子,他是越看就越生气。他深知,若是“泡妞玩女人”,他这个外甥向来“高手”。至于正经谈恋爱嘛,哼哼,好戏在后头。
娘舅先生,学长“大奔”,男人囡囡和女孩胡湖,剧院门外偶然的一次遇见,竟然冰冻三尺一般陷于僵局。他们都不曾料想,今后的命运,会是一出精彩得足以登台的大戏。正是要紧关头,偏巧“老娘舅”他撞进来搅局。没有了退路,囡囡也就豁得出去了。他旁若无人,慢吞吞把双手插进牛仔裤的裤兜,故作轻松地望着“大奔”,又瞧了瞧它的主人,然后低下头,他专注地望着女孩胡湖。
囡囡的眼睛,万分地温柔,他淡淡地说了句,“我只有货车,那么你?”
“可我喜欢,热巧克力茶!”女孩子突然热情洋溢地嚷嚷,那么明朗欢快的声音,仿佛春风猛然扑进“驾车人”的怀抱,令他很是吃惊呢。她居然不战而降?一瞬间,男人们都睁大眼睛望着她,包括那位紧贴车窗玻璃两眼放光芒的“娘舅先生”。
迎着寒风,她把“花花草草”吃力地高高举起,隆重的样子仿佛是高举着一颗糖衣炮弹,她把它急切地塞还给她的学长。匆忙扭头,她强拉发愣的囡囡,他们先后钻进小货车。她今晚再度认定,他就是她心仪已久的“同路人”,她不在乎他和她彼此存在的距离,仿佛是曾在梦中遇见过,她要与他一路同行。
“嘟”一声欢呼,小货车甩下“大奔”们扬长而去。灰蒙蒙的车身宛若一只小小的船儿,在“湖光山色”的大都市匆忙启航,他们在车上情同风雨同舟,一路上乘风破浪奔向湖畔的幸福小镇。
铁青的一张脸,冷若冰霜,愈加显得狭长清瘦。那对深陷眼窝的大圆眼睛,气鼓鼓地突起,乌溜溜,泪汪汪,成了挂在脸上的一对怨恨符号。“大奔”同学垂手站立在“大奔”车旁,沮丧地望着那辆品相极差的小货车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顿时涌现一丝恨意。
恨意茫茫然袭来,花草随之飘零,纷飞的落英俨如一场花雨,花瓣,叶片,纷纷扬扬,悄然坠落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随之一同坠落的,还有花草的主人沉甸甸的失落心情,一塌糊涂得无从收拾。自古从来,戏如人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是他还不太明白,无情流水蕴含的深意。花落,水流,一切都只是在路上。
夜申城,夜深沉。看门人关上黑色的铁栅栏门,小心翼翼地落锁。在他的身后,上海大剧院的灯火熄灭了。明晚,这儿又是一出新戏,依旧是“爱恨情仇、落花流水”吧?
