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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莫予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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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想在免不掉精神痛楚的同时再遭受肉体折磨,那你还是老实点。”“你别想得逞。”刘志彬躺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我宁肯死也不会任摆布糟踏。”“死?”白丽若有所思,玩味着这个词儿涵义,“你不怕死?这倒提出醒了我,“她的脸有所缓和,把折刀“嗖”地剁立在面前的桌上。“你想说你是个看待名誉重于生命的人是吗?要是这祥我愿意让步,成全你。”白丽看看刘志彬,面无表情。

“我乐于给你一条体面的出路:如果你主动结束的你那已一钱不值的性命,我将不对司法机关提出任何指控,并对任何嗅觉灵敏的记者的多嘴盘结保持缄默,无论我的父母或是你父母面前我都将只字不提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刘志彬一声不吭,毋咛我说他被白丽的提议吓呆了。

白丽平静、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继续在房间里回荡,极为响亮:“我保证你将享受到恰如其分的追悼仪式,你父母也将受到我以儿媳身份所能给子的始终如一的赡养和尊重。”

白丽变得丑,猥琐。“如果你对生活还有什么眷恋,我可以再告诉你的一件事实,你所钟爱的姚京,已经拿着你从我们密学开销中省下的五千元和你的那个同乡同学那个研究生结婚了,她压根就没打算和你结婚,只是为了从你口袋中出钱就象你压根不愿意和我结婚只是为了从我口袋中掏出钱。钱掏出来,目的就达到了,不同的是她不必象你那样挖空心思去离婚,她和你的关系没有受到任何义务和条文的结束,她可以干脆甩了你。你已经人财两空了,又面着身败名裂,坐穿牢底的迫在眉睫的威胁,你甚至都无法去惩罚她,象我惩罚你一样获得些聊得些以自慰的东西。你自己说,你不死更待何时?这是你最好的出路。丢掉侥幸心理吧,烂摊子已无从收拾。既然这局已经输定了,那就痛下决心,推例重来,今生今世可以休矣,来世重打鼓另开张,挨个报仇,没准下次就该我犯在你手里了,风水轮流,不会总让一个人得意,何必苦苦捱受。人生如梦,俱是宇宙过客,朝生夕死,你先走一步,与我们又何尝不是五十步与百步之差?”“别说了,我同意。”“不必匆忙,你再慎重考虑考虑。”

“不用多考虑了,我的决心已下。只希望你遵守你诺言。”

“你怎么能认为的我会背弃一个死者最后的请求。”

“这就好。”“为了不至造成误会和引起麻烦以至妨碍的遵守的对堆的诺言,我还有最后一个建议:你在死以眼最好写一份遗书,写你是自愿结束生命的,与他人无关,当然,你有别的遗言也尽可以写上,譬如对人生的慨呗以及自己未酬的夙愿等等,我允许你有充裕的时间,把肚子里的话都倒出来,我的限制佶。还有就是,你必须出去死,不能死在我这里。这里没有别的狭隘的意思,仅仅出于一些技术上不能解决的困难。要知道人死后是会聚籍放排泄一些气味和物的,这东西往往很难清扫,我想你死后的一家庭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些琐事。而且,人死后是很难看的,你死后我一定也不想给我和我的亲属心目中最后留的是那么一个不美好印象。”

“你想让我到哪儿去死?”

“这是你的自由,我不想剥寻你最后的这点权利,人可以随意地去选择,譬如有景汉美可以今人心眺神怡的野外,在你人生旅途上有着重要纪念意义,可以令你浮想联翩,勾起不少美好回忆的去处;或是某个你始终不能忘怀,希望最后再看一眼的人窗下……。至于你采取什么死法儿我也不打算过多干涉,我建议你不要选择跳楼,临跳那一瞬间需要很大勇气,我担心你没有,再说摔的粉身碎骨也不太好,会叫你太伤心的,用心割手腕也不是上策,且不说割的时候会感到疼痛,万一割不深,血流的不快那也很磨人的再说还有被救活的可能。上吊投河都是农村那些没文化的妇女干的事,和你身份不符,吃安眠倒是知识分子的拿手,比较文明,既减少痛苦又可以保持气首完整不变形和面目安详,可惜家里这点安眠药不够致死量。噢,对了,你可以喝敌敌畏,厕所里正好大半瓶,我想够了。敌敌畏的效果可以和安眠药媲美,如果你同时再喝点酒效果就更理想了。酒柜里酒你可以任选,还有橙汁,要是你嫌敌敌畏难以下咽可以兑点。”

“你一点都不吃惊或者钦佩?”