“花花草草”也仿佛在熄灯的时刻,失了魂魄,这些香馥馥、红艳艳的尸骨,瞬间瘫软破碎,在雨后湿漉漉的石板人行道上被抛弃。雨水,倒影在泪光,星星点点在他眼中闪烁。心伤,梦碎,花神跑掉了。
第十六章 白日美梦
上海冬天,正是多梦时节。夜色温柔,细雨如丝,零零星星夹杂了小雪珠子,插上风的翅膀轻盈飘落,轻轻敲打木雕的窗棂,那些“叮叮咚咚”的悦耳脆响,断断续续,起伏连绵,仿佛八音盒奏响的小夜曲。雪珠子落在窗户乌油油的木格子上,停靠,瑟缩,悄然凝结,它们越来越多,微弱天光下白花花的一片。冰雪编织而成的花环,那些纤巧的雪白花朵,映照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影,缤纷闪亮。雪花环饰的窗框,小心翼翼地衬托女孩子秀美的剪影,她仿佛梦中的“花神”朦胧又可爱。
女孩胡湖独自倚靠在临窗的茶桌旁,双手托住下巴,她凝神呆望窗外那些银白闪亮的小雪珠子,看它们怎么样纷纷扬扬地坠落,听它们怎么样“叮叮咚咚”地叩响,想象它们怎么样静悄悄地破碎,然后慢慢腾腾融化,重新变回小雨滴“淅淅沥沥”,快活地乘风飞舞在天穹下。
雨水是永恒的,或是晶莹剔透的雨滴,或是洁白轻盈的雪花,或是透明润滑的冰霜,或是飘浮舞动的雾气和云彩,水做的身子骨儿朴实无华,在天地之间坦然轮回,从生到死,死而复生,一次又一次于坠落之后再度飞翔。
雨、雪交替的冬夜,寒意袭人,心境也湿漉漉的。女孩守候在窗前,莫名地感伤,屏气凝神地看下雨、听雨声,她在雨水中依稀看见春天的痕迹。春天尚在远方,而她久已期待,此刻她凭借一个暖融融的“白日美梦”,暂且温暖她那瑟缩的灵魂,如同在躯壳的深处点亮一盏微弱灯火。
一阵热烈的掌声,就这么样突然地响起,如雷贯耳哪,令她很有些吃惊呢。吃惊的胡湖匆忙转身,许多、许多湖蓝色的气球,云朵一般轻飘飘地从天而降。点翠茶局,刹那间一天一地的湖蓝。那些蓝色的光芒,仿佛湖水的粼粼波光,她仿佛瞬间深陷蓝色的梦境。
在她周围,一张张友善的面庞,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男人们使劲儿拍响大巴掌,“噼噼啪啪”的掌声,落雨一般起伏连绵。“好啊!哟!哟!”骤然降临的哄闹与喝彩,使得原本冷清的店堂,顿时变得热火朝天。还没等女孩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她已经被高大的“囡囡先生”抱起,“呼”一下的气势犹如逮住小猫。他把她高高托起,在零星飘落的湖蓝色气球下行走,穿越兴高采烈的人群。
她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到长长的吧台桌子上,那儿洒满了馨香的花茶,星罗棋布的绿色叶片,声色不动地设局诱捕心灵,茶的香味挥之不去,直叫人欲罢不能。糊里糊涂的女孩自投罗网,他让她成为众人目光的交点,今夜她是人间戏台上的花神。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他的目光分明有深意,他仿佛已然侵入她。有人吹响口哨,此起彼伏的又一轮掌声和哄闹,很快就被囡囡先生举手制止。环顾四周,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拔高音量,一本正经地向大家伙儿隆重介绍,说:“弟兄们,请注意!这一场深夜的‘虫子’聚会,介绍大家认识,我的……嗯,我在路上遇见的一位‘小朋友’,她的名字叫‘胡湖’!”
“喔哟!”鬼头鬼脑的瘦小青年“白头翁”,拼命伸长脖子,摇头晃脑地尖声怪叫,又带起大家伙儿的一阵哄堂大笑。欢笑声中,女孩开心的笑脸映照着霓虹,她已然红晕满腮。
“胡湖同学!大学城的一名新生。今晚,她跟随学校的剧社,演出了《牡丹亭》,也就是这个、这个‘咿呀呀咿’的,”话说到情感的高潮,他却意外卡壳,慌得他赶紧凑近她,小声请教人家,说:“嗨,你今儿晚上演的,是什么呀?”
“花神。”胡湖羞怯地咬着嘴唇,很小声地回答他。
“什么、什么?”囡囡故意装蒜,急切地连声追问。他学着她的神情模样,顽皮地眯缝眼睛,他是想听她羞答答地再说一次。
“是花神么。”她的声音更加地小了,语调轻柔而又细碎,俨如那窗外“淅沥”的雨声,这回他反倒听见了。
“噢,花神,花神啊!弟兄们?”大男人囡囡激动地高声嚷嚷,他恍若大梦初醒,他的眼中分明闪着泪花。
“伙计们,为咱们‘老大’的‘花神妹妹’干杯哟。”身材粗壮魁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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