“噢,”单立人平和地开了口,“我不会对你此举表示赞赏的,我认为没有理由得意,你已触犯了法律,你对别人生命的轻蔑态度天理不容。”“他……们?”“怎么你不同情我了?就凭刘志彬对我干的那些事,我怎么对待他也不过分。您是个阅历丰富、有感情我老人,难道不懂我受到的是什么样痛人心腑的伤害?难道我该宽恕他们吗?那才叫天理不容。”“对,他们,所有在这件事中起过作用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我一个也不放过。”公安局吗?我找单立人同志。白丽站在刘志彬身后显得十分空跳寂冷的房间里,手里攥着那只黑色的电话筒。

“单立人不在。”话筒里传来对方吱喳的声音,“您是哪里?什么事跟我说吧,我负责转告。”

“那好,你记下来,情况紧急,我叫白丽。”“唔唔,我知道您。”“我发现了邢邱林的住址,我是现阶段个假徐宝生。他住在……请你们马上派人抓,我有可靠的消息说他正准备潜逃。”“我记下来。公安局的值班员说,“这个性我们已经掌握了,他逃不了,我们已经在他住处布置了,老单正在现场指挥。”“这么说我这是迟到消息了。”白丽仰制不住地喜悦和兴奋。“没关系,我们还要谢谢你。”

“不,我要谢谢你们。”白丽狡黠着。

白丽抱着一瓶名牌外国酒向邢邱林住的那栋楼走去,她看到了住房楼对面另一栋楼前的汽车里单立人和曲强,佯作毫无察觉地走过来。她走进楼门,跨进明亮的电梯间,在电梯女司机注视下。庄重矜持笔直站立,一层一层地上升,在八楼停住后,从容不迫地走出去。穿过八楼走廊时,她用手把梳得十分整齐的头发搞得略为凌乱。邢邱林听敲门声后,立刻把手里画报扔到一边,从沙发跳起来、奔过去开门。“门开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头发凌乱、目光呆滞、精神恍惚的白丽。“你怎么啦?”他把白丽让进来,谨慎地关好门。

白丽嘴一撇,似要笑眼泪却流了下来,“他死了,刘志彬死了、我把他杀了。邢邱林啊了一声,呆住,接着叫起来:

“你把他杀了,为什么?就为那件小事?天哪,你们这些小肚鸡肠的女人,就这么点无关痛痒的小事就可以杀人。天哪,这下糟了,事情搞大,不想让公安局知道也不可能了。”

邢邱林痛苦地抱住头,倒在沙发上呻吟:

“这下我完了,你算是把我毁了,我真该把你也杀了、天哪,真是不让好人过日子,这下的又要回到那该死的劳改农场去了,我那已经被踏,青春又要被糟踏一次了。你知道,再去蹲上十年,我出来就老了,就没有姑娘会看上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等于从现在起就把我阉了,好狠心。”

到丽瞟了眼邢邱林,又作出神思恍惚的样儿,用疲倦麻木的口气说:“给我倒杯酒。”“喝酒?应该给你喝镪水。”

邢邱林站起来,把桌上已经盛好他买的酒的杯子倒于净,拔出白丽带的酒瓶塞子,咚咚地斟满一杯,递给白丽:

“本来我还打算好好招待你一次,庆祝我们的契约结束,庆祝新生活的开始,可现在我什么也不打算给你吃了,你就等着吃政府赏给你的黑枣吧,罪孽。”

邢邱林把自已杯里的葡萄酒也换成白丽带来的洋酒,看了看手握着的酒瓶商标:“倒是好酒。”呷了一口,品了品味,随即把一杯酒满饮人肚,又给自已斟上一杯。

“你是怎么把他弄死的?”

“毒死的。”白丽小口啜饮着杯中酒,“就用这瓶酒,我在里面放了老鼠药。“什么?”邢邱林一哆嗦,手里的酒洒了一多半,他看看手里的杯子,又看看桌上的酒瓶,再看看白丽,“哇’的一声吐开了。他扔掉了酒杯,把两个手指伸进喉咙,弯腰拱背、瞪着眼睛、挂着流涎一个劲地干呕,难受地唉哟着咳哧着、象一条被人们徒捞地乱蹦乱跳挣扎着的鱼。

“你他妈的这是故意谋杀我。”邢邱林吐完又盛了杯清水“咕噜噜”地漱着喉咙和口腔,红着眼睛对屏目凝神的白丽喊。“这个毒辣的女人,你是存心要置我于死地。”他扔下水杯,“噔噔”往屋外走。“你去哪儿?”“去医院。”邢邱林回过头来恶狠狠来说,“去找他们赶紧抢救我。”“别白费劲了,你到不了医院就会倒在半道上死去。”

“你这个混蛋娘们儿,我现在就掐死你。”邢邱林扑上来,一双大手箍住白丽的脖子使劲和拢,白丽象个断了筋的布娃娃,头在邢邱林摇撼中晃荡。她闭着眼,逆来顺受地任其拨弄,用沙哑窒息声音鼓励地说:

“再使点劲,反正我不想活了,这样更好。”

“你是不想活了,你也喝了那酒,可我想活,我又没有杀人,我还年轻,精力正好,有十多个姑娘爱着我、我还没留下个种儿,却冷不防让你给灭了,这叫什么事呵?早知道会这样,我要碰你一指头我是王八蛋。”

邢邱林松开白丽,颓唐地倒在一旁沙发上抽噎起来:“我是个独子,父母也都老了,这不是要叫我们老邢家绝户。为三百块钱就把命送了,我也太不值了。你行行好吧,带着什么解药吗?我给你三千块钱。”

白丽轻轻喘息着,抚着自已红肿的脖子:

“你那么想活,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占小便宜。”

“这种时刻你还会嘲讽我,”邢邱林泪汪汪地抱怨,“我已危在旦夕了。”这时房外起廊传来一阵急促杂沓的脚步声,接着响起重重的敲门声伴随着粗声吆喝:

“开门,把门立刻打开。”

“他们来了”白丽望着传来撞击声的房门方向说。

“公安局的?”“是的,我想他们早已监视了你,就等着我们会面来个当场抓获。”“反正也无所谓了。”邢邱林愁眉苦脸地说,“他们先当收尸队吧。”“真抱歉,小邢,其实我不是有心害你,我不该带着那框酒瓶到你这儿来,当时我慌了六神无主了被志彬倒下后,我象疯子一样奔了出来。他在地上抽搐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口吐白沫,四肢痉挛,人象刺猬一样缩成一团。”

“别说了,我浑身难受。”邢邱林脸苍白,大汗淋漓、“是不是药性开始发作了?”“不知道,我也有点喘不上气,胃开始折腾,你心里有没有一种灼疼感在蔓延?”“有的,唉哟哟。”邢邱林哼哼起,捂着肚子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现在是不是就该算人们所说的那种苟延残喘过程了?”“我想是。”白丽两手插进双鬓,棒着头大睁着眼睛说,“我头开始疼了。”“我的头也开始疼了。”邢邱林也按住自己的双颊,“天哪,脑瓜要裂开了。”房门方向传来愈加猛烈的敲击声,单立人在喊:“开门吧,白丽,我知道你在里头,再不开门我要砸了。”

白丽走到窗前,楼下站着一圈警察,她敞开窗户,爬上窗台。“你想干吗?”邢邱林惊恐地问。

白丽缓缓回过头,那是张憔悴衰老、痛苦疲惫的脸。

“我不能这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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